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

    温垣和江年年被巡警大叔一起打包带回了派出所。

    他俩虽然没有参与,却因为恰好在现场,并且疑似和上官峥这个始作俑者相识,被铁面无私的警官老张一起带回了派出所。

    江年年没想到今天除了第一次放烟花之外,还能感受一把第一次坐警车,懵圈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感觉有点点背,但除了一开始被警官的吼声吓了一跳外也没什么,这会儿渐渐淡定了。

    毕他俩纯纯是路过,带回来也就是例行公事,估计一会儿就能离开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同坐在后面的上官峥,半是好奇,半是打量。

    一向倨傲的霸道少爷曲着腿挤在后座,看起来有些憋屈。

    他大抵在琢磨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把他放烟花的计划捅了出来,这会儿脸上满是冰霜,瞧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上官峥心情确实不太妙,丁慕诗想要看烟花,但最近各大城区都禁止燃放烟花炮竹,所以他专门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准备偷偷制造惊喜。

    结果却进局子了。

    该死的,他暗自咒骂着,把今天带来的这群小混混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推测究竟是谁阳奉阴违,竟敢背着他偷偷通知片警过来。

    他不觉得今晚的事会是意外,这一片住户不多,往日里也很少有片警巡逻。

    怎么那么巧今天晚上他要放烟花,片警就刚巧就碰上了。

    绝对有人没听他的话,管不住自己的嘴!

    当狗都不忠诚,他冷哼了一声,等找到了那只狗,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惩罚。

    不要以为他不在集团了,就真的是软弱可欺了。

    他只是暂时叛逆,该有的手段,该掌握的东西可是一点都没落下。

    江年的打量他隐隐察觉到,抬眼望过来时本意是警告,看到她和身侧的男生时,忽然后知后觉,这俩人好像是诗诗的同学。

    哦?

    他脸上浮起了一丝玩味和怀疑,这个点出现在这边?

    他想起诗诗曾经和他说过的话,这两人一直都对她有误解,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难不成,是这俩人存心给他难堪?

    江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知道,怕不是会翻个大大的白眼。

    谁想搭理你们,她和温垣恨不得一辈子不和男女主这俩神经病碰面。

    谁碰见就倒霉当炮灰,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啊?

    虽然江年刚才的打量很小心,但时刻关注着她的人不会错过她的任何小动作。

    看见她目光投向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玩世不恭的男生,他心里忽然钻出了一丝丝酸涩,淡淡的,却难以忽略。

    她为什么要看他。

    他忽然想起给瘦猴他们做网页管理的时候,曾看到过的一些匿名帖子,有些花季的少女,似乎对这些不正经的坏男生会有种难以自控的向往与恋慕。

    她也会吗?

    她也会喜欢这种坏男孩吗?

    如果不是,为何那种想要探究想要深入的目光,从未投落在他身上?

    是他做的不够好,性格太过木讷呆板了吗?

    所以她才将目光放到了其他人身上。

    温垣自顾自地想着,唇边都有些泛白。

    江年年注意到他时,温垣脸色都有些发白了,看的人心惊。

    “你怎么了?”她将手掌轻轻靠在他额间,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这样没发烧呀。”

    “温垣,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江年年担心极了,眼里的担忧与在意几乎要漫溢出来。

    他很想说他心脏在抽痛,可是原因呢,他说不出口。

    温垣握住了她的手,往日干燥温暖的大掌这会儿很凉,但却泛起奇异的细汗。

    “没什么”,他在撒谎,“晕车罢了。”

    “那你靠在我肩膀上吧”,江年稍稍坐正了身子,主动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又往下落了一点窗户,让窗外的冷风吹散车内的污浊气味。

    车内的气味确实有些难闻,热烘烘的,混着机油、体味以及烟味,也不怪温垣这个甚少晕车的人都觉得不舒服了。

    “嗯”,温垣从善如流地靠在她肩头,闭上了眼睛。

    真好,她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上。

    那些在意与关心都是真的。

    但他好贪心,总想要更多。

    *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江爸正在家擀饺子皮,没及时腾出手来,就让江妈妈帮忙接了。

    江妈一接通就愣住了,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说是俩孩子在派出所,让家里人赶紧过去领人。

    “诶,好好,马上过来。”江妈妈挂了电话立马开始换衣服。

    江爸抖了抖围裙上的面粉,好奇地探头问她,“老婆,电话谁打来的啊?”

    “派出所的”,江妈把手机塞回江爸兜里,催着他也赶紧把围裙换下来。

    “赶紧赶紧,年年和小垣不知道咋回事被带回派出所了,我们赶紧去接人去。”

    “我说这俩孩子怎么一直不回来,也不知道咋回事弄派出所去了。”

    俩人跟温老爷子说了一声,开着车急匆匆往派出所赶。

    路上江妈跟江爸胡思乱想,能有啥事给孩子还带去派出所了。

    “嗯?”江爸觉得可能是误会,“这俩孩子懂事得很,不太可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倒也是”,江妈刚才听着消息有些着急没顾得上细问,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他俩都不是坏孩子。”

    江家父母开车到的时候,张警官已经做完了笔录,解除了江年年两人的嫌疑,让俩人看看记录没什么问题签个字就能走了。

    江爸进来的时候江年年俩人正好在大厅里准备出来,他看了一眼俩孩子的状态,一直半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

    这俩小的面上都挺平和轻松,应当没什么大事。

    “哟,老江也过来了”,张警官跟着出来了,笑眯眯地扬了扬手打招呼,还有点抱歉似的跟他解释情况,“今儿正好轮到我巡逻 ,抓到几个小混子在公园那边私放烟花,你家这俩孩子正巧也在,就都带回来了,也就是例行公事,别的没啥,让你担心了吧?”

    江爸哈哈一笑,“没事没事,警民一家亲吗,配合工作应该的。就是惊讶了一下,刚还和你嫂子在家纳闷呢,让这俩孩子买醋去了老久还不回,你打来电话吓我一跳,以为出啥事了呢。”

    “哟”,老张拍了拍脑袋,还有点抱歉,“太忙了,让新来的警察小孙给嫂子打的电话,估计是没说全乎,怪我怪我。”

    “俩孩子乖巧好学,咱这一片谁不知道”,老张对自己新带的徒弟小孙也有些无奈,“小孙不认识这俩孩子,还犟脾气,一板一眼地非说这几个人身上都有烟花爆炸之后的烟熏味,就把小垣和年年都带回来了。”

    后面到了警局,他一看就知道,这俩娃娃就是恰好路过,没看人手里拿着的料酒香醋么,那点烟熏味就是玩完烟花棒沾的。

    真放烟花的人,离的近了可不止那点味。

    况且抓的这几个人那几箱子烟花都没放呢,靠烟熏味甄别有个毛用?

    江年听到张警官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地抬了抬手,让他们看见袋子里的烟花棒,“刚才去小卖部顺便买了几个,路上点了几支玩。”

    烟熏味是玩烟花棒沾的,可是跟那些窜天的烟花没关系。

    江爸点了点头,又和老张聊了几句,又听见他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才摆了摆手往外走,“那行,老张你忙着,我们先走。”

    “好”,老张接通了电话,对着他摆了摆手,然后目送着几人出去。

    江年年跟在温垣身后,一起往外走。

    温垣推开了门,接着动作一顿。

    “怎么了?”她察觉到了他忽然的停顿,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好久没见过的丁慕诗。

    江年年抿了抿唇,心情有些复杂。

    她还以为女主转学走了就不会再有接触了,现在看来她想多了,这个世界可是围绕着男女主创造出来的,男女主只要需要,他们这些炮灰就得戴上镣铐登台表演,跑都跑不掉。

    丁慕诗接到了上官峥一个小弟的电话,才知道上官为了给自己制造惊喜被抓进了派出所,她急匆匆赶过来接人,没想到会看到从警局出来的这俩人,脸上满是毫不掩饰地惊讶。

    “真巧,温垣你们两个怎么也在?”

    江年想着,这女主可能是转走的时间久了,记性不好,所以她忘记当时走的时候多难看,不但没忽略他们,竟然还主动叫住了他俩。

    要是她,肯定会避开熟人。

    虽然是对两个人打招呼,但丁慕诗的眼睛却根本没放在江年年身上,而是紧紧盯着温垣。

    “温垣”,她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甜腻,让江年年觉得这场面像极了老鼠见奶酪,恨不得下一秒就扑上去大啃特啃,“你遇上什么麻烦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温垣扫了她一眼,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没说话。

    江年年瞧出了他的反感,拉了拉温垣的胳膊,小声道:“我们先上车吧,外面好冷欸。”

    温垣点了点头,跟上江家父女的脚步朝着江爸的小面包车走去。

    见俩人没一个搭理自己,丁慕诗跺了跺脚,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对着温垣的背影喊了一句,“温垣,信封那件事我原谅你了,现在我们两清了好不好?”

    丁慕诗得承认,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确实是因为救她温垣的妈妈才会出意外,但他现在不是也搞得她家四分五裂了么?

    丁慕诗觉得俩人要说清楚,既然他已经报复回来了,那俩人之间的恩怨就算是两清了。

    既然两清了,那温垣以后便再没有理由对她继续冷脸了吧?

    她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对温垣这么在意,可能是他太不一样,旁人总是对她纵容又宠爱,只有他好似瞧不进眼睛里似的,总也不肯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好脸色。

    她觉得她是喜欢上温垣了。

    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学习也那么好,穿着白衬衫的时候飘逸清隽,笑起来时眉眼多情又温柔,完完全全是青春少女梦中情人才有的模样。

    谁能不喜欢这样一个眉目如画又格外优秀的少年呢?

    她后知后觉,自己一直想要靠近温垣,原来不光是因为他母亲的事情,还有一丝隐晦不可说的少女倾慕。

    只是温垣这个人好难靠近。

    无论她怎么做,他好像始终看不到她的好,这让她既气愤又羞恼,尤其是温垣对其他人都冷冷淡淡的,对她面若冰霜,偏偏只对那个毫无闪光点江年年亲近有加。

    她心里陡然生出了不服。

    江年年听见这话皱了皱鼻子,一个是救人失去了性命,一个是家里本来就鸡飞狗跳,这怎么能两清?

    她偏过头看了看身侧的人,少年的愤怒果然被这句话引爆。

    温垣攥着手里的购物袋,唇瓣紧抿着,脸上泛起一片阴霾,下一秒就要爆发。

    “温垣!”丁慕诗紧追不放,竟是朝着俩人的方向小跑了几步,“你能不能...”

    没等她话说话,温垣的耐心彻底告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

    塑料袋裹着液体的重量飞速冲撞而去,温垣把手里的东西朝着嗡嗡作响的苍蝇掷去了。

    丁慕诗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飞速地朝着自己丢来,惊叫往一侧躲去,却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到了面颊,几滴鲜红的液体迅速冒了出来,有几滴顺着下巴落在了浅黄色的棉服上,格外显眼。

    更加浓重的料酒和酸醋味弥漫开来,她低头看去,才发现裙边和靴子都溅上了一大片褐色污渍。

    “滚——”

    少年用狠厉的举动明明白白地告知,两清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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