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管心情有多糟,第二日都要穿上盔甲去干活。

    今日崇应彪和殷郊在祭天台监工。

    吃午饭的点儿姜王后派人送来了丰富的饭食,照旧是两人份。

    殷郊把碟子朝崇应彪的方向推,“站着做什么,快吃,母亲宫里的点心味儿最好。”

    这么大的人还要母亲送饭!崇应彪绝不承认自己很羡慕。

    坐下来夹一筷子,心情更糟糕了,这里面竟然有北地风味的饭食。

    他的家人能记得他喜欢吃什么吗,突然间食不知味。

    宫中今日是姬发当值,闻婴放心的把事情都交给他,偷溜出来找崇应彪。

    “崇应彪人呢?”祭天台只剩下殷郊一个人。

    “他屁股跟长了钉子似的,走来走去晃得我眼睛疼,我打发他去街上巡逻了。”殷郊上下打量她一眼。

    “你竟然让他去巡街?那可是府城吏的活儿,他能乐意嘛。”府城吏比士兵更低一等,崇应彪能乐意去就有鬼了。

    “当着本太子的面儿你还敢偷懒,又把事情推给姬发?”殷郊发出啧啧的声音,“看看你这模样,胳膊肘朝崇应彪拐得挺彻底。”

    “他什么脾气你不知道,我让他去巡街他还能真听我的?现在指不定在哪儿躲着偷懒呢。”

    闻婴冷哼一声,“还不是你们总欺负他。”

    殷郊瞪大了眼睛,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朝她比划,“你再说一遍试试。”

    若是其他人在,此时的表情应当都和他一样。

    分明是崇应彪那家伙平等地欺负质子营里的每一个人。

    “走啦,你自己留在这儿吧,我去找他。”闻婴摆摆手,立马就要走。

    “回来!”殷郊一把提溜住她的衣领。

    “干嘛?”

    “你们师门,有没有什么能够遇火焚烧后依旧不死的仙术?”殷郊眼里一片赤诚,任谁都会被他的眼神打动。

    恐怕这世上唯一能做到讨厌殷郊的人只有大王。

    “我连长生术都未修得,又怎么会知道受伤不死之术。”闻婴摇摇头,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告诉殷郊。

    豢养九尾纵容妖怪伤人的殷寿,弑父杀兄的殷寿,若是在祭天台自焚倒是一件幸事。

    殷郊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你走吧。”

    闻婴到底是心有不忍,“祭天台大成不知还要多久,你先别太担心。”放心吧,你父亲比你聪明多了。

    “那是我父亲,我怎能不担心”殷郊焦躁地走来走去。

    她沉默,或许儿子对父亲的爱都是一样炙热。

    被忽略八年的崇应彪最想要得到的是北伯侯的称赞。

    因登基大典失言再没有被父亲召见过的太子殷郊,最想要的不是权力,而是他父亲活着。

    “听闻昆仑有善于起死回生术的仙人,你不妨派人去昆仑碰碰运气。”闻婴终究是拗不过他的真心。

    垂头丧气的人瞬间活过来,“我就这去和母亲商量。”

    闻婴在监工台上默默流泪,好家伙,都走了是吧。

    天道好轮回,她让姬发替她干活,殷郊就抓了她顶包。

    崇应彪觉得今天有点犯太岁。

    被殷郊撵出来巡街不说,他躲在酒楼里偷懒的时候竟然遇到一个神经病。

    一头黑发不修边幅地披散着,还涂了乌黑的口脂。

    两个夸张的黑眼圈,手指甲巨长!!!还是黑色的指甲!!!

    “喂,你这老货再盯着我看信不信我一剑砍了你!!”崇应彪被这货看的头皮发麻,剑拔了一半被金葵赶紧拦下。

    “息怒息怒,老大,这人看起来不太正常,何必和他计较。”

    没想到这怪人胆子倒是大,竟然走上前来朝崇应彪傻兮兮地笑起来。

    “小师侄,可算让我找着你啦。”说着他伸出手摸了一把崇应彪的脸,“我说怎么没人找着你,原来是易容成了男子模样。”

    “我杀了你!!!”崇应彪气的双眼通红,“老子今天非剁了你的爪子不可!”

    金葵和孙子羽赶紧一齐把崇应彪死死抱住,“老大,这可是大街上,冷静冷静。”

    酒楼里的人都被吓得逃之夭夭。

    那人一点没发现不对劲,粗线条地凑过来闻崇应彪身上的味道,“是这个味儿啊,我记性好得很。”

    崇应彪甩开抱住他的两人,一剑砍了上去,“你这老妖怪,给我滚开。”

    被砍到的地方变成一股黑雾,那人的头从脖子上飞出来,围着崇应彪飞来飞去,嘴里碎碎念。

    “咦,是用的剑砍我,为什么不是术法,难道我真的记错了?怪哉怪哉。”

    一旁的孙子羽和金葵吓得瑟瑟发抖,“老老,老大,他的头飞,飞了”

    崇应彪没好气地瞪了两个没出息的人,“我没瞎。”

    看到这怪诞一幕,他反而收起剑冷静下来。

    “你是修道的?”崇应彪冷冷道。

    “对极,对极,看来真是老夫认错人了,不知你认不认识一位貌美的小道姑,”那颗头摇摇晃晃地飘在他眼前,一张乌黑的嘴开开合合。

    “那姑娘头上扎两个小辫儿,生气的时候额头上还有老虎印子。”

    “在下名叫申公豹,是她的师叔,特来寻她,若是你知道她的下落,烦请告知在下。”

    孙子羽和金葵不约而同地看向崇应彪,在心里吐槽,那你是问对人了,我们老大可太知道她的下落了,夜里都待一块儿不分开呢。

    “哦?”崇应彪装作一无所知,“不认识,你一个大老爷们找人一小姑娘做甚。”

    “都说了我是她师叔!这丫头不省心,长生之术未成便偷偷下了山,连个法宝都没敢偷,真实蠢极了。”

    “她的亲师叔担心她在山下把命玩儿没了,让我们下山游历的同门把她绑回去。”

    绑回去!崇应彪心里一紧,脸色更冷淡,“哦,不知道,没见过,你去别处寻寻吧。”

    申公豹的头追着他像动物一般猛嗅,“可是你身上确实是她的味儿啊?”

    崇应彪脑门儿上的青筋直抽,终于忍不住一拳打过去,把这颗头打飞出窗外。

    “再敢靠这么近我把你头放进锅里煮三天。”

    “走,回祭天台。”

    两人赶紧跟在他身后,生怕多看一眼申公豹正在到处找头的半截身体。

    三人鬼撵一般跑回祭天台。

    “你们三个怎么这样鬼祟?”闻婴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崇应彪。

    “你怎么在这儿!”崇应彪左看右看,发现没有异常后这才舒了一口气。

    闻婴跟着他左右看,“看什么呢?”

    “你认识一个叫申公豹的人吗?”崇应彪把屋里所有的窗户都关上。

    “你怎么知道申公豹的?你见过他了?”她一屁股从凳子上弹起来。

    崇应彪就没见过她这么心虚的样子,心知申公豹没有说假话。

    “好啊!”崇应彪勾起嘴角,嘲讽道,“原来某个人是偷溜下山。”

    闻婴尴尬地扯开一个笑,“说什么呢,怎么能叫偷溜。我这是自愿下山历练,只是忘了告诉师祖和师叔们而已。”

    “噗嗤”孙子羽没控制住笑出了声。

    崇应彪转过去瞪了他们俩一眼,金葵捂住孙子羽的嘴把他拖出去,“突然想起我们俩还有事,先走一步了闻婴姐。”

    “你师叔可是专程来绑你回去。”崇应彪抄起手,拽模拽样地看着她,“要我去告诉他你的下落吗?”

    “别呀,别呀!”闻婴讨好地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晃来晃去,“被抓回去会关紧闭的!没个十年八年都出不来。”

    崇应彪翘起嘴角,清清嗓子,“老实交代,是不是偷溜下山的?”

    闻婴耷拉着脑袋,“是。”

    “哼,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你就是不服气当初差点没打过我。”她嘟囔道。

    “你说什么?”他一把扯住她脸颊上的肉,“胆儿肥了是吧。”

    “你到底是怎么回答他的啊?”闻婴继续忍气吞声。

    “我说我没见过你,放心了吧。”崇应彪大发善心的松开手。

    闻婴放下心来,“还挺机灵嘛。”

    “你师叔看起来脑子好像有点问题,和你刚来质子营的时候一样,缺根筋,”崇应彪皱了皱眉头,“你在碧游宫的时候打扮的也是那么奇特?”

    “???”闻婴对天发誓,“那是他们金鳌岛的爱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得到了她的保证崇应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要学些乱七八糟的打扮方式,也不要去学一些奇怪的法术。”

    闻婴想起了申公豹的拿手飞头术,“师叔是豹子修炼成精,脑子和旁人有些不同,不知为何他花费千年练了个飞脑袋的法术。”

    被骚扰过的崇应彪深有体会,“怪不得他嗅觉这样灵敏。”

    “怎么?”

    “他闻到我身上有你的味道,把我错认成了你。”话一出口他才觉得不对劲,两人双双红了脸。

    大白天说这话怪像耍流氓的,闻婴赶紧喝了一口水掩饰红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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