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弹出Carla和闻溪的消息，闻溪是周司程手下的人，她有些慌，先点开了看闻溪说的什么。
不过还好，都是问她醒了没，从12点到1点，现在马上2点了，如果她再不回，按照这个规律，肯定还会再问的。
于是她连忙回复道：“闻溪姐，我醒了。”
然后再点开Carla的对话框，以一种刷屏的方式，发了十多条消息，她一条一条地看。
“醒了吗？昨晚周总说今天你和我可以不用来上班，你多休息会儿。”
“还有，你后面还有一个拍摄，周总也让我给你推了。”
“昨晚周总非常生气，吓死我了。”
“都12点了，你怎么还不醒？”
“你的酒量我算是彻底认清了，以后别说周总不准，我也不准你喝了。”
“你到底要睡到多久！”
......
Carla一个人念叨一上午，大概是最后绝望了，不再发消息了，默默等她醒来回复。
“我醒了。”
Carla几乎秒回：“我的祖宗诶，你终于醒了。”
有太多的话想说，以至于不知道先说哪句，紧接着就看见温舒月打字发过来：“我好像断片了。”
Carla脱口而出脏话，她旁边的老公瞬间捂住自家儿子的的耳朵，然后轻轻说：“妈妈刚刚在说一种植物，她很喜欢，所以难免激动了。”
Carla意识到等会儿可能忍不住说更多，非常自觉地去了书房。
“从哪儿断的？”
“好像是KTV吧，我拒绝了，但是董总非要去，我站起来就很晕，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我看你走得挺稳的，偶尔晃悠两下，没想到那个时候你就不省人事了。”
温舒月已经在绞尽脑汁想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昨晚好像被人抱了一下，因为太过强烈，她想起来时，心也跟着停跳了一拍。
可周司程怎么会抱她，也许是她记错了，她想起昨晚自己在小区里吐了，是闻溪一直在她身边，把她送上来的。
闻溪又回过来消息，“醒了就好，我给你点了粥，还有红花油感冒药，过半个小时，注意手机和外卖敲门。”
温舒月没想到闻溪这么周到，她竟有些不好意思，给闻溪发了一个红包，是她暂估的买这些东西的费用。
闻溪在那边倒是乐了，本来她收到温舒月发来的消息时，面前的周司程就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结果黑着脸嗯了一声。
现在，她又把红包给周司程看，周司程气得扔了手中的笔。
“喝酒喝傻了吧。”
闻溪可不敢附和，只在心里说，有人喝酒傻了，有人没喝酒就傻了。
闻溪自然没收，跟温舒月说这些都是走公账报销的，然后把红包退回去。
温舒月心想福利还怪好的嘞。
只是她看了又看闻溪给她买的东西，为什么会有感冒药，她又没有感冒。
闻溪说：“以防万一。”
温舒月还是迷惑，便去问Carla，为什么闻溪要买感冒药，她以前没有一次性喝过这么多酒，难道酒后容易感冒？
Carla回想起昨晚车里的风，身体冷，心更凉。
“也许吧。”
温舒月更加疑惑，怎么还都打哑谜呢！
不多时，外卖到了，是上次周司程带她去吃的那家粥店。
她后来也在外卖软件上搜过，却只能搜到店名，并没有外卖，更没有团购套餐。
温舒月打开袋子，里面是上次她现场点的粥，闻溪当时并没有去，所以这份外卖只能是周司程选好了送过来的。
她点开周司程的对话框，还未开始打字，便有些心跳加速。
Carla告诉她，昨晚周司程一直守在饭店，担心她出事，后来董总想要强行带她去KTV时，周司程就出现在酒店大堂拦截，把她带走。
温舒月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电视剧的桥段，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慢慢回忆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幕，她站在那里，看见他，很开心。
于是她发消息说：“谢谢周总点的粥。”
当然，她也得跟闻溪说一下，免得闻溪以为外卖一直没到。
周司程那边收到了消息，还未离去的闻溪正要报告，周司程便抬了抬手，示意她闭嘴。
闻溪看他对着手机皱眉，猜着温舒月肯定也给他发了消息。
那份粥，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答案，如果温舒月还不给周司程发给消息的话，她就得为自己的老板默哀了。
闻溪悄然退出办公室，外面的同事纷纷问她周总今天心情怎么样，闻溪摇了摇头，不好说，这得看温舒月的脑子开窍到哪一步了。
“现在才醒。”
啊，温舒月一口粥在嘴里，不上不上，因为这简单的四个字，却好像带着语音一样，飘进她的耳朵。
她都能想象，周司程是什么表情，什么姿势，什么语气，跟她说这四个字。
确实醒得有些晚，但也不能怪她，只能怪酒。
“嗯......周总有什么事吗？”
“你不觉得对于昨晚的事，你应该对我有一个交代吗？”
呼吸一滞，温舒月醒来就为断片的事困扰到现在，几乎忘记了昨晚冒险应酬，若不是周司程前来，后面什么样还说不定呢！但绝对不会简简单单结束的。
“周总，您等我吃完饭行吗？我去公司找您，当面跟您说。”
周司程原本也没想让她交代什么，该说的Carla都说了，他只是吓吓她，让她知道以后这种事不要答应，就算答应也得先告知他。
现在她却说她要亲自过来解释，拒绝的话很难说出口，犹豫之间，手指已经替他按下“好”。
温舒月收到消息，立马加快速度喝粥，又想起自己的核桃眼，便用毛巾打湿冷水，一手按在眼睛上，一手用勺喝粥。
不能蓬头垢面，已经有消息传出她即将赴法国参加Chanel的走秀，如果再被拍到她丑陋的样子，以后就是她毕生的黑料。
于是洗头洗澡化妆，换好衣服，正要出门，又被自己身上一股红花油犯难，她想用香水掩盖，但两个刺鼻的味道冲撞在一起，怕是更难闻。
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就这样，红花油就红花油吧，正好她也想问问这伤怎么来了。
温舒月问Carla，自己腰上为什么青了一块，自己昨晚有摔倒吗？
Carla明显也不知道，还问她伤的有多大一块，可得赶紧消下去。
温舒月同样问了闻溪，闻溪也说不知道，是周总让她买的。
她有些心虚，昨晚莫不是喝醉耍酒疯，被周司程制服时，或者自己没站稳，一不小心就磕到了？
但是她想不通啊，昨晚有什么情况是只有她和周司程两个人的时候呢？
好奇怪。
到了公司楼下，已经是快五点，深知要耽误正常下班的时间点，温舒月加快了步伐。
一路冲到周司程的办公室门口，她还未敲门，却感觉老有人在看她。
温舒月一回头，就与她们来了一个对视。
她们来不及收回八卦的视线，与温舒月撞个正着。
温舒月问她们是做什么的，她们说是总裁办，所以工位就在老板办公室外面，很近很方便。
那确实容易八卦，温舒月了解了。
说自己是来找周总谈正事的，也是周总手下的员工，大家都是同事。
没有人信，却没有人说出不信，每个人都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
一瞬间的事，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认真工作，温舒月正疑惑，突然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在做什么？”
温舒月吓了一跳，转过身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没，没什么周总。”
周司程沉着脸让她过去，温舒月深知自己刚刚逾越了，这里不是她呆的小公司，也几乎与她没有关系。
关了门，她低着头站到周司程面前。
刚刚还挺自来熟的跟他公司员工八卦，现在就一副认错的态度站他面前，挺有表演天赋的。
周司程用笔敲敲桌子，闻溪告诉他，温舒月可能断片了。
“说吧。”
温舒月刚刚被吓到，脑子又重新连接起来，嗯了两秒才说：“那个品牌，已经是我的顶配了，他们说请吃饭，我想着别人既然主动表达诚意，我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摆起架子来不答应是不是？而且我还带着Carla，想着应该就只是吃个饭而已。”
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她看见周司程的脸越来越黑，很难不担心，下一秒就对她破口大骂，摔笔摔文件......
虽然周司程是很生气，但那样的事他也干不出来，最后放下笔，靠在椅背上，有一种无力感。
“温舒月，你几岁？”
温舒月相信，他绝不是单纯问她年龄，于是她选择沉默。
“只是吃个饭这种屁话你也信！还是从客户口中说出来的！甚至于，对方还是个男的！”
“哦，他想表达诚意，你就信？确实他家不小，扶了别人的面子不好，Carla也不是傻子，帮你联络客户，等你从法国回来，大把的品牌方会来找你，留一个以前的，对你口碑上也有帮助，但你就没想过找我？这种局，用得着你去？”
昨晚的火又蹭蹭上来，一不小心就没忍住，周司程说完看见温舒月，她咬着下唇，眼睛失神地看着前面的办公桌，她觉得自己确实做错了，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却没有第二个选择。
至少在今天他刚刚说出最后两句话之前，她都没有想到过周司程。
她习惯自己去解决问题，昨晚如果没有周司程，她也不会让对方得逞，无非就是付出一点代价，她曾经付出的代价比这个多多了。
“温舒月。”
他只在开会的时候喊过她的英文名，后面每一次都是全名去叫。
温舒月回过神来，意识到刚刚老板训话，她走神，又立马道歉：“周总，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周司程也能感受到她突然的情绪失落，剩下的话便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再僵持一会儿，闻溪进来汇报今天的工作，开门进来时看见温舒月，便与她打了个招呼。
很自然的温舒月就以为自己可以走了，正要说再见，周司程开口道：“去那边的沙发坐会儿。”
温舒月举到一半的手顿住，十分疑惑周司程刚刚的话是跟她说的吗？
周司程见她不动，又说：“有什么事等会儿说。”
闻溪过来，笑着让她去坐着，然后等她走后，就开始汇报工作。
确实是正好下班的时间，如果没有应酬，没有特殊的事情，闻溪也并不会加班。
十分钟，闻溪就汇报结束，周司程也没再说什么，闻溪走之前还跟温舒月说了再见。
温舒月带着一种迷茫的眼神，送走闻溪，又最后看向周司程。
“周总，我可不可以走了？”
周司程看她一眼，又继续手上的事，“不行。”
“啊？”
温舒月突然有些害怕，她后知后觉起来自己好像对周司程从来没有什么戒备，这样完完全全相信一个人，真的很奇怪，但此时此刻，天色逐渐暗沉，外面应该也不剩几个员工了，她慌张起来，周司程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周司程把桌上的东西都收好后站起来，边说边朝她走来：“去陪我吃个饭，你不是没应酬过吗？昨天第一次，可以原谅，今天再带你去见识见识，以后也好有个经验。”
温舒月简直不敢相信周司程说的话，昨天已经那样了，今天还来？
温舒月仰着头看他，她已经有些害怕白酒：“我...我，可以不去吗？”
只是可惜，周司程从来都没有心软一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