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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深渊

    是夜,两个黑影蹿上秦王府的后墙。

    藩王们在京中居住的时间很短,更重要的是不想引起皇帝猜疑,府邸都修得比较低调,和他们在藩地的王府相比简直是鸡窝草房。秦王府的布局却和其他藩王府不同,虽然不算是富丽堂皇,占地和布设却别出心裁,仿佛把苏州园林搬来了京城。

    文骋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轻车熟路地带着虞怜来到一处,侍卫们仗着此处加高的院墙,巡视时相对松懈。他的轻功是顶流的,轻轻一跃就翻了过去,如同夜猫般无声无息,然后打开了一道暗门,把虞怜放了进去。

    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门口,一路上遭遇了三次巡视的府兵,都险险避开。文骋比虞怜武功高了不止一层,每次都是他先发觉危险,设法提示,可有时根本来不及提示,只能凭虞怜自己的运气。

    今夜她运气不错,最后一次那府兵的刀尖甚至擦过了她的衣角,停下来查看。两人赶忙屏气凝神,躲在假山的阴影里,好在那府兵到了半夜犯困,并没有发现异常。

    “你确定他被关在书房里?”虞怜打着手势问道。

    文骋不耐烦地点点头,开始撬锁,他捣鼓了几下那门锁就“叮”地一声轻响。他缓缓推开门,示意虞怜先进去,自己背对着虞怜,鹰隼般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屋外,确定没有人跟随后倒退着进去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是巡夜的府兵发现了墙头的脚印,瞬间打破了深夜的静谧,眼见外面的灯火迅速多了起来。

    “不好,快行动!”文骋催促道,一个箭步上前按下了书桌上的机关。那一刻虞怜的心头没来由地腾起一种不祥之感,说时迟那时快,她当机立断把文骋按倒。只听嗖嗖嗖一阵破空之声,待归于安静时两人抬头去看,书房的墙壁上居然插满了弩箭。

    文骋不由得后怕,秦王府的眼线告诉他,府里共设有一大一小两个密室,其中大的用来关人,小的用来逃生。上一次银玄被关在大密室里,自己把人抢出来以后,秦王府又把人关到了小的那一间,也就是书房。

    自己的眼线从来没有提过机关一事,文骋咬了咬牙,莫非是中计了?

    身边的虞怜倒是泰然自若:“外面已经出不去了,你的眼线不是说此处是用来逃生的密室吗,既然是逃生一定会有密道。”

    说着点燃一道火折,径直走入了密道。文骋拔出腰间的秋水雁翎刀,也紧紧跟了上去。

    这密道修建得颇为考究,两侧墙壁上挂了不少珍奇字画,大概是各地官员孝敬秦王的,偶尔有一两处壁龛,里面陈列着前朝的官窑瓷器,样式颜色都达到了珍宝级别。

    虞怜边看边啧啧称奇:“秦王殿下好雅兴,每晚睡不着的时候就来看一看这些宝贝,是我我也高兴。”

    文骋瞟了一眼,拿过一只精致特别的缠丝金钗,上面的火珠在黑暗里也灼灼发亮,顺手就插到了虞怜的发髻上。虞怜嫌弃道:“咱们是劫匪,又不是窃贼,我才不要。”

    文骋不以为然:“这里面的东西一大半都是我们家的,你拿着不算偷。这支火珠金钗,是昔年我母亲送给秦王妃的寿礼。”

    虞怜道:“文夫人?看她的衣着打扮,不像是有这样眼光的人。”

    她说出这一句纯属无心,文骋却听了十分受用:“我说的是我生母。”

    虞怜正要去拔金钗的手停住了,她顿了片刻,若无其事道:“哦,那我便问心无愧地收下了。”

    走过这一段堪比国库的密道,路突然消失了,眼前出现一个幽黑的大洞。文骋止住虞怜的动作,自己从洞口跳了下去,她听到他在底下摸索了一会,像是在清走障碍,然后冲洞口喊道:“可以了,你跳吧。”

    虞怜的十指紧紧攀着洞口,指尖都泛白了。她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冷汗唰地流了下来。

    她闭上眼,耳边忽然传来烈烈风声,还有那个人丧心病狂的大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沈昭,你还能逃去哪里呢?”

    她睁开眼,是了,她又站在了十年前的那座悬崖上,眼前是万丈深渊,身后是磨刀霍霍的麒麟卫。

    跳下去吧,跳下去吧,无数冤魂从地狱伸出白骨森森的手,召唤着她,诱惑着她加入他们。

    ——黑暗,深渊,她终于遇到了她最可怕的梦魇。

    不要,不要缠着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她下意识地咬住嘴唇,力气大到唇边流下了一丝血迹,剧烈的疼痛让她恢复了一丝神智。

    “快下来啊,你等着别人来抓你吗?”文骋暴躁地催促道。

    虞怜撑在洞口,半个身子都悬空了,两只手却怎么也不肯放开。文骋终于等得不耐烦了,一个腾空跃了上去,搂着虞怜的腰硬是把人带了下来。

    踩到了硬地上时,文骋松开了手,虞怜却像是被人抽掉丝线的木偶一般,整个人向后倒去。幸亏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掰过她的下巴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却感到手上凉津津的,似乎不对劲,再一试探才发现,她的整个后背竟然都被冷汗浸透了。

    文骋这时才意识到出事了,只听静谧的黑暗里虞怜急促地呼吸着,那呼吸声听着费力而揪心,节奏越来越快,甚至她的手脚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文骋不通医道,只会包扎伤口,遇到这种情况简直是束手无策,只能拍着她的脸颊唤道:“虞怜,虞怜,你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文骋终于心慌了,手忙脚乱地打开火折子,往虞怜的脸上一照,这才发现她额上满是冷汗,面色青白,唇瓣血迹斑斑,双眸失神地望着虚空中一点。

    这是……发病了?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文骋心头闪过一丝狐疑,她不会是故意的吧,就是想让自己被秦王府当场擒住?

    既然如此,现在离开还完全来得及,凭着自己的武功出这秦王府,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如果再等一会,府兵检查完另一个密室掉过头来,那可就走不了了。

    窒息的黑暗里,虞怜急促的呼吸声一停,变成了倒气声。文骋只感觉心脏处狠狠一痛,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抛去了九霄云外,把人放在地上开始施救。

    突然,密室深处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你这样救,她只会死得更快。让我来吧。”

    文骋的动作停了下来,铁链叮当作响的声音由远而近,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影蹲在虞怜身前,翻开她的眼睑看了看,突然伸手在文骋的刀刃上划了一下。

    血珠瞬间涌了出来,他抬起手送到虞怜唇边,血珠被她无意识地吞咽下去,片刻后,她的呼吸果然平稳下来。

    “……”文骋注视着眼前人的动作,他知道囚犯是谁,自己上次把他劫出去的时候,对他可算不上好。半晌终于道:“多谢你。”

    银玄头也不抬:“不必,我不是在帮文大人。”

    片刻后虞怜睁开眼,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头顶,那眼神仿佛受伤的小兽在观察周围环境。文骋看得心中一痒,虞怜却直起身,那种软弱无助的眼神在一瞬间褪去,像是极美的花朵在绽放了短短一瞬后迅速凋零。

    “快,他们来了。”虞怜看着文骋斩断银玄的铁链,把人背上肩,三人就这么向着黑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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