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雨.逾矩

    “不要。”

    云禧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看身边的人弄过的,那个时候一个寝室的人起码有三个在后面化了脓,又难打理又疼。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奇幻大陆穿耳会不会疼,但她总归是有点心理排斥性的。

    少女抬眸望向莲玉耳边密密麻麻的银饰“你弄这些的疼吗。”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眼中又带着几分格外的真挚。

    像是真的很在在意穿耳疼不疼这个问题。

    “疼。”

    少年勾着眉眼,眼尾下垂带着几分秋湖的水光。

    下拉的嘴角像是一只寻求安慰的小狗。

    但云禧显然没意会出男孩撒娇的意味。

    “不是。疼,你还怂恿我去穿耳。”她凶恼的抽了抽眼皮,一副被少年蒙骗了的表情。

    “但我不会让阿姐疼的。”

    莲玉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抬手抚平少女微皱的眉尖。

    “那不行。你都这么疼,到我这肯定更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如果换做十几年前,小莲玉说出这句话,她还真就能够信,现在的他说这些话。

    不知怎的,心理就是有几分防备,明明前面还说她比较敏感会疼。

    “我受什么伤都疼,体质就是这样。”

    “阿姐肯定比我耐受。”

    少年解释的格外认真,牵着云禧的手就拿她的指甲盖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划下一笔。

    果不其然,眨眼的功夫,白玉色的肌肤便泛起一抹刺眼的红痕。

    云禧突然想到了她在闽清城中踢他的那一脚。

    他的腰上也会有淤青吗。

    还有小时候在京都,静嘉每日割肉给他换血,他却从来没给自己说过一句疼。

    层层叠叠的袍衫被压靛蓝色的宝石腰饰下,少年挺拔的腰身瑰姿艳逸。

    “阿姐现在的胆子真大。”

    莲玉后退了一步,垂眸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纤细的指尖抚过腰饰的菱角悠悠散散的在绳带处打着转。

    “想看这个?”

    他指了指自己的侧腰,漂亮的瞳仁在晌午的阳光之下格外的明媚。

    云禧咽了口唾沫,脑袋都要摇成了波浪鼓。

    还没等她把话说出来,咔嚓一声,便是玉带断裂碎珠坠地的声音。

    少女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背后的过道处是来来往往赶往食堂觅午膳吃的小弟子们,珠玉滚到他们脚步,几个警觉的弟子下意识的朝屋子的拐角处探望去。

    云禧一个箭步便将少年扑进了拐角后。

    “你疯了?!”

    衣袂翩然,耳边却是莲玉反常而爽朗的笑声。

    云禧算是知道了,这小孩哥是越长大越疯。还不如“醉酒”时那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你笑点这么低吗?”脚步声越来越近,少女欲哭无泪“小声一点啊。”

    她踮脚去捂他的嘴,半边身子都附在了少年身上。

    “阿姐。”声音轻巧而蛊人,嘴边的热气尽数撒在了少女的掌心。

    “这才叫偷情。”

    语毕,便刮起一阵轻柔挠眼的风,少年环住云禧的腰,毫无阻碍,只身便向身后的草野倒去。

    突然而至的悬空感与刺激骨髓的失重感随着耳边急促的风声灌满少女的四肢。她憋着嗓子,将眼泪都埋进了少年的衣襟中。

    “没人。”

    “哪儿来的玉珠啊。”

    两个穿着道服的弟子停隔在木栈道上,望着碎了一地的碎珠子与随风翻滚着无尽波涛的长草,两眼发懵。

    少女僵硬的趴依在莲玉的身上,小腿肚子紧绷的抵在少年的臀部,凌乱的发丝像一朵侵泡在水中盛开的牡丹花,尽数漂泊在少年裸露的胸膛上。

    “走了走了。”

    “再不赶快点,食堂说不定只剩馍馍了。”

    周围是三尺高的长草,日光的阴影斑斓在少年褪去了面具的艳丽之上,云禧捂住他嘴巴的手此时正因为突如其来的下坠,半根指节都插进了他的齿缝中。

    妖族的利齿硌人,莲玉的更不意外,片刻的时间,少女指尖的血便如同失了栓子的水龙头,源源不断细细碎碎的流淌进了少年的口腔。

    木栈道上的人走了,云禧抬腰便想站起来,慌乱之下,身子才起来一半便猛然被身下的人按住了手。

    指尖的痛意传来的更加明显,少年口腔中的湿热感如同沁了麻药的湖。小腿搭在了他的腰侧,她坐在他身上被迫直起身羞恼的俯视着碎在绿野从中潋滟娇润的少年。

    “放手”

    她侧头收回视线不敢去看他。

    “好神奇。”少年惊呼“上次起就好喜欢这种感觉。”

    好看的眉头皱了又皱,层层叠叠的衣衫扑散在草野上,他用舌尖轻触少女的冒着血珠的指尖,试探性的吮吸了一下翻起一层皮的伤口。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率先穿到云禧神经末梢处的是尾椎骨处极致的酥麻感。

    与灵府处滚烫的灵潮热流。

    天杀的灵力为什么每次都是以这种形式传递在她的身上。

    “要不把阿姐吃进肚子里好了。”少年捆住云禧的手将她反压在身下,抹开嘴角的残血。

    敞开的衣襟没了腰饰的捆绑随风飘动,少年洁白如玉的躯体就这样尽数暴露在她眼前。

    “总感觉这里拼了命的想要将阿姐融进身体里。”

    “阿姐没有这种感觉吗?”

    他似乎很是失落,面对少女失神的惊慌感。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绝对不是要吃掉我的一种感觉。”云禧颤颤巍巍的张开了嘴。

    她是真的觉得,以少年这种癫狂程度。说是要吃掉她是真的可能吃掉的,毕竟上辈子他还是要把她做成人皮来着。

    背部都湿了半边的汗。少年却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肌肤相贴之时,云禧只觉着骨髓中的蛊虫正失了智的啃食着她薄弱的神经。

    “澜之,澜之。”她望着少年深沉的眼角,尝试着服软换回他最后一丝正常人的理智。

    “我们想办法把灵蛊解掉好不好。”

    “你不是想问我如何相恋吗。”

    “我教你,好不好。”

    少女吃疼得泛着泪,灵府中少女滚烫的灵力如同狂风骤雨侵刷着贫瘠的土地。

    她觉得再不做点什么,别说莲玉的意志力抵不抵得住了,她这个废材体质的意志力就要先被灵蛊侵蚀了。

    她真的不敢想,这个蛊再不解,往后她回家的路会有多难。难不成她魂穿一次被他找到一次,囚禁一辈子又一辈子,反反复复的被吃掉。

    这种疯魔到极致的占有欲,云禧可不觉得是爱,分明就是一种区分与爱的一种恐怖的执念。她必须在这颗危险的种子还未长成参天大树之前把它扼杀掉。

    应该是说在错误完全酿成之前就得阻止这场错误的发生。

    “澜之”

    “十几年前…咒女案…”

    “不记得了吗…”

    她哽咽出声,少年的脊背停格在冰冷的空气中。

    云禧虽不知十几年前他是因为何种原因杀了她,但当时男孩眼中滔天的失望与恨意弥漫在大火中,上辈子种种蹊跷,她知道他们之间必然被人设计了误会。

    足以让莲玉将爱化作恨的误会。

    “你用刀刺过我,如此恨我。现在竟也要将最恨的人吃入肚中苟和吗。”

    少女失了力的只言片语漂泊在暧昧的空气里。

    “阿姐明明可以不主动提及咒女案的。”

    莲玉从她身上站起身来,额间的朱砂印随着主人暴怒的脾性变得格外鲜红夺目。

    “不提的话。澜之会忘记的。”

    他的声音格外的轻,带着一股潮湿的水汽。

    语气柔柔的,膝盖抵在少女的腿心处,力气却减不了一点。

    “澜之。你吃了我,吃了我的话,我就像十几年前一样。”少女抹了一把零散在脸颊处的咸泪“我就像十几年前一样,抛下你走了。”

    她抽泣着,忍着内心的恐惧,坚持不再让眼角再多的一滴泪掉下来。

    “你用灵蛊留不住我的。”

    少年僵住了脊背,无声的沉默声暴露在两人之间,他无力的将脑袋垂搭在了少女的怀中,指甲都陷进了掌肉里。

    “澜之,我们把灵蛊解了吧。”

    “我教你如何相恋。”

    “别再这样了。”

    *

    {所以你答应他了。}

    云禧回到无名峰时,黑猫一个扑棱就从床头跳了下来。望着少女肩膀上的红痕,悄无声息的将尾巴勾了起来。

    落梅无声的落撒在雪地中。晌午的时候她说她要去找莲玉私谈,觉着少年对它总有一种莫名的敌意,便将它扔给了谢昭黎先送回了无名峰。

    结果晚课上完回来后就给它摆了这些,脱衣服时肩膀上和大腿内侧还全是红痕。

    {你不会和他发生了什么吧。}

    它狐疑的兜转在少女身边,眯着瞳仁望向她。

    “……”

    “就发生在我讲的那个地方。没有了。”

    云禧有气无力的回应到。

    “不是,大哥,我差点就要被吃掉了,救命。你关心的是什么。”

    {都说了你死不掉。}

    “……”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如果把我肩膀啃掉一半怎么办,我半残废修仙吗。”

    {那也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果}黑猫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

    云禧:……

    {而且,我不觉得他是想真的吃掉你。}

    {他自己送上门来当了容器,睡上一觉不是更好。}

    “……”

    少女铺床的动作都僵硬了一半。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远离他,不要干涉故事主线内容。”

    {你一边和他亲热,一边黑化他走向故事结局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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