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殊羽家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被刘静雯女士打了个电话轰炸，余凛才反应过来似的准备回家。
今天带来空着的题基本上都会了，还是很不错了。
余凛装好书本准备回家，陈殊羽嘴巴都讲冒烟了，正拿着马克杯去客厅接水喝。
“祁阿姨不回来吗？”
祁莲女士作为本县的茶叶买卖的小老板，经常在江县和市区来回跑，别说余凛，就连陈殊羽能见上一面都很不容易，经常是大半夜才开车回家，白天又不见人影。
任其羽摇头， “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他妈回家的规律，比他那不靠谱的爹都还不靠谱，毕竟他爹在市区上班回家会在群里提前告知，陈殊羽也能估计个大概时间。
他这个儿子向来是不管死活的，回不了家就时不时打钱给他。不过两人似乎是不沟通和商量的，因为两人各打各的钱，任其羽每个月生活费拿双份。
余凛在玄关处换好鞋子，准备离开。
“骑车小心一点，别又被交警逮住了。”陈殊羽没有送她的打算，随口关心了一下。
余凛撇嘴， “我谢谢你哈。”
陈殊羽坐在沙发上，点开外卖软件，现在才察觉到饿。耳朵听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再然后等余凛离开之后，现在家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了。
陈殊羽无趣的倒在沙发上，把手机扔在自己头顶边，霎时觉得格外空洞。
抬起右手，上面创可贴很粗暴的贴在伤口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划痕，导致现在碰水也疼。
余凛回到家转动钥匙进门，刘静雯女士正翘着二郎腿在客厅看电视。
那放着老套的狗血豪门勾心斗角的爱情故事，余凛不知道为什么都这个年代了，还会有这么多这么老套的故事。
刘静雯瞥了她一眼，问道， “还知道回家啊？你祁阿姨在家里没有？”
这不是您打电话叫我回家吗？
余凛嘴上汇报工作一样， “祁阿姨没有在家里，还是只有小羽一人。”
刘静雯和祁莲在还没有怀孕的时候就认识，在之前老小区时，两家人住得很近，一家在八单元七楼，余凛家在九单元七楼。
他们那老小区是作为几十年前各自男人在江县化料厂工作分配的房子。
只不过后来工厂倒闭衰落，余凛家和陈家人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余父跑路去县区建材市场搞起了地板销售，应酬出差也变多了，而刘静雯用存下的钱开了一家小服装店，除掉花时间去市区进货，其余时间都留在江县。
“哎，下次打电话让小羽来我们家吃饭吧。他家里人实在是不靠谱。”刘静雯颇有些担心祁莲现在这样放养儿子。
“快别担心他了，他会做饭会点外卖，饿不死。”余凛觉得刘静雯的担心完全不如多担心一下亲女儿。
你亲女儿不会做饭，成绩还没别人稳定。
“吃饭了吗？”刘静雯想起什么一样。
“吃了。”余凛进房间之前头也没回的说。
才怪，在减肥。
这话说出来，会必然挨刘静雯一顿痛骂。
余凛一米六三，不算高，体重直飚快一百，这还是多亏了自己管不住的嘴巴。
幸好的是，她骨架小，一百斤本来也是正常体重的偏瘦，不过对于青春期的格外注意的小女孩来说，很敏感。
一长肉就是在脸的肉，别人对她的评价词语一半都是可爱，自己都听腻了。
余凛的眼型较长，很灵动，鼻子也遗传到妈妈好的基因，翘翘的，但无奈脸型没有褪去婴儿肥，一直都是圆脸，整个人就和可爱挂钩。
余凛本来是很满意自己的脸和体重的，毕竟健康是主要的。在前段时间上网，一个视频说， “可爱”一词是对于不知道该怎么夸出口，全身上下没其他地方可夸，才只能表示“可爱”，不伤及别人自尊。
知道过后天崩地裂，是这样吗？
在班上问了好几个同学，他们的回答也差不多是这意思。
余凛第一次对自己的脸不自信了起来，下定决心减肥，她要打破这个刻板印象。
这才有了不吃晚饭这一说，不过相连着陈殊羽也错过了今天饭点。
果咩那塞~实在是抱歉啦。
——
星期一火急火燎的在上早自习打铃之前跑上楼冲到教室里。
在绕过班主任王硕要杀人的目光中，她快速走回座位上。
班主任很讨厌他们少数几个通校生，以为每次到教室都是踩点，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也不会上，直接可以溜走回家。
以他们的安全为主，作为老师也不可能多说什么。
为什么文科班在顶楼五楼，这是余凛每天早上赶时间跑上楼不变的想法。
她坐下打开英语书心猿意马的背着单词，胸腔里还是因为奔跑过后突突跳的心脏。
待班主任短暂走出教室后，她的同桌乔珊才敢和她说话， “你又差点迟到了。”
“我知道，老王已经看我很不爽了。”余凛观望了一下窗台处，才从书包了拿出几份早饭，绕着看了半天，剔出一份递给乔珊。
前面的何燃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向后靠在余凛的桌边缘处，侧着头小声说， “我的呢？你今天早上总带头盔了吧？”
余凛无语，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还提。
“哎呀，没看见我在找吗？几分钟饿得死你？”余凛把手里的早餐袋子全从课桌下面塞给何燃， “另一份传给许文瑞。”
刚看见何燃传给许文瑞，班主任老王就又瞪着眼睛站在窗台外看着里面。
恐怖如斯……
余凛眼睛都没眨一下，低头读书背单词。
作为一个合格的通校生，每天早上帮忙被求着带早饭这环节是必不可少的，余凛早上看时间只给在班上关系还不错的几位带。
谁想当那个冤大头呢？
看着另一位通校生袁邵阳，每天晚上书包空空的离开，早上装得鼓鼓当当的回来。
简然就是多出来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早餐工具人。
余凛才不愿意，其他人也知道她每次都踩点来班上，也就基本上没找过她帮忙了。
不过只要吃过余凛带的早饭才知道，她早饭带的不是学校门口的包子，是在自己家附近的早餐店，卖得种类更多更好吃。
乔珊三人在闲话时聊起过，背地感叹过幸好交了余凛这个朋友，不然高中两年半的早餐都是吃食堂。
早自习下课之后班上倒下去一半睡觉的。余凛口干舌燥的，拿上水杯准备去后面饮水机处接水。
何燃吃过早饭过后去后面扔垃圾，很是殷勤的顺道替她接水回来。
余凛也乐意自己不走动。
“余凛，我给你说个事。”何燃没盖水杯，直接放在桌子上， “篮球赛你去当后勤人员吧。”
“你们球队是没人了吗？”余凛接过杯子喝水，对这件事不太感兴趣。
篮球赛是上周星期一大会在主席台上对全校师生都说过的，是全县所有高中学校篮球联赛，这周星期五余凛她所读的实验中学男子球队要去其他学校里打球。
抽签抽的是哪一所学校她就不知道了。
“你去玩一天吧，这不好？”何燃央求着。
“那你不找乔珊，那你不找许文瑞？就非要找女生？男生不行？”余凛无法理解。
在睡觉的乔珊听见自己名字，慢悠悠的说， “学校体育部有毛病，不要住校生去，得要通校生，说通校生对外熟悉方便。”
何燃叹气补充着， “男生本来也行，球队里面那些人都说本来就都是男的了，想要一个女生去，实在不行就男生吧。”
“我关系好也就认识你们三个女生了，去江北一中打球校方也不让我们有拉拉队。”
学校理念是，本来也是打着玩，何必浪费更多同学的时间和精力进行拉拉队训练。
江北一中？
余凛睫毛一颤，这不是陈殊羽的学校？
“就，我们离我们最近的那个江北一中？”
“对啊，余凛你和我们去还能去吃顿免费的饭。”
余凛这才认真思考了两分钟， “你去报我名字吧，我去。”
等真正同意何燃还有些不敢相信，确认再三，等第一节课下课就去找体育老师报名字，再拉着余凛去办公室班主任那里帮忙请假一气呵成。
生怕她反悔。
经常反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余凛觉得哭笑不得，乔珊看着何燃风风火火的样子对余凛说， “何燃的算盘都打在我脸上了，等快到星期五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这还用猜，他想让你主动给他送水啊，能够穿好看一些，说不定无语到叫你化个妆去撑面子。”
在余凛没来时，何燃首先叫的乔珊去，乔珊摆手表示不去，学校里面的衣服只有校服，等到星期五，自己去其他学校也只能穿成这样。
后面才有了只要通校生去这一理由。
“我还没去过江北一中，我想去看看。”余凛说出了自己答应的理由。
“怪不得你后面才答应他。学校都没太大区别，江北无疑就是比我们学校教学楼新那么一点点，设备好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还是亿点点？”
“……亿点点。”乔珊看了下教室的课桌和讲台上的多媒体设备，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