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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泉汤池

    楚茵茵浑身一激灵,慌张道:“我,我乏了,我先回去休息。”

    “我带你去温泉解乏。”手腕被赵元瑾死死拉住。

    “我,我不去。”满脸写着我才不要和你去温泉。

    “我不去,让侍女带你去。”赵元瑾止步望着她,倒是有几分正人君子模样。

    见他转身向偏殿方向行去,楚茵茵选择信他一回,随侍女去了南泉温池。

    温池在山间,三五连成片,暖纱垂碧玉,幽境藏羞月。

    水沸凝香,仙气缭绕,微波潺潺,没泡多久,整个人面颊绯红,飘然若仙,早让侍女退下,这会儿却十分口渴,她向纱幔望去,昏暗的灯火下隐约侯着几个人影:“拿些清茶来。”

    “是。”侍女的声音有些奇怪。

    纱幔后,侍女将茶水递到赵元瑾手上,他缓缓拨开纱幔,像是虔诚的信徒,窥探到了真神,那心之所念的女子在仙雾中,赤身背对墨发含情,她玉肌似雪,顿时叫人心神俱醉,赵元瑾咽了咽口水,轻轻行近,放下清茶时,红绵扑粉的玉臂伸来,软香袭人,无意间的撩拨,令他血脉膨胀,浑身燥|热。

    “你退下吧!”楚茵茵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眸光在打量自己,奈何身子光着,也不好意思回眸。

    赵元瑾耳根通红,似是邪火上头难以抑制,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向她,一抹殷红落在袖口,他下意识的捂住口鼻,喉头腥甜,止不住的鲜血从鼻腔涌出,他立即仰着头,仓惶离去。

    偏殿中,御医为赵元瑾针灸其上星穴,涌泉穴止血。

    “王爷乃邪热之症,火淫所胜,邪热泄尽,血已止。”御医施完针,总是习惯解说一番。

    赵元瑾仰头睥睨这人:“滚。”

    “是。”御医作揖退去。

    殿中炭火燃的正旺,赵元瑾还是心热,孤身在院中立了好久,云裘上沾染着霜花,在月色下漂亮的不像话,一直等到楚茵茵回来,他才肯进屋。

    *

    再有两日就是除夕,除夕前是要回瑾王府的。

    一早,小皇帝邀王爷、王妃去观星台作画,皇帝与王爷,一个擅绘山水花鸟,一个擅绘人物行旅,一整日待在一处也有说不完的话。

    严冬时节这观星台就是清凉台,楚茵茵受不住风寒,直打喷嚏。

    “此处风大,茵茵先回去罢。”赵元瑾心疼的望向她。

    楚茵茵暗暗窃喜,此言正合我意。

    “王妃可先去南泉驱寒,待元瑾作完画再去陪你。”赵熙宸轻描淡写的吩咐,言辞间却蕴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场。

    楚茵茵恭敬笑着,心下暗暗思量,这是在命令自己去南泉等赵元瑾,他的话能拒绝吗?面上不敢怠慢,“是。”

    *

    侍女引楚茵茵至南泉,她心绪不宁,迟迟不敢宽衣,想着若是赵元瑾作完画真的来了南泉,岂不是叫人难为情。

    斟酌良久屏退侍女,计划偷摸摸的回偏殿,左弯右绕又到观星台,一脚挨着一脚意图穿过假山,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

    假山外笑声朗朗,很是放肆,楚茵茵听得心尖发颤头皮发麻。

    “元瑾有所不知,这温泉碧水乃是药汤,可使阴阳调和,你只需稍稍引导她,自会另有一番情趣。”赵熙宸的声音。

    什么另有一番情趣?楚茵茵脸颊发烫,这种事情要被拿出来这样明目张胆的探讨吗?

    赵元瑾苦笑:“只怕她不愿意。”

    “那孟婕妤和叶才人,来万岁山之前是要死要活,骂朕罔顾人伦,这才短短两日,就对朕千依百顺,这些恩威并施的法子,还是你教朕的呢!”赵熙宸狐疑的看向他。

    “她不同。”赵元瑾莫名的自厌,楚茵茵若是知晓他的身世,该会怎样看他。

    “朕自然知晓你与她是图百岁之好,而非一夕之欢,可夜长梦多,遭人惦念。”赵熙宸示意内侍收拾笔墨画卷:“除夕已近,朕需先行,今夜朕会屏退侍从,整个万岁山让给你们,承鱼水之欢。”

    鱼水之欢?

    楚茵茵险些叫出了声,莫非赵元瑾带我来万岁山是为了这个?难怪他这几日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之前还说什么元日拜年,十五看灯,意思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他必是早起此念,这可如何是好,这皇家温泉果然不是白泡的。

    “谢官家。”赵元瑾很是自得。

    这自得的模样,在赵熙宸眼中是有些太过狂妄,忍不住要提醒两句。

    “近来数位老臣联名弹劾凌平洲,说他拥兵自重,罔顾辽国和谈之事,擅自带领快骑长驱直入,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赵元瑾轻轻吹过画卷,不甚在意:“是吗?官家以为如何?”

    “是你授意的?”赵熙宸忌惮凌平洲。

    “他拥兵自重是真,擅自带领快骑进入辽国也是真,证据确凿,无需臣再多言。”赵元瑾搁下狼毫,万里山河尽收眼底。

    “你自是不会多言,可你派人截杀他,凌家的人若是查出些什么,岂会善罢甘休。”赵熙宸锁着眉。

    “截杀之事,臣是一点也不知情。”他言语真挚,在凛冽的风中显的越发无辜。

    “元瑾,收手吧,此事到此为止。”赵熙宸觉得他是在玩火。

    “官家怕什么?”赵元瑾阴笑着,嗤声道:“官家是该怕,凌家到底是臣子,深受官家信赖,可拥兵自重就像一柄利剑,悬在官家头上,官家怎么能不怕呢?元瑾也怕,他今日想要臣的妻子。明日,官家的这身龙袍,他是不是也想试一下?他死了才好呢。”

    “元瑾,王妃之事,朕自会为你做主。”

    赵元瑾眼瞳漆黑,眸光闪过一丝波动,“多谢官家,攻城之乱时,臣听闻凌平洲有篡位之心,官家应该也是知晓此事的。”

    赵熙宸未再答言,只闻脚步流动。

    藏身石缝的楚茵茵不敢动弹,良久,悄无声息时,才缓缓探出身子,腿脚麻痹,也无处可去,她为凌平洲感到惋惜,那样忠君爱国之人,却被国君所不容。也为大宋感到惋惜,奸臣当道,结党营私腐朽破败。

    “茵茵。”赵元瑾身后随了几个内侍,每人手里托着一个锦盒。

    “王妃怎么在这里?”

    “我不太舒服,想回偏殿休息。”楚茵茵扶额,纤指冰凉,整个人没什么血色。

    赵元瑾习惯性的从怀中取出一瓶药丸。

    “不必。”她转过身,不想再服这些丹药。

    赵元瑾行近,解开大氅披在她身上:“王妃很早就在这儿了吧?”

    他不太肯定,更多的是怀疑和试探。

    楚茵茵未答。

    “去请御医来南泉暖阁,给王妃好好瞧瞧,到底是哪里是不舒服。”赵元瑾带着威慑的口吻,对内侍吩咐。

    多半是知道了凌平洲的处境,心里不舒服吧。

    南泉暖阁。

    御医带着笑:“王妃面色红润,脉搏有力,应是无碍。”

    赵元瑾沿边坐下,悉心整理被褥:“王妃可是好些了?”

    “还是头痛的厉害。”楚茵茵半靠软榻,眼神迷离,显的越发柔弱。

    他垂眸看向粉雕玉琢的小王妃,这演技实在是笨拙,情绪分明写在眼里,还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他忍不住戏谑道:“王妃头痛的厉害,庸医却难以医治,本王实在忧心,有些想杀了这庸医。”

    御医吓的浑身发颤,连忙伏地求饶。

    她生气恐惧,心跳的很快,倔强迎上赵元瑾摄人的眸光,正声道:“与御医无关,让我头痛的人是你。”

    这种语气,赵元瑾不止一次听到过,从前他分不清臆想,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后来散了浮生毒,他才明白,他与楚茵茵不过是仅有数面之缘的陌生人,那些难舍难分的爱恨纠葛,那些让他脸红心跳的情话,在楚茵茵这里是不存在的。

    所以楚茵茵对他,从来没有爱,连装一下都不屑。

    只有他一人,深深陷入泥泞沼泽无法自拔。他甚至觉得,宁可那些话是楚茵茵在欺骗他,也好过,从未发生过。

    他记得她会亲昵的喊他元瑾,会坚定的告诉他,‘我相信你。’

    她露出浅浅笑靥,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人,‘我答应你,永远都记得你,下一次,定是我先抱住你,不放开。’

    可她健忘的很,下一次,她还是会冷着眸子问他,‘还有事吗?’

    这个世界从未给过他温情,那些对他来说弥足珍贵的回忆,充满着嘲讽。无论发生过什么,不会有人明白和理解,谁会去理解一个‘怪物’呢,他只能自己承受。

    他心底生出一些难过,不是难过自己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却得不到回应。而是难过,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有另一个男人比自己重要,这种感觉让他抓狂。

    “我怎么了?是我对你太好了吗?”他很是惆怅,术满说的不错,这个世界肮脏不堪,所有的人心都是不能直视的。

    “……”楚茵茵张了张嘴,看到他悲伤的眼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给王妃,点些安神香吧。”

    伏在地上的御医,仓惶点了安神香放在床头,御医随身带的只有官家平日点的香,是有特殊功效。虽算不上媚药,却能挑动女子情愫,往日官家受用的很。

    赵元瑾不知此香的功效,只觉香味浓郁,心也跟着软了几分,吩咐道:“你们都下去,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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