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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攘攘

    “大~人,您瞧瞧她可不是凶悍,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大人您说话。”光听声音还真难分辨这是个男子,他本一直站在佩玉男子身侧,这会儿却搔首弄姿的行到钱大人身侧。

    钱大人瞧他这模样似是难以抵抗,他若是男娼也不意外,难怪他们言行放荡污垢他人,原来自己才是错乱纲常之人,楚茵茵暗骂,如今真是见识了。

    钱大人连连点头,对楚茵茵呵斥:“你公然藐视本官,带回府衙施以杖刑。”

    “放肆?”楚茵茵怒目瞪去,她身为贵女,性子娇养,哪里肯受这样的委屈。

    这声放肆呵的钱大人心中一颤,再看她生的娇滴滴,空有气度,身边却没个下人伺候,料想也不是什么显贵之人,心中底气足了些,嗤声道:“呵呵,放肆?你以为你是何人?抓起来带走。”

    “住手。”韩汝子的声音急促传来,还以为他跑了,这回来的可真是及时,刚好见楚茵茵这副落魄的模样。

    钱大人回头,见带着面具的韩汝子更加认不出是何人,不悦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起抓了。”

    “混账东西,你们要抓谁?”韩汝子身后赵元瑾被老梁扶着行了出来。

    “本官大理正,你是何人?”这钱大人见赵元瑾不甚好惹的模样,官威大减,巧的是,他刚从地方提拔上来,竟是连赵元瑾也不识得,还在做着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美梦。

    楚茵茵探目望向赵元瑾,心想,大理正从七品属官,大理寺的人竟敢当着瑾王的面,问他是何人?看来整个大理寺的人都是秉公无私,廉政无二的。

    老梁眉头紧锁,啪的一巴掌甩了过去,厉声对众人吼道:“尔等见了王爷、王妃还不下跪。”

    大理正听闻王爷二字,顿时吓的瘫坐在地。

    众人这才惊慌失措,纷纷叩头:“拜见王爷、王妃。”

    一时间整个酒楼跪满了人。

    老梁颔首请示:“这些小人冲撞了王妃,不知如何处置?”

    处置自然是要处置,打板子?还是罚跪呢?楚茵茵正犹豫不决时,韩汝子惶恐作揖道:“这些人只是言辞不当,罪不至死。”

    楚茵茵看向韩汝子,他双手颤抖,惶恐不安,再放眼望去,众人伏地而跪,皆是战战兢兢。心底也莫名的跟着害怕起来,手背忽的一暖,赵元瑾宽厚的手掌牵着她。

    “王妃心善,想是不忍对他们过分苛责,既无大错,那就先放了吧。”赵元瑾温声道。

    “是。”老梁垂眸,恭顺的立在原地。

    *

    丰乐楼门口停着瑾王府的马车,韩汝子与马夫坐在车厢外。

    马车内,赵元瑾依旧不曾放开她的手,眸子里藏着款款深意:“王妃受委屈了?”见她不答,似是突发感慨,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1]王妃为了这些小人置气,实在不值当。”

    “未曾置气。”楚茵茵感觉腰部有些肿痛,却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赵元瑾克制着心中的醋意,闭了闭眼眸,尝试着与她共情,喉结滚动压低颤音道:“公子禹出淤泥而不染,怀有赤子之心,古今难及,他只是跟错了人。”

    天下人都知道,这场夺嫡的较量,宸王才是胜利者,若顾重禹效忠的人是宸王,那他的才学,是不是会有另一番用武之地。楚茵茵暗暗惊叹,赵元瑾确有容人之量,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还在真正的欣赏,尊重顾重禹。眸光染上一丝暖意。

    赵元瑾面上温煦,心底满是不屑,若顾重禹效忠的人是宸王,自己会让他死的更早。

    可方才的那番话,楚茵茵爱听,继而温声道:“我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教天下人,不敢再诟病他。”

    此言与楚茵茵不谋而合,她愣了半响,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无形中对赵元瑾多了些许期待。

    想到自己被人推搡诟骂倒还没有这般难受,反是那些人诟病允尘,心中实在委屈愤恨,不由的泪眼盈眶,努力压制哭音道:“这些人说他苟且偷生,背主求荣。他是顾重禹啊!他心性高洁,从未做过滥杀无辜之事,人生得意时被世人追捧为公子第一人,怎么如今失势却被烂人踩踏,坠入尘埃,害他满身污泥。为什么?”

    赵元瑾闻她哭诉,第一次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马车行的极慢,男人眼眶也跟着泛红,轻轻揽她入怀中。

    楚茵茵静静的靠在他胸前,哭音渐止。她抹了把眼泪,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丝安稳。

    因是哭过的原因,回王府时她的眼眶还泛着红肿。徐姨秀秀心中免不了担忧,可当着王爷的面也不敢细问。

    赵元瑾未下马车,叮嘱过她别胡思乱想,自己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晚些再回来。

    沐浴时,换下沾满酒渍的衣衫,秀秀发现她后腰有淤青。

    “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别声张,也别告诉赵元瑾。”楚茵茵匆匆洗漱,换上干净衣衫,又命人备好晚膳,头一回等赵元瑾归来,想着等他一起用膳。

    寒冬腊月饭菜凉的格外快,他迟迟未归,楚茵茵独自吃了几口,也就撤下了。

    *

    涅槃阁。

    自从赵元瑾根除了怪病,他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这里,术满死后,涅槃阁的阁主,由一个喜着黄衣的女子继任,女子叫温裳,第一次见赵元瑾穿的就是黄衣,那时赵元瑾让她扮作醉仙楼的妓|女,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引那位姑娘吃醋,她知那位姑娘是位名门贵女,如今成了主子的王妃,过上了自己这辈子最羡慕的生活。

    主子随便一句话,温裳就坐上了涅槃阁阁主的位子,温裳知道,主子只是看中了她好掌控罢了,可她既然做了涅槃阁的阁主,她能回馈给主子的,只能是那至死不渝的忠心。

    赵元瑾不太记得她,直步去了暗室,暗室里跪着四五个男子,正是今日得罪楚茵茵的那几位。其中数大理正哭得最惨。

    暗室阴冷,他们都被剥了衣裳,光着膀子,冻得浑身发紫。

    “钱大人。”赵元瑾冷眸睨向暗室里的几人,语调带着笑意。

    “瑾王殿下饶命。”大理正旋即跪着爬到他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求殿下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好说,好说。”赵元瑾懒身坐在搬来的太师椅上,轻飘飘的笑道:“依本王看,你这眼珠子,不要也罢。”

    “王爷,王爷饶命。下官知错了。下官知错了。”大理正霎时惊恐不已。

    赵元瑾皱眉:“太吵了。”

    侯在一旁的老梁对死士使了眼色,死士即刻上前钳住大理正,硬生生将他的舌头割了去,嘴里的鲜血止不住喷涌,大理正吓得四肢瘫软,顾不上疼痛,拼命往身后退去,地上拖出好长一条血迹,不消片刻,他的两个眼珠子也被抠了出来,整个人血淋淋一坨。

    旁侧的几个青年,早已吓破胆哑然失声,瘫身跪在地上发颤,连求饶也不敢。

    赵元瑾敛去笑意,“无趣。”

    见其中一个鬓簪黄花的青年,面上脂粉脱妆,扭捏之姿令人作呕,赵元瑾对他招了招手,戏谑道:“你是哪个花船上的?”

    “我,我不是。”簪花男子哭笑不得,强撑一口气,暗暗揣摩瑾王殿下,莫非也有这等癖好?柔身跪坐在地上,尽力让自己看起来销|魂些。

    “拿弓箭来。”赵元瑾薄唇抿成一线。

    弓箭递到赵元瑾手上,他带着伤,没有什么力气拉满弓,吩咐死士把簪花男子拉近些,弯弓搭箭,箭头对准簪花男子的脑袋,轻声道:“别乱动,只是射你头上的绢花。”

    话音未落“咻”的一声,利箭插|入簪花男子发髻,男子头上顶着箭,瘫软的身子趴在地上,赵元瑾动了动手指,死士又把簪花男子拉近了些,钳制着不让他挣扎,赵元瑾再次搭上一根利箭,箭头直直的戳在簪花男子面额上,男子瞪大双眼,惊恐万状却动弹不得。

    赵元瑾啪的松手,箭头刺穿男子头骨,当场没了气息。

    赵元瑾拿起剩下的箭丢向缩在角落里的大理正,“这个钱大人,是从什么地方提拔上来的,底细可查过?会不会是与敌国勾结的细作啊!”

    “老奴回头好好查查。”老梁依旧垂着眸子。

    赵元瑾有些乏了,剩下的人他也懒得处置,抬步离了暗室。

    *

    王府。

    空中下起鹅毛大雪,朵朵银白,翩翩飞旋,天渐渐漆黑,屋子里烛光点点。

    过几日是交年节,俗称小年,因发生过夺城之乱,又正值边塞战事吃紧,今年注定不会太热闹,年味估计更淡了。

    “小姐今日不在府上,可是没瞧见,好多官吏来府上送礼,大排长龙,说是交年节将至,孝敬王爷王妃的。”徐姨见她坐在窗前发呆,利索的烤暖大氅披在她身上。

    “嗯。”整个人身子一暖,小脸泛起红晕,她居然也会想起赵元瑾。

    接下来的日子,前来送礼的人怕是会更多,毕竟赵元瑾,如今是当朝第一红人,自是有数不清的人抢着巴结。

    “王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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