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回学校，万凝秋又恢复了鹌鹑样，周栩栩摸不准她看没看自己那条朋友圈，旁敲侧击了一早上也没什么进展，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万凝秋准备去食堂吃饭，她立马起身跟上，
“一起吧，我今天中午也不回家了。”
被突然挽住的人看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走着。
食堂人不多打完饭也有空座位，万凝秋先过去坐下准备看点下饭的东西，周栩栩端着餐盘不请自来的坐在她旁边，也不知道是她不欢迎表现的太不明显，还是周栩栩太不会看眼色，
“坐你旁边没事吧？还是你有一个人吃饭的怪癖？”
万凝秋摇摇头，继续找自己的视频看，旁边那人也拿出手机立在前面，几乎都快和她的手机放到一起了，
“吃饭就是要搭配玩手机才香。”
她没接话刚要收回自己的手机，就看见那人划着朋友圈点开了张照片，很眼熟的一个面孔，像是故意要让她看见一样，周栩栩突然把照片放大，
“你看我朋友圈了没啊，怎么不点赞，我和我妹妹长得像吧。”
算起来是她第一次见周时文，照片里的人歪着头，看不出是真的还是错位她的头发像是搭在后面那人的胳膊上，没有别的动作但就是给人感觉亲昵。
周栩栩继续补充，“哦，那天是去给朋友的妹妹过生日，池展州也在。”
说完，她就开始观察万凝秋的神态，只是可惜并没有什么想要的结果，那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反倒开口问她需不需要现在帮她点赞。
这个人好像和之前的那些人都不一样，周栩栩想。
万凝秋收了手机专心吃饭，然后擦嘴走人放餐盘，甚至礼貌的和旁边的人说了再见。
今天的天气不错，她想，晚上去补习的时候估计还能看到夕阳呢。
时间还早，她不想回教室和某些个人再遇上，跑去羽毛球场看人打球，很是佩服坚持锻炼的人，即便她再喜欢羽毛球也仅限于体育课玩玩的程度，更何况现在也没人陪自己玩了，开始讨厌分班了。
打的人看她呆的时间长了，递球拍给她，走进了她才看清是同班同学，好像是叫孟文元经常坐在第一排，没说过话。
“你去打打吧，我缓一缓。”
万凝秋也没拒绝说了谢谢就上场了，像是发泄一样，她没几局就进入状态，对面的人叫了暂停喊孟文元上场，两个人一直打到午自习前的十分钟，她觉得很是过瘾，笑着用校服擦汗。
“你好像很少笑啊？”孟文元喝了口水忽然出声，
“还好吧，很少有高兴的事情而已。”万凝秋顺了顺气，准备回教室。
“一起走吧，都要回去。”
两个人往教室里走，路上也没什么话，快走到教学楼前了，碰巧遇上从训练室出来的一群人，万凝秋迅速把头转向另一边，至少现在她还是有情绪的。
池展州看着她走远，默许了她躲避自己的事实但却不知道原因。
徐木洋笑着勾了他的肩膀吵着要他请客买水喝，池展州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朝商店走去。
晚上回家，万凝秋没赶上最后一趟公交只能去坐地铁，找到座位变开始坐着发呆，想来想去依旧是中午的事，她不是蠢到看不出周栩栩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无聊。可她今天确实有了情绪，很大的负面情绪，这代表她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很危险。
池展州抱着会在公交站偶遇的心态，只等到了最后一班车，他坐在上次的座位，莫名的开始思考最近，左右也没个结果，又把自己晃悠睡着了。
站在院子外就瞧见家理灯火通明的，也不知道搞什么。池展州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酒香味熏得他眉头一皱，往进走了两步就看见自家客厅里坐着好几个人，不算陌生都是爸妈的发小朋友。
最先看到他的是文姨，和他妈关系最铁的姐妹，手里还端着杯子就招呼他，
“展州回来了啊！怎么晚！”
大家的目光也随着转过来汇聚在他身上，池展州只好笑着打完招呼拎着东西上楼，自己家爸妈爱玩的性子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挺习惯的。
他换好衣服听见有人敲门，不出意料的是苏韵女士也就是自己的母亲，手里还拎着个小袋子，不用猜也知道是出差带回来的礼物，他很自觉的接了过去也没好奇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就放在书桌上了。
“你今晚不对劲啊，心情不好？”苏韵关了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他，
“还行吧，怎么要跟我谈心啊？”
“切，我犯得着？还不是你爸瞎操心让我上来看看你，最近训练的怎么样？”
“就那样，你和我爸别操心了。”
“我就知道，问你教练都比问你靠谱，”苏韵起身去衣柜里翻出两件厚衣服仍在床上，“明天要降温，穿多点别说我这个当妈的不管你。”
池展州点点头，然后在她出门后把衣服又塞进衣柜里。
学校的期中考试安排下来之后，池展州的比赛安排也出来了，十月下旬但他得提前去适应场地，走的时间刚好是考完试的第二天。
下了早自习万凝秋拿着杯子要出去接水，恰巧遇上回来的池展州，她收回自己的目光不自觉地走快了几步，是对自己之前愚蠢地疏离行为地厌恶，只可惜对方想不到这里。
她回去的时候，池展州就在拐弯处靠墙站着，看见她之后迈步走了过来，本能地躲避但没成功，池展州准确又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们之间是不是需要聊聊。”
不是万凝秋熟悉地语气，她甚至又抬眼确认了一遍是不是那个人，其实她想说没什么好聊的就是自作多情这个成语最好地诠释而已。
楼道里来往的人开始多了，池展州看着她不吭声低着头的样子，俨然让自己的形象变成了欺负人的一方，他心里想着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人拉去稍微隐蔽些的地方，
“现在能说了吗？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万凝秋抿着唇，发声在此时此刻变成了困难的事，好半天她才憋出一个字，
“没......”
“没什么？”
“没发生什么，就是......我最近情绪不稳定，你能理解吗？”
池展州没回答，可表情就是在质疑这段话的可信度。上课铃很不凑巧的响了，万凝秋几乎是瞬间跑远了。
一场莫名结束的谈话，万凝秋打心底里生出对自己的反感，可能是真的不适合和人接触，也总是能把一切都搞砸，还挺晦气的。
期中考试最后一门是英语，结束早了学校开恩直接提早放学了，廖荣荣来找万凝秋的时候她正在座位上发呆，
“还不收拾东西走等什么呢？”
等人，她心里说，本来她是计划好考完试和池展州好好解释的，不等她说话，教室里进来了一个男生，是她那天见过的，好像是叫徐木洋。
“同学，池展州的座位是哪个啊，我帮他收拾点东西。”
万凝秋呆愣愣的指了一下最后一排，听着那人说了谢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
“池展州呢？”
“他被教练接走去训练了，这不马上要去比赛了吗？”
“去哪？”
“平南吧，有点远要提前过去。”
万凝秋不说话了，廖荣荣在旁边站着朝她眼前挥了挥手，
“你咋了啊？”
她摇摇头木讷地装了自己的书包才挤出一句没事。
廖荣荣和她本来是约了去看电影的，虽然片子当时是她们一起选的，但万凝秋已经提不起来兴趣了。
折腾完两个人又跑去吃饭，点完单廖荣荣一脸八卦样，
“你和池展州真的没什么？”
“你觉得有什么啊？”万凝秋挑眉反问道，
“我哪知道啊，这不问你呢。”
“吃你的吧。”万凝秋夹起一大块肉放进廖荣荣碗里当成堵嘴的筹码。
池展州们到平南已经是晚上了，吃完大家都回房间休息了，只有他跑去不远处的花园里坐着纠结，报备行程这种事他以前是绝对做不来的，可惜人是会变的，盯着手机上书写好的“行程提醒”，池展州由衷的感觉到自己在被驯养，而且还是自我驯养。
在他忍不住第五次挠头的时候，终于有人解救了他。
万凝秋是在回家路上忍不住拨电话的，以朋友的关心为借口。电话几乎是瞬间接通，反到搞得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脑袋确实会出现空白期。
互相静默的三十秒里，池展州听着她那边的车流声，缓缓开口，
“怎么还没回家？”
万凝秋站在马路一边，看着眼前闪烁着刚变红的警示灯莫名的开始笑，直到对面疑惑的问她在干嘛才停下，
“池展州。”
“嗯？”
“你下次生气能不能久一点？”
灯变了色，她随着人流从一边到另一边，人们跨越的都是这肉眼可见的几十米距离，唯独她是在跨越一段相遇，承认了自己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