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王氏回去后,和姚伯两人立刻去了村里的里正家里,告知了此事。

    姚里正此前处理时兰父亲的事时自认做的不妥,虽是无奈之举,但他心里一直有愧。

    他一听时兰出了事,对姚六这样的流氓行径气得说不出话来,遂和王氏姚伯一并三人即刻动身直奔衙门而去。

    那县太爷本就对三天两头惹事的姚六头痛不已,奈何都是些偷鸡摸狗,无法定罪的小事,每次也都只能训诫了事,一直想着得把他关起来才安分,眼下正愁没有由头,一听这次犯了大事,立刻就派官差前往时兰家,将姚六捉了去。

    且说姚六自是不承认,犹在公堂上狡辩,大喊冤枉,又闹了一场,不过这堂堂公堂之上岂是他能胡闹的地儿,吃了板子后也便老实了,最终还是签字画押,认了罪。

    时兰听闻后,松了一口气,但到底年纪轻,经不住事儿,就此病了下去。

    王氏请了郎中来看过,郎中道是时兰当日出了热汗吹了风,又受了惊吓,导致邪风入体,肺气失和,乃外感风热之症,需好好将养一段时日。

    王氏得空会来照顾一二,但她家中事多,不仅要忙家事,还需照料病人,时兰不准她常来,说家中有小猴就够了。

    王氏便手把手尝试教小猴一些简单家事,小猴平日里就经常帮时兰打下手,它又聪明好学,不过两三日,就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和洗衣烧水之类。

    那媒婆姜氏也来看过,支支吾吾对时兰说着那宋家的亲事估摸着要不成了,那宋家大娘已经知道时兰出了事,要悔婚,又说那宋连竟是个性子痴的,死活不愿意,还想来找时兰,宋大娘无法,就将他锁在屋里头,说要将他关到愿意了再放出来。

    时兰听闻心里并无太大波澜,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今她这样名声有污的姑娘家,普通人家都不会愿意娶回去做正妻的,更别说是宋连这样的好人家了。

    宋家反悔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如今她也只是担心宋连钻牛角尖,只愿他能想开点,早日能放下。

    这一日,时兰躺在屋里头,见她容色憔悴,形容恹恹,头正歪在枕头上阖眼小憩,小猴煎了药小心翼翼地端了进来。

    它熟练地将托盘放在桌案上,再双手捧着药碗走到床边,坐在小圆凳上,也不急着叫时兰,而是先把药放在手里吹了一会,才轻轻唤道:“主人,起来喝药了。”

    时兰方悠悠睁开眼,喝了一口,一瞬鼻塞,眼底也起了雾。

    不知怎的,见小猴如今熟练的照顾她的模样,她难受的直想哭,出事那天她都忍着没哭呢。

    小猴不知所措,急问:“主人,可是嫌药苦了?王大娘说良药苦口,吃了药身子才能好起来。”

    “还是哪里不舒服?”

    “那我去找王大娘,让她找郎中过来给你看。”

    小猴这一说,原本积蓄在时兰眼眶中的泪便像珠子一般不住地落了下来。

    见时兰哭了,小猴心瞬间像被抓了一下,闷闷地酸疼,一时急得团团转,粗声喊道:“我现在就去!”

    正要转身出门去,时兰把它叫住了。

    “不要去,我没事。”时兰的声音有些暗哑,她深呼了一口气,轻拭去颊边泪珠,低低道:“只是有些感伤,不要担心。”

    小猴不懂她的情绪,只好在旁默默陪着她垂泪。

    夜里起了风,吹得窗户飒飒作响,时兰翻来覆去,总是不得安枕,加上白天睡得多,一时倒是不困,遂披衣下床,走到窗边靠在窗棂上看着窗外的明月,静静看了一会。

    今日的月亮又圆又亮,隔着窗纸照了进来,屋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见,时兰回头看看小猴,见它睡得正酣,还有节奏地在打着呼,想必是近日照料她太累了,心里不觉涌上一股暖意。

    天地之间,她只有它了!

    时兰想她还是知足的,此时心渐渐安定下来了,也便回铺安然睡去。

    话说时兰病了一个月才将将养好身子,脸上的伤也消尽了,只是身上还不得劲,只能做些简单不累的活。

    此时暑退秋来,已经是秋天了。

    “主人,主人!”小猴刚刚上山采果子,回来的时候碰到一条大黄狗,要抢它的果子吃,那狗竟不怕它,蛮横地拦着它不让它走。

    小猴抱着果子着急回来给时兰尝,好不容易才周旋开跑了回来,正堵了一肚子气。

    可进了院子便瞧见时兰安安静静地坐在廊下仔细做着针线,她垂着芙蓉似的脸蛋,露出细白的脖颈,恬淡又美好。

    小猴一肚子的火气在看到她的刹那也就消去了,它轻轻跳到时兰身边,担心道:“主人,快歇一歇,仔细累着。”

    说罢将怀里的果子递了一个给她:“这是我刚摘的,可好吃,快尝尝。”

    时兰接过果子,咬了一口,瞬间酸甜的汁水绕在齿间,她不禁嗤儿一声笑:“真好吃!”

    见时兰笑了,小猴紧绷了这么多天的心也松快了许多,它此前担心时兰身体,在她身体转好后,又怕她有心里阴影,遂时常变着法儿的讨她欢心,它想这个果子看来主人喜欢吃,它明日还要赶早去摘好多回来。

    时兰吃完,擦手后又垂下头拿起布料灵巧地穿针引线起来。小猴在院子里转悠一圈,无事干,便又坐回她身边,趴下来,整个身子像卸了力似的摊软在地上,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他漫不经心,吊儿郎当问:“主人,做的什么啊?”

    时兰正在给衣服收口,闷着头含糊回道:“给你做衣裳啊!”

    小猴登时四肢一蹬,身子立起,眼睛看她:“啊?”

    给它做衣裳,原来主人真的会给它做衣裳。一瞬间,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在它的心间一点点发芽、抽枝、壮大,直到装满了,恨不得快要溢出来。小猴十分激动,同时,莫名又有些不好意思,它尽力掩饰着,假装不甚在意地说:“嗯,那你要好好给我做哦!”

    时兰哪知道它心里的弯弯绕绕,她用针线在头上刮了刮,笑道:“已经入秋了,山里头天凉的很快,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随后停了针线,她用手挽了一下垂落下来的发丝,站起身,拿着布料抖了抖,道:“来,让我比划比划。”

    小猴立马乖乖站着,得意地昂着头,任由时兰在它身上比划着。

    马上它也有衣服穿了,到时候,等它回了花果山,还不得跟它的猴儿们炫耀个三天三夜。

    时兰比划完正想继续绣,这时天忽然阴了下来。

    起风了,风旋起了地上的落叶,有些萧索。

    时兰大病初愈,不敢待在风口吹风,便回屋去了。

    山中日子大体清净,到了第二日,却来了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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