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回头看见顾倾寒，轻蔑地笑了：“副主席，你的人打我。”
“你再胡说！”
又是一拳，那男生摇摇晃晃不肯倒地。
李柯脸上突然挂了彩。
对面两人毫无章法只靠蛮力，李柯很快就吃不消，顾倾寒拉不开他们只好加入。
“老师好！”苏向暖喊朝着对面鞠躬。
男同学转头，意识到被骗爆了声粗，李柯顾倾寒趁机把他们打倒。
他们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样子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李柯咧着带淤青的嘴角笑了：“谢了。”
“以后别那么冲动了。”顾倾寒看向苏向暖：“你不去做课间操，在这做什么？”
苏向暖把饭卡交到他手里，顾倾寒愣住。
原来他们是为了帮他找饭卡。
他心里只剩感动。
“我告诉你，饭卡给你找到了，别忘请我俩吃顿饭，非把你吃穷。”李柯笑的无比灿烂。
顾倾寒拍拍李柯的肩膀，爽朗笑道：“管饱。”
前一秒，顾倾寒和李柯还在讨论请客吃饭如此合家欢的话题；下一秒，作为学生会副会长的顾倾寒就被班主任“请”进了办公室。
苏向暖李柯回到教室，苏向暖实在疑惑：“那饭卡里有多少钱？”
“二十多吧。”
终于知道为什么李柯笃定能把顾倾寒吃穷了。
苏向暖眉毛一跳：“我真是服了他了！为了一个饭卡连课都不认真听，课间操也不做，只剩二十块钱再办一个不就完了？那么在意干什么？”
“他在意饭卡不是在意那点钱；他认为饭卡也代表学校，所以他很尊重，也很认真的保管。”李柯不认同苏向暖的想法，顿顿继续说：“更何况，那个饭卡是沈阿姨帮他办的。”
沈阿姨？是他的妈妈吗？
正当苏向暖好奇，就听同学道：“天哪，气的班主任脸涨得通红，校长都去了。”
“没看出来顾倾寒还会打架，他也是真能站住，看来他这个副主席当不成了。”
“他说了一句都是我的错，你没听见？说实话，他要是不当真的很可惜，安梓辰学长都在帮他说话了。”女同学惋惜地摇头。
这话被李柯听见就如同当头一棒，自责比心里的任何一种感受都要强烈：“这根本不是他的错。”
自言自语过后，冲出教室，跑向高一级部办公室。
办公室内，校长坐在白敏位置上，白敏站在一旁，所有老师都没有做手中的事情，而是看着顾倾寒和安梓辰。
“顾倾寒，到底是怎么回事，校长不相信你会打架。”好学生犯错的开始，一般老师都会是一种不相信的状态。
“对不起，我的确打架了。”顾倾寒低着头认错。
白敏用力拍了一下办公桌，手指指着顾倾寒，语调因为生气有些颤：“你身为学生会副会长怎么能带头和同学发生口角，甚至出现斗殴现象，还把他们打成那个样子？”
“对不起，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
“必须停课撤职！”看到他无动于衷的样子，白敏更加来气。
“校长，白老师，这次是我疏于管理，而且顾倾寒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跟同学发生争执。”课间操结束，安梓辰就得知这件事情。不相信顾倾寒会打架，就想弄清楚原委，顺便请求校长减轻惩罚。
“人是我打的。”李柯跑进办公室，抓着门把喘着粗气。
一时间，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向他。
“李柯！”顾倾寒出声制止。
并没有因为他的制止停下，李柯走到白敏和校长前面开口：“人的确是我打的，顾倾寒有警告我不准打架，我没听。按道理，应该是我受罚才对。”
“老师，是那两个同学先捡到东西不还，而且还对我们恶语相向。”苏向暖紧随其后。
话音刚落，预备铃响起。
“你们先回去上课吧，我会跟你们的父母商讨一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校长决定让他们回去上课。
听到“父母”两字，顾倾寒明显一怔，老师看到只以为是他害怕，只有安梓辰和李柯知道到底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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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老师跟他们一起离开办公室，也是一起到达教室。
苏向暖很担忧最后究竟会怎样处理，心思就没放到学习上。
许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物理老师将苏向暖叫起回顾一下上节课学的知识点。
被莫名叫起的苏向暖还处于一个很懵的状态，老师又叫起顾倾寒提她解答。
顾倾寒站起，从容不迫地答完，老师赞赏地点头。
就算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还是能很快的调整好状态进入学习中去。
老师示意他们俩坐下：“好，苏向暖以后多跟顾倾寒学习学习。”
看着顾倾寒明显在憋笑的表情，苏向暖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担心他会受到严重的惩罚，她上课才不会走神。
顾倾寒并不是不在意惩罚，更在意的饭卡已经找回，就没必要担心其他。
更何况，校长和班主任根本不可能见到他的父母。
想到这里，顾倾寒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有些苦涩。
下课后，三班有一个女生过来找顾倾寒，站在教室门外朝顾倾寒招手。
李柯看到，也跟他一起走出教室。
“怎么回事？”女生关切地询问。
一个课间加一节课，学生会副主席打架的事情几乎传遍。
李柯打了个哈欠：“这位同学把饭卡丢了，但是又找回来了。”
“饭卡丢了就丢了，没必要为了饭卡受罚啊。”
“还不是怕沈阿姨生气嘛。”李柯像是在开玩笑的语气中难掩认真。
“我妈妈才不会那么小气。”女生撇嘴，不满意李柯的说法。
以接水为由路过他们身边的苏向暖恰巧听到这一句，加快步伐跑去水房的身影显得有些仓皇失措。
原来沈阿姨不是他的妈妈，看样子那个女生跟他的关系应该很好。
他在意那张饭卡，是因为他也同样很在意那个女生吗？
一时间，苏向暖的大脑被各种问题占据，随之还有她心头突然涌起的微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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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寒再次被白敏叫到办公室。
看着学生资料里空空的父母联系方式，白敏的眉心从刚刚联系完家长就没有舒展。
顾倾寒留下的家长联系方式是座机，接电话的是他外婆，问起学生父母的联系方式，他外婆说有需要找她就好，孩子父母在外地，她只好找出学生资料。
好不容易找到后发现，上面只有他父母的姓名和工作，联系方式那一栏却是空空的。
对此，她感到很奇怪。
“扣扣扣”
“请进。”
听到应允，顾倾寒推门走近白敏，开口：“老师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天你打架的事我得通知你父母，告诉我联系方式。”白敏看向顾倾寒。
顾倾寒听到这句话，低下头，声音变得很小：“抱歉，老师，我平时不和父母联系。”
“胡闹！”白敏将手中的学生资料摔在桌子上：“父母只是在外地上班，怎么可能没有联系，下次撒谎先打个草稿！”
“拉黑了。”这句话即使声音含糊，但白敏却听的格外清晰，气的她说不出话来。
感觉到白敏的不对，顾倾寒抬起头，轻声说：“他们没管过我，我的外婆就是我的家长。”
“你跟你外婆长大？”
看顾倾寒点头，白敏突然明白了他的性格养成。
这个孩子，应该是很小开始学着自己独立长大吧。
秋日的天空太过清澈，阳光不着灰尘地落下来，色调恬淡，温馨静谧。
教室里，白敏在讲台上踱步讲解着“之乎者也”。
饭卡事件导致顾倾寒和李柯被通报批评，还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了次检讨，没再给他们其他惩罚。
副主席这个职位因为安梓辰的据理力争和顾倾寒本身的办事效率得以保留，但学分扣掉五分，并且学期末无法进行评优。
因为同学们的热情关心，苏向暖不用再特意过问关于饭卡事件的处理。
而她的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昨晚睡觉都在想，导致没有睡好，摇身一变“大熊猫”。
下课后，顾倾寒看着同桌不在状态的样子很是疑惑：“你……昨晚通宵去动物园看国宝了？”
没有应答。
他把手放在苏向暖面前晃了晃，终于有了反应：“怎么了？”
“问你啊。”顾倾寒耸肩，表示需要她来答疑解惑。
苏向暖讪讪一笑。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自己的心不在焉。
难道要告诉顾倾寒，自己是因为昨天来找他的那个女生失眠？
她不知道她的想法已经基本写在了她的眼睛里，充满探寻的目光让顾倾寒察觉到异样：“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对于顾倾寒突然问出的问题，苏向暖有些惊讶，不过既然是他先提出的，那自己问问应该也无妨：“嗯……你跟昨天来找你的那个女生关系很好吗？”
“哦，你说歆染啊，她是我邻居。”顾倾寒突然放松的语气让苏向暖心里一紧。
“那你觉得她怎么样啊？”苏向暖故作轻松地抛出又一个问题。
“不错啊，我挺喜欢她的。”这是两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笑容。
眉眼弯弯，双颊梨涡衬的笑容更加温暖，没有在他人面前的刻意礼貌疏离。
可是，却不是为她。
她该怎样形容此刻自己心里的感受呢？
好像是从云端跌落下来，或许摔得并不痛，可眼泪却无声无息的掉落；好像是心中突然压上重物，一时难以负荷，呼吸都有些困难；好像是喉咙里被塞进棉块儿，哽咽的难受，说不出话来。
她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他随意一句话就心情忽变。
所以，他在意那张饭卡，果然是因为在意那个女孩。
“你怎么了？”看着眼中染上难过的苏向暖，顾倾寒眉心微皱。
“没什么，你做你的题吧。”苏向暖象征性笑笑。
“哦。”半信半疑地拿出练习册，低头做题。
其实苏向暖不知道，在很小就学会假装大人模样的顾倾寒眼里，提起一个人就会不自觉的扬起温暖轻松的微笑，除了很重要的朋友，应该还有家人。
而她毫无征兆的出现，就像灰暗里突然散落进一缕阳光，让他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