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应彪和姬发他们六个人都在鄂顺的营帐里喝酒，每年守岁的时候他们都是这个规矩。
孙子羽走进来低声对崇应彪说苏全孝愿意出来了。
崇应彪和闻婴跟着孙子羽去了他的营帐。几个百夫长已经喝的面红耳赤，苏全孝忧郁地坐在一旁，强颜欢笑。
“苏全孝，”崇应彪喊了一声，“你要是再给我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去给我把姬发他们的衣服也洗了，整天闲着没事儿干是吧。”
苏全孝听了这夹枪带棒的一顿倒是眼里多了些活气，“千夫长，你怎么来了。”
“还能不能当好百夫长，”崇应彪给他倒了一杯酒，“你手底下还有人跟着你，且还没到那一步呢。”
闻婴站在门口没听见崇应彪说了什么，只见到苏全孝脸色好了不少。
“中午你去见苏全孝的时候他给你说什么没有。”闻婴问孙子羽。
孙子羽耷拉着头，声音闷闷地，“他说想他母亲和妹妹了，还说他走的时候他妹妹就是个漂亮丫头，现在肯定更好看了。”
闻婴眼眶一热，偏过头去。
“闻婴姐，”孙子羽迟疑着开口，“苏全孝还记得家人的样子，可是我已经不记得父亲和母亲的样子了，我……是不是特别不孝顺。”
她喉头一梗“你姐姐我，也不记得父母的样子，要不是伯父有三只眼睛，我恐怕连伯父的样子也记不得。”
孙子羽被她逗笑，十几岁的少年情绪来的快也去得快，“闻婴姐，闻太师是不是特别威风啊。”
闻婴仔细想了想，多年没见，印象已经很模糊，“你好奇这个做什么。”
“闻太师可是我们殷商最强的战神！”
明白了，原来是崇拜她伯父，她想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我记得我伯父喜欢穿红衣服。”
“还有呢。”
“还有啊”她抠抠脑门儿，“当真想不起来太多了，不过他道术高强，打起仗来的确是勇猛又威风。”
“快说说是什么样子的，比你强多少？”
“你还来劲了。”崇应彪撩开帘子走出来轻踹了孙子羽一脚，“一天天净打听些没用的。”
孙子羽嬉皮笑脸的躲进帐子。
有了中午的事情，崇应彪再面对闻婴的时候就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什么是最好的朋友，他其实不太懂，他从没拥有过这种东西。
姬发和殷郊是最好的朋友吧，姜文焕和鄂顺或许也是，他胡思乱想道，可是闻婴是个女子，她能和他做最好的朋友吗？
“你在想什么呢崇应彪”闻婴伸手在他面前晃动，“刚刚从外面回来你就一直发呆。”
鄂顺笑道“别是被什么山精鬼怪迷了魂魄。”
“听说山精鬼怪都长的特别好看，”姜文焕来了兴致，“她们最擅长用美□□惑男人。”
“可是什么算得上是好看啊，”姬发疑惑道。
“应该是我母亲那样的，”殷郊大咧咧地说。
“好看的话应该就是看到就觉得移不开眼。”鄂顺总算说了点靠谱的，闻婴点点头，“我以前在碧游宫后山见过山神姐姐，可好看了，根本移不开眼。”
移不开眼吗？崇应彪目光又落到闻婴脸上，那闻婴应该也是好看的。
“别说那些没用的，好不好看跟我们都没关系，质子营里除了闻婴哪有女人。”殷郊不耐烦的摆摆手，“来，这杯酒干了。”
鄂顺有心捉弄殷郊，“听说王妃给你安排了美貌的侍女。”
殷郊不在意地摇摇脑袋，“我看着都一个样。两只眼睛一张嘴。”
姜文焕偷笑，“姑母今年已经送过两回了。”
“姜文焕你……”殷郊被火光印衬地有些脸红。
“哟，这可是难得见你脸红。”闻婴跟着落进下石。
“你们就别笑他了，”姬发赶紧站出来岔开话题，“崇应彪你今天哑巴了啊。”
姜文焕紧接着说，“崇应彪你今天怎么老盯着闻婴看？两个人吵架了？”
崇应彪就坐在她旁边，她一偏头就看到他气急败坏地说“姜文焕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和鄂顺脑子里就没点正经东西，就知道想姑娘。”
姜文焕和鄂顺一拥而上，“你小子说什么玩意儿。”
姬发和殷郊怎么会错过这种好机会，五个人顿时闹成一团，笑声喊声比任何一个营帐的声音都大。
闻婴嫌弃地看他们一眼，挪挪屁股，给自己倒一杯殷郊从宫里带来的好酒。
浅酌一口，好喝，她享受地眯起眼睛，果然是宫里才有这么好的酒。
五个人消停下来后一拿酒瓶子，殷郊大喊，“我的酒呢。”
姬发一看自己的瓶子，“我的怎么也没了。”
姜文焕喝的也有些多，脑子发飘，一把把酒瓶子抱在怀里，“我还有点，你们别抢我的。”
崇应彪一脸嫌弃，准备把自己的酒拿出来，好家伙，全空了，“闻婴，你到底喝了多少。”
闻婴喝的犯困，脑袋瓜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
鄂顺见状摇摇头，“我再去搬点过来吧。”
“我们一起吧。”姬发和殷郊也站起身。
等三个人搬完酒回来时发现姜文焕已经喝得趴在地毯上睡着了。
而另一边闻婴终于支持不住，身子一歪倒在崇应彪肩头上。
他们都以为崇应彪会把闻婴推醒，没想到崇应彪臭着张脸把她的头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肩上，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三个人觉得自己懂了点什么，但又不完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