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上，被关心过备选男友的苏向暖第n+1次往男主角那里看，最有意思的是，两人有很多次都对上视线，苏向暖貌似品出些什么，直接问：“你是不是听到点流言？”

    顾倾寒一脸疑惑：“你最近上课经常走神，是因为这个？”

    苏向暖点头，又摇头，只听屠琦淡淡飘来一句：“好好学习吧，现在的主要矛盾是分班考。”

    “对啊顾倾寒，别老看你同桌了，有这时间你俩还不如多背几道题，别的班是铆足了劲儿往一班考，你俩看起来像是约好了换个环境交流感情啊。”王皓杰调侃道。

    顾倾寒本来没想说话，见苏向暖急红了脸，才拿起书拍了下前桌的背：“管好你自己。”

    “他是嫉妒你成绩好，故意这样说想干扰你，这次考试你一定没问题。”明显哄人的语气，后半句也有信任意味。

    他没有否认他经常看自己，苏向暖心率瞬间加速，不知怎么就问道，“你不会想找个人早恋，分担一下学习的苦吧？”

    她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例子，很多人都以爱情学业双失败告终，要是顾倾寒的话，成绩应该不会下降，甚至很有可能带着女朋友一起冲刺年级前三名。

    王皓杰已笑趴。

    “你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呀？”又一次不自觉带上语气助词，连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

    周围人也被顾倾寒稀有表现惊到，都在等他接下来说什么，他突然想到什么，飞快扫了眼方北。

    果不其然，方北也在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表情紧张得很。

    顾倾寒拿起苏向暖手中的笔，在她习题册上圈了两笔，“早恋影响学习。”

    苏向暖看着习题上多出来的两道标注，茅塞顿开，点头赞同，“你说得对。”

    然后埋头做题。

    顾倾寒也继续做起自己的事情。

    吃瓜群众林佳怡扔了个小纸团给王皓杰：他俩好好的你非得插嘴戳破是吧？

    王皓杰：谁让我是恶公公。

    林佳怡笑得直不起腰，本着有快乐就要一起分享的原则，她将纸团扔向顾倾寒的课桌，没想到正中苏向暖正在写字的右手。

    苏向暖怨气十足地抬头，林佳怡转身手撑着下巴假装跟同桌讲话。

    怎么就扔到苏向暖那里了！

    林佳怡此时无比担心。

    她也是赞同“早恋影响学习”的，她认为，苏向暖的未来有无限可能，哪怕早恋对象是顾倾寒，她依然不放心。

    而苏向暖当局者迷，大概率从未想过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也是喜欢自己的。

    难道事情要开始不受控制了吗？

    事实证明，林佳怡多虑了。

    苏向暖无障碍认出字迹主人后，用笔戳戳王皓杰的后背：“你和林佳怡什么意思？”

    王皓杰见苏向暖的样子像是真不明白，打哈哈：“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苏向暖拿纸条的那个角度正好能让顾倾寒看清楚内容，他很快捕捉到重点，“你什么时候成我爸了？”

    苏向暖：？？？

    他是怎么理解到这一步的？

    林佳怡憋笑憋的肩膀都在抖。

    王皓杰却怂了，“哪有的事，别这样想。”

    “哦？”顾倾寒挑眉。

    在顾倾寒的眼神压迫下，王皓杰双手合十，诚恳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多嘴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谁也拆不散。”

    顾倾寒像是很满意，主动关心起王皓杰的学习情况：“你现在学的什么？有不懂的地方吗？”

    巧了，还真有，王皓杰拿着英语卷子指出一道阅读理解。

    “跟林佳怡讨论吧，你俩不是聊得很开心？”顾倾寒推了下王皓杰的手，看向林佳怡。

    林佳怡的笑容僵在脸上。

    看准了她最差的科目就是英语，这一招打得她是措手不及。

    顾倾寒，你可真行啊。

    原本都已经在心里打好感谢草稿的王皓杰同情地看了眼林佳怡，表示要自己琢磨，就不打扰林佳怡了。

    林佳怡愤愤，写给顾倾寒一个纸条：我投方北一票。

    顾倾寒的脸色由晴转阴。

    苏向暖还在懵圈状态中。

    目睹了全程的屠琦难得轻笑出声。

    -

    分班考之后的体育课，大部分同学都兴致索然。

    体育老师下了自由活动的命令，学生们默契地走去树荫下乘凉。

    动作慢的苏向暖林佳怡失去了最佳位置，只好蔫蔫地走向主席台。

    今时不同往日，她俩再也不是几个月前在台上风光无限的样子。

    两个人满是惆怅地看着操场上欢乐的学弟学妹，苏向暖感叹：“希望明年后年这个时候他们依旧那么开心。”

    林佳怡附和:“谁说不是呢。”

    “好姐妹。”苏向暖郑重地抱抱林佳怡:“你这次还是因为英语吗？”

    林佳怡点头，语气幽怨:“我学英语比学文综加起来时间都长，一点也不见提高，这次要还不及格我都想放弃它了。”

    苏向暖叹气：“英语我也没什么好的方法。你好歹还有门地理算强势科目，以前觉得自己不偏科但不上不下的很尴尬，这次文综，政治直接给我狠狠一击，突然感觉之前那样也挺好的，我以后再也不敢在政治课上看小说了。”

    “不，你以后可别在上课时间看小说了，不然这次是政治，下次不一定是什么。”林佳怡安慰似的拍拍苏向暖的背。

    苏向暖哭丧着脸：“你说得对。”

    “那个……”夏晗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我或许可以帮帮你们提升英语成绩。”

    苏向暖林佳怡：怎么把这个英语稳定在140+的课代表给忘了！

    两人松开彼此，一人揽着夏晗的一只手臂：“我们俩很好带的！谢谢夏老师！”

    夏晗羞涩摇头。

    林佳怡注意到夏晗手上的小册子，非常慷慨地拍拍胸脯：“以后你文综就交给我了！”

    “那我再努力学学数学！”抬起握成拳的右手，在胸前晃了晃。

    自此，她们仨愉快结成提分联盟。

    三人刚准备交流交流心得，就被方北的“一起下五子棋不”打断了。

    苏向暖眼睛一转，反正提分也不在这一节课，体育课本来就是放松的，二话不说答应，还拉着林佳怡夏晗一起蹲下。

    林佳怡也是爱玩的性子，蹲下就说她先来。

    夏晗默默打开自己整理的背诵手册。

    第一把是林佳怡和方北，两人下的正起劲时，苏向暖感到耳后多了道熟悉的气息。

    她转头，顾倾寒将刚拧开的汽水递给她，叠起他的校服外套。

    在打球的赵奥新看到这一幕赶紧抱着球跑过来。

    跟他一起打球的同学：？？？

    “下棋呢。”赵奥新在夏晗旁边坐下。

    见赵奥新坐着挺舒服，苏向暖也准备换个姿势，她稳稳坐在了刚叠好垫在她屁股下面的校服上。

    林佳怡默默对顾倾寒竖起大拇指。

    “你坐我球上吧。”赵奥新把球推给夏晗。

    夏晗摆摆手，站起来走开。

    望着赵奥新去追夏晗的背影，没穿校服外套也没有球的方北刚想埋怨自己笨，转眼见苏向暖笑得满足。

    他才意识到，他好像连埋怨自己笨的立场都没有。

    “两位男同学下一局吧。”林佳怡说着，起身让位给顾倾寒：“方北五子棋下得很厉害，你加油，输了也没关系。”

    顾倾寒抬了下眼，没说话。

    一局结束，本来认为林佳怡在喝倒彩的顾倾寒开口：“下得不错。”

    终于扳回一城，方北神采飞扬：“低调低调，我从小五子棋就下遍天下无敌手。”

    “不愧是你。”苏向暖鼓鼓掌，又抓着顾倾寒的手臂，歪头看他：“你也很厉害，我们平时跟他下都撑不了这么久。”

    那语气好似在怕顾倾寒因为这局棋就会丢了自信一样。

    其实他们所有人都明白，小游戏的成败并不会影响顾倾寒对自己的评价，而苏向暖之所以会有那样的表现，只不过是担心顾倾寒心情不好罢了。

    方北突然觉得，输也没什么不好的。

    体育课下一节是自习，为了留在一班，夏晗这段时间睡眠少得可怜，盯着课本上下眼皮直打架，最后实在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应该是太累，下课铃声都没把她吵醒，还是苏向暖在她耳旁说，“分班考成绩下来了。”

    苏向暖声音并不大，夏晗却一下子惊醒。

    环顾四周，将目光锁定苏向暖：“我做噩梦了，梦见你对我说，‘分班考成绩下来了’。”

    话音刚落，白敏走进教室，放了几张纸在讲台上，招呼顾倾寒把它们贴在公示栏上。

    待顾倾寒贴完回到座位，对苏向暖说，“你该好好学习了。”

    坐得近的同学七嘴八舌地问顾倾寒自己的成绩，顾倾寒答没注意。

    苏向暖弱弱地：“我们还能是同桌嘛？”

    “你自己去看。”顾倾寒神色凝重。

    苏向暖确实害怕了。

    她怕自己考得太差，怕与这些朋友分开。

    但终归要面对。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王皓杰踱着步子，一副发慈悲的样子：“我帮你看了，确实该好好学习了，倒数第一。”

    苏向暖没底气地问：“还是一班吗？”

    “不然你还想做几班的倒数第一？”王皓杰感到好笑。

    “耶！”苏向暖很激动。

    王皓杰与顾倾寒对视一眼，表示有被苏向暖无语到。

    余光瞄到林佳怡起身，王皓杰叫住她：“你也不用去了，你也还在一班。”

    林佳怡本想去看看自己英语成绩到底能有多差，奈何讲台边上脑袋挨着脑袋，就算过去也看不到，便作罢：“谢了。”

    “你之后辅导辅导我地理呗。”王皓杰语气祈求道。

    “行啊。”林佳怡爽快答应。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边王皓杰翘着二郎腿倚着顾倾寒的桌子嘚嘚瑟瑟，那边看完成绩的赵奥新耷拉着脑袋坐到位置上，苏向暖敏锐察觉到了什么，让夏晗注意一下赵奥新。

    夏晗看了下顾倾寒才伸手拍拍赵奥新。

    赵奥新十分难过，“晗晗，恭喜你，还是在一班，我以后不能跟你在一个班了。”

    一瞬间，夏晗竟然松了口气。

    她为自己的反应羞愧。

    苏向暖叹了口气，顾倾寒问她怎么了。

    她凑到顾倾寒耳边，伸手挡住半张脸，跟他讲悄悄话：“你没看到夏晗睡觉赵奥新给她扇了大半节课的风嘛，我敢打赌，赵奥新手现在都是酸的，太可惜了。”

    说着说着，苏向暖发现，顾倾寒的耳朵，诡异的红了。

    苏向暖坏笑着问：“你也想睡觉的时候有人给你扇风嘛？”

    顾倾寒转头，两人的鼻尖快要碰在一起，苏向暖才意识到他们的距离有多亲昵，整整校服衣领，坐正。

    “苏向暖。”方北开口：“我也还在一班。”

    方北同学以一分之差居于倒数第二。

    “恭喜恭喜。”苏向暖真诚贺喜，接着关心屠琦的去向。

    屠琦讲，高中时代的最后一年要和苏向暖同窗。

    “Nice！”苏向暖打心底里开心，随之而来的是自信心受挫：“你们俩不是要走艺考嘛，这文化课让我们纯文化生怎么活！”

    “你也很棒了。”屠琦安慰道：“你应该还不知道，今年高考8号那天我只答了文综选择和两道政治主观。”

    方北好奇：“那你文综最后多少分？”

    “153。”屠琦报数。

    一共答了192分的题，最后成绩153。

    要是全答满，保守估计也得220。

    以屠琦的水平，英语至少能拿130，就算数学没及格，不走艺考，也是妥妥一本。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屠琦作为一个艺考复读生，能直接空降一班了。

    苏向暖感觉自己发现了宝藏。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今后烦请屠老师夏老师顾老师林老师多带带学生，大恩先言谢。”苏向暖抱拳。

    “还有我还有我。”方北申请加入。

    而此时，林老师一个纸团砸到了顾老师胸口上。

    顾老师调整了下坐姿，打开纸条，上面写道：“你像是个痴汉。”

    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抿唇不语。

    身旁，苏向暖跟其他“老师”聊得不亦乐乎。

    窗外，夕阳染红天边。

    心脏砰砰狂跳，不肯平复。

    原来这就是青春期啊。

    窘赧又让他忍不住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