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她?

    车轿停在赤阑侯府前,楼嘉与先跳下马车去,接替了丫环的位置扶新柔下轿。

    等到段宴娘掀开帘子,看见的就是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她翻了个白眼,自己跳下马车。

    楼嘉与回头佯装诧异:“段琴师来韦府有何要事啊?”

    段宴娘气得不行,指着楼嘉与道:“楼公子,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你的大恩人,我建议你呢,说话放客气一点。”

    新柔忙充当和事佬,拉开在大门口就跟斗鸡似的二人:“都别吵了。宴娘,快请进。”

    段宴娘此刻觉得占了上风,拽着新柔的胳膊率先进了府,新柔歉意地对楼嘉与笑了笑,被拉着进了府。

    楼嘉与浑不在意,一般对客人才说“请进”呢,由此可见,在心底里,新柔还是与自己亲近。

    **

    一路行至侯府内宅,摆脱了楼嘉与,段宴娘明显轻松多了,新柔很奇怪,问道:“宴娘,你为何与楼嘉与这般不对付?”

    宴娘反问她:“小姐不知为何?”

    见新柔懵懂摇头,宴娘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却感叹这楼嘉与也不过如此,明明在意人家姑娘吧,却藏着掖着不肯说。

    “阿柔,有些事情呢,还需要你自己用真心去感受,然后...就知道结果啦。”宴娘摊摊手,哼,才不会主动帮楼嘉与呢,不仅不帮,甚至还改了对新柔的称呼。

    用真心感受...难道,楼嘉与之所以对宴娘如此在意,真的是因为他对宴娘有什么别的心思,所以才故意在她面前多多展现吗?

    “阿柔可是想到什么了?”宴娘见新柔脸色变差,殷切问道。

    新柔心乱如麻,勉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先谢了宴娘此次出手相助,这份情谊,难能可贵。

    “区区小事,不值什么的。”她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递给新柔:“我在金泽楼也略有些人脉。你以后想找我,尽可以拿着它去金泽楼,会有人带你去见我的。”

    新柔接过玉佩,只见此玉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着一个“段”字。她思忖了思忖,有些话还是要对宴娘说:“宴娘,金泽楼到底是酒楼,鱼龙混杂,你身处其中,要多爱护自己。”

    在外漂泊许久都未曾有人这么关切地对宴娘说过这种话,更别提出入官家门第,还要对侯门贵女隐藏自己在金泽楼中做事,所以,听到新柔的话,宴娘既惊讶又感动,重重地点了点头,应下了。

    直到走出韦府,宴娘都沉浸在感动中,径直向前走去,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

    看着段宴娘轻车熟路地走进金泽楼,楼嘉与从角落处现出身形,也跟上前去,可身后却传来新柔的声音:

    “楼嘉与。”

    他先是身形一顿,没想到新柔会跟在身后;然后才转过身来,与新柔面对面相顾,

    新柔也是怎么都没想到,她本是送段宴娘至府门,看着宴娘离去后她便也打算回房,可突然想到何不邀请宴娘至慈幼园一观,便又匆匆跑到门口,却正好看到楼嘉与跟在宴娘身后不远不近一段距离,这桩桩件件,无不在印证着新柔最初所想,原来,他心悦宴娘。

    此刻在金泽楼前,望着楼嘉与无言的面孔,新柔想直接问出口的话在嘴边转了几转,还是没有说出口,她要当一个合格又宽厚的主子,侍卫也有追求幸福的自由,不是吗?楼嘉与喜欢谁,那便喜欢谁,她不会也不想强求。何况他喜欢的人是宴娘,宴娘心地那么善良,她该支持他们的。

    “你也想馋此处的酒了?”微微平复了心境,新柔没有提及旁的事,一脸俏皮地走到楼嘉与跟前,轻松问道。

    楼嘉与打量着新柔,想从她的表情窥探一二,可新柔的演戏技法都能唬过柳嬷嬷,遑论他了。莫非...真是巧合?他略微放下心来,也跟着新柔的话说:

    “的确如此。小姐...也是吗?”

    听了他的话,新柔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明明是自己不敢从他口中听得与宴娘有关的事儿才换了话题,可当真听到他这么骗自己,还是那么不可遏制的心酸。

    她忽然很想转身离开,努力弯弯唇角:

    “是呀。不过...乐怡还在府中等我,我先回去了。”也不待楼嘉与说什么,新柔便头也不回走开了。

    听着身后并没有脚步声传来,知道楼嘉与并没有跟上来,新柔收起了原本还存有的一点点期待,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随便走着,反正不想回府,不如去慈幼园。

    租了一匹马,新柔纵马向慈幼园疾驰而去。城外清凉的风拂面而来,新柔周身觉得舒爽快意,握紧着的缰绳便松缓了几分,本来纵马疾驰变为驱马缓行。

    就在快要临近慈幼园时,新柔听得路旁的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她屏住气息,侧耳聆听,发出响声的人也知道路旁有人,也停止发出声音。新柔看看前方,慈幼园就在纵马可达的路程内,她大着胆子紧张问道:“谁在那里?快些出来,否则我便要报官了!”

    “别..别报官。”林子内再次发出衣料摩擦草丛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出。没过片刻,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走出林子,更令新柔震惊的是,小男孩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她连忙跳下马来查看情况,襁褓中还有一个不过月余大的幼童,此刻睡得还正香甜。

    “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多大了?”新柔蹲下身子,柔声问小男孩。

    男孩怯生生的:“我没有名字,娘只叫我小八,我也不知道我多大了。”

    “那...她就是小九了对不对?”新柔听了男孩的话觉得有些难过,

    男孩点点头,乖巧答道:“她是我妹妹,才出生没多久。”

    新柔看看四周,并没瞧见其他人的身影,也并未听到有其他人存在而发出的声音,除却风声吹动林木的声音,这里安静得很,她问道:“是谁带你们来这里的?”

    “是娘,她说来这里我和妹妹就能活下去。”

    “那她人呢?”

    “她把我和妹妹留下就走了。”小男孩的大眼睛注视着新柔,也许是想到了母亲,眼泪蓄上眼眶,却又硬忍着不肯哭:“娘让我们安心在这里,不要想着回去。”

    新柔摸了摸男孩的头,叹了口气,苦命的孩子。也多亏了在小报上的推而广之,否则小八和小九这样的孩子,又该吃多少苦呢?

    小男孩怯生生问道:“姐姐,娘说的地方在哪里呀,您能带我们过去吗?”

    新柔此刻觉得自己做出创办慈幼园的举动,无比的正确。她坚定点点头,牵起小男孩的手,笑道:“跟姐姐来。”

    **

    这几日,许娘子一直在慈幼园忙活,新柔上次又给了许娘子一些银两,嘱她再多雇请几位慈惠、温良的妇人来园中。

    新柔来到园中时,看到这里已是一派井井有条的模样。许娘子正在厅中忙活,看到新柔来,连忙迎上前来,新柔牵着小八到许娘子跟前,雷厉风行安排道:“这个孩子名唤小八,那是他的妹妹小九。你们先带他去洗漱一番,换上身干净衣服后,再带他去饭厅用些餐食。”

    许娘子答应下来,招呼人带走了小八兄妹,小八临行前回头看了新柔一眼,眼神中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新柔安抚道:“别怕,这些姨母是带你去吃好吃的。而且姐姐就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听得新柔这么说,小八这才跟着妇人离去。

    许娘子见到这一幕,感叹道:“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对待孩子就这般耐心。”

    “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但是一见到这些可怜的孩子,便发自内心的想为他们做些事情,这些话也就脱口而出了。”新柔由衷说道。

    “这是这些时日的账目,姑娘请过目。”许娘子拿出账本,送到新柔手中,继续说道:“除了刚才来的小八和小九,园中现下也已入住了几个孩童。”

    “哦?他们是从何处而来的?”新柔一边翻看账本,一边确认道。

    “我把以往照顾的那几个孩子带到慈幼园来了。他们平日里缺乏父母照管,都是我去照顾,现下我来这边做事,他们年纪还小,没法自己照顾自己,所以我便把他们带过来了。”许娘子向新柔,也就是园主汇报道:“还有几个孩子,是由他们的亲人带过来的。我和张二娘、李大娘他们都查看过了,俱是家世凄苦的孩子。是以,便允准他们入园了。”

    新柔给予许娘子以肯定:“您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了。”她向后院走去,亲自去看看这些孩子,新柔早就想好了,她不会只做名义上的慈幼园园主,听听手下之人的汇报就满足了,而是要真正参与到照顾孩童的事业上来。

    步入后院,此时午间已过,许娘子口中的几个孩童中,大些的有的在园中嬉笑打闹,有的拿了张纸在其上写写画画;小些的孩子则被保母抱着瞧大些的孩子玩耍,发出咯咯的笑声。

    新柔看着眼前的一幕,既觉得开心,又觉得现下做得这些还远远不够,需要再努努力,为这些孩子再多做一些。

    这时,有人走到新柔面前,说道:“姑娘,有个叫做邝旻的人来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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