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行宫

    “真的没有?”

    “真没有。”

    就算她自己无所谓侍不侍寝,她可不敢造暴君的谣。

    宝林等人一阵失落,又打起精神安慰她:“起码能过夜了,姐姐别灰心,肯定还有希望的。”

    姚芙笑了笑,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有下次了。

    “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睡着了呢?”

    丽妃不知道是不是在心疼她的胭脂水粉。

    姚芙也觉得不可思议,前世她可是熬过通宵的,可能在这里早起晚睡的安逸久了,她下意识往暴君寝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每天都要熬夜,暴君也不好当啊。

    既然暴君上心,她也不敢耽误,又检查了一遍,就拿着写好的菜谱去找暴君交差。

    暴君翻开菜谱,久久没有反应。

    “陛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她嘴上问的谦虚,心里却不以为然,明明她都已经图文并茂,详尽的不能更详尽,形象的不能更形象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暴君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您尽管说,我一定改!”

    暴君的沉默让她更好奇了,虽然写的是匆忙了一些,也不至于这么一言难尽吧?

    「算了,字写成这样,终究是姚家教女无方的过错。」

    原来是字啊!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平日里都是宝林帮她记账写字,可这件事又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只能自己动手,拿削尖了的竹签蘸着墨水写的。

    暴君竟然没有怀疑她为什么会写字,已经是万幸了。

    “朕决定了,为了方便行事,朕准许你今后随意出入皇宫和西苑行宫,名义就是伴驾读书。”

    能出皇宫她自然高兴,但要没事跟着暴君读书,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差事,她喜忧参半地谢了恩。

    “你不愿意?”

    「不学无术还不知上进!」

    姚芙慌忙摇头,“我只是怕自己愚钝,惹陛下生气。”

    “知道就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尽力就好。”

    「总不能让朕封个错字连篇的人做贵妃。」

    贵妃?她开始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神经衰弱,熬不了夜也就算了,现在都开始出现幻听了,凭什么要她做贵妃?!

    再者说了,简体字怎么能叫错字呢?

    可她只能自己发发牢骚,面对多疑的暴君,她连试探都不敢。

    暴君处理完奏章,就带着她光明正大地去了西苑行宫。

    西苑行宫也在京城里,坐马车要半个时辰左右,暴君没有等她,出了宫门自己翻身上马先走了,留下她在马车上被颠的差点吐出来。

    前些日子她还觉得京城繁华,现在才发现是自己说的太早了,才走了不远,青石板路就变成了黄泥路,一有马匹经过,就扬起一阵尘土,她连轿帘都不敢掀起来。

    烟尘大也就算了,路面还不平整,马车像是走在纵横交错的树根上,晃的她晕头转向的。

    后宫里的妃子出行就这待遇,她捂住直犯恶心的胸口,出行的乐趣完全幻灭了。

    她在心里把暴君骂了成千上万遍之后,终于到行宫门口了。

    她扶着马车的门框从上面挪下来,丝毫不顾及左右侍卫的目光,双手叉腰撑着一口气,缓了半天才抬脚往里走。

    好在有人给她引路,没多远,就到了一处宽阔的大殿门口,侍卫站到一侧,示意她进去。

    一想到暴君正在里面悠闲,她却受尽马车劳顿之苦,而且已经还要再受很多遍,忽然怒从心头起,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进去:“陛下,你欺负人!我现在浑身都疼……”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屋里突然投过来的上百道目光吓了一跳。

    暴君自然是其中最瘆人的的一道。

    「朕竟然要指望这种女人。」

    她顾不上那么多,转身抬脚就往外跑。

    “站住,回来。”

    暴君好不容情地制止了她,她只能硬着头皮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离暴君两三步的地方。

    暴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对着众人开口:“这就是负责酒楼所有事宜的姚芙,往后你们都要听命于她。”

    “属下遵命!”

    “都下去吧。”

    众人训练有素地离开。

    “他们还都在服兵役吗?”

    看着有些人鬓角已经半白了,她不由诧异。

    “他们永远都是。”

    暴君毫不迟疑地回答,随后看着她又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么晚才到?”

    姚芙这才想起方才被打断的抱怨,表情立即又变得凄楚起来:“我还有命来见陛下已经是老天保佑了,马车实在不是人坐的,不对,应该说那路实在不是车走的,太颠簸了,再这样几次,我人都要被颠散了。”

    「娇气。」

    “不信陛下您试试。”

    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要是能骑马,她也高兴。

    “反正我是不坐车了,宁愿走着来也不坐了!”

    “那就骑马吧。”

    “啊?”

    骑马她是求之不得,可从暴君嘴里说出来,还是那么的令人难以置信,毕竟这里的女子可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一会让人去教你。”

    暴君说完就离开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侍卫过来,说是暴君安排来教她骑马的。

    既然暴君都同意了,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开开心心地和侍卫到了骑马的地方。

    西苑行宫依山而建,每年秋猎也是在这里驻扎的,地方相当的空旷,而且养着不少好马。

    也不知道是她笨,还是侍卫碍着她的身份,不能尽心尽力的教,折腾了一个时辰,她还是连马鞍都坐不安稳。

    再去看看那些人的厨艺和炒出来的菜,没感觉时间就过去了。

    夕阳西下,暴君要回宫了,她跟着到了门口,看见那辆马车就觉得一阵反胃。

    “学会了吗?”

    “细节还需要多加练习,以前他们在军营里做习惯了大锅饭,对于精细的饭菜,从刀工到火候,还需要进一步练习,不过我觉得三个月绝对够用了。”

    “我是问你骑马学的如何了?”

    “哦……我觉得我也还需要多加练习。”

    她看了一眼马车,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心里想着暴君会同意她直接住在这里的概率有多大。

    “走吧。”

    “啊?”

    行宫那么多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她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

    暴君翻身上马,催动缰绳,眼看着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她把心一横,跑了上去,打算表决心,一日学不会骑马,她就一日不回宫!

    她站在暴君跟前,仰头看着马上的他,鼓起勇气:“陛下,我……”

    她还没说完,暴君突然一探身,她只觉得腰间一轻,下一刻,她已经坐到了马上,身后是暴君结实的胸膛,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一大片。

    “明天继续学。”

    “嗯。”

    她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都变得轻飘飘的,担心暴君能不能听见。

    暴君压根没给她担心的机会,下一刻,飞驰起来的马给她带来的欢乐让她忘记了一切,她不顾凌乱飞舞的发丝,一脸兴奋地回头对着近在咫尺的暴君大叫:“陛下,明天我一定要学会骑马!”

    她没有在意暴君的表情,转回头看着左右的景色从眼前一闪而过。

    更没有注意到,环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

    大家对于她一消失大半天都习以为常了,这次听说她去了西苑行宫,而且是和暴君一起去的,还是羡慕不已,纷纷打听起细节。

    除了酒楼的事不能说,关于读书、骑马的事,她倒是一点儿也不隐瞒。

    “姚夫人真是过分,姚筝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你却连个教书先生都没有。”

    “就是,我的那些个庶出的兄妹,也都是一样的读书,也不怕外人笑话。”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是宁妃早读了书,现在哪有伴驾的福分?”

    “就是竟然要你学骑马,实在是太荒唐了!”

    “陛下果然和常人不一样,不懂得怜香惜玉也就罢了,竟然让大家闺秀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日后若是被人知道了,还不让天底下的人耻笑?”

    看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为自己打抱不平,姚芙突然觉得,遇到暴君,也许是她的幸运。

    她们要是知道暴君直接把她连名带姓地介绍给那些军汉,估计得被吓死。

    折腾了一天,安慰了她们几句,她早早的就洗漱躺下了,为第二天养精蓄锐。

    等她在床上躺好,宝林把油灯吹灭,小声说了一句:“姐姐,我发现这几日珍妃总是往外面跑,一定没安什么好心,我们不能随意外出,不知道谁给她的权利。”

    “在这宫里,除了陛下和太后,谁还有那么大的权利?”

    宝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是太后?太后找珍妃做什么?”

    “那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了。”

    她翻了个身,脑子已经开始迷糊了,还不忘多交待一句:“你们只当做不知道就好,惹不起躲着就是了。”

    一晚上,她都觉得床在晃动,睡得不怎么安稳,到了天快亮时,忽然梦到暴君那张清冷俊逸的脸,与她四目相对,而且越来越近,真实地能感觉都彼此呼出的气息,还有那双冰冷的唇……

    她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微微泛白的窗户,用力揉了揉脸,有时间得去太医院一趟,开点安神助眠的药,再做这样乱七八糟的梦,她真的要神经衰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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