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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那帮贼人并没有要了颜娇的命,可却也打的她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再加她先前还病着,外感内伤,一时间情况糟透了。

    当百里書赶到时,颜娇满身血污的半靠在车轮下,眉头微蹙、神态肃杀,依旧保持着战斗时的样子。

    百里書一瞬眼中含泪,心疼的样子仿佛天塌了般。想把颜娇手中紧握的长刀拿出来,可就算昏迷过去,颜娇亦保持着警戒的状态,习惯性的握住不松手。

    百里書拥颜娇入怀,痛哭表情下那狰狞的面庞满满的自责、心痛。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忏悔:是叔叔来晚了。

    松年没被杀死,在贼人举刀的那一刻,是折戟将他救下。他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太快了、太残忍了,就如同他年少时陪圣上经历的兵荒马乱、尸横遍野。

    安稳的日子过久了,那些年经历的战火纷飞早已忘却在脑后,如今又血淋淋的撕裂开记忆,呈现在眼前。这个久待皇宫的老宦官,恸哭着趴在熊熊燃起的尸堆旁,大喊道:“天要亡了。”

    烧成焦骨的太子遗体被带回长安,萧瑟的寒风吹着满城的缟素,更添苍凉。

    圣上老人家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白花花的发丝未绾垂瀑在胸前,他的头痛之症搅的他日夜不宁。

    李修缘奉上汤药,说了些劝慰的话,圣上才微微张口喝下松年递上来的一小勺汤药。

    奠仪官也不想触霉头,提及此事。可太子的丧礼还是要做的。便硬着头皮上来请凑,这又提及了圣上的伤心事,一摆手老泪纵流的拿袖子去掩。

    松年赶紧跟着哭,一边哭一边劝。

    哭罢良久,圣上一句依典制。奠仪官才如释重负的退下操办。

    于父,圣上痛失嫡长子。于国,圣上没了太子。于家于国这都是要命的大事。一些大臣纷纷开始上书该立何位王子为太子之事。

    颜娇为太子良娣,是有过谕令,但并未正式册封。加之她回来时便昏迷着,这可急煞了圣上。当即就下令将颜娇抬进了已故端文皇后的寝殿,文德殿。

    自然,颜娇是不可住主屋的,而是住在文德殿的偏殿。文德殿紧挨着圣上的寝殿。圣上怕睹物思人,虽两殿紧挨着,但文德殿他是从不去涉足的。

    太医院里的所有御医轮班照看文德殿。圣上有谕令,若照看不好颜娇,通通陪葬。

    太医们无不尽心尽力的使出毕生所学的照料,为了一个药方,都要争执好长时间。可颜娇不光被踹出内伤,还磕到了头。一时间陷入昏迷。汤药、针灸,一概不见效。

    圣上勃然大怒,将失去亲儿的痛苦,全都咆哮在这了,喝道:“是你们让朕等,等来了我儿的死讯。现在又让朕等,两天过去了,我想问问朕的这些御医们,是不是徒有虚名?!来人,统统拖出去,杖责。”

    李修缘瞅准时机忙进言道:“圣上息怒。圣上应还记得神医上官明吧?”

    圣上气的坐在榻上,直喘粗气。但他的思绪在脑海中搜索这个人,当时也是这帮御医束手无策,是他的医术令端文皇后挺过了春花凋落时节。

    “此人云游四方,居无定所。不管多难,快给我去寻!”圣上下令道。

    李修缘忙道:“缘已至,小将军洪福齐天呐!”

    “何出此言?”

    “禀圣上,北静王依礼回杭州祭奠先皇后的路上偶遇神医上官明。如今,人跟着北静王住在礼宾院呢!”李修缘巧言道。

    “快,快,快宣!”圣上难得的喜色,又道:“这次北静王有功,亦赏!”

    北静王得了封赏,自得来宫里谢恩。瞧着躺在榻上的颜娇,他既心痛又无能为力,恨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照料。

    上官明在为颜娇施针,难得,圣上主动找百里書谈话。可百里書的嗓子发不出声来,圣上念叨了两句便陡觉无味,便也不言了。

    难得他们两人有这片刻的宁静,纵是相顾无言,也是少有的。

    这边两人一个尴尬着不知如何面对,一个心有所属牵肠挂肚的不知所云。

    内侍松年来禀,乃是燕王、明王、诏王携王妃,听说神医来诊治颜娇,具都过来见证奇迹。

    燕王、明王都是带了礼来的,一份送圣上、一份送颜娇。毕竟太子没了,太子之位总得有人继承。诏王还小、心思也不在此。燕王、明王之心此刻已是路人皆知。

    他们在主殿之上,燕王有勇还略有些谋略,他母亲乃是郑国公之女,当时圣上取郑氏女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所以,要论燕王能否有幸做太子,可以说,论长幼有序可以排上他,论人物,他亦不差,有鼻子有眼儿模样也算周正,也会耍些手段,就是有些手段见不得人!

    这明王的出身可比不得燕王,明王的母亲乃是现皇后为固宠,打压燕王之母妃刻意安排自己贴身的婢女去勾引圣上所得。所以,不管这明王再如何出众,单出身这块,他已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明王这人虽聪明,可死坏死坏的。就拿这次他们协同阿史那卓然诛杀太子一事,就是他起的意,亦是他谋划的,也是他说服燕王参与的。

    如今,主殿之上,这不安好心的明王又开始挑事!

    “多年不见长兄!长兄可安好。”说着装作轻施一礼的模样,继续道,“长兄多年不曾出趟远门,这一趟可谓是奇遇,现在又遇到神医上官老先生,想来小将军定会无事。只可怜了我这一心迎娶小将军回京的大哥。唉!”明王叹息一声,“长兄为何不早些出现,说不定我大哥也不会惨死。”说完,接着哭上了。

    怪只怪百里書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别人话都挑衅到这份上了,往深了想,再被定为嫌疑人,那可就是杀头的罪过了。

    圣上本就不喜百里書,经人这么一挑拨便又将怒气撒在百里書身上,随手抄起案上的一个茶杯甩过去,正砸在百里書白袍的下摆处,茶水污了衣服,茶杯应声落地碎成几瓣。

    “好巧不巧你就在?偏偏晚那一刻,太子就被烧死了!说!是不是你这个逆子的预谋!我告诉你,这辈子你想都别想,我就算给老三,把这江山让给蛮夷,你休想打它的主意!来人!北静王蓄意谋反、暗杀太子,给朕交大理寺候审!”圣上怒气冲天、言之凿凿的给百里書定罪。

    卫兵都已近身,百里書冷哼一声,他已预料到会是这般模样,奈何还有些期待的!如今又一次盖棺定论的治他的罪,他不能再任由他们无情的迫害、践踏。

    百里書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地,自怀里掏出一份奏折。内侍松年被百里書救过,只见他不等圣上示意,便一个箭步冲过去,自百里書手里接过奏折,双手奉在圣上面前。

    圣上以手抚胸,顺气。陡然见一封奏折递在眼前。不知为何,他内心很抵触看它。便欲选择无视。

    李修缘进言道:“圣上可否还知,太白经天!”

    圣上茫茫然的流下两行泪,叹道:“此天象原是应在我儿身上的。”

    “阿爷,三弟所言不无道理,北静王的出现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儿臣,恳请阿爷,彻查此事,不能让太子兄长死的不明不白,还太子兄长一个真相!”燕王跪地恳求道。

    明王刚被圣上用话点过,间接证明他与皇位无缘。内心正是苦涩,也懒得附和燕王之举。

    诏王与太子乃是一母所生,诏王痛失兄长,内心自是悲痛!但说百里書是凶手,预谋此事,诏王说什么也是不会信的。便要帮北静王求情。

    “阿爷,此处为母后居所,如今祭礼刚过,母后眷恋阿爷情深,在此顾盼。阿爷发这么大的火气,惊扰了母后。兄长在此,母后想来亦是欢喜。不如阿爷看看兄长上书,到底有何说辞。母后身份通透明镜般,定能为我等主持公道。”别看诏王年纪小,可是他巧思啊,说的话直指圣上心窝里去。

    如今圣上巴巴的接过奏折,看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怒不可遏......又风平浪静......

    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燕王、明王与阿史那卓然的谋划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燕王与明王想借阿史那卓然的手除掉太子。阿史那卓然正愁太子与颜娇的婚事,如今他们二人送上门来,可谓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百里書找到他时,他乐意将燕王、明王卖了。毕竟,预言所指,颜娇要嫁的是王室之人。如今一个太子死了,可当今圣上还有好几个儿子呢。他寻思是一石二鸟之计,杀了太子,又卖了燕王、明王。无人能娶颜娇,颜娇便是他的。他这算盘打的那叫一个叮当响,只看这边骨肉生隙、兄弟残杀。

    计谋虽好,但也得取决于圣上所想。

    圣上合上奏折,将它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仿佛开一点儿小缝,它的秘密就会泄露一样。

    他的眼神空洞,垂垂了无生趣,佝偻着个身子,他静静的看着百里書,仿佛这个无声的北静王在对他发出鄙视的嘲笑。嘲笑他这个抢过来的君王做的失败,嘲笑他养的儿子也是个顶个的失败......

    诏王说的没错,此处是端文的居所,在这杀百里書,他有朝一日下九泉,要怎么面对端文?

    燕王、明王想让百里書背锅!奈何百里書是个狠角色,直接断了他俩的活路,还恬不知耻、大言不惭的继续惹怒百里書!这两个蠢货!圣上心里不由暗暗咒骂!

    他对百里書是当真不爱,全无一点儿亲情、君臣感情。有那么一瞬,盈满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就是杀了百里書为这两个蠢儿顶罪!

    正在圣上思忖要怎么办时,一婢女匆匆赶来,贺喜,颜娇醒了。

    圣上闻言,悠悠吐出一口长气,呢喃了一声,“天选之女!”

    紧接着,他目光收回来,满是一副君王的威严,看的人毛骨悚然,道:“自今日起,燕王、明王禁足在家、静思己过,无诏不得出!”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转变,一时有些震惊到,待反应过来便是求开恩之言,早被内侍们请了出去......

    正此神医上官明来觐见,说颜娇已无危险,剩下的只得精心调养便好。

    圣上又问道百里書的喑疾!

    在得到上官明确切的回答,说百里書喑疾这辈子都不会好时!他竟然松了一口气,恩准道:“日后不必住礼宾院了,如小诏所言,此乃你母后的居所,你就在此住下吧。元日后再回受降城吧。”

    百里書伏地谢恩,他想要的就是留在皇宫里,好照看颜娇。为此,他在奏折最后又一次的搬出了他的母亲,如愿住下。

    可这毕竟还住着一个颜娇呢!男女有别,更何况两人的身份都很特殊!圣上又下令将颜娇抬去了现皇后居所!

    华珠可心里欢喜的了不得,现皇后是她的婆婆,她想要照顾、看护颜娇简直轻而易举。

    事已妥帖,百里書暗自心伤,这一道道红红的宫墙硬生生的将他们二人隔离开。

    圣上走过百里書身边,小声道:“闭好你的嘴!”

    百里書微垂头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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