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见到苏甜甜终于回来了，刚要松口气，就听到她的艺人纠结又扭捏地问——
“间接接吻肯定是会传染新冠的吧？”
“进会场前，所有人的行程码、健康码，还有核酸报告，都是有被严格查过的吧？”
冯芷下意识地先用手使劲按了按自己口罩的边缘，尤其是鼻翼上方。
“理论上是这样的。”她冷静地回答着，迅速后退了一步，和苏甜甜拉开距离。
苏甜甜：“……”
嘴上一套，行动一套，就是现在这情况吧？
觉得自己稍微安全了点，冯芷才有心思追问：“你谈恋爱了？刚刚去见的是谁？”
她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苏甜甜的口罩，用指尖拈着递给了苏甜甜。
苏甜甜：“……”
这嫌弃的也很明显。
“没有恋爱，就是……”苏甜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冯宇执的情况，索性就不描述了，“一场意外。”
她拿过口罩给自己带好，“奖杯你先帮我带走，我要去找周围24小时开的核酸亭。”
不做个核酸检测，她自己都不安心。
冯芷点头：“我把饭店发给你。放宽心，进来这里的人肯定都是很安全的绿码和绿箭头。”
玉兰奖杯是镀金的玉兰花模样，花瓣是中间镂空的金属圈。
冯芷用小手指勾着玉兰花瓣，把奖杯接了过来，“一会儿我问下工作人员，找消毒水喷一喷。”
苏甜甜：“……”
她不是很想说“谢谢”。
和冯芷分头行动，苏甜甜迅速用手机搜索出附近的核酸亭，快步往那边赶去。
一路上手机嗡嗡地响。
很久不见的陈立发来了微信消息，“你在哪？还没离开吧？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啊？吴滇导演请客。”
从中山的《同桌》剧组杀青后，苏甜甜也只在悦星大楼录制《是清风，也是你》的和声时见过陈立本人。
后来电视剧快播出的时候，因为苏甜甜锤路开的事，她作为女主角几乎全程缺席宣传期。再后来，苏甜甜又从悦星娱乐解约，就更看不到还在悦星的陈立了。
算算时间，两个人有半年没见过面了。
哪怕今晚都在上海文化广场，两个人也一直没碰上。
可惜，今天还是见不了面。
苏甜甜急着赶路，直接发了条语音消息过去，“那吴滇导演一定没告诉你，他不陪着沈邵芸导演，反而找你一起吃饭的原因吧？”
沈邵芸和吴滇两个导演是夫妻，连酒店都要住在一起，吃饭怎么可能要特别分开！
“我的新东家今晚团建聚餐，沈邵芸导演去了，我一会儿也要过去。”
所以，吴滇导演没能作为家属过去加入团建，就抓了陈立一起吃饭，免得落单太凄凉。
陈立似乎是和吴滇导演确认了，过了一会儿才回复，“那你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同桌》剧组聚一聚。吴滇导演明天上午还在上海。”
苏甜甜摊手：“我明天早上的飞机，要赶紧进组拍戏啦！”
“那就以后有机会吧！”陈立也没强求，圈里聚少离多才是常态，“总之，先恭喜你。”
陈立到底还是在悦星，说话留了一半。
然而，苏甜甜却莫名能get到他的意思。
被悦星雪藏是一道坎。
好在她找了梁嘉音，最后算是和平解约，悦星也没有在她解约后疯狂泼脏水。
和悦星解约后，前途未卜是一道坎。
好在她有一个很好的老师李锦雯，直接把饭喂到了嘴边，马上就能有电影可以拍了。
她真的很幸运啊！
“谢谢，以后再聚。”
苏甜甜快速回复陈立。
放下手机，在她的前面是一扇玻璃小窗，中间抠出了圆形的口子。
穿戴整齐的大白已经抓着长杆子的棉签，正等着苏甜甜张嘴。
苏甜甜赶忙扯下口罩，凑到窗前，像鳄鱼一样仰头张大嘴。
大白愣了愣，兴奋又激动地问：“啊！苏甜甜？你是苏甜甜吧？”
还在使劲张嘴的苏甜甜：“……”
能不能等她闭嘴之后再相认啊？现在这样子太囧了！
*
等苏甜甜做完核酸，按照冯芷给的地址赶到日料自助店的时候，在走廊最先碰到的，竟然是一整天都没有露过面的同事——
朱萌。
之前她们是悦星娱乐的同事，都是花儿少女团的爱豆，现在又是盛昌传媒的同事。
可惜缘分并没有让她们的关系变好。
“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许久不见，朱萌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科技感，“不过这里可不是悦星，可没有人会向着你！”她脸上满是得意。
朱萌的金主是曹译宁。
曹译宁虽然不是盛昌传媒的老板，却是通过公司掌握了一部分盛昌的股份。
而曹译宁又是一个很大方的金主。
朱萌哪怕经纪约挂在盛昌，现有的资源也是曹译宁投喂的，盛昌管不了她多少。
所以，她在盛昌相对独立，地位又很超然，这就有了很强的优越感。
哪知苏甜甜一脸赞同：“盛昌不就是为了嘉音建的吗？所有人都向着嘉音有什么问题吗？”
不向着她不是很正常吗？
朱萌一噎。
她自我感觉再良好，也不会毫无自知之明地去登月碰瓷梁嘉音。
“你又装傻是不是？以前你就是这样！”朱萌矫咬着牙，“我明明说的是你！少转移话题！”
苏甜甜眨了眨眼睛，“嗯……你是来找茬我吗？”
她露出好奇的神色，“你金主知道吗？”
朱萌“哼”了一声，“少拿别人来压我！”
苏甜甜长长地“哦”着，转了好几个音节，才悠悠地说：“原来你的‘金主’只是‘别人’啊！”
“我是说你！你！”朱萌怒吼出来。她以前是做女团Vocal的，凭着肺活量，声音直接拔高了几度。
苏甜甜急忙用手遮住眼睛，“你小声点，口水都喷到我眼睛里了！”
她拿手背使劲蹭了蹭眼睛，又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才有些缓过来。
朱萌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苏甜甜可不想和她纠缠：“你的金主也来了？包间离不远吧？你这么大声音，不怕他听到？”
今天下午她和梁嘉音在一起，所以知道曹译宁飞机抵达上海了，也知道朱萌去机场刷好感了。至于朱萌是怎么过去的，苏甜甜可以肯定不是蹭孟观的车。
看到朱萌神色有点僵硬，整张被拉皮过度的脸都要呈现塑料质感了，苏甜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另一边的朱萌，确实没有苏甜甜这么轻松。
自从曹译宁要去帮忙收购黎家的事，他就一直在深圳闭关，而她快有半年的时间没有在线下见过曹译宁了。
虽然她和曹译宁的视频通话没有少，曹译宁对她的投资也没有断，也把她想要的那部仙侠剧给整到手了……
可，朱萌还是觉得不安。
她和曹译宁的聊天，看起来你侬我侬，实际上没有一句有用的话。
就连苏甜甜跳槽到了盛昌，朱萌也是从盛昌的工作人员那里知道的，听说还是孟观参与了苏甜甜的签约，可曹译宁什么也没和她说。
总不至于是苏甜甜扒上了孟观吧？
孟观可是曹译宁都要喊“哥”的人！
所以看到苏甜甜后，朱萌就忍不住想去试探。
可是不知怎么了，她一对上苏甜甜的目光，就一下子仿佛回到了两年前。
那一天，是朱萌从出生以来最落魄的一天。
她出道失败，像丧家狗一样狼狈。彼时她还没有练就面对舆论的铜墙铁壁，就不得不面对全网的冷嘲热讽。
苏甜甜就是亲眼见证过她的悲惨的人。
为什么苏甜甜就那么幸运呢？
为什么苏甜甜被夺走女主、被公司雪藏后，就不能老老实实地退圈呢？
面对这样的苏甜甜，她真的控制不住，想要死死地踩苏甜甜几脚啊！
然而，苏甜甜说对了。
她现在还得依靠金主，所谓的自由，也只是相对的。所以，她必须收敛。一个张牙舞爪的金丝雀，是不会有金主喜欢的。
朱萌狠狠地深呼吸了几口，眯了眯眼睛。
等头脑冷静点了，她终于记得自己过来试探苏甜甜的原因。
朱萌像打量货物一样挑剔地看着苏甜甜。
她的这位前队友一如两年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朱萌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苏甜甜只是碰巧吧？
就她那个普女，怎么可能有大佬毫无品味地包养她？更何况是完全不近女色的孟观？
自认为得到了答案，朱萌满意地挑起了嘴角，一个潇洒转身，带着胜者的傲慢，施施然率先走向包间。
苏甜甜：“……”
完全搞不懂朱萌又脑补了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小声询问自己的“随身精灵”刘湘涟：“她的金主是不是什么都没和她说？”
梁嘉音和曹译宁是好友。
梁嘉音就和她暗示过，不希望她和曹译宁包养的朱萌起冲突。
“那这么说……”苏甜甜觉得自己好像真相了，“其实他们的包养关系‘危’了？”
刘湘涟轻笑，“小机灵鬼！”
“嘿嘿！我也不是那么二呀！”苏甜甜抠着自己的小酒窝，“难怪她突然暴起，就和姨妈来了一样。”
被表扬聪明，又自认为没和朱萌发生冲突，苏甜甜心情很好地进了盛昌的包间。
其他的人早就到了，刚刚进门的朱萌直接坐到了曹译宁身边，直接像个软体动物一样靠着曹译宁。看到苏甜甜进来，还给了苏甜甜一个挑衅的眼神。
苏甜甜飞快瞅了眼，终于知道传说中的金主曹译宁长什么样。
接着她又找起自己的座位，先看到经纪人冯芷两边都是坐满了人。冯芷抬手给她指了个方向，苏甜甜终于看到个空椅子。
是在梁嘉音的边上！
她的那个最佳女配的玉兰奖杯，也放在了梁嘉音和空座位之间。
可，苏甜甜却是赖在门口不想过去。
因为空椅子的正对面是孟观！
孟观只是入股吧？他又不算是盛昌的人，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