接近

    新柔以为楼嘉与还会在家休息几天,没想到他这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有些担忧地看向他,而他也回望她,几天不见,他瘦了许多,但神色比那天好多了。

    遇见他的时刻,新柔正要陪着母亲去城中玉器行,在府门前登轿时看见了侍卫打扮的他。她担心的神色被楼嘉与感应到,只见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意思明显:我没事。

    已经迈上轿辇的郁夫人见女儿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站在轿子下看着什么人,问道:“新柔,怎么了?”

    新柔赶忙乖巧答道无事,若无其事地登上轿辇,和母亲坐在一起。却没有注意到,郁夫人在新柔收回视线之后,依然看着楼嘉与的方向,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郁夫人要去的玉器铺子离金泽楼不远,新柔一来想着见段宴娘一面,二来也好寻机会告诉楼嘉与父亲要见他之事,让他有所准备。是以,在逛玉器行的过程中,新柔鼓起勇气对母亲说道:“母亲,附近有一处酒楼售卖的糕点极为有名,要不要买些带回去尝尝?”

    郁夫人闻言,倒也没什么不同意的,回头打算指派一个下人去买回来。

    新柔却拦住道:“我去吧,他们不晓得哪些点心好吃,而且,那酒楼就在附近,我很快就回来。”她生怕母亲不允准,小心翼翼再次强调。

    好在郁夫人同意了,还顺着新柔的心意道:“带着丫环和侍卫去。”说罢,便继续浏览手中的玉器,放任新柔去了。

    新柔答应下来。侍卫们都在轿辇附近等候,乐怡知道新柔的心思,上前一步,说道:“小姐要去金泽楼买点心,需一名侍卫陪同。”抬起手指,指向楼嘉与:“你,护卫小姐同去。”

    计划大功告成。新柔一人走在前,乐怡和楼嘉与跟在身后,主仆三人向着金泽楼的方向走过去。

    身后有侍卫小声嘟囔:“楼嘉与哪里修来的好福气,得小姐如此青睐。”

    领头的侍卫呵斥道:“少说两句。”

    新柔不知道的是,郁夫人也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带走的,就是那个出府时注视的年轻侍卫。

    走出了众人的注视范围,新柔放慢脚步,等待楼嘉与和自己并肩,她偏过头看着楼嘉与的侧脸,脸颊瘦了许多,可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亮。她闭口不谈楼母的事情,而是兴致勃勃道:“楼嘉与,告诉你一件事情。父亲想要见你,你到时候可要好好表现,不要给本小姐丢人。”

    楼嘉与对于韦大将军要见他的消息并不惊讶,走过这么久的路、经历这么多的事,他所求的,就是这一面。

    可是听着新柔激动的语气,仿佛给他争得了来之不易的机会。他不忍辜负这样的好意,也不想放手这样的温暖,他认真地望进新柔的眼眸,语气中却含了一丝笑意:“如此说来,我可要好好准备了,给韦大将军留下深刻印象。”

    新柔一愣,细细琢磨他的话,怎么...怎么感觉还另有一番意思?她倏地红了脸,不再看他,匆匆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的才华被埋没。”

    楼嘉与摸摸鼻尖,他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方面是为了让新柔的好意不会落空,另一方面也是字面意义上的让韦庚印象深刻,他这几日在痛苦中辗转反侧,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追寻真相,在母亲的死亡面前,那真相即使近在咫尺却已经沾染了血色,他是在用母亲的死换取一个也许无比可笑的真相。他甚至想过,要不就算了吧,忘记这一切吧。可是他发现他已经可笑地把自己逼进了一个绝境。

    他凄惨地审视自己的心,发现他已经喜欢上了韦新柔,想要和她长相厮守,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能在装糊涂的情况下面对韦庚。

    事已至此,楼嘉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也是他最开始、他的母亲用决绝的方式逼着他走的路,鼓起勇气,了解母亲尘封的过去。

    看着新柔嫣红的侧脸,他心内并不是没有忐忑,与韦庚见面就仿佛开启一道未知之门,门后面有什么在等待着他,是未知的。但是,他坚信,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他都不会放开身旁的姑娘。

    金泽楼离玉器行很近,乐怡负责购买点心,新柔则询问伙计,段宴娘是否在酒楼。那伙计说道:“我家掌柜跟着一伙人走了,现下还未回来。”

    “一伙人?什么人?”新柔追问。

    伙计见新柔衣饰华贵,身旁还跟着侍卫,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依然耐心说道:“那伙人已经在酒楼盘桓多日了,每次点了酒菜后,一坐就是一整天,奇怪的是,告知掌柜后,掌柜也赶他们走。今日,他们找到掌柜,不知说了什么,掌柜的就跟着他们走了。”

    傅内监的人。新柔沉吟,这太监还要干嘛?

    楼嘉与看着新柔陷入思索中,知道新柔必定有事瞒着自己,若是其他事倒还罢了,可看段宴娘这遭遇,他怎么能放心新柔。

    他拉着还在思索中的新柔走到一处无人的雅间中,关上雅间门,新柔才发现自己被他拉着来到这里,怔愣着问道:“怎么了?”

    楼嘉与俯下身子,视线与新柔平齐,柔声问:“阿柔,你可又是瞒着我?”

    “没有...哪有的事...”可新柔实在不擅长说谎,慌乱的眼神和绞在一起的手指都暴露了她的心事。

    “阿柔,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有你的道理。但是,多一人帮你也是多了一份力量。”楼嘉与“循循善诱”:“还是上次姓傅的那人对不对?他到底想做些什么?阿柔,我真的很担心你会陷入危险。”

    新柔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她有些陷入楼嘉与的温柔声线中,可是她还是抗议道:“我一旦说出来,你很有可能也被他盯住,那人权势极大,并非善类。”

    楼嘉与扶住新柔的双肩,让她感受自己的力量:“我们一起想办法。”

    新柔低头想了想,因为担心段宴娘,她决定对楼嘉与说出傅内监之事。

    “一个船娘?整个苏州城有几百上千个船娘,你们要上哪里寻去?”听完新柔的话,楼嘉与诧异问道。

    “宴娘见过那船娘的长相,我们找人画出来了。”

    “可否给我看一下?”

    新柔说道:“宴娘收起来了,应该就在这酒楼中。”

    这时,外面响起了刚才那伙计的声音:“掌柜的,您回来了...”

    段宴娘似乎并未出言回应,而是迈步向新柔他们所在的雅间方向走来。新柔正要推门出去,楼嘉与的手却从身后伸出来,挡住了门,他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她身后跟着人。”

    从门中的缝隙处可以看到,段宴娘身后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人,正是傅内监的走狗。

    新柔想回头问楼嘉与怎么办,一转身却猝不及防撞到他的怀中。

    原来,楼嘉与伸手组织新柔推门的动作,正好将她的身躯包裹在自己的怀中。楼嘉与注意到新柔的动作,下意识低头,二人的距离突然又近了几分。

    新柔第一次距离男人这么近,近到能看清楼嘉与眼睛的睫毛,乌黑浓密。她怔怔地与他互望,几乎忘记了身在何处。

    然后她在一瞬间清醒,连忙低下头去,楼嘉与也在同一时刻惊醒,忙向后退去一步。二人虽各自退步,暧昧的气氛却在这个小小的雅间里氤氲着。

    直到新柔指指宴娘去往的方向,那里想必就是宴娘的房间了,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他们定然是逼问出了画像的事情。”

    楼嘉与知道新柔不想让傅内监找到那个船娘,他想了想,对新柔道:“你在这里等候。”说完便推门出去,并把门小心阖上,仿佛这小小雅间中藏着他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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