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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香城(4)

    第二日,一行四人向顾义告别。

    顾义送他们到城门之外,只见城门前的巨大镜石已裂成两块,但仍可勉强使用,稀稀落落几人排在城门前等待进城。

    顾义深深叹口气,与他们挥手道别。

    行了一段,萧奇道:“此处离神树所处之地倒是不远。”  丁牧一听便接口道:“不如便去看看,这神树竟能凭空移栽至别处,说来也是一件奇事,我倒十分想去见识见识。”

    鹿鸣闻言也欣然愿往,明心一向无甚意见,一行四人人便一路往北向森林里去了。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只见稀落几名法师守卫在一大片空地旁,原来是因着神树有结界,寻常人难以找见,即便找见也十分难以靠近,是以城内仅派寥寥数人在此守着。

    几人打了招呼,继续向前走,直到难以行进了,眼前才豁然开朗,这才看到原本长在云香城的那棵巍峨美丽的神树就在眼前。

    在无所遮挡的环境中,神树显得格外高大挺拔,只是那团簇的花朵似乎比之前轻减了些,微风拂过,那些花朵摇摇摆摆,十分美丽炫目,只是花朵所散发的浓郁香气在结界之外一丝也闻不出。

    几人在结界外仰望了一会儿,不禁拊掌叹息,如此耀目的神树竟然连根拔起,离开了云香城,怎能不叹可惜。

    几人喟叹了一会儿,便欲离开。正在众人拔脚之时,突然从结界之内悄然伸出一条树枝来,一个转瞬便缠住了丁牧,在众人未及反应之时将丁牧高高举起向远处甩了出去。

    萧奇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迅速拔剑挥向那枝条,只听当的一声,火花四现,这次一剑竟然只是在树皮之上劈出一道白印来。

    与此同时鹿鸣跃身而起,长鞭一甩缠住丁牧腰身,在他摔得鼻青脸肿之前将他拖了回来。

    萧奇一击未奏效,心中大怒,以手捏诀默默诵念,接着弹了一下剑身,只听嗡嗡嗡一阵声响,那剑寒光大盛,萧奇挥剑与那挥舞的枝条相斗,只听一片叮叮当当之声,空中飞落一大片花瓣,萧奇一个回身,骤然刺中那枝条正中,将其扎在地面上,那枝条扭了几扭,嘶溜一下缩入泥土中,消失了。

    丁牧稍定,正待说话,突然从地底之中一下窜出五六枝异常粗壮的枝条来,噼里啪啦地一股脑儿向几人抽打而来,四人纷纷出招抵挡。

    丁牧法力稍弱,靠在明心之旁,靠明心金刚般的臂力抵挡,倒也一时无碍。

    那些枝条如狂风暴雨般打了一轮后见并不奏效,只听胡啦一声,更多数不清的枝条从地底钻出,围拢成一张巨网,又如一具鸟笼般将四人兜头罩在一起,纷乱的枝条充斥了整个网内,四人被不由分说搅入其中,只见结界抖了一抖,四人连同一团拧乱的枝条如同一个大球一般被拖入结界内。

    四人渐渐被绞作一团,身受纷纷乱乱层出不穷又无比坚韧的枝条挤压。

    鹿鸣捏了诀,幻化出十几只手臂来与那纷乱的枝条胡乱打斗。

    丁牧早穿上了遁甲,往遁甲内只一缩,由得它去。

    明心合手闭眼端坐,渐渐被树枝缠裹不见身形。

    萧奇红了眼,任由身体受枝条抽打挤压只做不理,两手紧紧握住剑端,口中不断诵念,渐渐空气中凝出一道道寒光,如银针般渐渐收拢至萧奇的剑端,那宝剑光芒越来越盛,萧奇陡然睁开发红的眼睛,挥剑大喝一声:“破!”

    只听得耳端一阵嗡嗡巨响,所有声响似乎停滞了一瞬,下一瞬所有纷乱的枝条便从中断为两截,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可是只安静了一小会儿,下一刻,整个地面全涌起了大大小小的枝条,这些枝条全都昂起头来,如同满地密密麻麻的蛇头,鹿鸣头大无比道:“这怎么没完没了了!”

    只听得一声佛号,明心缓缓从地面站起,身上所散发的金光使得缠绕其上的枝条如同被烫伤了一般纷纷弹开,他缓缓走向神树的枝干,行了一礼道:“姑娘何故伤人?”

    一阵冷笑声传来,神树之后一名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袅袅娜娜走了出来,她一走出,地上所有枝条即刻消失,整个地面又恢复成了泥土模样。

    她缓缓道:“怪不得你等敢如此放肆,倒也是有那么点本事。”

    丁牧伸出头来打量那女子,只见她面色如三月桃花般粉嫩,又兼有几分薄怒,更是显得十分娇俏,不禁说道:“姑娘,我们究竟与你有何仇怨?”

    那女子柳眉一竖道:“正是你这厮该打!方才已经算是轻了。”

    丁牧一头雾水:“我是第一次来此地,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姑娘?”

    那女子怒道:“你莫要以为我不知晓,前日可不是你与那施源起卦,说他脸色有异的?”

    丁牧讶异道:“姑娘怎么连这都知晓?我只是据实说话而已,再说了,这与姑娘有何干系?”

    女子喝道:“谁叫你多管闲事!你等可知我是谁,竟敢同我作对?!”说毕手指一弹,又一枝粗壮的枝条哗一下向着丁牧当头甩了过去。

    萧奇挺剑一挥,向那枝条正中发力斩去,叮的一声,那枝条被荡开,萧奇也被震得退了一步。

    那女子柳眉倒竖,喝道:“尔等竟敢与我为敌,不知死活!”

    鹿鸣此时脑子转得飞快,试探开口道:“你是玉娘?”

    女子闻言愣了一愣,问道:“你是何人?”

    鹿鸣道:“前几日我出门,正撞见施先生去报失人口,说是发妻失踪,他寻遍全城也寻不见。”

    女子冷笑道:“他寻遍全城?只怕太晚了吧,玉娘乃是孤女,经此一劫,怕不是早该埋骨黄土中了。”

    鹿鸣看她神色,续道:“施先生寻遍全城,急得不行,回家还斥责了他母亲,言语中全是愧悔之意。”

    女子闻言皱了眉头,半晌叹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悔之晚矣。”转念又道:“小姑娘,你可不要骗我,他真的言说自己后悔了?”

    鹿鸣忙点头:“真的!施先生涕泪俱下,难过得号哭了一场,几乎喘不过气来,四邻还去请了郎中,想是伤心过度了。不过,姐姐你真的便是玉娘?那你与这神树又是何关系?”

    女子有些怅然,走到一旁想要坐下,地下便陡然伸出十几支树枝来缠绕成一把宽大的椅子状,她自然地坐下,椅子上挤挤挨挨的粉色花朵竞相开放,她做了个手势对几人道:“请坐吧。”

    四人身边也伸展缠绕出椅子来,几人坐下,那椅子竟是十分宽大结实,只是没有花朵点缀。

    那女子叹口气,幽幽道:“我便是这神树。我已活了许多年岁,具体多少年都记不清了。

    “那施源自幼时便常常背了清泉水来浇灌我,日日如此,年年不变,我感念他的诚意便化作女子嫁与他做报答,本想着陪他这一世便了。

    “初时他待我也极好,不想成亲不过两载,便被婆母诸多刁难,也被他日渐嫌弃。

    如今被他赶出家门,也算是我二人缘分已尽。”

    鹿鸣心内了然,其余几人都十分惊异,丁牧想起自己曾对施源说的话,有些歉然道:“抱歉了,神树姑娘,我不知有此一节,倒是搅扰了你了。你修炼多年,应已成道,怪不得毫无妖气,藏身云香城数年不显,倒是施源身上显现出异常来。”

    女子道:“罢了,都是施源自己的命数。”

    鹿鸣道:“姐姐,若施源来此痛哭流涕,你可还愿同他回去了此一世?”

    女子淡淡一笑道:“都已过去了,我不会再见他。我活在世上,不止千年,区区两载,于我不过一瞬,如今缘分已尽,相忘便好,何必再见。

    “此事与你们虽有些缘故,究竟根源也不在此,罢了罢了,我与云香城再无瓜葛,你们也走吧。”

    鹿鸣起身道:“姐姐,城主已向我月华派掌门人求助,只怕不需多久便有动作,我派掌门法力非同一般,你可要小心。”

    女子道:“凡夫俗子,有何可惧?”  看到鹿鸣是认真有些担心,便笑道:“不日我便将成仙,即时便要飞升而去,你们只怕是我在这时间最后见的人了,不需担心,去吧去吧。”

    说毕她瞬乎消失了,四人又被挪到了结界之外。

    顾义已经得了消息赶了过来,打量四人不知其后究竟发生了何事,上前来问:“你们可还好?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奇神色复杂道:“你还是速速去传信,不要让掌门人前来了,神树不日即将飞升成仙。”

    顾义闻言惊呆。

    丁牧咳了一声道:“神树方才说了,他老人家不日即将飞升,唯恐届时伤到城中百姓,这才移到此处,你们还是不要强求了。”

    顾义呆立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竟是如此?真是可叹。我须得告知城主此事,得城主允准后再向掌门传递消息。说来总也算是好事。”

    四人挥了挥手,告别顾义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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