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

    与此同时,厢房中的小猴刚刚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因方才时兰那一声叫声传过来,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它敏锐的察觉到了,它往时兰铺上一看,竟空空如也。

    主人,是起夜了么?

    等了一会还不来,小猴隐隐绝的不对劲,刚刚那一声微弱的声音……

    想到此,小猴迅雷似的从床铺上弹出,急奔到院子里。

    夜色深重,一丝风儿也无,只有一轮明月悬在天际。

    院子里静谧的诡异,小猴走到茅房门口,轻唤了一声,并未得到回应,正纳闷,忽听到了灶房那边断断续续的细碎的声音。

    小猴跑到灶房门口,贴着耳朵在门上听。

    他听到有一个耳熟的男人的声音。

    小猴五感敏锐,记忆力也好,它瞬间就听出来,这个男人是经常骚扰时兰的姚六。

    一时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它气的龇牙咧嘴,浑身发抖,猛的使出全身力气撞门冲进去。

    不料门被反锁了,小猴一时被弹回地上,它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又跳到窗台上,它知道灶房的窗户平时并不拴紧,于是它轻而易举地跳进了屋子里。

    姚六本已经扑在时兰身上,正欲撕她的衣服,听到方才的撞门声,他又戒备地箍着时兰脖子,将她挟持着。

    小猴见此情景,彻底失去理智,大喊一声:“我杀了你!”,说完就朝他身上扑过去。

    却说当姚六听到小猴刚刚喊的那一声,脑袋瞬间懵一下,不由手下一松。

    他这是听错了吧?

    这猴子…说的什么玩意儿?

    时兰趁机挣脱束缚,踉跄跑到一旁,缩在墙根。

    此时小猴已经跳在姚六身上,缠着他不停地往他身上使劲乱挠,小猴气急败坏,用上了十二分蛮力,姚六被他扑倒,一时竟毫无招架之力。

    见自己落了下风,还捂着脸对时兰喊:“姑奶奶,我错了,快让这死猴子停下来!”

    小猴见他如此,又攒紧着拳头使劲锤他的脑袋,姚六终抵不住,昏了过去。

    时兰站起来,手撑着墙,看了眼姚六,确认他真的昏过去了,才抚着心口松了口气。

    她闭了闭眼,惊魂未定,只能尽力平复着心神,对小猴道:“乖猴,谢谢你救我!”

    “主人!”小猴方才没注意,此时看到时兰头一侧有血迹,急忙跑到她身边。

    时兰只觉头痛的厉害,硬撑道:“我没事。”小猴扶她坐下来,表情严肃,紧抿着嘴唇,眼底恨意翻涌。

    时兰拧着眉,垂下头,低声问:“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这一问,小猴懵了一瞬,但它头脑灵活,立时想到说:“现在他昏过去了,不知何时会突然醒来,不若先将他捆起来?”

    时兰点点头,她边说边比划着,不一会儿就教小猴用粗绳将姚六捆了个严实。

    姚六身子重,捆他又折腾了一会,时兰站起来,走过去看了一眼,随后扶着灶台愣神。

    这时小猴挠挠头,恨恨道:“依我看,将这恶人扔到那深山里去,给那野兽吃了才好!”

    时兰回道:“这贼人虽恶,我们却不能以暴制暴,我们报官,让衙门里依法处置便行。”

    小猴心里嘀咕:“报什么官,这种恶人逮到机会就该马上除之,不然岂不是还是会去害更多的好人。”但它不敢把心里想法说出来,它怕时兰嫌它冷血,而且人类有人类的社会规则,和它的种族终究还是不同的。

    虽说时兰对衙门的人并不信任,因当初她爹娘的事一直让她愤懑不平,但她想这姚六又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况如今这人都摸到她家里来了,难道还不够定他的罪吗?

    但她说起来到底还是个年轻姑娘,遇到这么大的事,一时并没有章法,心里没有底,只咬着嘴唇不语。

    半响,她犹豫道:“等天亮了,我再去问问王大娘。”

    她本不想去麻烦别人,可她心里确实太慌了,很不踏实。

    小猴回道“知道了”,旋即又体贴道:“主人,你先去休息,我在这看着。”

    见小猴处处为她着想,时兰心里感动,想到天亮了还要去衙门里报官,遂听它的话,绞了帕子将伤口擦拭干净便回屋了,回到屋子里,又简单敷了药,用纱布缠了头后就躺铺上去了。

    她惊魂未定,便留了一盏烛火未灭,烛台投下一圈不大的光晕,屋子里微亮昏黄。

    现下已经是后半夜了,时兰躺在床上,一时肯定是睡不着的,想到今夜的事,且那姚六还在她自家灶房里绑着,身子竟忍不住发抖。

    如果不是小猴及时赶到,会发生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抖着抖着,一直到天快亮了,村上的鸡都开始叫了,她才堪堪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似乎感觉有只手抚上她的额头,还不及睁眼,就听到有人喃喃低语道:“是有些烫。”

    时兰眼皮很重,强撑着睁眼,竟然是隔壁的王氏。

    刚想问话,王氏见她醒了,忙去桌上端了杯温水过来,说道:“丫头,你身上起热了,来,先喝点水。”

    边说边伸出胳膊将她头托住,喂着她喝。

    喝完水,王氏手托着茶杯,见时兰睁着一双明眸不解地看着她,便温声解释道:“丫头,别急,是你那懂事的猴儿早上来知会了我,我虽不懂它比划了什么意思,看它着急的样子怕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忙过来见你,果然是病了,而且这头咋还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哎,可怜见了,一个姑娘家…”

    原来如此,说完时兰心下便知晓了,怪不得她觉得身子绵软无力,头也热热的,想来是昨夜出了一身热汗,又受了惊吓,便起热了。

    她想小猴又不能开口说话,肯定没法解释,想是王大娘还不知道姚六的事,她定了定神,强撑着精神将昨夜的事同她说了。

    王氏差点掉了手里的茶杯,大惊:“什么?还有这种事?”又问:“你说那姚六现还被绑在你那灶房里头?”

    时兰“嗯”了一声,点点头。

    王氏捂着心口,一时吓得面无人色,半响,她才平复道:“兰丫头,你真是遭了罪了,这个姚六,实乃可恶,大娘这就回去,让你姚伯去帮你报官,让官兵来抓了他回去吃板子,再关到牢里去!”

    说罢便愤愤起身,可刚屁股一腾空又坐下了,只见她喃喃道:“可是…”

    时兰不解,忙问:“怎么了?”

    王氏泄了气似的耷拉着头,全然没有刚刚的气势,回道:“可是,去报了官,你的名节就毁了,虽然你并未失清白,但陌生男人夜深人静摸到家里来,传出去怎么样都说不清了。”

    她凝着眉又道:“况你和那宋家小子也已有了婚约,如果这事捅了出去,这门好亲事也怕是要毁了,那宋连可是个好汉子,这么好的缘分散了,岂不可惜。”

    王氏说完,时兰笑了,她温声道:“其实名节,也没什么,只要能出了这口恶气,让坏人得到惩罚,至于…”

    时兰想到宋连,那个憨厚淳朴,一直照顾她的老实汉子,轻声道:“至于宋大哥,如果他介意,我不怪他,没有夫妻缘分,也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王氏见她对姻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情复杂,道:“如果这门亲事黄了,以后再说亲,怕是难了。”

    可时兰仍笃定地坚持要报官。

    王大娘:“这…”

    还在犹豫,忽见时兰摸着头喃喃:“头好痛。”

    王大娘鼻子一酸,眼底也泛起了水雾,见时兰年纪轻轻的,平日里素来怕惹事,如今竟然也能遇事这么坚定,不惜毁了名声,也要为自己讨公道,想到这,也就不再犹豫了。

    名声固然重要,可这恶人也不能让其逍遥法外呐!

    道理她也是懂得,只是犹不甘心,心叹,眼下真真是没有两全的法子了,她兰丫头真是命苦。

    王大娘低头咳嗽了一声,又重重叹了回气。她对时兰叮嘱了些话,让她宽心,还不忘说着会给她请郎中过来为她诊断,一番交代后才匆匆回去找姚伯去报官了。

    时兰心里特别感恩,想着等她病好后,一定要好好登门感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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