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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啊齐兵马,破镜难重圆

    贺臣一直坐在一边没说什么话,此时直接从尹忆初怀里捞过那把吉他,然后坐在尹忆初身边,腿挨着尹忆初的膝盖,一边半低着头调弦,一边云淡风轻地问:

    “笙姐,除了王哥的,我这也有一个demo,你要不要听一听?”

    代如笙很快地回过神,白了贺臣一眼,“有备而来啊……”说着她笑了一声,纤薄的背往后一靠,用无所谓的语气说,“行啊,你弹吧。”

    然后她扫了一眼尹忆初,闲闲地打趣她,“听过他弹琴没啊?他出道那会儿,决赛就弹吉他”,说着倒真情实感地产生了点怀念,“意气风发啊那时候”,说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叹谁。

    尹忆初看向贺臣。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弹琴。尹忆初想起来那个让她惊为天人的demo前奏。

    她听的时候真的很想认识这个作曲,还以为他是个创演俱佳的新人。可后来得知他是贺臣,这个名字代表的身份太有冲击力,让她一时间忘了,除了顶流这个身份之外,他还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音乐人。

    他此刻半低着头,手指按住琴弦,露出半个棱角分明的侧脸。他专注的时候会微抿着唇,敛起双目,有种内敛的风流在身上。

    感受到尹忆初的视线,贺臣全程没抬头,只是勾了下唇角,抬手推了一下弦。

    然后那个吉他,突然发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声音。

    草?

    尹忆初一瞬间瞪圆了眼睛。

    尹忆初从前只听过有人能用二胡叫人的名字,没想到吉他拟声也是如此不同凡响。

    代如笙直接笑出声了,她没想到挺长时间不见,贺臣又冷又硬的性格变得这么促狭,在喜欢的小姑娘面前还有这么一面,实在是有趣。

    “开始了。”

    贺臣轻描淡写说了句,声音里带着挺明显的笑意。

    吉他的弦随着他的动作颤动。

    几乎是瞬间尹忆初就意识到,还是那个最佳辩手的demo,只不过贺臣的演奏方式变了。

    原本尹忆初听到的demo充满了少年感和激越,这版指弹却有种风和烟轻扬而淡的哀伤,细听毫不沉重矫作,甚至带着点洒脱和玩笑的意味在里面。

    简直像他根据刚刚她们的对话有感而发的即兴。

    此刻贺臣左手按弦,右手击弦点弦,手腕不时在琴身上敲击出低音鼓一样的嗡鸣,像尹忆初此刻震颤的心跳。

    一个如同瓷器崩裂的泛音被敲出来,贺臣接入副歌部分。

    这段旋律与从前的也不同,有种暗黑哥特的风格,尹忆初听了一会儿,看向旁边神情微妙的代如笙。

    代如笙睨了一眼尹忆初,却也不由得被旋律中的氛围感染,托着下巴,倾身仔细品味。

    尹忆初很直观地感觉到,她身上风情万种的气质随着音乐一点点复苏了。

    旋律并未停下。

    反而越堆越宏大,最终几乎有种女王孤身一人坐拥万里无疆的感觉,直接把人拉回那个鼎沸的、属于代如笙的时代。

    纸醉金迷、肆意妄为,但是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立刻踏空。

    贺臣手下越来越快,他的眉头也皱起来,身体前倾,旋律也越发激越。

    在某一刻,那系着千钧荣耀的细发终于绷断了。

    然后就是不断拉远的回声。

    千军万马,王冠地位,女王已经走远;炽炽烈火,滔滔海水,女王再也不回头。

    尹忆初被那种苍凉的感觉所慑,难以说出话来。

    此刻通过旋律,她才真正体会到代如笙、贺臣,他们心中的惶惑和痛楚。

    覆水难收,轻舟不过。她想她听懂了。

    代如笙也愣住了,久久没有表情。

    贺臣一曲终,用手按住弦,抬起头来。

    “All the king’s horses, and all the king’s men,

    Couldn’t put humpty together again.

    国王啊,齐兵马,破镜难重圆。”

    尹忆初忍不住念出这句童谣。

    贺臣闻言看向尹忆初,眸底一片深邃的黑。

    此刻他面容平静,心绪却在激烈地震荡。

    你看,她能听懂。

    她是信的主人,写它的时候不过十二岁。

    如同从前一样,此刻她也清晰地洞穿了他们的彷徨和胆怯,可贺臣却并不感到羞耻,只有一种被理解的放松和疲惫。

    代如笙也被这句话感染,轻轻念出声,“破镜难重圆。”

    说着她转头看了一眼尹忆初,目光带着赞赏。

    说完她长舒口气,对贺臣挑眉,“徒弟确实没白收,我眼光实在不错。”

    然后露出一个佯怒的表情,“就是不体贴我!明知道我残废了,还来刺激我。”

    尹忆初回过神,听见这句话腹诽,从前你没残废也弹不过他。

    她回想刚刚贺臣弹琴的样子,仍旧感到一阵残留的目眩神迷。

    她叫不出太专业的技法,只觉得他当时整个人都漂亮极了。

    从她的角度,刚刚好能看到他所有的动作。

    当时他怀里抱着吉他,琴柄用柔韧的肩抵住,身体不时随着节奏晃动,碎发泛着柔光。

    他摁着弦的手修长而有力,白皙的手背用力时能看到青蓝色的血管。

    他扫弦的指甲圆润而粉白,如他抿住的薄唇一样,有撄人心魄的魅力。

    尹忆初觉得会乐器的人确实是有魔力的。

    起码刚刚,贺臣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已经远超一个顶流爱豆,变得有些不可触摸的耀眼。

    “你用她弹一个。”

    代如笙突然出声。

    贺臣询问地看她。

    代如笙弯着眼角,指指尹忆初,“你刚刚弹了我,现在弹弹她?”

    “我还挺好奇,你怎么看她的?”

    尹忆初看着代如笙,心想这位还真是爱看热闹外加睚眦必报。

    受一句挤兑立刻就要调侃回来,情绪控制也十分了得,明明刚刚能看到她脸上清晰的怅惘和动容,此刻就收拾得一点不剩,还有恶趣味来捉弄她了。

    她啊。

    贺臣愣神。

    他能用音乐说出代如笙的过往,是因为那感受也属于他,那些困惑和痛苦被他反复品咂,已经无需太多思考。可他很难说清对尹忆初的感觉。

    他跟尹忆初有太多难以解释的前缘,想到她没有结论,只有太多画面在记忆里闪回。

    有时候觉得,她像一往无前的剑,有时候又觉得她像夏日一缕无拘无束的风。

    纵然见面的时间不多,他心里的尹忆初已经有千百种样子。

    他低头,轻轻拨弦。

    没有绚丽的指弹、没有强烈的节奏,他好像突然什么技法都放弃了。

    就像……尹忆初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找到了一个不太妥当的喻体——很像还是个素人的贺臣正坐在她面前,用自己的第一把吉他弹琴。

    她代表着贺臣的初心吗?

    可是,为什么呢?

    琴声悠扬,贺臣已经闭上了眼睛。

    曲至中段,琴声已经带上了明显的祝福意味。

    代如笙靠在一边,仰着头,眼神复杂难言。

    让贺臣即兴,当然有好奇的意思,可更多的还是打趣罢了。

    她还算了解贺臣。他本质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年少成名、孤身一人惯了,不肯轻易相信一个人,更难轻易爱上一个人。

    她能看出贺臣对尹忆初的好感,甚至她觉得尹忆初也并非完全无感,可她并没放在心上。

    到了她的年纪,经历她所经历的事情,什么样的爱恨都不能让她动容了。

    可贺臣琴声里的态度太认真,他的祝福也太虔诚了。

    代如笙能听出这份祈愿与他本人的情愫毫无关系,或者说贺臣本人并未对他们的关系抱什么希望。

    寄托也好、投射也罢。此刻他全神贯注,却只是在用十二分的真心祝愿这个女孩,仅此而已。

    这如何不让她慨然。

    当年她跟崔灏,金童玉女的爱情,被外界无数人祝福过,她当时也相信了,相信崔灏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出事那天,她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他们好的时候,崔灏也为她写过歌。

    可讽刺的是,那些歌大多她并不喜欢,崔灏还因为这件事跟她闹过别扭。

    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崔灏从来没有对她隐秘地剖白过一次这样的真心。

    琴声终了,代如笙开口,面无表情地叹道:

    “你们走吧。”

    尹忆初惊讶地看向她,模糊地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悲哀。

    贺臣闻言却好像并不意外,他只是平静地站起身,帮代如笙把吉他收进柜子里,然后拍拍尹忆初的背,示意她准备离开。

    “呃……”尹忆初跟着起身,被这个没头没脑的驱逐搞得摸不着头脑。

    到底什么意思?

    搞半天给赶走了,整挺别致。

    “demo我录音了。”代如笙走到门边,侧身倚在上面,转眼间看起来又跟没事人一样,“你……”她看向尹忆初,顿了一下,想说的话在看到一边平静的贺臣时蓦然收住,“我让贺臣发给你,你先自己填一版。”

    然后她翩然回身,尹忆初就这么跟着贺臣一起被这位前代歌后扫地出门。

    再次站在空寂的回廊里,尹忆初都快怀疑人生了。

    “她精神状态确定还行吗?”

    当着贺臣,她没忍住说了句心里话。

    贺臣此时就站在尹忆初身边,昏黄的廊灯照出他微微翘起的唇角。

    他突然意识到,即便在黑暗中,他也能轻易地想象出此刻尹忆初的样子。

    忽闪忽闪的睫毛,琉璃似的眼睛。

    “跟你没关系,是她想起崔灏了。”

    贺臣此刻的声音带着一点哑意,让尹忆初心底微不可查地一颤。

    “哦,崔灏!”

    “这个逼现在结婚没啊,我查查。”

    说着尹忆初直接掏出手机,试图把从贺臣开始弹琴起她心里就频频而生的波澜压下去。

    “没有。好的,希望他单身一辈子。”

    尹忆初满意地收回手机。

    然后她突然愣住了。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贺臣根据她的即兴,会让代如笙,想起曾经的恋人……?

    她又想起刚刚贺臣即兴的那段旋律。

    音乐不会骗人的。

    因此她实在不能理解,她从中很明确地听到了类似于执念的东西。

    太奇怪了。

    她肯定贺臣从前绝不认识她。

    他们后来甚至也没有深谈过,唯一的交集就是最佳辩手那个demo。

    那她何以就成了贺臣的执念呢?

    她偷眼看向身侧半低着头的贺臣,试图从他身上观察一点有用的信息。

    然后不其然撞上贺臣看过来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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