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25章

    “你既说我大哥哥会回来,那我便在这等着他,今日说什么也要将人给请回家中不可。”

    “大姑娘.....”

    云笙后背抵在逼仄阴暗的墙上,长长出了口气。

    方才她犹豫了许久,盼着这蒋家大小姐能将君回绊住,甚至带离,可惜事与愿违,人竟冲进了屋。

    这倒更好,给了她一个理由。

    在此之前,她曾想过无数次,究竟应当怎样悄无声息地出城,一直到了今天这才知道,原来她尚有第二条路。

    外面君回声音隔墙传来,无奈中带着几分焦灼,是在规劝那小娘子早些离开。

    她的时间不多,必须在蒋桓未返回之前,摸清楚这条路能究竟能通到城外什么地方。

    她转过身,站了片刻,待眼睛完全适应黑暗后,这才扶着墙慢慢朝里面走,一步,两步,三步.....

    约莫两炷香后,她看到了一线光亮,心头一喜,方伸出手,外面却在此时传来两个姑娘的娇笑。

    一个道:“姐姐,你的绢花真好看,明日咱们还要偷着去大报恩寺,那寺庙山下的婆子个个手巧,剪得花朵含苞待放,同真的一样....”

    另外那个姑娘回了句什么,云笙没有听到,愣神的瞬间,黑暗中身后突然斜伸过来一只手,猛地覆住了她的樱口,紧接着腰间亦是一紧。

    因这力道太过突然,她一点准备也没有,挣扎间顺着那人的力道,重重摔向墙面。

    这地道挖通也有好些年头了,墙面硬化如石,若摔上去必然得磕一身伤。

    云笙闭上眼,咬紧牙关。

    下一息,身体却落到一个人的怀中。

    惊魂初定,云笙神思陡然又是一凛,下意识便将手中金簪刺了过去。

    簪子被人握在了手中。

    来人似乎对她可能做出的反击很是清楚,一只手仍旧捂住她的唇,阻止她说话,而另一只手将她牢牢箍在了怀中。

    云笙挣扎了两下,门外谈话声却在这时突然静了下来。

    “姐姐,你听到了吗?”

    云笙不敢动了。

    不见五指的暗道中,她在可活动的范围内,小心在那人胸前摸了两下。

    蒋桓:“....”

    云笙只觉身下的男子修长如松,手臂遒劲,尤其是胸前的肌肉,光靠着便觉坚硬如铁。

    这感觉很熟悉,联想到这地方是谁的地盘,来人自然只有那一个。

    如满弓的躯体慢慢放松下来,而同一时间,一种莫名的羞耻感攀升在脑海之中。

    方才进来匆忙,没有准备火折或油灯等照明之物,便随手从头上卸了支钗,那钗上镶了颗拇指大小的明珠,是母亲留给她的。

    借着微弱的光照,男人浓墨重彩的一张脸隐隐出现在她面前。

    外面谈话声小了下去,许是两个姑娘已经离开了。

    可蒋桓没动。

    他没动,云笙自然也不敢动,谁知道外面是不是还有人守在出口。

    “大人?”

    黑暗中静了片刻,这才传来一声回话,“嗯。”

    极轻。

    云笙怔了一下,也有点害怕,解释道:“方才令妹到了,我不知道怎么同她搭话,便想先躲进来片刻,哪里知道她竟说要等您回来,小人出不去,总待在一处实在憋闷,便想先走走,谁知道走着走着便走到这里了。”

    一时躲避,可以理解,都走到出口了,说是一时憋闷,这蒋桓便不信了,可不信归不信,目下,他却不大想动弹。

    黑暗中,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侵入鼻中,他的手就放在姑娘腰间,那里似乎没什么软肉,但好似另一个地方却又没什么骨头,瘦肥匀称,手感有些像蒋钰养的那只大白猫。

    蒋桓僵硬的神思中,缓缓蔓延出一种没有道理的喜悦之感。

    很舒服,让人欲罢不能。

    同那夜单纯的欲念无关,更像是怀抱了一捧春雪,清新地很。

    微弱的珠光中,姑娘露在金色尘粒中的一截颈如同覆了层玉雪。

    她身上很香,抬着脸小心翼翼同他解释时,花瓣似的唇吐气如兰,湿润如四月的薄雨,蒋桓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他现在只想...

    -

    琉璃馆内。

    云笙跪在地上,耳后一片红云,“小人知错了,下次绝不会再犯。”

    君回望着自家主子那张凛若冰霜的脸,打了一个哆嗦。

    他早料到了主子会生气,却未曾想到能气成这样,眉眼肿胀,唇却气得发红,尤其是那脸色,仿若要吃人一般。好在二人回来前,那蒋家大姑娘已经被安乐郡主的人请回了府,不然只怕把他宰了也难消主子心头之恨。

    端坐在上位的蒋桓没有说话,目光恨恨盯着地心,眼底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翻滚。

    空气中静了许久,就在云笙以为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时,蒋桓猛地站起身。

    “回府!”

    -

    回到蒋府,已是暮色四合,到了房间,见正是西厢,冬日倒还好,夏日只怕要被晒坏,好在云笙也不会住到夏日,自己动手将房间收拾整洁。

    走到窗牖前,用撑子将支摘窗支起来,冰冷的夜风吹进屋内,一颗不安的心这才慢慢趋于平静。

    “娘,您一定要保佑我早日离开上京。”云笙摸了摸手腕上的双莲镯,望着虚空道。

    九曲长廊上,步行稳健的宋嬷嬷正停住了脚检查手中的承托,见衣衫足足够穿了,这才转过身问一旁的清和道:“那位陆姑娘,你确然瞧见了,已经回府了?”

    清和笑着道是,“人是晌午后到的,正赶上咱们大人出府,两人还见了一面,原该先让嬷嬷你瞧一眼,可却被主子临时叫了出去,左右日后都是要在府中过活的,这会儿子嬷嬷见也不迟。”

    宋嬷嬷觑着她嫣然和笑的脸,正襟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小蹄子想什么,这姑娘美是美,可身份却太低了,虽说咱们大人善性给她赎了身,可拿这种女子用来醒事便罢了,万万没有留下来的道理。咱们高门大户的,便算是个通房丫鬟也须得是良家子才可。”

    清和一怔。

    自打上次她和望舒见过云笙后,私心里便想促成她和大人的姻缘,他二人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单单是站在一起,都像是一处绝美的景致。再说大人如今又为陆姑娘赎了身,可见也是有几分情义在的,哪里就配不上了?

    宋嬷嬷见她发呆,已经重新抬了脚,“这几身衣衫给她时,你别说是主子亲自吩咐下来的,莫再让一个下贱的丫头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来。”

    “是。”

    出四季堂,沿抄手游廊向东,不多时便到了穹碧,远远从开着的门牖里瞧见了人。

    橘红烛光中,姑娘穿一袭云碧天晴的素色褙子,围领处匝着一圈细细的白狐狸软毛,衬得肌肤胜雪,美颜如玉。

    瞧着是想动笔,正挽着袖子研磨,清辉似的腕子,纤细跹娜。

    十足的祸水做派!

    宋嬷嬷沉眸,无怪乎主子巴巴去禁宫为她求来了特赦。

    宋嬷嬷是崔氏的陪嫁丫鬟,自五六岁起便跟在崔氏身边伺候了,小主子更是她看在眼皮底下长大的,她自是希望他能娶个名门贵女进门。可自打主子进了这人人喊打的锦衣卫,外人眼中,他便成了酷冷无情,人人惧而远之的天杀凶才。

    那些人也不想想,她家姑娘活着时同蒋家决裂,小主子一面要护着他们这些旧仆不被蒋家人欺负,一面又要支撑起外族崔家的门户,若不凶悍一些,又如何能活到现在?

    主子昳丽俊朗,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更难得的是洁身自好,时至今日,这府中连半个通房都没有,合该有更好的贵女来配。

    可偏偏被这乐伶迷了心智。

    那日,她见了云笙一面,也曾心里存着嘀咕,可后来看主子用完了人便赶了出府,她倒是松了口气,一连多日没听主子提起,冷不丁竟将人赎了身又接了进府。

    由不得她不担心。

    清和见宋嬷嬷停着脚没动,上前敲了敲半开的门牖,“姑娘。”

    云笙正在研磨,闻声抬起头,如星辰倒挂的眸子溢出笑来,“是清和姑娘。”瞥见她一旁,稍稍错愕了半息,俯下身恭敬道,“宋嬷嬷!”

    不过才见了一面便能记住她这个老婆子,倒是个机灵的,抬脚进门,觑了一眼屋内,见几样家什的摆放都换了位置,想来是嫌屋子太小,将几件大的家什都搬走了。

    还是个讲究人!

    宋嬷嬷心里嗤了一声,老脸矜傲道:“姑娘的屋子一早便收拾出来了,你看看还缺些什么,同我二人说一声,我们自当来为你准备。”

    云笙不以为杵,笑道:“一应都好,只是这高脚几和八仙桌,我这里也不会有客人来,暂时用不到,便请了府里几位健妇搬去了,糟蹋了嬷嬷您的心意,云娘心中好生过意不去。”

    宋嬷嬷点点头。

    还算识趣,差强人意吧!

    将东西放下,“这些衣衫你待会儿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若不合身立刻同我说,我再请人重新做。”

    “不用了。”云笙笑道,反正她也待不了多久,“我有自己的衣服,无需...”

    宋嬷嬷蹙了眉,“你现在是大人的人了,坊里那些个衣服不合适在咱们府里穿,再则,你侍奉大人,总不能来来回回就那么几身衣服,你不嫌腻,大人还嫌没新意。男人总喜欢尝鲜,衣服也是一个道理。”

    看来又是一个笃定她是侍妾的人,好在云笙也懒得同她攀缠此事,她心里知道是假的便好了,正想点头应下,廊子上突然有小婢子传话进来。

    “嬷嬷,大人让陆姑娘即刻便去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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