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

    顾周周还在仔细的想着他话中的意思,就被谢辞璟拦腰抱上了床。

    她被人仰着头放在床上,床榻柔软舒适,顾周周不由半眯起眼睛,不聚焦的眼神落在厢顶的花纹上。

    而谢辞璟就站在床边,垂着头深深看着她。这张床他睡了一路,如今她就躺着沾染他气息的床榻上,待会儿稍晚,更是会从里到外浸透他的气息。

    想到这,他呼吸微粗,心底淌过战栗的兴奋。

    烛火抬刺眼了,顾周周朝里翻了个身,忽然想起什么,以为是在侯府上与月竹一起,疑惑道:“忘记褪衣裳啊?”

    “好。”谢辞璟柔和地应了声,半跪上榻,仔细的将她发上的首饰祛除,衣裳剥开,白皙如玉的手指宛如翩翩起舞的灵蝶,优雅灵巧,丝毫看不出半点淫.靡之色。

    红白衣物交缠着半挂在榻边似摇欲坠,随即被更宽大纤长的衣裳掩盖。

    起初是温柔的溪水潺潺,柔嫩的青草被春风轻柔抚摸,矜贵美丽的七彩麋鹿垂下高贵的头颅饮着甘美的溪水,温柔又多情。

    又忽然危险至极,皮毛柔软的灰兔被飞奔逃跑,被银色皮毛的的高贵狼王扑在爪间,它戏弄一般将灰兔浑身的毛发舔得湿漉漉的,再叼起脖颈,藏回它的洞穴。

    烛火太亮了,一切在青年面前纤毫毕现,顾周周缩并着腿拢着前身向后一点点挪着,背部抵上了车壁,已经退无可退了。

    谢辞璟胜券在握一步步向她靠近,视线一寸寸扫视着她,顾周周无助地颤抖着身体,拉过锦被试图将自己藏在里面,但一切都是徒劳。

    暗格中拿出的冰凉带着醉人香气的膏体几乎被挖空,可怕的不是疼痛,而是漫长的欢愉。顾周周变得十分惧怕那种香气,在青年又一次拿起那个精美的盒子时,她意识模糊间愤恨的抢了过来,用力将它扔得远远的。

    木盒沉重的一声滚落在柔软的地毯上,远远离开了是非之地。

    她听见谢辞璟似乎是笑了一声,俯身亲亲她的眼皮,安慰道:“不用便不用了,只是怕你受伤。”,唇又偏移,贴上她的耳朵悄声夸道,“周周很厉害,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

    顾周周呜咽一声,捶打在他身上,犹如棉花打在铁山上,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力气在这个男人身上,半分作用都不起。

    火盆里的碳烧的通红,暖气升腾,呼吸的空气中都仿佛带着汗珠。她嫌弃光亮而盖着厚厚的喜被,仿佛在那焰山,屉锅蒸笼里,谢辞璟长发上的汗珠滴落在她颈塆,延攀出蚁咬一般的麻意。

    她蹬着腿,喃喃提出要求:“太、热了,不要盖被子。”,谢辞璟固住她腿弯,安抚一般亲了亲她面颊,“好。”

    被子掀开仍旧是热,顾周周要疯了,鲤鱼一般想要四处钻走,想要躲开这热气,可哪里是被子热,分明是身上精壮有力的汗湿胸膛。

    冬日夜长,不可虚度。

    那点酒意,早就在热气腾腾间,随水散去。后半夜难以忍受,顾周周百般找着理由要喝水,谢辞璟拗不过她将人抱上椅榻,慢慢喂她,茶水早就冷透了,干涩不已的喉咙饮入,就如甘霖一般滋润着热潮的身体。

    茶水总有饮完的时候,谢辞璟并未将她抱回床榻,只是任她坐在他腿上,拉下她的腰。顾周周泣声求饶,他半分不理,双手只得胡乱勾着,如溺水的人攀附救命的浮木。

    双手不小心抓上了窗帘,紧闭的车窗突然张开一道缝隙,寒风呼啸涌入,冰凉的雪粒落在她皮肤,激得她浑身缩紧,谢辞璟眸色一暗,暗暗的闷哼一声,他的头沉沉地压在了她肩上。

    顾周周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空气里还带着淡淡的腥甜之味。她身上被换洗过,浑身干燥舒适。

    想到昨夜,她心绪有些复杂,也不太想多想。

    微转视线,就见斜前方向,谢辞璟一身中衣散着乌发,他手中拿着本书,浓长的睫低垂,原本毫无瑕疵的面颊留有几抹血痕,暧昧蔓延至白皙的脖颈,散发着一股餍足的气息。

    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他掀起眼,直直对上了她的视线。

    “醒了?”

    “嗯。”

    随口应声,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顾周周不由想到昨夜那双热灼的眼,于是有些害怕的转开视线。

    谢辞璟没在意她的别扭,只是撩开窗帘吩咐人去拿些吃食。

    很快,白芷便拿着一碗粥和两碗汤进了车厢。

    白芷先把她搀扶半躺着,又给垫了一个软靠在腰后,才拿着粥碗舀了一勺粥凉了凉,送到她嘴边,笑着道:“让奴婢喂您吧。”

    顾周周拒绝道:“我自己来就好。”

    白芷飞快的看了眼太子殿下,见主子没有什么指示,便托着碗笑着等着顾周周来拿。

    “您来也成。”

    发现白芷的小动作,顾周周微微抿了下嘴,才抬手就发现手臂手腕都酸软的很,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顾周周没有抓住,努力忍住不适托住了碗。

    费力往自己嘴里喂粥,才吃几口,就察觉到两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手上。

    顾周周皱眉,先看向白芷,她眸光有些奇怪,又看向谢辞璟,他目光沉沉的,好像在回忆什么。

    顺着两人的视线望去,只见因她手臂抬起的深衣袖口滑落,露出两只白皙的手臂——双手手腕上两圈深红的痕迹,似是血玉一般嵌上。

    昨夜她哭嚎着胡乱挠在谢辞璟身上,谢辞璟无法,用红色的腰带将她双手绑在头顶欺负……

    顾周周爆红了脸,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

    她用衣袖将手上痕迹盖紧,瞧见白芷一眨不眨盯着她的动作,羞得心都颤了一下,声音发抖吩咐道:

    “白、芷,你先出去吧。”

    看着顾姑娘脸上的红霞,白芷暗道面皮真薄,免得姑娘气急败坏,她干脆利落转身出去了。

    见白芷出去,顾周周心里平静了一点,才收回视线,就见谢辞璟目光还落在她双手,表情平静。

    假如她这会还不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就真是太蠢了!他定然是在回味!

    脑子那根弦轰然断了,顾周周凶狠地瞪着他:“不准看!”

    谢辞璟微微挑了挑眉,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身体餍足不已,他如今觉得顾周周何处都可爱,怎么宠着她都不为过。

    “好,孤现在不看了。”

    顾周周见他向右侧过身,左侧脖颈脸颊上的红痕更加显眼,仿佛在张牙舞爪彰显着什么。

    她目光像触电一般缩回来,一口一口喝着粥。

    粥喝完后,仍觉很饿,便又拿起另外一碗鸡汤吃完了。唯余餐盒上剩了一碗颜色深黑的汤,她猜着是什么药膳。

    顾周周从来不浪费食物,便将最后一样端起来,低头便闻着一股呛人的药味,她不由问了句:“这是什么药膳?”

    听见她问,谢辞璟神情微微改变,但他不屑在这种事情上骗她:“避子汤。”

    话落,顾周周端着汤的手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她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声,垂着脑袋慢慢喝起来。

    瞧见她什么也没说,脑袋仿佛要埋进那碗避子汤中喝药的模样,谢辞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产生一点难受。

    喝完了药,顾周周将碗倒过来给他看,碗底干干净净。

    谢辞璟眸光微沉,起身过来按住她拿碗的手:“你不必给我看!”

    顾周周将手抽出来,笑意盈盈说着:“给殿下检查一下为好,这样大家都放心。”

    似乎这句话戳中了男人某一点,谢辞璟眸中聚集了一点怒气,粗糙的指腹半重不轻的揉住她的脖颈,话中隐隐带着威胁:“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怀孤的孩子。”

    脖颈上的不适让身体微微抖了抖,顾周周咬着牙直视他,半分不肯屈服:“这避子汤不是殿下给臣女的?何来又怪臣女的不是呢?”

    谢辞璟并不敢下重手,瞧着她微微梗着脖颈的倔强模样,偏偏心中怒气无处可撒。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这样问,他确实没有打算让一个孩子出生在宫外,他的妻子以外的人身上。但见她这副不在乎的模样,就是让他心中郁郁不爽。

    他俯身咬上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上去。

    许久后,顾周周瘫软躺在床榻上,张着唇胸脯急促喘着呼吸,唇瓣微肿嫣红,更添几处嫩红的豁口。她睫毛湿润,偏过头不看谢辞璟。

    谢辞璟半抱着她,抚着她湿润的发:“怜你昨夜辛苦,今日便饶过了你,若你还总是故意惹孤生气,孤舍不得伤你,但总有其他法子折腾你。”

    听见这话,顾周周身子微微颤抖,仿佛主动缩在他怀中。

    谢辞璟满意了,将她扶起来:“要不要去看看月竹?”

    顾周周眼睛微亮,不自觉抓住他的手臂:“要去,多谢殿下!”

    随即反应过来,将手悄悄挪开,眼神暗了暗,他总是最会拿捏人心,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顾周周撩起车帘看,原来不觉间,车队已经来到了月竹和她原本打算去的小镇。

    看着热闹的集市,她心中生起了无尽悲戚,谁能想到短短一日就物是人非,她成了金丝雀,月竹也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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