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地契出了什么问题吧?新柔转头担忧地看着楼嘉与离去的身影。

    邝旻轻轻咳了咳,示意这边还站着一个人呢。

    新柔回过神来,歉意地对邝旻道:“邝公子,我是想向你说明一件事情。”

    邝旻摆摆手道:“郁姑娘,我呢...其实也想向你说一件事。”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鬓角:“可否让我先说?”

    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新柔点点头同意了。

    只见邝旻突然羞涩:“其实,我家中之前已经为我定了一门亲事。”

    ???他发现了?

    “嗳,”新柔想趁着这个话题直接跟他说自己的身份,邝旻却没听到,一腔热血继续往下说:“如果没有遇到姑娘,也许我就会乖乖按照家中的安排,娶妻生子。可是...”他抬起含情眼,新柔觉得事情的走向变得十分不对劲,

    “可是我遇到了你,从那之后,我就变得不像我了,连我妹妹都说我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爱冲动爱叹气,我想,这也许就是...”

    “等等!”新柔伸手止住了邝旻接下来的话,她不敢听下去,也不想听下去了。

    她郑重地对邝旻行了一礼,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新柔开口道:“邝公子,十分抱歉,此刻恐怕你真的要听一听我要说的话了。”

    “我其实一直在骗你。我并不姓郁。我就是韦新柔。”新柔说完,抿了抿嘴,心里不好受。

    邝旻退后两步,难以相信:“你说什么?你就是赤阑侯府的...韦新柔?”

    新柔点点头:“我初次见你时,之所以隐瞒身份,是不想彼此尴尬。后来,想找机会说清楚,却发现越来越难说出口了。”

    “那你此刻为何要告诉我?”

    “谎言终究是谎言。与公子相识以来,我知道公子亦是生性纯良的真性情之人,更不想以假待真,最终伤害公子的真心。所以,我要向你说清楚。”

    此刻的邝旻耷拉着头,苦笑道:“怪不得退婚那日,嘉与去寻我,说我是他见过的最蠢的人。韦小姐,在你眼中,我一定也很蠢吧。”

    新柔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也觉得难受极了:“不是这样的。是我有错在先,对你不住,你...你千万不要埋怨自己。”

    “呵...亏我还自诩才气盖世,整日家洋洋得意,却连自己中意的姑娘是谁都分辨不出...”

    “邝公子,这事真的不怪你,以你的才学人品,会有很多姑娘心悦与你的。”新柔想劝他不要钻进牛角尖。

    “郁姑娘...哦不,韦小姐...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我先告辞了...”

    不知道邝旻有没有听进去韦新柔的话,嘴里嘀咕着,低着头失魂落魄地走了,刚才还轻快的步伐早就消失不见,此刻的他,脚下如重千钧,哪里还有意气风发的样子。

    新柔叹了口气,十分自责:“韦新柔啊韦新柔,这就是你做的蠢事!”

    她走回园内,在正厅独自闷坐了会儿,又起身到后花园去,还没走到地方,便听见一阵欢声笑语,孩子们叽叽喳喳笑闹不停,她收拾好心情,摆出笑意,向他们玩笑的方向走去。

    居然是楼嘉与在带着孩子们...踢蹴鞠,新柔自认看过楼嘉与很多面向了,骑马、掷骰子,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楼嘉与踢蹴鞠,还是和几个不丁点大的孩子一起。

    别说,他的蹴鞠技术还不错,此刻倒背着手,上身微倾,右脚将球勾起,那球滴溜溜在他脚上转动,却怎么也掉不下来,旁边几个孩子兴奋地盯着转动的球,跃跃欲试就等着它落地后踢上一脚。

    楼嘉与洞悉孩子们的打算,却偏偏不让他们如此简单地得偿所愿,脚尖轻轻扬起,球向空中飞去,孩子们也抬着头追随着球的方向,准备着争抢触碰它的机会,

    可是,那球仿佛认准了主人似的,被楼嘉与用肩膀接住,然后又落回在他脚下。

    孩子们“哇”地惊呼出口,一拥而上,拽着楼嘉与的袖子、袍角争着要拜他为师,楼嘉与没有提防,一只脚还在颠着球,竟然被这些孩子拉得趔趄,他双手举起,对着这些小萝卜似的孩子无力招架,求饶道:“好好好,你们先放开我好不好?”

    新柔站在一棵花树下,被叶子遮挡了身形,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甚是有趣。

    “看不出来楼嘉与还有这般能耐。”一道女声在耳畔响起,是段宴娘,她不知何时也站在新柔身边,此刻也瞧着楼嘉与他们,看热闹般说道。

    新柔没有说话,楼嘉与和这些孩子,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不同的是楼嘉与有一位疼爱他的娘亲,呵护陪伴着他;相同的是,楼嘉与在成长的过程中也有想得到但得不到的爱。

    “阿柔啊,你真的和邝公子说了你的真实身份?”段宴娘撞撞新柔的肩膀,问道。

    韦新柔看了一眼耐心教孩子们蹴鞠的楼嘉与,和段宴娘离开了花园,向游廊走去。

    “是啊,他早晚要知道的。隐瞒这件事,对他对我,都没什么好处。”

    “成。”宴娘爽快说道:“阿柔的决定,我都支持。不过阿柔啊,咱们现在可还有一件事要做呢。你可不知道,那姓傅的太监安排了一伙人,天天坐在金泽楼,虽说酒菜钱照付不误,可我看着就头疼,这不是赤裸裸地威胁吗?”

    新柔安抚她:“你放心吧,不管能否找到傅内监说的那个人,我都会想办法,绝不会让他继续威胁咱们的。”

    宴娘点头道:“我在来这里之前,特意去了几年前遇到那位船娘的地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别说人了,就连船都寻不见踪影。这苏州城这么大,想寻个旧人,何其难哪。”

    新柔拉着宴娘进到专门为她而设的书房,关上房门,问道:“宴娘,你如实告诉我,你在之后...真的没有再见过那位船娘吗?”

    宴娘叹道:“那时,我失魂落魄,她教习的那版《潇水》,我还是回去之后才领悟到其中精妙。第二天,我便匆匆去寻她,想当面拜师学艺,可谁知那时她就已经不见了。我问同在那条河道上撑船的船娘,对方说她身体一直不好,许是不再做船娘了也未可知。我又忙着问她住在哪里、姓甚名谁,可对方却说她一直独来独往,从不和人搭讪聊天,所以,就连其他船娘船夫都不晓得她是谁。”

    “竟然这般神秘...”新柔喃喃道:“你说当时她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那这么说来,竟是走到对面亦不相识了。”

    宴娘犹豫了片刻,说道:“其实...那日我骗了姓傅的。”

    新柔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我气他手段卑鄙可耻,便故意说得真真假假。那船娘在弹奏《潇水》时,是摘下了帷帽的。”

    “这么说,如若你再见到她,是能认得出来的了?”新柔很激动。

    “那是自然。我经营的是酒楼生意,过目不忘可是我的当家本领。”宴娘说道。

    新柔坐在书房中,托着腮许久没有言语,宴娘走上前凑过去:“你这又是怎么了?”

    她直起身,看着宴娘的眼睛,说道:“我在想,找到她之后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告知姓傅的,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宴娘恨恨说道。

    “可是宴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船娘是被傅内监欺凌的人,她好不容易逃出傅内监的掌控,咱们再把她寻到,那岂不是成了为虎作伥?”

    “不会吧...”宴娘想了想,有些心虚。

    “你看傅内监那人,只是想向你打听《潇水》,就不走正路,非要假冒官府把人绑走。他找了这么多年人,恐怕都已经疯魔了,你想想,如果真让那船娘落入他的手里,多危险啊。”新柔神秘兮兮凑近宴娘,小声道:“而且,内监啊...我听说都是不太正常的。”

    宴娘闻言,被她说服,思忖道:“那照你所说,这人...就不找了?”

    “不找...恐怕也不行。”

    宴娘急躁:“这又是为何?”

    “他现在知道金泽楼和慈幼园与我们的关系,如果不给他一个满意的说辞,恐怕后续会牵连甚广。而且,傅内监是宫中出来的,万一这事跟宫廷有关...”

    “这找也不是,不找也不是,到底该怎么办哪。”宴娘生气,大步走回到椅子上愤愤坐下。

    “谁说我们不找了?”新柔反问:“我们要找到这个船娘,问清楚她和傅内监到底有何过节,若是无甚大碍,我们自可以告知他;若是利益关系甚重,那我们就把人藏起来。”

    “何况,看到傅内监罔顾王法,在城中只手遮天,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咱们找到那船娘,看她了解多少傅内监做的恶事,然后扳倒他,岂不畅快?”

    宴娘眼神一亮,同意新柔的主意:“就按你说的办。可是...该怎么找呢?”

    新柔冲宴娘明媚一笑:“从你入手啊。”

    宴娘反手指向自己:“我?”

    新柔笑意加深,笑容灿烂又神秘。

新书推荐: 属于垃圾的“宠物”(gb) 穿成寡妇后靠卖韭菜逆袭了 等炽夏来临 如果玫瑰不折腰 开往春天的列车 狼缠 山匪能不能发家致富 召唤明朝人之后彻底放飞了 命中已注定,是我太任性 万人迷她美颜盛世[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