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凛省略了很多细枝末节，将初中主要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讲给了陈殊羽听。
陈殊羽听完后，只觉得是整件事情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和自己之前推测的差不多。
“所以，那段录音唐尹澈是怎么搞到手的？”
余凛摇头，“我不知道，他一直没告诉我，我给老师说的也是别人匿名发给我的。”
多半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所以他不愿意告诉余凛。
除掉对谢逐原和伤害过她的人生气之外，陈殊羽还按捺着其他冒出来的想法。
他手指暗暗摩挲着衣服布料，犹豫几瞬，话到唇边踌躇着开口，“所以，你喜欢过他吗？”
一个陪伴，帮助，指引过自己的人，怎么样都会是特别的存在。
对于这个问题，余凛才想起那天晚上谢逐原故意挑拨说出的“替代品”。
有点惊讶，陈殊羽心里居然还一直在意。
本想用平时的玩笑话逗弄陈殊羽，却看见陈殊羽的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想得到答案。
话到口边的玩笑话是开不得的。
“不喜欢，我谁都不喜欢，我和他只能说是同伴、朋友、同学。”
听到这个回答，陈殊羽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困扰自己的莫须有的烦恼也如一缕青烟消散。
就这么简单。
陈殊羽自己都不敢相信。
就一句否定的话可以牵动自己的情绪。
这变得不太像自己，但自己就好似甘愿被困住在没有上锁的笼子里面。
余凛也敢肯定唐尹澈对自己也绝无男女之情，只有谢逐原看见只要是两人单独相处，脑子里面只有这些揣测。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陈殊羽趁着这个机会忍不住多问两句，在看不见的地方里，他现在迫切的想了解自己不知道的时间。
不喜一直被动追问，余凛身体后仰手撑在床边，漫不经心反问他，“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陈殊羽自知余凛不会回答，看着余凛的面容语气轻快，“你猜？”
我猜你个大头鬼！！！
“谁管你啊！！”余凛撇嘴起身坐去陈殊羽旁边的电脑椅上轻车熟路打开电脑。
陈殊羽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态度，这个话题也进行不下去，手上自觉握住鼠标问她，“看什么电影？”
余凛不怎么玩游戏，来他家的两人的娱乐，百分之八十都是选部片子可以度过一下午。
两人从小到大一起看过的电影也数不胜数了。
“随便，就最近那部新片吧，我还没看过。”
陈殊羽鼠标没动，沉默一瞬，有很快点击余凛说的那部电影封面。
余凛眯眼瞧他，悠悠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已经看过了？”
看过这部电影的陈殊羽心虚尬笑，“我忘了细节，现在再看也当新的。”
“那你敢剧透你就完蛋了。”
陈殊羽无奈手指举直做出发誓状，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剧透一句的态度。
——
电影剧情跌宕起伏，余凛看得津津有味，结束之后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主角面对重要二选一的时候犹豫的态度。
主角公为了已经感染病毒的女朋友以身试险，瞒着女朋友去实验室找解药，在路上邂逅了同去实验室的另一位女二，一起经历了各种生死一线。
在电影快结束的时候，女二才表示自己也感染上病毒，男主手里只有一瓶解药，他犹豫了良久，在女二盈满眼泪的眼眶中，痛苦闭眼，还是坚定自己选择了自己的女朋友。
电影在男主夕阳沙漠中开车结束，音乐响起屏幕逐渐变暗，余凛看完，不太满意的撇嘴。
屏幕面前结束的英文歌旋律节奏明快却又带着莫名的淡淡忧伤，余凛偏头问陈殊羽，“你会怎么选择？”
里面陪男主出生入死的是女二，见证男主成长的是女二，让观众记忆深刻是女二。
陈殊羽也侧头，对上余凛的正脸。
两人的距离很近，陈殊羽刚好看见略微仰头的余凛，她头发很柔的落在她的肩膀，整张小脸带着对男主的不满意。
陈殊羽只觉得这个视角，她太乖了。
想摸摸她的脸，想亲亲她。
余凛歪头，陈殊羽反应过来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轻颤了一下眼眸上的睫毛。
回忆了一下剧情才开口，“我肯定选女朋友。”
余凛心里还是不太满意，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男主虽然也选择的是女朋友，但就是感觉他对女二的感情不清不楚。
救回女朋友后，心里会想起因为自己的选择未能救下的女二吗？
那些和女二替代不了的经历，会后悔选择救下女朋友吗？
陈殊羽第一次看完结束的时候，也不喜男主的一些做法。
电影将女二的形象渲染的太过于厉害，又十分包容和理解男主，反而男主女朋友就仅有二十分钟剧情。
不过很快陈殊羽心里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了，因为他知道这系列电影的套路，是会是有第二部电影，女二多半也能活下去，这一切都是为了下一部的展开。
“可是男主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用为她好的理由欺骗他女朋友。”
余凛说话声音不大。
用自以为是的上锁的木屋困住她，然后和另一个人出门经历暴风雪。
这不是爱。
目光撇见余凛还是思索的样子，沉声说，“他或许一开始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忘了一件事——”
“什么？”
余凛顺着他的话插问。
“他忘记了她女朋友也是一个强大独立的人物，他自作主张将他女朋友臆想成一个柔弱无理取闹的形象，对别人却说自己付出牺牲的多少。”
“他完全可以带着他还有武力值的女朋友一起去实验室，一起面对，但他却没有。”
“他不信任她女朋友的能力，却信任一个中途认识的人。”
“这很奇怪，我不是他，我实在共情不了他最后选择那么痛苦的原因。”
余凛点点头，没想到陈殊羽会有这样一番感概，不过说得也舒服，也都是自己的心里话。
比起圈起来的保护，余凛也更喜欢两人共同面对困难。
不将对方放低，这是最大的尊重自己爱人。
余凛饶有其事的点点头，算是赞同陈殊羽的观点。
“英雄所见略同，想法和我如出一辙。”
余凛边说边站起来伸懒腰，拉伸了一下久坐的身子。
看了眼时间，自己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刘静雯微信里消息叫她别玩太久，注意晚饭时间就回家，不过还不知道她打麻将结束没有。
余凛没有骑车过来，只能走路回去。
陈殊羽接到祁莲的电话，叫他出门去超市买些面粉和鸡蛋。
明天祁莲心血来潮要试试做小蛋糕。
听见祁莲上扬兴致勃勃的声音和那头麻将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真不知道是谁挑起这个做甜品的话题。
陈殊羽挂了电话之后，无奈叫住正薅完零食口袋准备离开的余凛。
“等我两分钟，我也要出门。”
余凛怀里抱住几包果冻和干果放不下，就这样呆呆站在门边不动等陈殊羽蹲下穿鞋。
“你出门干嘛。”
“我妈叫我去超市买东西”，陈殊羽想了想，“他们现在都还在打麻将，我觉得你回家也吃不上饭，还不如我们出去顺道吃饭。”
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和麻将沾事，她妈刘静雯就变得实在是不靠谱，带着余延也不下桌。
余凛撇嘴点头。
余凛站着一动不动胸前环抱着零食，脑袋就点头和转动方向看着陈殊羽，像一个不太聪明的木偶娃娃。
陈殊羽被自己心里的想法逗笑了。
他进屋找了一个牛皮色的纸提袋，将余凛怀里选出来的零食抽出来放进去，最后再递给她，“傻不傻？”
手里接过袋子两人出门进电梯，余凛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抱着东西的行为是有多蠢，面上却不会承认，“我还不是为了替你省下一个袋子。”
“多省一个袋子，你能多去捡一袋子废品去卖啊？”
陈殊羽下意识脱口回怼。
“你懂什么，多省一个，就能在以后更需要用的时候派上用处，你这人完全没有长远的打算！”
余凛随意胡诌是从小到大带来的技能。
不过只要是在陈殊羽面前胡言乱语，被拆台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的长远打算就是，之后去捡瓶子能多捡一袋点？”
“捡瓶子怎么啦？不偷不抢，光明磊落！！”
余凛仰着头还想说些什么，电梯一楼到了，陈殊羽揉揉她的头发，手臂向下按捺着她的肩膀，感觉是将她半搂着推出的电梯间。
“噢，那我从现在喝水的瓶子都不扔了，都给你留着。”
语气轻快，言语里带着顺从，这些字句组合在一起却是让余凛感受到了他笑嘻嘻对自己内涵。
趁两人现在距离很近，扭头抬手轻揪住陈殊羽的脸颊，咬牙说，“你就挖苦我吧！！”
陈殊羽愣神一秒，没有挣脱开余凛的手。
装作吃痛皱眉，却还是笑着顺着余凛捏住自己脸上的手随着左右晃动自己脑袋。
像只突然听话的小狗。
这个想法冒出来余凛自己都吓了一跳。
有点意外，按照以前对陈殊羽的了解，他应该是在自己报复他碰到脸的时候，就会灵活避开。
这次这么顺利，是还有点不习惯。
不过这人脸捏着还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