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

    南拙明显一愣,迟迟回道:“早上好,许姑娘。”

    “哈哈……”

    看他发愣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得不承认我对读书人有刻板印象。

    南拙这样的才像我脑海里读书人的固有形象。

    “南拙”柳如青走近南拙,跟他说:“你先带豆腐进去,我有些话与许姑娘说。”

    “恩。”南拙轻轻点头。

    南拙对我礼貌一笑后就牵着豆腐的手进了院子。临走时豆腐满眼好奇的看着我和柳如青,似乎对柳如青要跟我说的话很好奇。

    我也非常好奇。

    “如青先生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柳如青找我说话,正合我意。

    原本我就有事想问他,但考虑到豆腐腿脚不方便,说那些肯定会耽误时间,一直没有机会说。

    “方才许姑娘所言略有不妥。”他直接了当。

    “不妥?”我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到他指的是什么。于是试探问他:“你是指我跟南拙打招呼吗?”

    “不是。”

    “那是啥?”我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到哪里不对。

    他语气轻然,字字清晰:“方才许姑娘同豆腐说了自己对分寸的见解。许姑娘所言合情,却不合理法。”

    “哪儿不合理法了啊?”

    他略略倾首,语速如常,看上去仿佛有着十分耐性,“学子受教是为识礼。尊卑、长幼、男女,皆有礼教管束。而许姑方才所言则完全与之相悖。”

    “相悖?”我略有疑问。

    他轻轻点头:“正是。豆腐的行为本就不妥。身幼,却对年长于他几岁的许姑娘鲁莽失敬;身为男子,却无男女之别,依着性子冲动行事。”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并不是完全认同。总觉得柳如青说的有点夸张了,六七岁的小孩子哪儿会想这么多?

    “方才即便许姑娘未受伤,我仍会训斥豆腐,只因他将先生昔日教导抛之脑后。”他向前迈了一步,说:“不知许姑娘是否愿意换种说辞同豆腐说?若许姑娘不愿也无妨。”

    我真的不理解。不是不理解他的话,而是不理解他为什么有点“小题大做”?

    经过昨天和豆腐的相处,我觉得豆腐已经很有礼貌很听从教导了。再说豆腐今天扑到我身上,可能只是以为“以后看不到我了,没想到还能见到我”的惊喜行为罢了。

    我短短几句话会对豆腐有很大的影响吗?

    “你说的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他一个六七岁的小朋友会想那么多?况且我只是说熟悉喜欢的人,就算豆腐真听进去了,也不可能对每个人都那样吧?”

    他笑了笑,问:“许姑娘可想过“熟悉、喜欢”是两人同感,还是一人错觉?若日后豆腐错会他人心意,再如许姑娘所言行事,又该如何?”

    我不自觉地抠动手指。

    对,如果误会了怎么办?如果豆腐真的成了普信男该怎么办?

    “难道我真的错了?”我呢喃道。

    “许姑娘无措。”他的声音比刚才多了几分肯定,少了几分柔和。

    他的声音虽和平时一点不同,神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若有似无眉眼含笑依旧。

    “许姑娘本意不愿豆腐太过自责,言辞不可避免以劝慰为主。许姑娘举例虽大胆,但却合乎人性。虽有不妥,却无过错。”

    我知道我的话有点站不住脚,可柳如青却没有让我下不来台,反而有一部分在认同我的话。

    不过我应该不算他的特例,昨天他对豆腐的谆谆教诲,我都还历历在目。

    我看着他,脑内有无尽猜想,但终不得解。我直觉他是可以为我答疑解惑的人,可我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他?

    更别说我和他现在还不熟,以后能不能当朋友我也没把握,是朋友也不一定愿意把自己的事跟别人说。

    我叹了口气,然后对他笑了笑。

    “好,等中午的时候我跟豆腐说。”

    他轻轻点头,“劳烦许姑娘了。”

    “不麻烦,本来就是我的锅。”我直接回他。

    一阵大风突然刮过,原本静静躺在地上不知几年的落叶飘扬而起。

    吹了个猝不及防。我连忙用手臂护住脸,防止落叶飞到脸上。

    我看向手臂下他的迈着稳稳地步子走近。

    霎时间,冷风逼近的感觉全无。

    “许姑娘”

    听着他的声音很近,我放下了挡在面前的手臂,看到他离我不足半米,结结实实挡过突如其来的狂风。

    “先进屋吧。”

    在呼啸的风声中,他温和的声音更加舒心,像是大雪寒天中穿了保暖衣。

    我点头后被他护着进了他的房间。

    他替我挡住了大风,始终都没和我有任何肢体接触。

    “谢谢。”我真心地对他说。

    “无事。”他走到方桌前,拿起茶壶,边往这边走边说:“我去煮茶,你先在此歇息。”

    我看他正要开门,只能应声:“好。”

    他动作迅速,开门后立即出门,出门之后立刻关上了门。

    我坐在椅上,望着窗外向左走的他,这时看到南拙从教室出来,直奔他的方向走去。

    我看到两人似乎是在对话。我想了几秒,把窗户打开了一点,听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风声夹杂的人声,能听到但听不太清。

    “……,我……去,孩……们……给……倒……茶。”

    “我……接……,风愈……了,确……不安”

    两人语毕后分道而行。

    我关上窗,像拼图似得组合他们的话,最后还是放弃。

    什么孩子们倒茶?

    啥叫谜语人?这才叫谜语人!

    过了不久,我看到南拙从院外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小男孩。

    柳如青走出刚刚进入的房间,双手端着一摞碗,好像在说些什么,随后南拙给孩子们分发柳如青端的碗。

    孩子们双手捧碗一一站好。同时进入房间的两人同出,一人手里提着两个茶壶。

    两个人逐一将茶壶中的水倒入孩子手捧的碗里。

    透过窗户看到南拙的侧颜,他双唇启合,然后转身走向教室,双手推开了门,进入教室。孩子们捧着碗,有秩序走进教室。

    柳如青推开了房门,手里提着刚刚出去时带走的茶壶。

    “久等了。”

    他翻过倒扣的茶杯,茶壶里的水流入杯中,眼前瞬间满是白雾。

    “没有。”我看着热腾腾的气体,感到一丝温暖。

    他坐到椅上,将半满的茶杯朝我推了推。

    “许姑娘,趁热喝,驱寒。”

    随后他端起就近的茶杯,吹了吹,浅抿了一下。

    “哦,好。”

    他都这样说了,不喝就有点不好了。

    我试着去触碰茶杯的外侧,摸起来不是很热。杯口渐渐靠近嘴唇,我感觉到了明显的热流。

    我把茶杯小心放到桌上,尬笑着说:“先等等吧,不急。”

    “嗯。”

    我看他放下了茶杯,觉得是时候可以问他了。

    “如青先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他点头道:“许姑娘请问。”

    他微微起身,握住椅子两侧扶手,带着椅子退后一步,再把椅子朝我转了大概二十度。

    我也调整了一下方向,问:“难道所有学堂都不收女人吗?”

    杯中的白雾向上浮散,我看端坐椅上的他仿佛蒙上了一层仙雾,若即若离。

    他摇头,说:“都城乃至各名城皆有女子学院,名门学府亦多不拒之。”

    “那赵先生为什么不收小秀?”

    他轻轻摇头:“想来赵先生自有思量,我亦无法揣度。”

    我靠在椅背上,无奈道:“好吧。”

    看雾气消散不少,我拿起茶杯,对着杯吹了几下,确认可以入口,猛吸一口。

    “!!!”

    姜茶!我说为什么他说可以驱寒,原来是姜茶!!我说为什么会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难闻味道!

    我飞快地把茶杯放桌上,十分痛苦地做着表情管理。

    “许姑娘?”他疑惑地看我。

    “啊?”我克制着眉眼抽动,艰难问他:“咋了?”

    他无言起身,从我身旁经过,走出房间,门都没关。

    我还在想他为什么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花色差不多的茶壶。

    他拿起我面前的茶杯,走到门口,杯里的茶水被泼出去。他关上了门。

    他将新倒好水的茶杯放在我面前,坐回原位。

    “无姜。”他说。

    我听完他的话后,立即双手捧起茶杯大喝特喝。

    喝完我才放下茶杯。

    “谢谢。”我不好意思道。

    尴尬!一杯姜茶就让我表情失控!面子呢?!地缝呢?!

    “无事。”他浅笑。

    在我还尴尬的时候,他站起身来。

    “赵先生应快到了,待午时歇息我再知会许姑娘。”

    “好。”我点头说道。

    “嗯。”说完,他步伐稳健地走出房门。

    我接着又倒了一杯茶,毫不在意形象地吨吨灌下。

    嘴里的姜味已经消失,是时候该想想正经事了。

    这个世界女人还是可以上学,而且还可以男女混校,可见并没有那么守旧。

    所以赵先生不收女学生根本原因应该就是他所说的觉得女人上学没用。

    搬出历史人物不知道行不行,也不知道有的历史知名女性是不是也在这个世界很有名,就算很有名,也不知道名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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