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人选

    姚府里,听了姚筝的话,姚夫人一脸凝重。

    “该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她就那么毫无遮拦地骑着马过去,我看得清清楚楚。”

    “陛下当真能纵容她到这种地步?”

    尽管姚筝说的信誓旦旦,姚夫人还是不敢相信,自打她出生以来,且不说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大家小姐会骑马,公然骑马在大街上抛头露面,更是匪夷所思,更让她不甘心的是,姚芙一个贱人生的贱种,凭什么能够获得这样的恩宠?

    姚筝却比她看得通透:“连孙家和太后联手,都没能动她分毫,反倒挨了杖责,这又算得了什么。”

    姚夫人心里不服气,也不得不点了点头:“莫非她会什么妖术?要不然怎么一个个的,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

    姚筝的脸色忽然不好了,坐在那里默然不语。

    姚夫人连忙坐过去,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叹了口气:“到底是娘太疼你,起初舍不得送你进宫,才落得那个贱人现如今骑到咱们头上,害了你表哥不说,还连累你被人耻笑,原以为韩将军是个良配,不成想他竟然也被那个贱人给迷住了……”

    见姚筝神色越发黯然,她话锋一转,劝说道:“好在你父亲现在很得陛下信任,宫里自古以来新人胜旧人,等到你父亲回来,我好生告上那个贱人一状,再把你送进去,以你的性情才貌,还能怕她什么?”

    “陛下喜欢谁,是陛下的事,也不能全怪在她身上。”姚筝侧身,手从姚夫人手中挣脱出来。

    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姚夫人眉头紧皱,收起了方才的温柔,正色道:“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放不下那个姓韩的武夫,慢说他现如今还帮着姚芙那个贱人说话,即便他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事到如今,我也断然不肯答应,他和叛贼匪首暗中往来的消息可不是小事,你不看重自己的性命,难道连整个姚家,还有你舅舅家,也都不顾了?”

    “韩……不是那样的人。”姚筝弱弱地辩解了一句,又垂下了头。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锦衣玉食地把你养这么大,怎么忍心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姚夫人苦口婆心,“要不是那个小贱人抢了你的机缘,贵妃的名号本该就是你的,要纵容她这么胡闹下去,咱们家迟早要出大事,所以你必须去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姚筝抬头看了姚夫人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纵是姚夫人,也不会想到,好运竟然真的会从天而降。

    自从珍妃受了杖责之后,太后心里就堵得厉害,自己又没有什么好主意,好不容易等柔安太妃身体见好,连忙找过来商议,要怎么惩治姚芙,出一出心里的恶气。

    “眼下宁贵妃正得圣宠,太后何苦为了她,伤了和陛下的母子情分呢?”

    “哼,皇上能当着我的面,惩戒我宫里的人,却给那个满嘴谎话的贱人晋升,他眼里哪还有半点母子情分!”

    “陛下是年轻气盛了些,若是宁贵妃能为皇室开枝散叶,也未必不是好事。”

    “什么好事?现在都已经要爬到我的头上来了,若是真让她先生下皇子,这宫里还能容得下我喘气吗?”太后越说越气,对太妃也开始不满,“枉我我你当成个知心的,你却为何总是偏帮那个贱人说话,难道她给你送了几次点心,就把你的心给收买了?”

    柔安太妃只能苦笑:“你既是知道的我,难道我是那等贪心馋嘴的?万事和为贵,我若真挑拨离间起来,你才该离我远远的才是。”

    太妃被说的一时无言,又不甘心:“你说的话我明白,可那贱人得宠一日,这后宫就别想安宁,再者说了,她不过是一个妾室生的庶女,若当真让她生下皇长子,岂不惹人耻笑?你读书多,见识比我强,该给我出个主意才是。”

    “这……”

    “我知道你是菩萨心肠,我心里有个计较,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你帮我斟酌斟酌。”

    太后眼里闪着算计的光,靠近太妃,将心里的算盘说了一遍。

    “只是我久在深宫,不知道这姚家的长女性情、样貌如何?你也是京城世家出身,想必进宫之前是见过的,旁人我都信不过,你倒是跟我说说。”

    柔安太妃蹙眉沉思片刻,抵不过太后执意如此,只能照实说了。

    一听说姚筝不仅容貌不在姚芙之下,更是性情温柔端方,才情具备,立即喜上眉梢,满意地回去了。

    自从在太后那里闹开之后,酒楼的事,姚芙也不再瞒着众人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后宫,早说了不仅少了许多猜疑,日后酒楼开业,能不能和吕楼分庭抗礼,还要看众人能不能和她同心协力。

    “你放心,下次母亲进宫探亲,我就和她说,让我爹到时候一定去捧场!”

    “我也是!我爹要是不去,我就吊死给他看,反正陛下要是没了,我们也没有好下场。”

    看她们一个个信誓旦旦,姚芙满怀感激,让大家围在桌子旁,把从外面带回来的袋子打开,众人眼睛瞬间睁大,闹哄哄地抢成一团。

    她带回来的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都是在街上看到的小玩意,用细竹丝编的蝈蝈、凤凰,泥塑的彩人,桃花木雕刻的各种样式的簪子……她自己觉得稀奇,没成想这些人更稀奇。

    “以前我听丫环说过,外面庙会的时候,还会卖酸酸甜甜的糖葫芦,还有糖人,当时好奇又不好说,你在外面见了,给我带一些来好不好?”

    丽妃一开头,她立即被好几十双兴奋的眼睛围住了。

    总归大家还算理智,买东西事小,若是她走街串巷被人给认出来,有损皇家体统,就不是小事了。

    “这两天太后那里来取点心的人,脸都拉得老长,好像我们做了什么孽似的,再让她们抓住把柄,太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陛下都没说什么,太后又能怎么样?”

    “话不是这样说,先前是太后理亏在前,宁妃又没有犯什么宫规,若是宁妃在外面闲逛的事被御史知道了,直接参到皇上跟前,就连皇上也是难办。”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姚芙却怎么放在心上:“这样上街不方便,那就换个装束不就行了,你们觉得我穿身男装怎么样?”

    大家齐刷刷地盯着她。

    “怎么,不行吗?”她被盯得心里发毛。

    “怎么不行?!连马都骑了,穿个男装怎么了!”

    “这想法我们心里都曾有过,可也只是当个荒唐念头想想罢了,放在你身上,却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了。”

    大家的热情一下被点燃起来,立即就开始翻箱倒柜,量体打样,穿针引线地忙碌起来,为着衣裳的款式、颜色、配饰争吵的不可开交。直到深夜,还不肯休息。

    姚芙左看看右看看,众人却嫌她帮不上忙,劝她们早些歇息也没人听,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她们忙活,把可以去街上买现成的衣裳的话死死地咽在肚子里。

    夜深人静,暴君习惯性地批阅着奏折,却不时有些走神。

    每一次发现自己又想起姚芙时,他的眉头都皱得更紧一分。

    自从姚芙无理取闹,非要坐轿子不可后,他就再也没见到了她了。按道理他应该觉得清净才是,可……

    他将批阅好的最后一道奏折放下,倚着桌子,伸手抚了抚眉心,凌厉的眼神中蒙上一丝困惑。

    分明才一天而已,姚芙还只会给他找麻烦,可他却隐隐总是放心不下。

    “来人。”

    他甩袖起身,沉声将三宝公公喊了进来,沉默片刻,又挥了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脱了外衣,他躺好闭上眼睛,习惯性地想着第二天早朝的政事,就在睡意朦胧时,脑海中忽然又回想起白天在厨房外偷听到的话。

    他忽然睁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嘲弄,他们第一次见面,在他的剑刃下,姚芙颤抖得像一只待宰的小狗,她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大言不惭地说对他一见钟情?!

    不是别有居心,就是脑子有病!

    他再次闭上眼睛,缓缓入睡。

    到了后半夜,寝宫门口当值的小太监背靠着墙壁,头只顾一下一下地乱点,被另外一个推了一下,猛然惊醒,揉了揉眼睛坐好。

    “不要命了,还敢打瞌睡。”

    小太监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并不怎么惊慌,压低了声和同伴闲聊。

    “你有没有觉得,自从陛下遇到宁贵妃之后,性情好像好多了,再也没见他半夜召大臣进来挨训,拿剑乱砍了?”

    “嘘……你这你也敢乱说!”

    “怕什么,你不见就连三宝公公最近都对宁贵妃恭恭敬敬的?昨日听说连太后都被压制了,你说后宫以后是不是都由宁贵妃做主了?”

    “那可说不准,没听说陛下让宁贵妃帮着选皇后呢,人生贵贱都是上天注定的,陛下到底还要找一个出身高贵的人来做皇后。”

    “也是,我们跟着瞎操什么心呢。”

    漆黑的夜幕中,星星闪着点点微光,两个小太监靠着墙,又开始偷偷的打盹。

    第二天一早,姚芙一睁眼,就看到挂在衣架上的一套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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