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教室里，看到自己桌面上发下来的试卷成绩还是惊讶了几下，算了一下总分数，比自己预估的还要高上几十分。
嘴上忍住哼歌的冲动，借过乔珊的书本补昨天晚上自己欠下课程的笔记。
班上的低气压太过于沉重，连话巨多的何燃都一直埋头修改错题，余凛不用想都猜得到，班上这次成绩考试整体不理想，老王可能又痛骂了一顿，加大了作业量。
下课之后，王硕把余凛叫到了办公室里一趟。
余凛老老实实站在桌侧，桌面上是三张成绩单，王硕示意余凛拿上看。
接过去看，一张是班级排名，一张是全校前一百的排名，另一张是三所学校前一百排名。
班级排名昨天已经贴到了班级后面墙上了，电子版的成绩王硕打算等会发在班群里面，大家可通过班级里面多媒体电脑上去看。
余凛一张一张看过，她这次，考得好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班级第一，全校第一，三校第六。
王硕看她那想笑又一直压下去的嘴角，慢悠悠的说， “想笑就笑，你这次本来就考得好。”
余凛放下成绩单，一脸严肃， “不行的王老师，胜不骄败不馁，我只是这一次运气好都会做这些题，我以后说不定没这个运气了。”
少女话语真挚，王硕不吃她这一套。
王硕嗤笑， “你就装吧，你只是怕我下次考试给你压力。”
被戳穿的余凛嘴角处抽了一下， “这还不是现在怕王老师你了。”
王老师抿了一口茶水， “怕我？我看你脸上从来没有这一点啊？”
余凛这学生很让自己头疼，是很乖，不迟到不旷课，成绩还不错，但是，她还真和找茬的学生没什么不一样。
不迟到等于每次都踩点进教室。
成绩不错，却每次都不稳定，今儿心情不错，考一个第一名，明儿没睡好，掉到班级十名开外。
惹着自己翻开成绩单看她成绩的心情每次都七上八下的。
都说见字如同见面。
就她平时写的字体，也不是圆润乖巧的那种，而是带着笔锋的凌厉。
知道她通校生偷带手机进学校，自己没抓住过她一次，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脚下实验校区的地面，今年是她混的第五年，她熟悉的不得了，有一次主任蹲守了几次才抓住翻墙出去上网的几个学生，问他们怎么选择这里，知道这里围栏网坏掉的。
那几个学生，也不知道主任用什么手段让他们抖落出来的。
“是余凛告诉我们的。”
这一句话，打电话打到还在休息的王硕头上，让王硕跑到班上，叫正在上课的余凛到主任办公室去。
余凛一头雾水，走进办公室，看见罚站的熟悉的几人。
哦豁，自己被供出来了。
我成小丑了。
主任气得头发都乱了几分，王硕说着好话，余凛也很会观察局势，态度诚恳，立马反省和揽错一个不少。
她长得就给人一种，这是一张不可能是办坏事的脸。
眼睛里的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的错觉，主任也不再追究，摆手让她先走，下次不要再当“好人”了，连检讨都没有写。
王硕这才松口气，这次之后，确认了余凛，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乖巧不惹事。
后面也逐渐证实了内心的想法。
值得一提的是，余凛后面没在和那几个男生有过一点联系，他们来找她道歉，余凛也只是接受而已。
帮忙本就是巧合，自己提醒万千，还是将祸引到了自己身上，这谁会高兴？
这次考得好，王硕连着叮嘱了余凛不少，翻出英语试卷，叫她接下来抓的方向可以所谓往更难的阅读上走，一定稳住现在这个成绩。
余凛看着王硕那张空试卷圈出来的题，都是自己出错的题。
王老师还拿着自己试卷看过。
到了快上课，王硕才放余凛离开，出办公室余凛的脚步都轻松了不少。
这点小动作王硕看到叹了口气，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感。
这个成绩，足够回家邀功请赏了。
心中计划起来递给刘静雯女士的菜谱，语文课老头在评讲起试卷，余凛听了几分钟，讲的知识点自己都会，课桌底下手机摸出来偷偷给陈殊羽发信息。
一只鱼：你有没有想吃的菜？
一只鱼：我请客
习习：？这么大方？心情这么好？
那不是，余凛正要回复信息，对面又发来一长串。
习习：松鼠鳜鱼，水煮鱼，红烧鱼，糖醋鱼，鲫鱼汤，清蒸鲈鱼，香煎巴沙鱼，烤鱼……
习习：上面的我都不挑
对应上陈殊羽黑色猫猫的头像，说出一串鱼的菜品，又莫名合情合理。
一只鱼：……
一只鱼：你没有选择了，死鸟，你就只能喝鸽子汤
发过这条消息，余凛收起手机，抬头跟上语文老师讲课的进度。
帮她默默盯梢的乔珊瞧见她放下了手机，自己也不再三心二意，不动声色专注到试卷上去了。
语文老师扶了一下眼睛，讲到作文的地方，看了一眼余凛的方向， “这次考试的作文是江北的老师改的，余凛和隔壁班一位同学是我们学校唯二的满分作文。不过我也看了，余凛作文引用的例子更加新颖一些，大家下来多去看看。连江北的语文老师都要过复印给他们的学生学习，满分在你们身边，你们更应该去多问问经验。”
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余凛，刚刚还在语文老师课上玩手机，现在就被他夸，实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承受不住大家的目光，只能先笑笑再低头假装看试卷。
“牛哇！”
何燃的声音不大不小，自己恨不得捂着他嘴巴。
——
江北一中下课后，陈殊羽找文科班的朋友，要过一份电子总成绩表，余凛心情这么好，无疑就是成绩上，其余陈殊羽也想不到什么格外的理由。
陈誉下课到陈殊羽座位这边准备问问他化学题，看见玩手机的陈殊羽蹲下凑到他手机边上， “别玩手机了，快帮我看看这道化学实验题。”
陈殊羽也没避着他， “等一会。”
陈誉看见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就知道是分数，眯起眼睛咂嘴， “你一个第一名还需要去看吗？”
话是这样说，眼睛却还是跟着去看。
越看越不对劲，这不是文科的成绩表吗？
总排名第六，的确值得高兴。
陈殊羽嘴边勾起笑，关上手机， “要问什么，陈誉你快拿出来问吧，现在说不定我还会多给你讲几道题。”
陈誉眼神不错，扫过的那几眼，也看到了余凛的名字。
站直身体摊开试卷，不忘点评一句， “你那小青梅成绩不错啊！”
“她本来就好。”陈殊羽接过笔，写方程式的笔画都飞扬了不少。
之后陈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草稿本上飞舞的字母数字，把本子给贺喜洲看，贺喜州摇头，用卷子当扇子半遮自己的脸，拖长声音对陈誉说， “旁观者清啊~”
他们班语文课代表从打印处回来，抱着一沓纸，给每桌发下去。
陈殊羽接过看，这是这次部分学生满分作文的范文。
其中一篇的字迹过于熟悉，陈殊羽一眼就认出来了。
“哎？”贺喜洲指着其中一篇范文，“陈殊羽，你看这字迹是不是和你的有些相似？”
陈殊羽练书法硬字时，余凛也跟着模仿了不少，久而久之，字迹也变得相似。
都是一样的不拘，锋芒感很重，只不过陈殊羽的字更加苍劲有力。
陈殊羽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笔，“你要不多看看左上角的署名？”
“怎么，又不可能是你的名字。”
贺喜洲去看那不惹眼，老师电脑添加上去的姓名。
——实验中学 高二一班余凛
“哦——”贺喜洲面无表情的说话，坐回去“拜读”作文。
还以为遇上和陈殊羽一个字迹一样的人，好挖苦一下他之前吹嘘自己的字迹“世间独有”。
搞半天，是认识的人。
从小一起练字，一样也难怪。
看陈殊羽的脸上挂着的笑意，莫名其妙感觉还被秀了一波。
陈殊羽，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感到恶心！！
陈誉走去拍拍贺喜洲的肩膀，“都说了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