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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百里書、颜娇、晏楚、小遗四人同案吃饭,虽然百里書是个王爷,模样又白净俊冷,但他性格是极好的,从不端王爷的架子,待下人也和睦,时常接济城中百姓,城中穷苦人家的孩子他都接来免费教他们读书识字。

    饭到一半便有仆从进来递上拜帖。

    晏楚接过看了一眼,回道:“阿郎,是原兵部尚书御史将军李右送来的拜帖,意思是避嫌不方便过来,然路过出于礼节送上问候。”

    百里書听闻,无奈道:“这声问候也太轻薄了些,他为人太迂直,为元相唯命是从,小九,你最好不要与他走的过近。”一边吩咐晏楚打赏来人。

    颜娇低头扒饭,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颜娇带来的两坛杏花酒,大部分都被晏楚与她喝掉了,百里書倒喝的少些,与他喝酒没意思,时不时就叮嘱几句喝多误事啦、少喝少喝。

    倒是晏楚竖起大拇指,满脸醉意道:“小艾九本事多了,酒量也渐长。”

    花亭里,颜娇已卸下一副铠甲,单穿里面的灰素衣。百里書自园里过来,手臂上搭着一件素白的披风。递与颜娇,道:“起风了,喝了酒又坐在风口里,仔细头晕受寒了。”

    颜娇接过披风披上,忙假装头晕,道:“叔叔,我头疼的厉害。”

    “我看是嘴馋的厉害。”说着,百里書自袖袋里掏出一包杏干递给她。

    颜娇忙接过,一口气吃了大半,边满口嚼着边道:“在外这些年就想叔叔做的杏干,又香又甜。”

    “你啊,也不嫌酸。慢点吃,当心酸牙。”百里書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顶,道:“留发了。”

    “嗯,杀孽太重,可能这辈子都无缘佛家了。”

    百里書坐在她的身边,打量了一番,道:“你的白玉念珠从不离身?”

    颜娇听闻一撇嘴,委屈巴巴的看着百里書,道:“被那个突厥王子阿史那卓然拿去了。也不还我。”颜娇生气咬牙切齿道。

    百里書听闻,露出一抹笑意,道:“他定是知道你是女儿家了吧。”

    颜娇狠狠的点了点头,道:“为了见我一面,甘愿只身犯险。”

    “也是情种一个。”百里書叹道,“你们两个立场不同......”

    “叔叔,”颜娇打断百里書的说教,道,“我可不想那些儿女情长,我只想拿回我的白玉念珠。”

    百里書伸手摸摸她的头顶,道:“我替你讨回来。”

    “还是叔叔最好。”颜娇已是一脸醉意,张开手臂一把抱住百里書。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鼻息间还有一股杏花淡淡的甜香,就会觉得莫名的安全。

    “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个将军了。”百里書轻轻抚拍着颜娇的后背,像哄小孩子入睡般。

    颜娇闭着眼伸出一只手,覆在百里書的嘴巴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百里書都以为颜娇在他怀里睡着了,只听颜娇话语里有些失落的道:“叔叔都不担心我三年前万一死了?怎么办?我若真死了,你会伤心吗?”

    “你不会死的。”百里書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多少次了,你都逢凶化吉,我翻遍了尸海不见你踪迹,我便知你肯定遇事呈祥了。去从军这一步你做的实在是太好了,若跟着我,无非还是碧影一般的间谍耳目,就算是替家族报仇亦是刺杀之路。如今自己出去闯荡一番,搏个天理昭昭,我是打心眼儿里替你高兴。”

    听闻颜娇呜呜呜呜的趴在他的怀里大哭,园中的杏花拂风洋洋洒洒似雪飘落,百里書轻抚颜娇,一双漆黑清冷的眼眸望着满地的花瓣凝思。

    五年前,颜娇那时才七岁,一个满身污垢的小乞丐,双脚都磨破了,一片血污,她独自一人跋山涉水的流浪逃命。

    那是他自出生以来印象中第一次见当今圣上,自京城归途中于鄜州遇见了管他乞讨的颜娇。

    当时那个孩子是那么的倔强又好学,将颜娇带回丰州受降城后,她倒头就给晏楚磕头,要拜师学艺,为家族报仇。

    他亦笑道:“我是这里的主人,为何不拜我做师父跟着我学艺呢?”

    颜娇一脸不屑道:“看你手无缚鸡之力,翩翩迁迁一个公子哥,我可是要学武艺办大事的人,你教不了我,小叔叔。”自此,颜娇便直呼百里書的名讳为叔叔,拜了晏楚做师父跟着他每日闻鸡起舞,雷打不动。

    百里書为其诚心打动,看她是个可造之材非碧影等人能比拟,便也各种教她。颜娇习的兵法、语言、诗书等全是百里書所教。

    颜娇睡了一下午酒已大醒,便换好铠甲找百里書告辞。

    百里書为人也不是婆婆妈妈,他就是好唠叨,再加上颜娇身份各种情况都特殊,里里外外嘱咐了个遍方放心的叫她离开。

    离开前,百里書非把小遗喊来,与颜娇告别。颜娇抱着小遗逗他,偏头对百里書,道:“叔叔既这么喜欢小孩,也该快快找个娘子,生一窝才好。”

    晏楚听闻,噗嗤一声没憋住,笑出声,百里書瞪了他一眼,他才正色,从颜娇手里接过小遗,道:“越大越没大没小,赶紧去吧,路上慢点。”

    “别贪吃。”百里書将一包杏干塞给颜娇,细心嘱咐道,“还有,我叮嘱的事千万记住了。”

    “嗯,叔叔、师父,颜娇去了。”说完一跪,翻身上马,骑着血狼带着狼艾九一路扬尘而去。

    身后,百里書望着颜娇远去的背影,满眼的不舍。

    晏楚抱着小遗,小心翼翼问道:“不用告诉她吗?”

    半晌过后,百里書拂袖回身,道:“以后再说吧。”

    颜娇赶在酒肆关门前,买了堆吃食带回了营帐,自然百里書给她的那包杏干她是舍不得拿出来分享。

    翌日大军过丰州地界,两日便到单于都护府,与蒙毅左将军合兵诸事顺利。私下颜娇便将褚荣武托她带给诸葛参谋的一封信交给他。

    诸葛参谋当着颜娇的面看完信既焚,道:“侯爷的意思我已知晓,明日我同你一起启程回京城述职。”

    原来是褚荣武怕颜娇报仇心切在元仁载面前露出马脚,便想着让心腹诸葛参谋前去帮衬。

    “诸葛参谋丢开军中之事可有不妥?若难办,我便自己回京城去。”颜娇也担心才又合兵,怕军中再闹事。

    “不妨,这里有蒙毅左将军并王琛将军在呢。丰州不远还有宋云峥将军呢。”诸葛参谋敢这么对颜娇吐露,便是褚荣武信中提到颜娇是属于他们这一队的。所以,诸葛参谋才如此放心,又是如此尽心的侍奉颜娇。

    是夜诸葛参谋交给颜娇一份密信让其背熟烧掉。颜娇看去乃是自己假户籍。便条条理理事无巨细的全部记了下来。

    翌日颜娇、李右、诸葛参谋并李右带来的十个兵士一同上路回京城。路过鄜州时,那叫一个热闹,李修缘带着一个小厮,百里書与晏楚皆与颜娇等偶遇。

    因百里書交代过,在外应装作外人,颜娇眼尖一下子见到百里書与晏楚,心内自欢喜,但又不漏声色的问旁边的李右道:“李公,瞧那马上的公子,真是俊逸非凡呢。”

    李右顺着颜娇所指看过去,又揉眼睛又深思,迟迟不敢上前去确认,因为百里書不去京城,李右不得见,所以不熟,但浩天初年他任兵部尚书时见过百里書进京朝贺过一次,又因百里書长相英俊气质出众,所以,虽有一面之缘,却印象深刻,如今看前面那人像,但自己又不敢冒然上前行礼。心内正纠结盘算时,诸葛参谋道:“前面那人像是北静王,年前路过丰州,见他为百姓舍粥,人人称道北静王心善。是他是他,于情于礼我们都得上前一拜。”

    就这样三人前去向百里書行礼,其实晏楚师父早发现颜娇了,但百里書不让其轻举妄动,遂不便上前相认。

    如今三人下马走过来行礼问安,才得知北静王这次出受降城是因为圣上亲许要他回京城,圣上没明说,但旁人传着好像是给北静王招王妃。

    颜娇听闻只一个劲儿的偷偷憋笑。百里書看似无意的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敛。

    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见李修缘三步并做两步的追上来,气喘吁吁道:“算着你也快到鄜州了,总算是把你等来了。”

    几人狐疑,颜娇又忙忙向众位引见李修缘。就这样,几人的目的地都是京城,便一道上路了。

    李右家就在京城,所以入京城后自是归家,虽客客气气的邀请了一番,然几人是不能去的,一个是将军、一个是亲王,去兵部尚书家作客,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李修缘想让颜娇跟着她回家中长住,颜娇哪能撇了叔叔和师父去跟他住,遂也拒绝了。

    像颜娇、百里書这样京城无甚住宅但又官名在身的人,他们的去处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唐所设接待宾客的礼宾院。

    因有诸葛参谋在旁,颜娇亦不敢同百里書他们走的过近,虽然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左右相邻,已不敢多言多做。

    颜娇这边刚安顿好,李修缘便来礼宾院寻人,将她拉了出去,带她逛街市去了。

    想起临出门时,百里書正坐在屋里翻阅卷轴,见李修缘来找她,假装咳嗽了一声,颜娇自是知道,那是百里書在提醒她。

    长安城当属热闹的地方也就是东市、西市了。李修缘拉着她,两人一通逛买,凡是颜娇看上的没看上的,吃的喝的全部东西,李修缘都统统买下来,身后跟着的小厮脖子上挂的、两只胳膊上跨的、双手提溜的实在是看着都累。

    三人正在一个酒楼里吃饭歇脚,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上来抱着颜娇的大腿就喊救命,三人唬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一个长相不算丑但行为粗鲁的男子带着五个小厮追了过来。

    颜娇便觉这小乞丐恐怕是受这些人欺负了吧,天子脚下、长安城内发生这样的事,更何况颜娇还是个热血人物,自是不能忍。便将那个小乞丐往自己身后护了护,刚要站起来理论,却被李修缘按住手,道:“那人是元相的二公子,元泽霸。”

    不提这事颜娇最多帮帮这小乞丐,提了这事这人,颜娇便一脸震怒,恨不得立刻锤死这个元泽霸。

    “哪来的?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乖乖交出这个小丫头来。保你平安无事的出去,若不然,打死你,你都没处说理去。”元泽霸硬气的上前来恐吓威胁道。

    颜娇冷笑两声,抬头斜眼看他道:“我自出生以来,还没怕过什么人,我也告诉你,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吆!”元泽霸追的满头大汗,撸了撸自己的袖子,恶狠狠的盯着颜娇道:“我看你是初来京城,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吧?我阿爷可是当朝元相。”

    “噢!”颜娇逢迎应道,“原来是元相啊,怎么了?元相家里的人就可以不讲理?就可以肆意妄为不遵法度吗?若这样,宰相之位也该让出来了,能者居之嘛。”

    “你说什么!”元泽霸听闻愤怒道,当即就要招呼手下先围上来打一顿再说。

    李修缘忙出面调解,众人包括元泽霸听闻颜娇乃是新封的正三品大将军,马上这态度上就有所缓和,但还是很强势。

    “她是我家花钱买来的仆从,不听话逃走这是家法,就算告到衙门里去,亦是我们占理。”元泽霸道。

    李修缘向颜娇传达的意思是管不得也不便管,可颜娇才不管这些,只要是和元家沾边的,她就管定了。

    拉过小乞丐,便见这小乞丐有些面熟,那小乞丐望着颜娇,眼泪扑簌簌的往外掉,似是受了天大委屈般,道:“颜公,救我。”

    颜娇这才恍然大悟,认出她来,道:“华珠?你是华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原来华珠那日随父亲回京途中遇到了强盗,他们抢了钱财不说,还杀了她的父亲,她也被那些强盗卖到了京城,她逃了出来便回家找叔叔婶婶,他们不光霸占了他们的家产还将华珠卖给了元泽霸。

    因华珠长的好看,元泽霸不想她做侍女便有意要收房做个小妾,华珠拼死抵抗这才趁机溜了出来。

    既是如此,颜娇便打算出这份钱将华珠赎回来,元泽霸向来傲气惯了,如今多出一个颜娇来呛他,他心里自是不好受,丢了面子又没了人,便坚决不同意颜娇赎回华珠。

    颜娇怒道:“你同不同意不管用,现在喊她叔叔婶婶来,我得同他们讲,我与她父亲是旧相识,她父亲走时是将华珠托付给我的,我是她哥哥,我妹子就这样说卖就给卖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同意,元公子,你手里那份买卖契据便是有问题,不能生效。”

    元泽霸虽不愿意承认,但他心知肚明,一旦契据一方出现问题,买卖这件事就不能成立了,心里虽跟个明镜一样,然依旧是咽不下这口气,怒道:“你说是她哥哥,就是了?可有何证据?”

    “现成的人证就在眼前,那日西州城华胡商贩马入城你与我是不是同在?”颜娇问道身旁的李修缘。

    “李某愿意作证,为表示颜公认下华珠做妹妹,华胡商还赠送了一只小鹰隼,现在还寄养在西州城刺史府上。这件事,西州刺史卢骏亦能作证。”李修缘道。

    元泽霸见争执不过,道:“一百两银子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颜娇上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也敢狮子大开口,钱财之事我与你理论不着,拿着你那份契据找她叔叔婶婶讨去。至于她叔叔婶婶欠她的,我们自去讨来。”

    虽然元泽霸他们人多,但瞅着颜娇那架势,市面上人都传她于千军万马中直取老可汗人头,吓的元泽霸又不敢冒然上前,见华珠他是带不走了,便撂下句狠话,带着人走了。

    安顿好了华珠,李修缘亦寻来了她的叔叔婶婶,过问之后才知,原是华胡商为华珠的母亲寻医问药将家财散尽还借了不少外债,他肯冒死贩卖一趟突厥战马,原是铤而走险想赚笔钱还还债什么的,哪成想天不遂人愿,竟将自己命丧黄泉,小华珠亦跟着受苦受辱。

    就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华珠的亲叔叔婶婶就将她卖给了元泽霸,这让颜娇不能忍受华珠再随他们去,便问李修缘借了十两银子,给了其叔叔婶婶。只是这可不是华珠的卖身钱,而是还债钱。

    “从今以后你可愿意跟着我?”颜娇看着收拾妥当的华珠,虽说脸上憔悴些,但还是之前那般灵动可爱的模样。

    听闻,华珠的眼泪又扑簌簌的往下掉,道:“华珠愿为奴为婢侍奉颜公。”

    颜娇笑笑,拉起她的手,道:“我不需要奴婢,我缺个妹妹,你愿意随我姓颜也好,还姓华也罢,只要不嫌弃跟着我居无定所、整日风餐露宿的。从今往后,我保护你,谁要再敢动你一个手指头,我找他拼命。”

    华珠喜极而泣,反握住颜娇的手,道:“哥哥,承蒙哥哥不嫌我累赘,咱们非亲非故,哥哥还要护我周全。我华珠愿意跟着你一起姓颜。以后唯哥哥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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