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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叫一声

    此后整整两日,两人未再说过一句话。

    宫宴当日,高福站在马车旁,朝沈浮白一脸为难地指了指车厢里面。

    沈浮白往后一看,就见雨棠坐在后方马车的马架上,挥着马鞭同他打招呼,他朝她轻轻颔首,随后抬步上了马车。

    沈浮白慢慢掀开车帘,与车厢里的谢鸳四目相对。

    自那日不欢而散后,谢鸳便单方面地同他断绝来往,即便白日里他去送桃,她都视而不见。

    两人对看许久,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沈浮白躬了身,刚往里走时,谢鸳却忽然伸出手,将他拉到了身边。

    见帘子落下,马夫“驾”一声,马车便轱辘辘地往皇宫驶去。

    沈浮白低眸,目光从谢鸳紧紧不放的手上掠过,“公主这是作何?”

    谢鸳靠近了他,一字一句道:“找骗子讨债。”

    沈浮白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紧了一紧,“我何时骗过你?”

    谢鸳一动不动,盯着他看,“沈太傅记性可真差,说要请本宫吃京城最甜的桃子,却屡屡失信于人。”

    闻言,沈浮白眼角不禁一抽,忍不住问:“我每日都送你桃子,就没一个甜的?”

    谢鸳煞有其事地点头,气势理直气壮,“甜,但不是最甜的,本宫要吃最甜的桃子,沈太傅说怎么办吧。”

    沈浮白:“......”

    见他不说话,谢鸳意味深长地一笑,慢吞吞道:“眼下太傅身上倒是有个比桃子还甜的东西,用它代替也未尝不可。”

    沈浮白蹙眉,“什么东......”

    话音未落,谢鸳握着他袖袍的手用力往下一拽,他的身子顷刻间朝她挨过去。

    一股清香温暖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紧接着,谢鸳仰头亲了上来。

    温热的唇压着他,又舔了他,方才娇笑一声,“确实很甜。”

    狭小的车厢里,顿时寂然无声。

    外面的天光被车帘挡着,光线昏暗

    沈浮白耳朵像被火烧般赤红,又羞又恼,“谢鸳!”

    “我在,”谢鸳又笑一声,“沈太傅再叫一声我的名字听听。”

    沈浮白不说话了,也不看她,手指攥得极紧。

    谢鸳却趁机又凑上前亲了口。

    这次,沈浮白连脸都涨红了,脱口而出便是一声压得极低的怒声,“谢鸳!”

    谢鸳眼眸里荡漾着光,眼中含笑,“哟,原来要亲一口,沈太傅才肯叫我的名字呀。”

    马车到了长街,这时外面的人声车声都流进了车厢里。

    沈浮白终是拿正眼瞧她,咬牙切齿,“适可而止。”

    可这句话也没说完,最后那个止字就被谢鸳吞进了口中,她捧着沈浮白的脸一连亲了好几下,松开手后,极为得意地晃着脑袋,“就不适可而止,怎样?”

    她面庞上的笑娇艳明媚,声音是娇俏的,极为有恃无恐,又在有意勾引。

    沈浮白望着她,胸腔的那团火越烧越烈。

    车厢狭隘,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近到他稍稍垂眼,便能看到少女密如蒲扇的浓睫,往下是一双湿漉清亮的眸子,翘起些许弧度,然后便是润湿粉嫩的两瓣唇,最后呢,是少女夏日轻薄的衣裙下那一节细白的锁骨......

    谢鸳知道此刻的自己怎样的诱人,却又满脸无辜地冲人眨眼。

    沈浮白眼底的暗涌倏的蔓延开来,低声呢喃,嗓音异常暗哑,“谢鸳,你自找的......”

    他蓦然伸手,一把将人拉进怀中,手掌托着谢鸳后颈,埋头吻下。

    并非浅尝辄止,而是仿佛要将人拆吞入腹。

    沈浮白挣扎于一种隐忍却又觊觎,克制却又贪婪的欲|望中难以自拔。

    谢鸳的手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的背,指尖在身上四处磨蹭。

    沈浮白一顿,然后愈发用力地吮咬着她温软的嘴唇,舌头在湿热的唇线上游动,直到将她嘴上的口脂吃得干干净净方才罢休。

    这是一个不含技巧的吻,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谢鸳软软靠在车厢上,眼角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她抬手按住微微发肿的嘴唇,痛得“嘶”了声,“你亲的这么厉害,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马车不紧不慢地停在宫殿门口。

    沈浮白这才发觉自己做了多荒唐的事。

    他轻咳两声,不敢直视谢鸳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只低着头从座位底下取出的药箱,拿了消肿止痛的膏药。

    谢鸳惊讶地瞪眼,“你怎么什么都有?”

    沈浮白道:“习惯了。”

    他给谢鸳擦了药,谢鸳反过来要给他嘴上涂药时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沈浮白喉咙滚动了几下,低垂着眼,“我自己来。”

    谢鸳轻哼一声,抽出手来,“那我头发怎么办?我可不会梳头。”

    祸是沈浮白闯的,自然也该由他来收拾,于是他轻轻道:“你转过身去。”

    谢鸳孤疑地瞅他一眼,半信半疑地任他解开乱了的发髻。

    她问:“你怎么会绑头发?”

    沈浮白便道:“来沈府求学的多半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不会梳头,我总帮着也就学会了几个简单样式。”

    他一面说,一面很快将谢鸳的乌黑长发梳成一个发髻。

    谢鸳用手摸了摸,倒是感觉还不错,然后整理好仪容便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沈浮白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她这样子像极了话本里从床上下来后就翻脸不认人的负心汉。

    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极轻地说了句,“但愿公主此番,得偿所愿。”

    从沈府的马车上下来,谢鸳又悄悄上了自家府上的马车。

    刚一掀帘而进,车厢里的雨棠便迫不及待地问:“公主,东西拿到了吗?”

    “当然,”谢鸳点头,笑着将钥匙丢去,“本宫怎么可能失手。”

    那日她是故意对沈浮白说要他把钥匙放在身上,否则要是藏在别处,她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一旁的织春却是眼尖地发现公主头上的发髻变了,她低下头,强压下心底的骇然。

    雨棠又问:“公主,我什么时候去蛮夷邸?”

    谢鸳道:“不急,为保万无一失,开宴后你再悄悄溜走,记得一切小心为上。”

    雨棠点点头,记下了。

    谢鸳想着她性子活泼,又多嘱咐了句,“快去快回,若是途中有生了任何变故,都不要管。”

    .

    从宫门口进去,谢鸳便往太和殿的方向走,没想到,才走了几步,便在半路与金侪撞上。

    他今日穿着一身藏蓝锦衣,面容极为明俊,身后跟着一同来赴宴的蛮人有十几人。

    谢鸳注意到,其中七八个都是那日都护在箱子旁的人。

    “见过皇太女殿下。”

    蛮人齐齐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朝谢鸳鞠躬施礼。

    谢鸳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蛮人直起身,可就在他们抬头瞬间,织春却浑身不适,总感觉那些人好像在赤裸裸地打量她,眼阴暗滑腻的眼神好像要将她衣服剥开般。

    但等她细看,蛮人却早早收回了视线,好像方才发生的是她的错觉。

    雨棠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低声问:“怎么了?”

    织春压下心底的不安,勉强一笑,“没事,许是看花眼了。”

    就在此时,对面的金侪朝谢鸳虚伪一笑。

    “关外一别,殿下神采依旧。”

    果然,他毫不掩饰自己就是在阜城射箭的人。

    谢鸳温温地笑了起来,“早先便已听闻三王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叫人......”

    声音一顿,目光不紧不慢地将金侪上下打量了一番,才一字一句道:“大失所望。”

    金侪却不恼,一双邪气的眼直勾勾盯着谢鸳,“可殿下没叫我失望,若还如关外一般病弱娇柔的仿佛能叫人轻易折断了脖子,才是无趣。”

    “世人骨头万种,殿下可知我最喜欢哪种?”

    若要细算,谢鸳只在福春楼与金侪有一面之缘,他说话的语气却好似十分熟稔。

    她不答,他便自答。

    “我最喜欢那些硬骨头,先不叫她有苦肉之苦,而是将与她亲近的骨头剁碎了,叫她硬着骨头绝望。”

    两人一路走着,相谈甚欢的模样叫许多人暗暗吃惊。

    走到太和殿时,金侪又道:“公主可还记得桑京?”

    谢鸳点了头。

    “记得便好,”紧接着,金侪话锋一转,微微一笑,“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我只觉与殿下相逢恨晚,最好今生不了。”

    最后一句话,他是看着谢鸳说的。

    话说的缠绵可也冰冷,是要与人不死不休。

    可谢鸳面色不改,连声音都平静极了。

    “本宫从不饶人,只杀人。”

    .

    太和殿中,文武百官分席而坐,皇帝一身龙袍独坐高位。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大殿中央。

    只见蛮夷众人以金侪为首,左手搭在右肩上,朝上方躬身行礼。

    “蛮夷愿与大晋同心同德,永结和平。”

    紧接着,旁边的李福全高捧着一张羊皮卷轴,高声念道:“蛮夷三王子金侪携汗血宝马十匹、摩勒金环一对、绵绸五百匹、细麻布四百匹、细布八百匹、貂皮百张、鹿皮百张......以及长刀、马鞍、弓箭进贡。”

    光是这贡品竟就念了半注香有余。

    皇帝极为满意,赏赐了许多金银财宝回去。

    金侪含笑谢过,又道:“我们蛮人在马背上长大,虽为粗鄙之人,却有一臂之力为今日宴席助兴,不知陛下准否?”

    皇帝点头,“准奏。”

    话音刚落,金侪身后有蛮人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却抬着比人高的长凳走进大殿。

    众人听见响动,转头去看,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长凳之上,赫然五花大绑着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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