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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

    翌日,众人依依惜别。百里書身有禁忌,若不然恨不得能亲送颜娇回潭州。他不能然晏楚可以。便着晏楚一路护送颜娇、华珠二人回潭州地界后,晏楚才安心回丰州。

    不似丰州的天寒地冻,潭州可谓是日暖树绿,二人回去潭州府衙,竟看到满庭的小崽子们都在操练武艺,这可把颜娇气坏了。

    上来就喊道:“要造反了是吧?这个点儿不是诸葛先生授课时间嘛?”

    卢骏听闻是颜娇回来了,忙迎出来道:“诸葛先生病了,病了得有七八天了,现在还卧床起不来呢。”

    颜娇想发火,不知是不是他俩合起伙来蒙骗她,便道:“什么病,病成这样,寻医问药了吗?”

    “医师来了好几拨,久咳乏力一直下不了床,抓了不知多少药了,都不见好。我这都快急死了。”卢骏面色艰难道。

    “那也不能坏了规矩,有些还是个小娃子呢,如何舞刀弄枪了。再说了,你卢骏卢大人不是才高八斗,简单一个教学就授不了了?”

    “我都快忙的焦头烂额了,马上就要开春了,我作为三州府观察史官,我不能在这教书吧,又要忙三州府的事,又要对接商团诸事,还要顾先生学生,我也快累倒了。”

    “别在这给我装无病呻吟,你卢骏心里多少点子计谋我再不知道?先生病了,这偌大的潭州府、三府里就找不出个教书的先生?在这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华珠你去,通知各郡县府衙,让他们举荐两个先生来轮流替诸葛先生的班。”

    “这支出两个先生的授课费用,咱们有点儿负担重了吧?”卢骏道。

    “不妨,教书先生的钱,我出,每月从我俸禄里扣出来。”

    “呀,你还欠我不少呢。何时还我?”卢骏在这使绊子。

    颜娇气急,盯着卢骏这副嘴脸,真想抽他,冷哼一声,回身望着众小崽子们,指着一个身形高大、皮肤黝黑的少年,道:“刘小黑,多日不见,不知你武艺是否渐长,来,我试你一个。”

    被点名的那个刘小黑瞬间欣喜的站出来,道:“我每日勤加练习,不怕小将军查验。”

    “好,有自信。去把卢骏给我打一顿。”颜娇吩咐道。

    “什么?!”卢骏与刘小黑面面相觑、难以置信道。

    颜娇见刘小黑踌躇的站在那里,迟迟不动手,便道:“首先,你是我带出来的,一身武艺是不是我教的,那我便是你的师父,师父之命不从,是为不敬。再者,我犹记得你刚跟我习武那会,可是夸下海口,要像我一样,年少得志入军营做将领。你可知在军营,军令如山,若将令下达,你不遵从,刘小黑,你可是要被处罚的,轻则打军棍,重则掉脑袋。现在,还吵嚷着从军不?”

    刘小黑听完,炯炯有神的两只小眼睛更加坚定了,回道:“我与小将军年龄不相上下,我也要像小将军一样做将军,保护潭州父老乡亲。卢大人,对不住了。”说着,刘小黑就用上毕生所学朝卢骏扑了过去。

    “你,你这是以下犯上。”卢骏喊道。

    卢骏好歹也是会几招的,竟被这个不知死活的刘小黑不要命的打法狂揍了好几拳。

    颜娇只在一旁嬉笑,完全不去阻挠,眼看刘小黑有些抵不住,便对着身后众崽子们喊道:“还有谁来。”

    “我来。”一个约莫十岁的孩子喊道。

    颜娇满意的点头,道:“孟勇,好样的。”说着孟勇便抱拳冲了上去。

    “小将军,我也想去。”

    “好志气,柴让小儿,去吧。”颜娇道。

    眼看着有更多的孩子冲过来,卢骏被团团围困住,忙向颜娇求饶道:“哎呀,颜小将军救我。”

    “什么,没听见。”颜娇伸手比划在耳边,装听不见。

    “我说,颜小将军高抬贵手,哎呀,我知错了。”

    “知什么错?莫不是你要出钱给学生们请先生?”颜娇故作惊喜道。

    眼见柴让踢他身下,他左右手又被孟勇、刘小黑钳制,忙呼喊道:“好,我出,两位先生的钱,我都出。”

    “好!停下吧。”颜娇命令道,三个崽子们立马住手,抱拳对卢骏一顿歉意的问候。

    气的、疼的卢骏捂着腮帮子,可谓是折了夫人又陪兵。

    颜娇趁机发话训斥这些小崽子们,道:“有勇无谋与匹夫无异,军营里、战场上,多得是籍籍无名只会拳脚的小兵,我们每个人都有爷娘亲人,我想每个人都不会想死,既上战场必是刀箭无眼,既要保住宝贵的性命,还要不被敌人杀死,更要杀死敌人大获成功,光靠武艺好,那只是运气,纵好的武艺也有力竭的一天,不要以为我让你们念书是在害你们,耽误你们的时光,你们读进去的每一个字,记下的每一个典故,学到的每一个成语都是你们的宝藏、都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我颜娇就是你们的例子,我学艺那会,鸡未鸣,我已起床练武,夜深人静我还在背书,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大唐外夷的全部语言,我皆会,还说的很熟练。你们看我年少得志做了将军,谁知我背后付出的艰辛不比天高?记住,你们若想走从军这条路,跟我颜娇学习过的,没有去当挡箭牌的小兵,只有保家卫园的大丈夫。我已言至于此,若还想跟着我修习的,当要打起精神了。”

    那刘小黑已沉浸在颜娇的激情澎湃里,当即就表示追随到底,自然五六岁的孩子懂什么,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在那满脸崇拜的望着颜娇。

    卢骏都被这副场面震慑住了。身上疼然心里热。

    诸葛先生也不知道是真病假病,反正卧床月余才下床来,然已经请了两位先生教书,颜娇与诸葛参谋还有卢骏一商量便决定留任两位先生,诸葛参谋长年在军营中,颜娇便决定让诸葛参谋教孩子们一些兵法、军械制造之类的学问。这个,诸葛参谋倒是欣然同意。

    只是诸葛参谋与卢骏皆有觉于颜娇的变化,不想她怎么又如此开窍,同意孩子们学武艺,还教的这么彻底。

    事情发生在开春后的一个月,彼时全国上下皆在农忙,一份国家征收钱粮打仗的赋役传遍大江南北。

    颜娇与卢骏看着那份文书,皆是头疼心塞的不行。好在这次不征收兵役,只是征收钱粮。

    又适逢开春农忙,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粮来。颜娇急破了头,卢骏也是无奈道:“白白辛苦去年所忙,今年开春就这样,可怎么熬啊。”

    虽然无法,颜娇还是将征税文书下发下去了,实在艰难的,潭州府衙掏空了府库皆接济上了。总算征的足量的钱粮交上去了。各州府派出府兵,江南地界的钱粮全部由朝廷派兵护送运往前线。

    原来挑起战事的便是阿史那卓然,不过他这次不光自己出手,还发动联合了匈奴部族一起对大唐施压。

    匈奴一族钳制武成侯一方,阿史那卓然亲率部众偷袭单于都护府。并射杀了大唐将领班捷域,突厥少有伤亡仓皇而逃,燕王大获全胜。

    这事传在颜娇的耳朵里,不由得冷哼一声,这些权谋者,颜娇心里不屑道,突厥劳师动众的就杀了个班捷域?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们想要对付的是谁?燕王好计谋,既除掉了身边的眼中钉,又在军营中立了军功。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她远在战场万里之外,想去立功都排不上份,只得安安分分的做她的潭州刺史。可卢骏不同啊,自从知道卢骏是太子之人,听闻太子安插在军营中的将领身死,卢骏这脸色真是一天比一天难看,满脸忧愁的模样,看的颜娇都觉不忍。劝又不知如何开口,她亦无能为力啊......

    只能眼见那个平日里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卢骏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今年上巳节天热难耐,全国上下皆在水边嬉戏作乐,全然忘记了半个月前紧张的边境战乱以及那豁出去的钱粮。

    华珠跟着众人出去玩了,颜娇无甚事的坐在树荫下看兵书。竟不知大堂外,朗州地界的几户农家托儿带口的竟找到了潭州府衙。

    府兵拦住一问,忙将颜娇请了出来。颜娇也是纳闷,她协理的是潭州、永州、桂州三地,就算是她入职这一年半载也没曾断过案啊,三州百姓都是爱戴她不行,哪舍得让她劳心动怒,皆是本本分分的过活。

    却不想会招惹到朗州百姓啊?

    出来一看一问便知,原是上巳节水边,娃娃们淘气打了架。并且不是简单的小孩子家拌嘴打架,而是刘小黑、柴让、孟勇这帮孩子仗着自己有武艺傍身,竟连人家大人也打了。岂不是无法无天、目无尊长。

    这可气坏了颜娇,安抚好了众人进厅休息,忙又请医师又着人去将打架闹事的众人们拘了来。

    一帮人在潭州府衙吵吵嚷嚷,卢骏、诸葛参谋皆出来安抚。

    颜娇手拿戒尺,看着府兵们押回来的这一帮孩子,连最小的五岁孩子谭瑶也在内,华珠更是一身湿漉漉的站在那里。颜娇瞅着这个头大呐。

    问道:“来,那个,华珠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华珠瞅瞅那些朗州百姓竟跑到这儿来告状,气的不行,刚要开口,颜娇厉声道:“不许添油加醋,原原本本说与我听。”

    华珠便道:“我们在湘水边玩,小黑他们捉了几条大鱼,这几个孩子见大鱼眼馋,”华珠说着指着朗州那几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小崽子们,继续道,“非说是他们的,上来就抢,不光抢还把我推水里去了,小黑他们气不过,就上去和他们理论,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才还手的。他们的大人见孩子被打了,就上来要围揍我们,小黑他们见他们人多势众,就把那些孩子围水里了,大人们去救孩子顾不上我们,小黑他们又把那帮大人们给打了。事情就是这样,兄长,华珠不敢乱言,句句属实。”

    颜娇听闻差点一口噗嗤出声,但作为一个潭州刺史,却还要断小孩子家打架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确实没劲,然,朗州百姓找上门,他们肯定是心有窝火的,华珠不会撒谎,她一听就知是朗州这帮小子闹的,但好歹来者是客,还是气呼呼的客,她怎好护短,挑拨两州之间的关系。

    便假咳一声,厉声道:“先不说谁对谁错,打人者不对。”

    “师父,是他们先动的手。”刘小黑不服道。

    “什么师父,喊将军。”颜娇瞅他一眼,厉声道,“能忍能让真君子,能屈能伸大丈夫,多好个上巳节,还因为几条破鱼就能打起来?平时跟先生都白学了?怎么打破了天去,都不喝湘水了?都不是大唐子民了?平时教你们武艺,可不是让你们恃强凌弱、争强好胜的,兵法都用上了,你们几个学的倒是好呐。去,道歉,华珠回房换衣服去。”

    颜娇见刘小黑他们不动,便道:“我知你们心中愤愤不平,事不是你们挑的,打人也不是有意为之,然,今日之事是个好课题,你们琢磨先生讲的,大汉名将韩信可受胯下之辱,不是他无能而是他知轻重,一时出口恶气博了面子,丢的可是他平生的理想抱负......”

    然,颜娇话还未说完,刘小黑等人立马和颜悦色的走到被打的那帮人面前,主动赔礼道歉。倒是把对方整的一愣愣的。

    颜娇见状,不由得欣慰,轻叹一口气,心内自豪道,不愧是我教的。

    “去,日头底下给我站着去,这是个开始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做事,再这么瞻前不顾后,就别在我这学艺了。”

    刘小黑等人乖乖去日头底下蹲马步了。

    颜娇赶紧上前安抚,道:“你们也看见了,我训也训了,他们也赔礼道歉了,这样吧,大家还有什么火气,就尽管朝我发。”

    百姓百姓又不是都是不讲理之人,听闻颜娇这训斥一番,他们心里亦有数,也知理亏。其中一人道:“是我家孩子太调皮,惹事生非了。希望将军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了。”

    “不怪罪,不怪罪。我们同为大唐子民,不说见外的话。”颜娇宽慰道。

    “逢人就说小将军没官架子,实打实的为百姓的好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见你们教出来的娃娃,和我们自家的野孩子一比,真是天壤之别,老汉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送我家孩子来学堂学习呢?我们也学学礼知知义。”

    “这?”颜娇有些难办,收收潭州地界的孩子就心中有够忐忑的,如今他们也要将孩子送来,着实有些让颜娇心慌。

    颜娇正踌躇间,卢骏迎上来,道:“我们欢迎着呢,谁不是都想为了孩子好。只是你们也知道,前段时间不久各地刚收了赋役,我潭州府衙也拿不出钱来滋养这么多孩子,现在来此上学的孩子皆是自备干粮的。其他教资一概不收任何费用。”

    “好好好,明日我们就给送来。”老汉言道,“你们真是活菩萨,大善举啊。”

    待众人走后,颜娇拉着卢骏往内厅而去,道:“你这可是慌不择路了,本来我们这个就不正规,你还大张旗鼓的收其他州府的孩子,你就不怕万一哪个别有用心的告发我们?我们怎么自处?”

    “我们就办武学堂怎么样?这个有理可循的。”诸葛参谋进来插嘴道。

    “现在大唐不必盛唐之时,这个武学堂我看着悬。”颜娇还是担忧道。

    “不妨,天塌了,我顶着。”卢骏难得脸上有了好气色,笑道,“这得又要忙乎起来了。”说着就见他往外走去。

    颜娇无奈的摇头,眼前此景致已非她所控,然,往后月余她亦眼见场面失控而无能为力。

    自从开了朗州个例,其他州府的百姓纷纷也将孩子送来学艺。偌大个潭州府衙竟无立足之地,黑压压的挤满了学子。

    卢骏对开设武学堂那叫一个忙前忙乎、劳心劳力,不光向朝廷写奏折上表要求拨款,还自掏腰包让京城高官募捐银两,建武学堂。

    卢骏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一千两银子,选了潭州地界一处废弃的土地庙改建成了武学堂,并对入学者提出了三项要求,第一必须是年满十岁以上的男孩,第二武学堂一概不收学费但必须自备干粮。第三凡进武学堂学有所成之人,必须为大唐有偿效力十载,届时留任或归家不加干涉。

    此举一出,各州府百姓纷纷赞同响应,凡是家里条件合格的,也不管孩子愿不愿意,齐刷刷的都送了来。毕竟有偿效力十载太有诱惑力了。前期颜娇教出了成绩,大家有目共睹,奔着这个想法去,大家都自认为他们的孩子学有所成可不是只为了当小兵的,保不齐的就如颜娇颜将军一样,改变门第命运又光宗耀祖。

    因卢骏设立了住宿,所以,桂州、永州、潭州、朗州、巫州、播州等地的百姓,纷纷将孩子送来,学子达两千人之多。

    卢骏脸上乐开了花,这打小培养起来的好苗子,各个有勇有谋,一人可挡百人,到时候直入东宫,想想他晚上都兴奋的睡不着觉。

    颜娇无甚话可说,怪只怪卢骏办事速度太快也想的周全,而且还是打着她的旗号,可她瞅着这个学堂,只能无力的叹服别无他法,“变味了,唉,全变了。”

    颜娇瞅着身旁的诸葛参谋,他的脸色相较于之前的卢骏,有过之无不及,明明招兵买马是武成侯的招,却被卢骏抢先弄了去,诸葛参谋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呐,呵呵。

    然,教书育人这方面,诸葛参谋可没存私心,一如往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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