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洛乔昔：“...”
药无病这声叹息着实让她心不由一紧，这些天服用的灵药，没有根基的也早就半只脚踏进修仙之道。
试炼中止，获取玄冥草无望，修炼不知何时是个头，别提解开命契，想到此，洛乔昔眼下的疲惫更甚。
在旁的药无病没察觉到她眼中的情绪，少焉他清嗓道：“你要往好处想，别人想得到这天脉都没机会。”
洛乔昔默默在心底回道：这机会给别人吧。
药无病接着道：“落师兄与掌门师兄也不会眼睁睁看你有事。”
凌无鸠的确不想她出事，但落花朝就不一定，前两次见面杀意那么明显。不过说起来，她至今不清楚为何落花朝要将天脉给她，难不成真的只是简单的报复？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此时门被敲响，墨倾池站在那，先给药无病行礼，才看向她道：“师尊召见。”
这还是自她托沈离带话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不知落花朝突然见她有什么事，总不能因为她修为停滞不前，后悔将天脉给她，等不及要取走吧？！
洛乔昔心底忐忑不安，而墨倾池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看不出什么，她只好转头救助药无病，可对方一触及她目光，立马朝窗外张望。
洛乔昔道：“五师叔...”
“哈哈，晚点我让沈离将药送来。” 药无病直接起身，头也不回朝门口离开。
洛乔昔无语凝噎。
灵山派这些人好歹也是原书中出现的有头有脸人物，怎么个个面对落花朝都像老鼠见着猫似得。
胆小鬼，拿出你们的魄力啊。
*
“拜见师尊。”
洛乔昔一袭淡蓝海棠衣裳，笑容乖巧得连一旁的墨倾池都忍不住看过来。
而落花朝与之前一样，优雅地坐在圆桌前喝茶，鲜红的衣裳异常夺目，看都没看她一眼，“伤势未愈？”
洛乔昔不假思索低下头，等再次抬头时，双眼已隐含泪光，她哽着嗓音道：“师尊有所不知，这些天徒弟勤修苦练，奈何身体...”说到动/情/处她还硬挤出几滴眼泪。
不过落花朝并不吃这套，甚至看都没看一眼，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盖，话锋一转道:“此次试炼，你师叔们对你评价挺高的。”
昏迷这些天，洛乔昔听说长老们将现场留影石还原，加上方明一行人口述，迟早会发现的，但此时落花朝提起明显有后话。
“为师决定将玄冥草给你。”
果然，落花朝话音刚落，洛乔昔便愣住了，不可置信道：“给我？”
这时，受落花朝的眼神示意，墨倾池侧身朝还一脸懵圈的她解释道：“试炼本为考验弟子心性，各峰主以及长老依据试炼中表现，”他顿了下才道：“以及参与幽冥兽事件中的其他弟子无异议后，决定破例。”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洛乔昔有点转不过弯来，所以没注意到墨倾池眼神中的一丝复杂。
知道能拿到玄冥草，洛乔昔眉梢忍不住染上浅浅的欣喜，但碍于落花朝不敢太放肆，此时她恨不得快点拿草走人，跟这两人呆久了，心脏会承受不住的。
“但为师有条件。”在她殷切的目光中，落花朝慢悠悠放下茶盏，微微翘起的桃花眼多了几分玩味散漫，他道：“你需一个月内结丹。”
此话一出，洛乔昔脸上出现龟裂。
这绝不是条件。
但洛乔昔知道，若直接拒绝，落花朝怕是会直接送她投胎。
所以哪怕是上刀山，她都只能答应。
从落花朝手中接过属于魁首奖励的盒子时，对方挑起的眉格外的刺眼，洛乔昔第一次觉得有人能笑得这么阴险。
直到离开落花朝居所有段距离，洛乔昔抱着愈发沉重的盒子，恍惚看见走在前头的少年，定了定神后，她急忙喊住人，“小师弟....”
语未落，脚底一滑，整个人因手里的东西无法及时调整，噗通正面摔下。
洛乔昔：“....”
她自暴自弃装死不肯抬头，直到一双黑靴来到眼前，不得不看去，映入眼底是墨倾池冷峻的眉眼，光洁的额头血珠正冒着。
在墨倾池闪动着危险的眸光下，洛乔昔不忘将盒子抱在怀中，脚底仿佛装了弹簧，一个弹跳瞬间朝棠苑方向跑，边喊：“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真不是故意的。”
然，身后墨倾池却无追上的打算，缓缓收回僵在半路的手，没管额间擦伤红肿，他定定地望着那方向，忽然嘴角浅浅勾起。
*
二十几天的休养，期间，洛乔昔做了许多关于玄冥草的功课，迟迟下不了决心。
玄冥草服用时血气冲击百骸，五脏六腑疼痛难忍，若无人护持修复暴动灵力，也有因此丢命的。
而墨倾池也不知怎么，比她还着急，连着几天催她服用，虽被她以伤势未愈搪塞过去，如今都不知道如何躲他。
“大师姐这是要去月泉？”
药无病曾说她伤势需多泡月泉，前几回也有成效，虽然如今伤好了，但泡澡这事也不非要有伤才能去。当遇见几名女弟子打招呼，洛乔昔点头，然后就见对方带着几分好奇笑容，道：“那大师姐这会去正好没什么人。”
养伤期间什么英勇对战幽冥兽之类的，洛乔昔就听过几个版本，突然转变态度，不难猜想方明他们究竟是怎么传的，不过当时她脑子抽风...若再来一次，有没有勇气再冲出去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了，多谢。”
听到洛乔昔的道谢，那位青春靓丽的师妹微愣下，急忙摇头道：“那我们不打扰大师姐了。”说着跑向那边不敢靠近的伙伴，不一会身后传来她与同伴激动道：“大师姐真的跟我道谢了...对对没有骂我..”
她们走远后，洛乔昔还愣在原地。
...原身老骂人么？！
经过寒泉时，洛乔昔停下脚步，不知怎么想到那晚银月勾人...等等打住，她猛地摇散脑海画面，不过这寒泉药效会比月泉好？怎会有人好好放着泡浴圣地不要，跑来受罪。
当她回过神来，如潮而至寒气包围四周，洛乔昔无语地站在岸边，而这时，她瞅见寒泉对面有只麻雀在扑腾。
下一刻洛乔昔踏水行风，白色靴尖轻点掠过，水面激起涟漪，最后扯住寒泉旁的柳木，倒挂而下将小麻雀抓在手中，回到地面，洛乔昔边安抚鸟儿情绪，边催动灵力化开它被冻伤的地方。
“这地方的寒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我去！？小师弟你什么时候来的？？”说着话的洛乔昔被身后出现的人吓一跳，鸟儿也飞走了。
蓝色身影英英玉立，神情却宛如不见底的黑潭。
“大师姐你昨日不是说伤势未愈么。”
墨倾池嗓音有些生硬冰冷。
“...呃。”被当面戳破谎言，洛乔昔多少有些心虚，“可能好点了吧....”
话未落，墨倾池一语不发离开，背影看起来似乎更生气了。
“小师弟，你听我狡..解释下。”
好不容易追上，洛乔昔下意识想要扯住人，墨倾池觉察先一步避开身，此时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她是个言而无信，罪无可赦的人。
洛乔昔顿了顿，道：“玄冥草副作用，你也不没有告诉我。”
以墨倾池的能为怎不知，她上次伤好得那么慢，结丹之痛恐难撑过去，恐怕不用走剧情，她很快就得重新投胎。
本以为墨倾池会以沉默回应，没想到他面无表情从灵囊隔空取出一株红果子。
洛乔昔愣愣地盯着红果子，而墨倾池神情僵硬，淡淡解释道：“此乃红缨，我询问过五师叔，与玄冥草同时服用会减少疼痛。”
直到说完，他也没敢看她眼睛，整个人显得格外安静。
洛乔昔眨了眨眼，她看过类似灵植，以她理解就是麻药，这东西通常生长阴湿的悬崖下...而寒泉附近正好是一处断崖，难不成墨倾池特意去采来的？
良久。
“是我欠考虑。”墨倾池平静的声音有了一丝转变，倏然多了几分严谨。
他道：“你没感觉天脉反噬，是因为..五师叔的药汤，实际上次师尊说起过，你身体快承受不住它带来的影响。”
墨倾池还不知她以及知道元血的事，及时改口，但洛乔昔却因如同炸弹的后半句，愣了许久。
她嗫嚅道：“...那我..还有多少时间..”
墨倾池沉静道：“三日。”
闻言洛乔昔眼前差点一黑，难怪要她一月内结丹，感情就她一人被蒙在鼓里！却又同时庆幸，此刻知道还不算太晚。
*
玄冥草在于脉络通顺，通称洗髓增强灵力，明明有红缨，加上墨倾池亲自护持，可她心里总感觉没底。
棠苑内，两人对坐无言。
“...”洛乔昔盯着那黑盒，又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墨倾池，憋了半天道：“这草生吞...苦不苦的？”
墨倾池默然一瞬。
“师姐。”他双掌覆上那株红缨，以及装着玄冥草的盒子，一字一句道：“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己吃。”
“二，我喂。”
墨倾池此时这副专横不容拒绝模样，活像话本中青楼逼良为娼的老鸨。洛乔昔顿时垮下，这两个选择不都是一样么，瞧对方神色....怕不是直接往她嘴里塞吧。
她想活命，可不想明日传出：灵山派大师姐被噎死在自己房间。
“我吃。”洛乔昔迫于二选一，最终下定决心，虽然打开盒子的时候又磨蹭了会，发觉墨倾池目光越来越危险时，才动作加快取出玄冥草。
玄冥草整株与叶子一样有着清晰的脉络，肉眼可见的荧光流动小小的一株，只有尾指那般大，并不难入口。
挣扎了会，洛乔昔闭眼将它塞到口中，因为怕那味道，几乎刚咽下去她就将红缨也吞进去。要说那味道简直黄连龙胆草混合体，甚至还尝出黄柏那种粘滑感，她灌了一杯清水，可仍洗不了喉间那股苦味。
“唔...”强压下那股翻涌而上的恶心感，洛乔昔道：“满意了吧。”
红艳唇水光潋潋，墨倾池抬眼与之不期而遇，瞬间失声，下一刻他避开她的对视，眼底多了层晦暗不明的神色。
此时，墨倾池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下，手指无意识收紧，为了掩盖这种陌生情绪，他口吻冷硬道：
“开始吧。”
随着时间体内慢慢有变化，盘腿坐在贵妃榻上的洛乔昔仿佛置身于水中，全身萦绕着紫色的光芒，清澈，柔和，是她体内的灵力，可那水却是寒冷刺骨，一点一点渗入刺激着她的四肢百骸。
刚开始她还能忍，额头沁出一层细密汗珠，后来唇瓣也被贝齿死死咬住，渐渐发白。墨倾池在旁护持，起先以为玄冥草药效，而洛乔昔体质特殊或许红缨压制不住痛苦，慢慢地察觉不对劲。
“师姐。”
洛乔昔闭眼并没有回答，墨倾池表情凝重，他站到洛乔昔眼前，灵力运转，白色流光笼罩在洛乔昔身上，包裹着紫色光芒，可下一瞬，墨倾池眉峰紧拧，白紫两道灵力共鸣，竟不受控制旋转，稍微不注意灵光四溅，迸发的强大灵压将他震了出去。
霎时洛乔昔双眼睁开，捂着心口吐出鲜血，周身灵力纷纷失控，似扭曲的藤鞭，胡乱挥动将屋内装饰摧毁。重回屋内的墨倾池见到这一幕，黑眸中一闪而过慌乱。
眼见他要冲过来，洛乔昔赶紧制止。
“不要过来。”
耳边到处是蜂鸣声，是灵力暴涨的现象，此时若墨倾池过来，难保不会再被弹出去。然，她眼前一花，洛乔昔都没反应过来，墨倾池已凝指破风而来，灵力回击，两方灵力相抵半空，僵持不下。
她皱眉道：“小师弟？”
墨倾池一言不发，强催灵力，压制她体内窜动的灵力，饶是他修为不俗，呼吸也变得急促沉重起来。
这般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墨倾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若不想其他办法，两人都难逃被乱窜的灵力割裂的下场，正当洛乔昔干着急时，忽然瞥见袖中黑玉镯。
幻恣镯靠吸收灵力变幻，那或许用它储存多余的灵力可行，洛乔昔强撑身体只手覆上玉镯，瞬间感觉体内的灵力往掌心过去。
但以这速度太慢了，洛乔昔正要同墨倾池说，猝然，她察觉灵力被推动，一抬眼望去，就对上墨倾池紧蹙的眉头。
墨倾池不知这黑玉镯有何用，但仍配合将乱窜的灵力导入镯中，推动她体内乱窜灵力往玉镯而去，深邃不见底的眸中映着她错愕的里神情，冷静道：“凝神聚气。”
急速流转的灵力，掀飞屋内的纱幔，两人衣衫翻飞，青丝交缠，白色微光开始渗入紫色光圈。
过了会，洛乔昔暴动的灵力也逐渐被平复，总算得以喘息。
“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刚说完洛乔昔见墨倾池眼底闪过一丝郁气，又急忙道：“我就开玩笑。”
“不要说话。” 墨倾池收敛指尖灵力，垂下眸替她探脉。
洛乔昔看出他眉眼间的自责，忙道：“有惊无险就好，这结丹哪有那么容易，这玄冥草至少让我有机会，接下来只要潜心修炼，应该赶得及，小师弟你方才消耗那么多精力，真的没事吗？师姐之后还得劳烦你呢。”
别看小师弟老成沉稳，实际也不过是个不满二十的小孩，不可能做到事事巨细，搞不好这人自责后又将事情揽在身上，万一这次要赎罪就糟了。
墨倾池依然沉默，半响他放开手，神情终于松了口气。
见状，洛乔昔整理了衣裳，从榻上起身，道：“那下一步应该就是趁灵脉通顺，顺势闭关结丹迎劫了。”她的声音听着还有些虚弱，眼神却明亮如昼。
墨倾池看了眼，摇头道：“还是先找五师叔看看情况。”
洛乔昔想了想，也觉得可以。正当她走近墨倾池时，蓦然一股真气直冲灵府，熟悉气息让她与墨倾池同时一愣，两人惊愕相望。
下一瞬只觉得五脏六腑好似被什么东西割裂般，洛乔昔剧痛难忍，一下子跪倒在地。
可当她看到墨倾池也只能勉强站定身子，洛乔昔脑子空白一片，耳边响起墨倾池错愕的声音：“反噬？”
方才被压下的灵力隐隐有些暴动，她能感觉得到丹田处有什么东西在动，四周流动的空气也不对劲。那一刹那，洛乔昔忽然电闪雷鸣，流出一身冷汗。
“不...是渡劫先兆。”
洛乔昔撑着身子喘气，与之相比，方才的痛仿佛小巫见大巫。
偏偏这个时候，墨倾池灵力所剩无几，且她刚遭受洗髓之痛，压根没想这么快，该说不愧是天脉么，这药效真的快赶上神丹妙药了。
“找师尊。”
墨倾池当机立断，洛乔昔步伐沉重，整个人起身都勉强，踉跄着向屋外走，一股腥甜沿着喉管涌来，没等她摔下去，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扶住她的手臂。
那只手猝然用力，洛乔昔整个人被带往那个方向，撞上陌生又熟悉的胸膛。
洛乔昔也没矫情，道了声谢。
终究，两人没能支撑到落花朝居所，被人发现时双双昏倒在棠苑外，弟子们误以为灵山派又遭遇敌袭，忙不迭通知落花朝。
*
等洛乔昔再次醒来时，人还在棠苑。
回顾昏迷前，似乎是墨倾池以剑气冲天震动结界。
“嘶...”
缓过神来的洛乔昔觉察脖颈传来的刺痛感，她正奇怪从床上坐起，转头扫过旁边的镜子时，她却愣住了。
脖子赫然多出几道指痕，红白相间格外刺目，如此重手她却浑然不知，难不成是小师弟趁她昏迷，想要彻底解脱不成？！
他没那么傻。
况且之前她可以感觉到，小师弟想活下去的决心并不亚于她。
那会是谁？
就在这时，房门被一股力道猛地推开，与墙壁碰撞的门扉发出惨烈叫声。随后烈焰红衣出现在视线内，洛乔昔满脸讶异，对上落花朝眼眸不由怔愣一瞬。
对方眼底翻涌杀意，比那日峰顶甚至更浓郁。
“师尊...”此时情景，洛乔昔觉得说别的只怕会死得更惨吧。
下一瞬，只见落花朝抬掌，仿佛要给她致命一击的姿势，洛乔昔瞳孔骤缩，千钧一发翻身侧滚，转瞬间，床榻被震得四分五裂，清雅屋内木屑纷飞之际，行动不见停顿，她直接从窗口冲跃出去。
夭寿。
她又哪惹到这位瘟神了？
然而棠苑院门，陡然出现真气墙笼罩，洛乔昔刹不住车，整个人震翻在地。
霎时脸上扭曲一下，求救的希望彻底落空，她只能踉跄回头，恰逢落花朝从容自若地走出来，仿佛早就知道她逃不掉。
他唇边噙着不屑的笑，运掌间残忍狠戾，此时天空蓦然暗下，阵阵雷鸣在洛乔昔耳边翻滚，她的手下意识地按在戴着黑玉镯上。
“一月之期还有两日，师尊您言而无信，不怕灵山派在仙盟内失去威信吗？”
灵山派的威信？以落花朝的性格压根不会在意，洛乔昔只想提醒他洛家的存在感，她不信对方真的肆意妄为到不顾灵山派的死活。
不然当初也不会被逼着收她为徒。
然而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不为所动，凝指向天，整个棠苑发出震鸣，随着手势落下，几道雷光凭空而下。
洛乔昔狼狈躲开，心里越发着急，催动那么久的黑玉镯依然没动静，她不知道落花朝为何如此生气，而且为什么连墨倾池也不在...难不成与小师弟有关？
与此同时，落花朝终于开口。
“其实命契，一方消失便可解，你知道吗？”
慵懒的声音略显冰冷，宛如一盆冰水浇在洛乔昔心底。
须臾，洛乔昔目光投向落花朝，起身道：“命契非我所愿，古籍上也并无记载，师尊如何确定我消失，小师弟定会无事？”
她面上不显，内心却慌得一批。
这落花朝是从哪得知这消息的，只能赌一赌。
果然，落花朝骇人神色明显一顿，乘隙洛乔昔破釜沉舟将剩余灵力灌入黑玉镯，镯子亮了几分，发出剧烈低鸣。
察觉到镯子似乎承受不住，洛乔昔立马撤手，可惜已经晚了。
清脆一响，黑玉镯身龟裂，转眼间自她腕间脱落，如碎石般散落地上。
双唇嚅动，洛乔昔顿时觉得心凉到了脚底。
幻恣镯。
一眼认出此物，落花朝眼神微眯起来。但下一刻发生了令两人都诧异的一幕，洛乔昔四周渐起冷雾，雾中似有紫光流溢。
有意思...落花朝眼神总算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旋即他指尖凝缩灵力，这一指若中，洛乔昔绝无生化可能。
待雾散去，洛乔昔半跪在地，全靠右手的武器撑着。
下一刻落花朝眼神陡变，喃喃自语道：“是它。”
洛乔昔不明白情况，全身力气仿佛被抽干，心口的绞痛令她无法站立。本想着既然要死，还不如搏一搏，然而失策了，就算成功唤出武器，使不上力依旧白搭。
她察觉到指腹间触感似乎不一样，于是侧过脸，想看看这么多灵力到底召出什么东西来，结果映入眸底是一把晶莹剔透，宛如紫水晶般发亮。可没一会，它化作烟雾消失，洛乔昔尚未从怔愣中回神，落花朝便瞬移到她跟前。
笼罩在头顶的巨大压力，令她无法起身。而落花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发间。
落花朝道：“居然会在你这洛家废物身上，难怪...”
洛乔昔冷不丁被骂，正想开口，落花朝却猛地捉住她的手腕，“果然那时候不是错觉。”
“师兄。”
与此同时，凌无鸠的声音传来，竟有几分急促，好像是急忙赶过来般，落花朝眉梢一挑，沉声回道：“知道了。”
洛乔昔刚转头准备求救，眼前红袖一挥，她只感天地颠倒，然后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