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藏春令 > 大煞风趣

大煞风趣

    楚茵茵张了张口,允尘二字生生咽了回去。

    “等驸马身体康健,再来府上吃茶。”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多余的话再说不得,她想顾重禹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茵茵,你过来。”赵元瑾声音微颤。

    他知道楚茵茵在想什么,一心要来驸马府,不过是为了带给顾重禹希望,慰藉他的相思,让他苟延残喘的活着。

    舞阳见赵元瑾面上隐去复杂神色,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道,明明是这样样貌俊美,却令人感觉十分可怖,提醒道:“王妃,别让王爷等急了。”

    房内,顾重禹泛红的眸子紧紧锁着门口人影,可那抹倩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舞阳紧步随在楚茵茵身后,出门时,有意拉住她的手,突发寒暄道:“王妃,我送你的玉镯子,你可还喜欢?”

    楚茵茵眸光微凝,“我戴着呢,喜欢的紧。”

    赵元瑾脚下顿促,还是先一步上了马车,至于舞阳的小动作他不屑搭理,在他看来,所有的障碍,迟早都会被扫除。

    舞阳趁机凑到楚茵茵耳侧:“你若真想允尘活命,就再也不要来见他,亦不要在赵元瑾面前提及他。”

    楚茵茵心中一紧。

    舞阳莞尔笑道:“王妃喜欢就好,还担心你看不上。”

    “怎会?”

    “那我就放心了。”

    *

    回王府的路上,楚茵茵心神不宁,感叹从前的顾重禹万人之上,何时受过这般憋屈,他的心里一定很苦吧!

    “你可是还在想顾重禹?”

    楚茵茵抬眸,正迎上赵元瑾清澈冷静的眸光,眸子中隐约带着一丝不屑的情绪,像是看穿了人间世情。

    楚茵茵不由想起舞阳的话‘你若真想允尘活命,就再也不要来见他,亦不要在赵元瑾面前提及他。’

    “我收了舞阳长公主的镯子,在想,是不是要送些什么回礼给她。”

    “此事,我来帮你安排,改日,再与你亲自送去可好?”赵元瑾虽是平常语气,字里行间却尽是试探。

    “遣个小厮去送就好了。”

    “茵茵。”赵元瑾试探着揽住她的腰,马车摇晃,楚茵茵没敢乱动,赵元瑾见她并不反感此事,手掌用力把她拘在怀里,他刚刚就想抱她了,不止是想抱她。

    眸光落在她樱红色的唇瓣上,男人瞧得入迷,忍不住欺身吻了上去。楚茵茵情急咬了他一口,慌乱向后退着,赵元瑾唇边渗出一丝鲜血,嘴角笑意更添几分妖冶。

    车里闹出的动静不小,老梁刻意让马车走得慢些。

    “让我下车。”楚茵茵心中乱糟糟的,实在不想与他共乘一辆马车了。

    赵元瑾愣了半响,不过是亲了她一口,竟惹的她如此不喜,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叫人别扭的紧,极力压住眸低寒气,缓缓应道:“好。”

    *

    车马离去,大街上全是陌生人影。

    前几日楚弘逸来信,阿娘回了终南山,他在山下一个书院里,做了教书先生。

    如今的楚府是鲁管事在打理,丫头小厮拿了卖身契领了些银钱各自营生。她实在想不出能去何处?

    赵元瑾也料定她无处可去,正等着她乖乖回到自己身边呢。

    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几匹快马驶过,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和顾重禹真是像啊!她愣在原地脉脉望着,许是眸光太过炙热,这人行了几步,驻足回首。

    一张铜色面具大小合宜的戴在脸上,他一眼看到了人群中失落的楚茵茵,快步迎去,作揖道:“韩幕属,见过瑾王妃。”

    他手上拎着药包,举手投足间文质柔弱。

    “不必多礼。”楚茵茵敛去眸低潮润。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1]”头顶传来靡靡笑音。

    楚茵茵这才发觉,自己是站在名为丰乐楼的酒肆门口,络绎不绝的食客进进出出。楼上又有人吟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2]”声音不男不女似是献媚讨好。

    “哈哈哈哈,惟妙惟肖,惟妙惟肖啊。”

    听笑音是一群公子在饮酒作乐。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笑着迎来招揽她与韩汝子。

    楚茵茵神情漠然,准备离开。

    “什么公子第一人,这分明是嬖臣第一人嘛,哈哈哈。”笑音再次传来,内容却格外刺耳。

    楚茵茵怔在原地,楼上的声音越发难听:“古有三姓家奴,今有嬖臣顾某。”

    “哈哈哈,算得,算得,算是个矜贵家奴。”

    楚茵茵只觉耳蜗嗡嗡作响,感叹人心恶,以言伤人,利于刀斧。她转身欲向酒楼行去,韩汝子情急之下拉住她的手腕:“王妃息怒,这些人言词卑劣,必是轻浮之人,您若不悦,可将此事禀告王爷,自会有人来收拾他们,您身份贵重,何必亲自去与他们对峙。”

    头顶又传来嗤笑之声:“是否矜贵不晓得,但他必定是服侍过先太子的,如今被养在驸马府里,再未见过他的身影,只专心,与公良争宠,想来也是无颜出门,苟且偷生罢了,哈哈哈哈!”

    楚茵茵脱开韩汝子的手,继续向酒楼行去,店小二见来者不善,吓得不敢招呼,忙去通知掌柜。

    韩汝子快步挡在她身前:“人心仅一寸,日夜风波起。你今日就算是与他们理论了又如何?你堵得住他们的口,堵得住悠悠众口吗?”

    “让开。”楚茵茵从他身侧走过,提着裙摆往楼上小跑。

    二楼谈笑声愈发猥琐。

    “说起先太子,那是非优伶不欢,而甚鄙女妓。据说某日,他大起龙阳之兴,与顾某人翻云覆雨好不快活,此后,他就被迷到了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地步,哈哈哈。”

    “如此说来,这顾重禹与先太子是错乱纲常,难怪连某侍郎之女他也舍得抛弃,若非龙阳之好,谁能甘为世人所不齿而拒绝美人呢?”

    “方才的话,是谁说的?”楚茵茵气势汹汹的站在屋子中央,声音极尽凶狠,多少有些像只愤怒的金丝雀。

    一群男子歪身围坐在护栏处的酒案旁,曲袖大袍,白襕幞头看模样还是读书人,众人意味深长的望向她,笑意不明。

    “先太子之事,当今官家都言其德行有亏,你又是什么人?”最里面的男子拍了拍衣衫巍巍站了起来,颇有几分衣冠禽兽的模样。

    “先太子德行有亏,与公子禹何干?尔等鼠辈,也配提公子禹的名号?”楚茵茵恶狠狠的瞪向他们,做出十分厉害的模样,意图震慑众人。

    “这顾重禹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小娘子生得这样好看,为何要去维护一个嬖臣。”这人入冬时节还拿着折扇,属实是作。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楚茵茵疾步行去一手将他们身前的案台掀翻:“尔等才是禽兽。”酒水茶水洒了众人一身。

    几人纷纷起身,面色不善,其中一个鬓簪黄花的男子扬起手臂欲要动粗,被另一素纹男子挡住:“洁涛兄,何必与小美人动手。”

    唤作洁涛的黄花男子气愤不已:“他顾重禹背主求荣,苟且偷生,就是不要脸,正所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他有仪无仪,干你何事?你以言毁人,毒于虎狼,你不死何为?”

    该死的是你们这种龌龊之人,楚茵茵从未生过这么大的怒气,也从未对谁有过这么大的敌意。

    洁涛忍无可忍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看你有国色之姿才忍你至今,没想到你这女子言行癫狂,真是大煞风趣。”

    我大煞风趣?

    手腕被这人捏的有些生疼,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

    “看什么看?”洁涛气急败坏的将她推向一侧,她的腰重重撞向身后的案桌,倾倒在地,二楼吃酒的人纷纷向后退去,她强忍疼痛缓缓爬了起来。

    其他几个男子道貌岸然的立在一侧,楚茵茵逐一向他们望去,定要记牢这每一个人的脸,迟早让你们闭嘴。

    “何人闹事?”这时一绿色官服的中年男人在掌柜的陪同下,快步行了上来,随行还跟了几个小兵。

    国有律,九品以上官员着绿色官服,五品以上绯色官服,三品以上的朝中大员着紫色官服。楚茵茵看他官职不大,并不识得,可他官威不小,几人见到他立即颔首作揖。

    这小官见了楚茵茵也未行礼,他哪里有机会得见王妃。

    楚茵茵现在是不怕见官大的,只愁他官小,此事倒是有几分尴尬。

    “启禀钱大人,我等文人聚会,这个疯女子,不知是从何处寻来挑衅滋事,请大人明鉴。”其中一个佩玉的公子首次开口。

    钱大人含笑看了该男子一眼,又转眸望向楚茵茵,瞧她年纪小,穿戴却不凡,一番打量依旧难以辨认,厉声问:“为何滋事?”

    这就认定是我在滋事了?

    楚茵茵是手也疼腰也疼,语气自然好不了:“这位钱大人,为何不先问问这些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是为何事?却先来质问我?”

新书推荐: 太子他五年后为小仙女打脸了 燃烬沉夜[刑侦] 金雀花 星照我[娱乐圈] 和粤圈少爷的热恋 我只对你着迷【校园+娱乐圈】 初吻下雨天 (排球少年)猫头鹰饲养手册 警部补副业是跑腿[柯南] 属于垃圾的“宠物”(g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