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明月是洛丹用法术变的假月,杨一看着它,只觉得月亮时远时近,不可捉摸。她忍不住想去摸,伸出的手臂却被抓住强硬按在窗上。
身后的男人喘着气,不知是泪还是汗的东西滴在她的背上,激得她浑身一紧。身后人便低头,含住那滴水和那一小块皮肤,将咸味慢慢吮入口中。
她果然不该心疼妖物,小狐狸的眼泪是用来骗人的。
窗外灵树抖擞花瓣,愈发浓郁的香气教人迷了心智,杨一脸颊绯红,紧紧抱住怀中狐尾,神智飘到窗外。
她看着树,似乎见到一个孩童坐在树顶,嬉笑洒着花瓣。但也许是幻觉,她闭了闭眼,孩童仍坐在树顶,嘴角咧开。
“!”
她惊得起身,打断洛丹动作,背后狐狸不满地哼唧两声,又将她重新压下去。
杨一喘息:“那、那个,孩子……”
洛丹眼红,比杨一还要意乱情迷,根本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要几个?”
又觉杨一分心,惩罚似地用力。
“那棵树……”她咬牙,双腿一软,又被尾巴捞起,举得更高。
杨一看得清清楚楚,那孩子,正看着他们!而现在,那孩子能将她看得更加清楚!
她的脸腾地火辣起来。
洛丹的声音仿佛从天上飘来:“它前不久学会了化形。区区树妖,哪懂什么鱼水之欢,道长不必在意。”
他听到杨一的心跳突然震若擂鼓,停下动作,一笑之下抱起她站在窗边,使她全然露在灵树好奇的目光中。
杨一羞得浑身僵住,央求洛丹回到屋内。
“它虽不懂,可今日所见,必记于脑中。”洛丹拨了拨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侧脸含住她圆润的肩头,“来日它若去说书,就说某日狐狸仙君与他夫人大婚之日,在窗前种种,那些听书的人是信还是不信?”
杨一羞得说不出话:“不要说了……”
洛丹亲亲她的嘴唇,加深她的惊慌:“他们必信无疑,凡人都好此床笫之事。”
“别说了……”杨一喘息,搂住他不敢转身。
纵然洛丹想再逗弄,见她似忽想逃,便也放弃,狐狸眼一转,笑道:“道长要它不看也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什么。
杨一不清楚狐狸肚内的弯弯绕绕,只感双脚离地,连同洛丹一齐坐到窗边。
她被捞进怀里,坐在人的腿上,面对着面,过于坦诚。
终究还是有些羞耻,杨一闭上眼睛,不敢与那双眼对视。于是胸口的濡湿时她微微一颤,也不睁眼,可身下人却不满了。
洛丹停下:“道长,上我。”
……
第十日,王良和李长生总算见到人形洛丹,见他春风得意,李长生了然于心,王良心中却不自在。
他不敢问杨一在哪里,怕是这位狐狸爷爷口无遮拦什么都敢乱说。他看得出洛丹已恢复全部修为,那必然是得到杨一身上全部的元阴……
洛丹道:“道长还在歇息,午后再谈。”
洛丹开始巡视自己的庙宇,他早有目的,看眼殿内狐狸石像,道:“不对!”
守殿的道士唯唯诺诺:“仙君,有何不对?”
洛丹不语,抬手一挥,就见石像变作一个女人,膝上蹲着一只小狐狸。
他才满意:“请皇帝拟旨,就说狐狸庙多了个仙君夫人,叫他重新写神牌。夫人名字?哼,他比你们清楚~”
也只有洛丹有这狂妄口气了。
但他也沉思,怀疑自己的做工有问题,问王良:“像不像我和小道长?”
究是被他炫到脸前,王良气呼呼回后院,留下的李长生仔细看了看,捧哏道:“像极了您和师伯。”
洛丹便津津有味地又盯着石像看了一会儿。
……
杨一被笑声吵醒。
其实怕扰她安眠,那笑声很低,只是杨一少眠,陡然听到陌生音色,难免吃惊,尤其她现在身无半缕,唯狐尾做被盖浅做遮掩。
狐尾宽大,她抱着尾巴坐起,眼见一孩童站在床边,谦逊有礼:“见过道长。”
之前未能细看,仔细观察发觉这孩童模样像极了洛丹。
孩童道:“吾名桃奴。”
“杨一。”
孩童笑道:“道长,我认识你,洛丹叫你时我记过你的名字。”
那从前洛丹与她在此树前所做荒唐之事,桃奴竟也都记着?
杨一轻轻叹息,问:“你缘何在洛丹腹内?”
洛丹腹中自成空间,桃奴在这空间内也不知待了多久。
桃奴道:“沧海之上,有度朔山,山有桃树,冠盖三千里,名曰神桃。洛丹从其上将我折下,种于此地已有五百三十七年。”
“……”
纵然杨一甚少惊愕,此时也不禁唏嘘。
度朔山神桃木,其枝间东北为鬼门,万鬼出入之所,有神荼郁垒看守。
桃奴道:“若服下我的果实,则可避开二位神人神识,潜入幽冥。”
杨一回味:“洛丹去过阴间?”
桃奴摇头:“哪里呢?它是活物,没有道理去那种地方受苦。”
孩童说完,依旧盯着杨一。
杨一:“为何看我?”
桃奴不语,转头走到屋外。
杨一起身穿衣,挽起头发,正见洛丹回到空间内,连同王良李长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