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终末(1)

    至冬国的气候一年四季都是冬至。

    不同于往常,今年的雪格外的大。

    雪花如鹅毛般洋洋洒洒落在至冬的每一座房屋、树木以及地面之上。

    达达利亚带着弟弟妹妹们走在至冬城的街上,路边的小吃摊冒着白色的雾气,香味也顺着寒风扑面而来。

    “哥哥,我想吃那个!”托克指着小吃摊说道。

    “好,哥哥给你买。”达达利亚蓝色的眼眸含着笑意,牵着托克的手走到小吃摊前。

    托克看着身后的姐姐冬妮娅以及哥哥安东,觉得自己不能够吃独食,于是在达达利亚准备付摩拉的时候,对老板说道:“老板我们四人一人一份,价格可以便宜一点吗?”

    托克伸出手掌报了一个数。

    小吃摊老板和达达利亚看见托克比出的数字脸色都黑了一瞬。

    没等老板开口说话,达达利亚先一步将摩拉付了。

    等到四人走到远一点的地方,达达利亚对托克说道:“托克,是谁教你的讨价还价?”

    在璃月他没有问清楚,现在可要好好问问。

    身为执行官的他,在至冬国行走本身就代表着权力与地位,如此讨价还价让他忍不住尴尬了一瞬。

    托克支支吾吾,在自家哥哥的严肃的目光之下还是将始作俑者说了出来。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你哥哥我有的是摩拉。”达达利亚摸着托克的脑袋,心中给派蒙记了一笔。

    托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这时,一辆冰蓝色的马车从远处驶来,马车的前方是两批纯白色的马,看纯色这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

    达达利亚将弟弟妹妹往后站了站,让那匹马车先行,视线却紧盯着马车前吊坠的标记。

    那是冰元素的印记,印记的周围是生长的银色叶子,将冰元素包裹其中。

    达达利亚心中瞬间明白这是女皇的专属座驾,坐在车里的人不可能是女皇本人,那么就一定是女皇重视之人。

    在这无神怜爱的国度,女皇对人类的态度并不是很好,能让她重视之人,至少达达利亚从来没有见过。

    就连身为执行官首席的丑角,在女皇眼里,也不过是好一点的工具罢了。

    难道……是她?

    公子能够联想到的人也只有她,看来她并没有逃离博士的追捕,也对,同为执行官,他对博士的实力再清楚不过。

    他曾听说博士与那位有过一些故事,看起来关系并不是很坏,希望她不会在博士的手下受到太多的苦。

    当然,博士也不敢这么做,女皇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注视着马车远去,达达利亚将弟弟妹妹送回了家,然后穿戴好属于执行官的衣服,抬头朝着远处的至冬宫看去。

    就在刚刚他被属下通知女皇召集所有的执行官前往至冬宫。

    果然是她。

    ……

    ……

    早在到达至冬国的时候,夕月就已经清醒。

    她醒来之时躺在一辆马车之内,车内并没有人,她甚至看到车夫坐着的位置也是空空如也,只有两批纯白色的马飞速地奔跑着。

    尽管马车在高速移动,可身在马车内的她并没有感觉到颠簸。

    将盖在身上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制作的柔软纯白被子掀开放在一边,夕月伸手碰了碰车壁。

    浓厚的冰元素气息传入指尖,这种元素浓度让她明白她无法打破车壁。

    此刻虽然无人,她却也无法逃离。

    感受了一下力量,她发现只要稍微使用,身体上的银色纹路便会溢出。

    虽然无法出去,夕月却可以看见车外的风景。

    外面的景色白茫茫一片,一座巨大的冰山缓缓移动,冰山的中间有一块巨大的蓝色冰块,那种颜色无比纯粹,就连天空都无法比拟。

    冰山过后,远处出现了一片冰蓝色的建筑,等到靠近,她知道是进入到了至冬城之中。

    她甚至还看到了路边的达达利亚,他正带着弟弟妹妹们,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突然汇聚,但她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完全对准她,就好像他看不到她,只是注视着这个方向。

    看来这辆马车可以杜绝外面的目光,外面的人看不到她,她可以看到外面。

    收回目光,夕月朝远处的城堡看去。

    那是她此次的终点。

    很快,马车停在了至冬宫的门口,马车车门自动朝一边打开。

    寒风从外面灌入,令她打了一个冷颤。

    好冷……

    夕月本能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这时一道人影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张厚重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隔绝了所有的寒冷。

    抬头朝着来人看去,银色的头发,眼睛之中有着巨大的红色×,来人的身份非常明了。

    愚人众执行官第四席——仆人。

    仆人后退了一步,恭敬地朝她伸出了手,说道:“大人,请下马车吧。”

    夕月裹紧了身上的黑色披风,将手搭在了仆人的手上,借着仆人的力量下了马车。

    至冬宫前的地面似乎是有人经常打扫,并没有厚厚的积雪,而是大理石般的光滑的地面。

    此刻地面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脚踩在上面柔软无比。

    转身看向近在咫尺的城堡,亦如冬夜愚戏那般,冰蓝色的城堡巨大无比,却比梦里的城堡更加庞大,这里似乎是至冬女皇的专属宫殿。

    随着仆人进入至冬宫,很快二人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大殿之中。

    大殿之中已经站了一些人,这些人披着斗篷站在两侧,夕月朝他们的脸看去,公子达达利亚,长鼻子公鸡,丑角,少女,甚至就连博士都站在其中。

    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博士微微抬头朝她轻笑。

    仆人将她带到这里之后,就站在了其中的一侧,然后朝她点头示意。

    这么多执行官站在这里,夕月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离,仅凭博士一人她都无法应对,更何况是这么多执行官!

    抬脚走到众执行官的身前,夕月无视了周围执行官的注视,说实话她内心无比的紧张,毕竟她感觉自己就像即将献祭给深渊的祭品。

    将心中的紧张感强行压下,夕月放下一直攥着斗篷的手,抬头朝前方的座位看去。

    一道冰蓝色的身影正站立在那里,祂不知道看了她多久,见到她的目光,原本冰冷的容颜被打破,温柔的笑意浮现脸上。

    夕月见到祂的笑容,内心突然传来一种莫名的伤感,她好像透过祂的双眼,看见了其中的风雪,寒冷与孤寂。

    女皇的笑容消散的很快,就好像从来没有笑过,祂从高阶之上一步步走下,走到了夕月的面前。

    不得不说,身为神明,至冬女皇的容貌绝美无比,像冰雪一般纯净却又让人难以接近。

    看着祂的脸,夕月突然恍惚了一瞬,一些记忆模糊地闪过脑海。

    女皇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却又像是透过人类的皮囊朝着内里看去。

    仿佛是确定了什么,女皇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与犹疑,很快被冰冷所取代。

    尽管这些情绪的变化非常短暂,夕月仍然从中捕捉到了一些什么。

    她看见女皇抬起右手,一柄冰蓝色的长剑出现在祂的手中,祂朝身后退了一步,抬起长剑对准了她的心脏。

    剑尖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令人心生寒意。

    夕月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在与博士对峙的时候她想过自己是否是魔神降临的容器,质疑她所经历的这一切是否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可在这一刻,她看见女皇抬起剑的手微微颤抖,看见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之中浮起的一丝丝雾气。

    于是她笑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笑,但她的内心在此刻无比的安宁,如果是祂,死亡也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在女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把将长剑拽住,锋利的剑刃划破了她的手掌,深红而粘稠的血液顺着手臂蜿蜒而下,落在白色的地毯之上,绽放出一朵朵血红之花。

    这些花就像是地狱彼岸的曼珠沙华,摇曳着身姿。

    当拉着剑刃刺入自己心脏的那一刻,夕月并没有感觉到痛,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却又好像挣脱了什么束缚,朝着空中飘去。

    她看见。

    刺入心脏的长剑被丢掷一边,女皇接住了她滑落的身躯,然而在祂的双手触碰的那一刻她的身躯化为了银色的结晶如星点般散落了一地。

    静静站立的执行官们纵使心思各异,在此刻也都抬起右手放在胸口,朝着女皇的方向行礼。

    夕月的意识在消散,最后淹没于一片纯白之中。

    此刻若俯视这巨大的大殿,女皇的身下,一个庞大的银色纹路蔓延形成神秘图案,若有人窥视全貌,若伊斯塔露此刻在这里,就会发现,那是时间的终末,也是时间的开端。

    ……

    ……

    沉睡在荧身边的派蒙突然睁开双眼,她缓缓站起身,透过了所有的山和建筑朝着远处的冰雪看去。

    “看来你完全掌握了时间的规则了呢,尘曦。”

    月光下,照映在地面的,是一道窈窕的女性成年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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