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冰山王爷第二册震撼来袭！”
柳家书坊门口，唐忠不知从哪寻来个铜锣，一遍敲锣一遍宣传。唐飞扬依旧抱着一叠传单在大街小巷奔走，不少顾客慕名前来，打包带走一二两册。
柳沁回来时绕了路去了摄政王府，远远地看了眼威严的建筑，到底还是转身离开了。
既能骑马飞驰，那隋昭的身子应当好了大半，他和柳沁自那天宴会后便陷入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隋昭有他的事要做，柳沁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
柳沁逐渐把心思转到书坊的经营上，只是偶尔，会希望隋昭真的只是陈应轩。
“小姐，又在发呆呢。”翠微端着巷子里买来的甜水团子，看着柳沁也有些心疼，“小姐还在想王爷吗？”
“没有，不想他。”柳沁摇摇头，尝了口甜水团子，甜味丝丝，倒让她心情好了些。
“对了，新话本出了第三册就要大结局了。这几日还是要辛苦你们，先把第二册收尾。”
“没事小姐，看着书坊能再次红火起来，我心里也是真高兴呀。”唐忠感叹道，“当时我还怀疑过小姐的能力，没想到是我多虑了，惭愧，惭愧。”
柳沁轻笑，“接下来除了戏曲改编，我还想找京中其他铺子做联名。”
“联名？这是什么意思？”芳姨正给唐忠捶背，闻言不解地问道。
“就是用我们冰山王爷这个名头，联动其他产业，例如胭脂铺、酒楼，推出系列产品。”柳沁尽量用他们听得懂的话解释，“比方说联动胭脂铺出一个欢宜公主同款胭脂，联动酒楼推出话本中的宴席菜肴，联动成衣铺推出七王爷和欢宜公主的同款衣裳。”
“小姐你这点子可真是新奇！”唐忠赞许道，“这样不仅能促进销量，同时还能提高书坊的知名度。”
“对，要的就是这个品牌效应。”柳沁将最后一个团子塞进嘴里，“据我观察，京中书坊还没有这么做的，那我们书坊便做这京中第一人。”
“小姐真是奇思妙想啊。”芳姨乐呵呵的，“自打替小姐做事，我这日子都有盼头了不少。”
午后，柳沁带着翠微去找李烟。
玉如烟店铺里不管何时都有姑娘家在挑选，柳沁来得时候李烟正在库房清点库存，柳沁坐着等了一会儿。
“柳妹妹来啦？”李烟招呼着伙计给柳沁泡了壶茶，“听闻妹妹书坊这几日天天爆满，我这也替妹妹高兴呢。”
“那还得多谢姐姐之前愿意帮忙，好些人拿着试阅册来书坊呢。”柳沁笑笑，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是想和姐姐合作的。”
“哦？”李烟有些意外，手提着茶壶柄，动作一顿，“妹妹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妹妹书坊最近推出的新话本，想必姐姐也略有耳闻。”柳沁缓缓道，“这个系列马上要迎来大结局了，我便想着同姐姐的胭脂铺联名。”
“你们家那话本呀，我店铺里的姑娘们天天叨叨，连我这种不爱看话本的人，剧情都快倒背如流了。”
李烟将热茶递给柳沁，“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联名这个词。”
“趁着我们这个新话本热度高，我是想着联动李姐姐的胭脂铺，推出联名胭脂。”
“话本里的男女主，也就是七王爷和欢宜公主，在百姓中有很高的讨论度，再有一个我们话本的主要受众人群是姑娘们，胭脂也为姑娘们所爱，如果能联手，那根本不愁销量和知名度。”
柳沁捧着热茶，细细解释着，“我思索了一番，是想让玉如烟调配几款胭脂，届时加以欢宜公主同款的噱头，打造出京中第一款联名产品。”
李烟第一次听到这样新奇的点子，她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听了柳沁的话眉头微微蹙起，似乎陷入了思考。
柳沁抿了口茶不再开口，留给李烟思考的空间。
“柳妹妹，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但是具体我们要怎么合作呢？”
“很简单。”柳沁起身，去货架上拿来一罐胭脂，“李姐姐便负责调配颜色，根据话本女主的性格、样貌，调配好，再推出特别设计的礼盒包装。”
柳沁仔细回忆着现代美妆联名礼盒的样式，“礼盒装可以放置约莫三罐胭脂，盒子底部可以放上我们书坊冰山王爷系列的三本书册，这样便是联名礼盒了。”
“价格方面我们可以稍微压低些，让顾客觉得礼盒装是非常优惠的选择。有些顾客来买胭脂，发现礼盒装更便宜，哪怕她没看过我们书坊的话本，也会因为价格，选择购入礼盒。”
“这样捆绑销售，即能提高胭脂铺的销量，也能在无形之中宣传我们书坊的作品，是为互赢。”
李烟不住地点头，“我认为可行！今晚我便去调配几个颜色出来。”
“李姐姐，颜色调配上不必太新奇，便是将玉如烟最畅销的三个颜色，进行微调。”柳沁提醒道，“我们的受众是姑娘们，姑娘们购入胭脂的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好看，颜色一定要注意，适合大众的、显白的、好看不出错的。”
李烟应下后便去找胭脂铺的调色师商量，柳沁告辞离开。
至于合作细节、定价之类的，可以日后慢慢商量。
锦衣坊的老板今日去别的地方做生意了，柳沁算是扑了个空。昨日醉仙楼派人告诉她说戏班子已到京城，让柳沁得空时去一趟。
反正正好在外面，不如就今日走一趟醉仙楼，这样想着柳沁带着翠微赶去醉仙楼。
醉仙楼眼下生意比刚开业时清了些，不过还是热闹。柳沁熟门熟路地爬上四楼，推门进去却不见江夫人的身影。
红木椅上坐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吞云吐雾。见柳沁闯入，他眯起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小娘子找谁？”
“我找江夫人。”柳沁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江夫人不在吗？”
男人上前一步，手不老实地揽过柳沁的腰，“你就是我夫人新寻来的舞女？”
柳沁皱着眉躲开，“你是江掌柜？我和江夫人有要事相商，掌柜请自重。”
“哟小娘子，你这脾气，如何能在我酒楼做事啊？”
江建群倒也不恼，手又摸来，柳沁嫌恶地拍开，不欲久留。
“既然江夫人不在，那我先行告辞。”
江建群来了兴致，从背后把柳沁捞回去。
“翠微！”柳沁喊道，可江建群眼疾手快，把房门上了锁。
翠微在外面疯狂敲门呼救，却没人理她。
柳沁突然知道那日为什么临风会在外守着了。
柳沁稳住心神，警惕地同江建群拉开距离，“江掌柜，我非舞女，此番寻你夫人，是正儿八经谈生意的。”
“谈生意？”江建群摩挲着下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就算是我夫人出面，生意要成还得我点头。”
“美人，不如我们去床上谈？”
柳沁算是明白了，这江建群就是个色胚，说什么都不管用。
她环视四周，窗户还开着，可这儿是四楼，跳下去不死也半残。
柳沁小心翼翼周旋着，靠近门口时用翠微能听到的音量道：“翠微，去找陈应轩！”
柳沁心跳如鼓，翠微得令快步朝陈家跑去，幸而陈府离醉仙楼不过一条街的距离。
柳沁换上讨好的笑，同江建群保持安全距离，在房间里打转。
“小美人，你拖延时间也没有用。”江建群得意洋洋地解开自己的腰带，“陪你聊了这么多，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说着他便要扑向柳沁，柳沁抄起架子上的花瓶便朝前砸去，江建群气急，“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收来的古董！”
柳沁双手颤抖着拿起另一个花瓶，冷笑道：“江建群，生意谈不成倒不要紧，要是你这酒楼里出了命案，你的东家会不会责怪你？”
下一瞬，柳沁拿着花瓶朝着自己额头砸去，碎片四散，额头处传来一阵剧痛。
温热又黏腻的血液顺着脸颊滑下，柳沁看着江建群惊慌失措地喊人，她慢慢瘫坐下来。
门被踹开，陈应轩的声音传来，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柳沁感觉被人从地上捞起。耳旁是惊呼声，她因为害怕自己晕血不敢睁开眼。
淡淡的松叶香将血腥味冲淡了，柳沁安心不少。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剧痛过后，柳沁已经没什么知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小心翼翼地放下，翠微哭着给柳沁清理伤口。
“小姐，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柳沁眼睛睁开一条缝，拍拍翠微的手，“我没事，不用担心。”
太医匆匆赶到时，柳沁正半躺着和翠微说话，除了可怕的伤口，她和平日里没两样。
太医见柳沁生龙活虎的样也有些发愣，却还是替柳沁仔细瞧了瞧，配了药膏。
“小姐，姑娘家最重容貌，可别破了相。”
翠微担忧地替柳沁上药，柳沁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无妨，郎中说了，给我开了去疤的药膏。”柳沁揉揉眼睛，只当那是陈应轩寻来的郎中，“还好陈应轩在，可惜来迟了一步。”
柳沁额头缠了厚厚的绷带，她小心地摸了摸，“要是子玉兄早点来，我就不砸花瓶了。”
“小姐，今日其实是摄……”翠微犹犹豫豫，柳沁正专注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并没有听清。
门忽然被推开，柳沁回过头，猝不及防对上隋昭的眸子。
她愣了几秒，放下手中镜子，小步上前，微微欠了欠身子。
“柳沁……见过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