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与蛇

    原来苗婶养蛇竟是为了救她的丈夫。

    早在几年前,李利生了场怪病,他们找了当时村里唯一的一个赤脚郎中,诊断说他的病没治了。不过以蛇蜕磨之,入药煎服,可以暂时吊着他的命。

    可那赤脚郎中又说了一句,入药的蛇蜕必须是剧毒绿蟒的,才能最大化地延长李利的寿命。

    之后苗婶每晚都会去后山找绿莽,终于有一日她在一处山涧旁的大石头缝隙里找到了一条绿莽。

    为了能够得到绿莽的蛇蜕。苗婶几乎每周都会到后山给绿莽两只鸡,甚至两三天就会去一趟。

    可她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她便假传后山有鬼,借此偷盗村里的鸡献给绿莽。

    然而在翠娘下葬的前一日,苗婶发现绿莽不见了。

    她担心被别人发现她养毒蛇的事情,便四处在后山寻找。

    可谁知,她在王大柱家的枇杷地里找了绿莽,好巧不巧,让王大柱撞个正着。

    王大柱因此发现了她养毒蛇的事情。

    于是他开始威胁苗婶,让苗婶把他们家开垦出来的五亩地全部转让给他。

    苗婶自然不肯答应,因为李利的病几乎耗尽了他们家所有的积蓄,他们一年里就指着这五亩地养活呢。

    王大柱见状,继续威胁她,说若不把地转让给他,他便要告诉村长,告诉村里所有的人,把他们一家全都赶出村去。

    苗婶急了,村里虽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在但是只要他们在村子里,就可以享有一定的补助,加上他们自己种植一些粮食,现在一年下来多少能攒下些粮食。

    看着王大柱那副丑恶的嘴脸,苗婶心底闪现了一个念头——杀了王大柱,她和儿子就不会受威胁了。

    于是,苗婶先是假装答应王大柱,而后她把出了前几日从沈树药庐里拿来的桑草子与屋里剩下的一点蛇蜕掺在了一起,送给了王大柱。

    听到这,叶泽兰不禁怀疑起苗婶的话来,“前几日要那桑草子做什么?”

    苗婶不答,目光冷冷地看向李利。

    李利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寒气,右手微微抬起,“别用这种眼神看老子!”

    苗婶哆嗦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往常,淡淡道:“大家都知道山里蚊虫多,而桑草子不仅可以入药,它还可以用来驱蚊驱虫。在前几日……”

    说着,苗婶冷哼了一声,“李丽李丽一边骂着,一边催促我去拿药。当时我走的着急,没带银两,便从沈郎中那拿了两包桑草子。”

    苗婶的话还没说完,李利涨红了脸,抬手就要打人。

    叶泽兰一个箭步反手就把人扣了下来,摁住了他的双臂,“看来她有一点说得没错,你的确该死!”

    这时,沈树开了口,“那你后来怎么没想着把银两送给我呢?”

    苗婶愧疚地低下了头,“原本是想还给你的,可发生了一些事情,再加上王大柱威胁我,为了不让别人怀疑我,我就没有告诉你。沈郎中这确实是我的不对,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会把欠你的银两还给你的。”

    随后,苗婶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李画,激动地说道:“这一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儿子,他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出手伤人的,他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请村长您饶了我儿子吧。”

    村民们一阵唏嘘。

    他们都知道苗婶一家的情况,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李利背地里竟是这样的人。

    可杀人就得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天理。

    至于苗婶的儿子李画,村民们皆看向了武鸣。

    只见武鸣沉思了片刻,随即走向了正在抱头痛哭的母子二人,“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放过李画,可他做了这样的事,村里已经容不下他了,他必须得离开村子。”

    “谢谢村长,有村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苗婶感激道。

    接着,武鸣又开了口,“李利破了村子里的规矩,动手伤人。按规矩,家里的五亩地全部充公,三年之内都不得享受村里发的过冬福利。”

    武鸣扫了一眼叶泽兰,厉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准再提及此事,否则别怪我这个村长翻脸不认人!”

    叶泽兰本想着再说些什么,只见站在门外的宋闲朝她摇了摇头,连同她身旁的沈树也拽了拽她的衣袖。

    叶泽兰只好作罢。

    真相大白,翠娘的死因也有了结果,想来大抵是苗婶所说的,翠娘在后山喂牛时遇到了一条巨大的绿莽,被绿莽给吃了去了。

    后来没过几日,有村民在后山的林子里发现了巨蟒的尸体。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至于苗婶,那日她在大家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服毒自尽了。

    李画悲痛欲绝,本想随她一起,被沈树及时发现了,及时救了下来。

    之后叶泽兰在苗婶的家里,发现了一包磨成粉的蛇蜕。

    苗婶服的正是此毒。

    这个案子看似是查明了,可还是有很多可疑之处。

    第一太过案件进展太过于顺利了,怎么他们刚查到李画的身上,李画就来杀她灭口了,而且怎么会这么巧合苗婶就站出来承认了自己是凶手。

    第二就是翠娘的死过于蹊跷,从翠娘的尸体上看,那条绿莽被她杀死的时候,翠娘应该还没死,所以杀死翠娘的凶手另有其人。

    叶泽兰分析地头头是道,站在一旁的宋闲和沈树连连点头。

    “还有先前沈树判断王大柱是死于婆娑,可为什么后来你又改说是蛇毒了呢?还是说你的医术不精,看走了眼?”叶泽兰玩笑道。

    沈树笑而不答。

    此时宋闲轻笑了一声,语气温和,“我猜未必是沈郎中医术不精,反而像是有意而为之。

    这绿莽的蛇蜕与婆娑毒性相似,沈郎中故意将婆娑说成蛇蜕,实际上是考虑引出养蛇之人的同时,又不惊动背后那个怀有婆娑之毒的幕后主使。”

    沈树对此点了点头,“还是宋先生懂我。”

    “等等,你们什么时候串通在一起的?”叶泽兰一脸惊讶,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一圈又一圈。

    沈树没好气地开了口,“这不叫串通,这叫消息共享。你这人总是单独行动,找你找不见,我便找上了宋先生。我们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下消息,得知了武鸣婆娘的坟前种着一株婆娑,很有可能就是武鸣种的。同样,武鸣的大儿子云河也是因为服用了婆娑,成了痴儿。”

    “我们怀疑是武鸣下的毒。”宋闲把话接了过来,“武鸣并非云河的亲生父亲,他是帮前任的村长抚养的。”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叶泽兰难以想象江湖上竟有这样的险恶的人。

    “或许跟挽月有关。”

    宋闲一出口,叶泽兰跟沈树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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