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闻婴一夜无梦,等起床的号角声吹响时她才醒过来。

    她怎么在自己的营帐里!她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崇应彪从外面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身上满是寒气。

    “快洗漱吧,要拔营了。”外面正在下大雪,他的睫毛上都是霜雪。

    “我怎么睡在床上了!岂不是我昨夜没巡营!”

    “放一百个心吧,昨夜我替你巡的。”崇应彪放下水盆转身离开,“我也要回营帐洗漱了。”

    闻婴震惊的拍拍脸,她不是在做梦吧,最近崇应彪对自己也太好了,不仅给她带了皮裘,还替她巡营,甚至他还记得端盆水给她洗漱!

    直到骑在马上的时候她都还百思不得其解。

    她左手边的是姬发,素来细心,“闻婴,发什么呆呢。”

    闻婴想了想,开口道,“你说,一个平时特别霸道,衣服都是别人洗的人,突然对你特别好,什么事儿都帮你做,他是为什么呀?”

    “有求于你?”姬发脱口而出,“定是崇应彪想让你帮他做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是他!”闻婴大惊失色,她可是一点儿没提崇应彪三个字啊。

    “整个质子营,还有别的人不洗自己的衣服吗?”姬发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她,赤裸裸地鄙视她的智商,鄂顺到底喜欢闻婴哪一点。

    “可是他有什么要我做的可以直接说啊,我又不会不答应他。”闻婴闷闷不乐。

    姬发瞪大了眼睛,崇应彪该不会见不得鄂顺和闻婴好,所以想使坏吧,诸如让闻婴离鄂顺远点之类的。

    太阴险了,不愧是崇应彪,姬发暗暗为鄂顺打抱不平,“闻婴,你觉得鄂顺怎么样啊”

    “挺好的。”闻婴提不起劲儿,要死不活的回答他。

    “你俩有完没完,一直在说,说什么呢,我也想听。”闻婴右手边的崇应彪突然出声。

    “我在说我觉得鄂顺挺好的。”闻婴毫无感情的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可惜闻婴此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到崇应彪咬牙切齿的语气。

    “我说,我觉得鄂顺挺好的。”闻婴不耐烦地回道,是风太大听不见吗?

    不过这次她声音太大了,连殷寿都转过来看了她一眼,呵斥道“闻婴,噤声。”

    鄂顺一脸迷茫,眼神示意姜文焕,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提我做什么?

    姜文焕得意一笑,看来姬发正在牵红线,眼看着这是要成功了。

    殷郊也转过来冲鄂顺笑了一下,看,还得是靠姬发。

    鄂顺更糊涂了,一个两个鬼鬼祟祟的都在笑什么。

    冀州易守难攻,第一轮进攻出乎意料的失败,紧接着第二轮第三轮,都被勇猛的冀州军打了回来。

    “休整,明日再战。”殷寿倒是不急不躁。

    本来大家战战兢兢,看殷寿没有发火,也就放宽了心。

    大家围着篝火把带的干粮拿出来热一热。

    姬发和姜文焕对鄂顺挤眉弄眼,示意他把烤热的干粮递给闻婴,鄂顺不明所以,但他还是乖乖的照做。

    “给,我这个烤热了,我们换一换吧,把你这个凉的给我。”鄂顺好脾气的将两个人的干粮换过来。

    崇应彪突然把鄂顺挤开,“你挡着我了。”

    闻婴不说话,默默吃饭。

    “怎么,鄂顺的干粮更好吃?”崇应彪狠狠咬一口饼,用力咀嚼,活像咬的不是饼是鄂顺的骨头。

    大家的干粮的不都是一样的,闻婴翻了个白眼,不是很想理他。

    “不想和我说话只想和鄂顺说?”崇应彪一把抢过闻婴手里的干粮。

    “崇应彪你发什么疯,”闻婴气的站了起来,“不吃就不吃。”

    她气冲冲地回到自己营帐,崇应彪跟在后面,“你跟过来做什么。”

    “觉得鄂顺好是吧,不想要我跟着你想鄂顺跟着你是吧。”崇应彪额角上的青筋跳动,脖子通红。

    “你今天怎么总是找鄂顺的茬,和他有什么关系。”闻婴也生气了,“你有什么要我做的事大可以直说,何必搞这些歪歪绕绕”

    如果崇应彪对她的好都是有目的,那傻乎乎开心的她算什么。

    “你真是不识好歹。”

    “你才不识好歹。”闻婴气的鼻尖眼睛通红,像极了雪地里的兔子。

    看她眼睛红彤彤的样子他又有些心软。

    他去牵她的手,闻婴躲开。

    崇应彪自来是这个性子,越是要和他对着干,他越是不愿意顺着那人。

    闻婴越是躲开他就越想要触碰到。

    他碰到闻婴手腕时,闻婴手腕一扭反手擒住他的手腕。

    “你这招可是我教你的。”他使了巧劲借力一拉将她的手臂禁锢在她身后,再用自己的手臂箍住她。

    两人的盔甲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四目相对,上一秒还在针锋相对的两人下一秒便唇贴着唇。

    闻婴最开始发狠地咬他,她以为他会还击。

    但他只是承受着一切,包容着她。

    他维持着强势禁锢的姿势,却是他在承受她的情绪。

    就像他的人,总是不知道怎样表达内里的自己、

    气息交融,粉红晕染上两人的脸颊。

    崇应彪不知何时松开禁锢她的手,将她搂在怀里。

    她一面回搂着他的腰一面抱怨,“你的盔甲真硌手。”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那下次我们记得卸甲。”

    闻婴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没有纠结,说起了另一头,“你前阵子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姬发说你是对我有所求。”

    姬发你很好,崇应彪给姬发记上一笔。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他不肯承认。

    “没有啊,说的像你以前是个大善人一样,你又不是鄂顺。”

    全营唯一老好人鄂顺不停的打喷嚏,“谁在骂我。”

    “又是他小子。”

    “你最近为什么对他有敌意似的。”闻婴狐疑地问,“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他还不够格。”崇应彪拽拽地说。

    闻婴早就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期盼地问他,“是不是比起他们几个你最喜欢的是我,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好。”

    崇应彪???“你真的是个傻子。”他痛苦的叹了一口气。

    闻婴追问,“你还没有说呢,是不是我们几个里面你最喜欢我。”

    “我可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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