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了

    “我想过了,韦府侍卫有俸禄,而且不低,除了日常值守,韦府也不需你浴血送命。在府中,也会有专人教你武艺功夫,不仅够你防身,就是上阵杀敌也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你不必再想理由骗母亲为何学堂散学如此早了。”

    新柔一口气说完,这可是她想了一夜得出的方法,又反复思忖盘算多回,看有无遗漏不妥之处,最终发现,真是个万全之策。

    既可保护楼嘉与的安全,又成功报答了救命恩情。

    唯一的变数就是楼嘉与这个人会不会答应了。

    “我不会逼你,如果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明日午间去侯府东南角门处,把名号报给小厮,自会有人带你进去。”

    说完,新柔打量着楼嘉与的表情,看看他的反应。可让她失望的是,楼嘉与的脸平静无波,并没有她想看到的反应,比如激动开心,再比如马上应下。

    “喂,你怎么想?”她按捺不住性子。

    楼嘉与能怎么想,这整件事,便是他一步步谋划好的,想得到的结果,便是入府。现下韦新柔的提议,只是达到了他的目标而已。

    “感谢小姐的好意,楼某却之不恭。”楼嘉与担忧地看向新柔:“只是不知,小姐要如何告知侯爷呢?”

    新柔得到了满意地答案,挥挥手道:“你答应了就好,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不知怎的,楼嘉与从中看出了几分...英勇的感觉?

    赤阑侯府

    “什么,小姐你疯了?本来侯爷不知道,您倒好,主动自投罗网。”

    新柔就知道乐怡会反应这么大:“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总不能眼看着有人要报复楼嘉与,我还坐视不管吧,而且,你不是也说了,对待救命恩人要知恩图报。”

    “可是您也不能把人领来侯府啊。侯爷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完了完了,我今日是要挨板子了。”

    “不会的,顶多柳嬷嬷教训一顿。”

    新柔扯扯乐怡的袖子,“好啦,我想过了,祖父未必会发怒啊。我偷溜出门是不对,可是也没有坏事发生,这不是平安无事地还在府里吗。祖父一向在意武学传统,担心韦家武学渊源旁落,此番看我身体好了,还从敌人手中化险为夷,还应高兴才对。再者说,楼嘉与也不是一无是处,我看他也很适合练武,我为韦府找来了这么一个好侍卫,这是喜事啊。”

    “照小姐所言,侯爷还该嘉奖您了?”

    相比乐怡的忧心忡忡,新柔乐观多了。

    去给祖父请安的路上,把对楼嘉与的打算告诉了乐怡,并且今日早间,就要征求到祖父的同意。

    同以往一样,韦吕打完一套拳才坐回正厅等着后辈请安,好在韦府人丁稀少,韦吕这才能接受此种繁文缛节,否则,定要把晨起问安这一条也给免了。

    新柔奉茶完毕,却没想往常那样坐回座位,和祖父开展一场无聊却在礼节上有必要的聊天,而是...跪下了。

    韦吕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有话起来说,你这丫环还不快把小姐扶起来。”

    乐怡知道兹事体大,哪敢真上前,恨不得侯爷看不见自己才好呢。

    新柔硬声道:“我有一事要回禀祖父,也深知自己犯了错,理应受罚,新柔听凭祖父处置,毫无怨言。”

    “什么要紧事值得跪着说,再把膝盖跪坏喽。”

    侍立一侧的柳嬷嬷想把新柔扶起来,新柔倔强不依,把偷溜出府遇到混混劫钱、楼嘉与相救、担心楼嘉与被报复便请他来府当侍卫等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了祖父。

    厅堂内一片寂静。

    乐怡大着胆子偷瞄了一眼柳嬷嬷,本就严肃的嘴角此刻抿成了一条直线。

    小姐啊小姐,你想救恩人入府,但是何必如此啊,今日只怕丫环我要被赶出府了。

    韦吕把茶杯“哐啷”一声重重搁在桌上,沉声道:“真是岂有此理,一帮泼皮无赖也欺负到韦府头上了?”

    于是唤来外府管事,命令查到那天在轿子前闹事的混混,狠狠教训一顿,再送到官府大牢里关几天以示惩戒。

    “那个什么...楼...”

    “楼嘉与。”

    “对,给他些银钱算是我们韦府的报答。我已经命人惩治那些泼皮,看他们还敢伺机报复与否。”

    “祖父...”

    “新柔啊,你甚少出府,不了解这世道险恶,因此家里人才不放心让你出去历练。你瞧瞧,跑出去这几次险些惹了多大的危险,老夫听你讲完都后怕啊。还有你。”

    乐怡听见韦吕叫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让你在身边,不仅是伺候小姐衣食起居,也应时刻纠正提醒主子做得不妥的地方。小姐年纪小不懂事,你更应从旁劝谏指导。谁知你竟视若无睹,放任小姐偷溜出府,还不知禀报于我。鞭责二十,赶出府吧。”

    乐怡早已磕头不迭,等听到要将她赶出府去时,更是要哭晕在地。

    新柔忙跪行至祖父脚下:“这事全是我的错,乐怡只是听从我的指令行事,是我硬逼着她不要告诉祖父的,祖父,要罚就罚我吧。从西南到苏州,乐怡一直在我身边,求求不要赶她出府。”

    柳嬷嬷也在新柔旁边跪下:“侯爷,这件事一层层追究下来,府中下人均需受到惩处。下到看管侧门的丫头婆子,上到我这个管事嬷嬷,都应承担起未看护好侯府的责任,还请侯爷责罚。只是乐怡这个丫头,毕竟是从小跟着小姐一起长大的,小姐来苏州之后也是她贴身伺候着,数年如一日勤勉恭谨,这次也是昏了头了,老奴叩请侯爷收回责她出府的成命,由老奴亲自教训她,让她日后懂得何为合格的丫环仆从。”

    韦吕看着厅中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吐出胸中憋闷的浊气,叹道:“柳嬷嬷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个丫头就暂不罚出府,去柳嬷嬷那好好接受调教。柳嬷嬷,你也是府中老人了,我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整顿一下后宅,边门角门都安排上得力人手,再有懈懒之辈,我必不轻饶。至于新柔,回房中闭门思过三日,期间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听着韦吕的脚步声走远了,柳嬷嬷起身把仍跪地不起的新柔搀扶起来,一边说道:“小姐也忒能胡闹了,想出府的话告诉侯爷一声,谁能拦你不成。也不想想,您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侯爷怎么向将军和夫人交代呢。”

    新柔没有理睬柳嬷嬷这番话,跪久了膝盖像针扎一样疼,踉踉跄跄地走向趴伏在地的乐怡。

    两个婆子直接走进来,拖拽起乐怡就往外走。

    新柔忍着疼冲上前去:“你们干什么?”

    “回小姐,侯爷刚刚吩咐了,鞭责这丫头二十,我们不敢违抗。”

    乐怡看着新柔,轻声说道:“小姐,我没事的,过后就可以回去继续服侍小姐了。”

    两个婆子也不懂怜香惜玉,一边一个夹着乐怡,拎小鸡似的带走了。

    新柔咬紧嘴唇,用手背拼命擦干脸上的泪,可是泪珠却怎么也止不住,扑簌簌直往下落。

    “身为主子,一言一行都要做下人们的表率,切不可任性妄为。小姐记住,乐怡今日所受的苦楚,都是因为小姐您的鲁莽之举。”

    柳嬷嬷说得没错,的确是鲁莽了,自以为想出了一个不错的方法,可是在他们看来,却是愚蠢至极。

    “小姐,论理这话不该老奴说,今日老奴就僭越一回。再过不久,您就要和邝家定亲了,不日邝家还会亲自登门拜访,您收收心,将针线活计捡起来,相夫教子,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新柔本想反驳,可她想到,已经为了楼嘉与之事鲁莽了一回,这次切不可再莽撞了,她收敛表情,怯怯地说道:“晓得了,嬷嬷。”

    晓得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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