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手

    姚芙这一回头,被对方当成了挑衅。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一脚踹开眼前的家仆,指着她发狠:“从哪冒出来的混蛋,吃了豹子胆了,敢插手小爷的事!”

    姚芙看着他一副流里流气,歪瓜裂枣的模样,眉头皱的更深了。

    “眼睛瞎,耳朵也聋了是不是?赶紧给我滚,否则……”

    “否则你要怎样?”

    对方一愣,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姚芙看了几眼,嘴里骂骂咧咧的,大步奔着她走了过来,被家仆给死死地拦住了,一个年纪稍大些的,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不甘心地挥开家仆,重新打量姚芙。

    “瞧你穿的人模人样的,小爷不打无名之辈,老实报上名来,就当你有眼不识泰山,饶了你这一回。”说完大马金刀地坐在家仆从吕楼搬出来的椅子上。

    姚芙差点被他逗笑了,看来还是权贵了解权贵,没想到她这身衣裳还真有用。

    见她愣着不动,对方又坐不住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不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你还真把我当病猫了!”说完就让家仆动手,“把这不识抬举的小子给我扒了外衣,扔到茅坑里去!”

    家仆看看左右围观的人,装腔作势了一番,却没有向前。

    “怎么,你们也要造反不成?”对方恼羞成怒。

    年长的家仆先伸长脖子往远处探望了一翻,再次陪着小心凑到他跟前,才嘀咕了一句,被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开,拿扇子指着家仆的鼻子:“小爷怎么养了你们这么一群胆小怕死的,巡捕来了小爷我顶着,再敢废一句话,就都滚去茅坑里吃饭!”

    家仆没办法,只能奔着姚芙来。

    跟着她的护卫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

    “呦呵,怪不得这么横呢,原来还有打手,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当街寻衅生事,小爷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家仆虽然在数量上占优势,却也不是傻子,虽然这边只有一个人,一看气势,脚底下就又慢了几分。

    “上啊,谁先制伏小白脸,小爷有赏!”

    他大手一挥,几个家仆恶狠狠地朝着姚芙扑了上来。

    “谢长林,你敢!”

    有护卫在,姚芙自然是不怕他的,只是一联想到在宫里作威作福,还专门和她过不去的太后,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顿时就有点上火,等着他喊了一句。

    谢长林还真被她唬了一下,制止住家仆,又往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着她:“你究竟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知道小爷的身份,还敢这么放肆,存心找死是不是?”

    “你身为皇亲国戚,却胸无点墨,不知上进,只知道斗鸡走狗、游手好闲,损公肥私,寻隙滋事,给皇家脸上抹黑,究竟是谁放肆!”

    她针锋相对,从暴君那里听来的腹诽脱口而出。

    “你、你给我住口!”

    自从靠着太后得势之后,还没人敢这么当众数落他,谢长林被气得直跳脚,从脸上一直红到脖子,抬手给了离他最近的家仆一巴掌:“没听见他骂你家主子吗?还不给我上,把他的牙给我都拔了,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你来啊,当街滋事,一会巡捕来了,我倒是要看看,朝廷是站在你这边,还是法理那边!”

    大难临头,她还这么理直气壮,方才还张牙舞爪的谢长林,此时却慢慢泄了气,心虚起来。

    这些时日他一直闷在家里,就是上次惹事之后,被太后严厉地告诫了一番,说是皇上对他们一家的行为已经很是不满了,再生出什么事端,她也不好出面了,要他们安生一阵子。

    自从李家的大公子李祥被斩首之后,要说皇上会六亲不认、大义灭亲,恐怕京中权贵没有人会怀疑,他也只能暂时收起性子,可闭门不出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他好不容易有了对策,才刚一出手,没成想就被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混账给搅和了,还让他这么下不来台。

    这口气他若是咽下去了,以后就别想在京城里抬起头了,可看着对方理直气壮、有恃无恐的模样,他又拿不准对方什么身份,更没有当街惹事的胆子,一个不好,说不准就真的步李祥的后尘了。

    姚芙懒得管他在想什么,见他迟迟不动手,转身到顾准身边询问了几句,见他比方才清醒些了,就打算带着他离开。

    “你给我站住,谁让你走的!”谢长林骑虎难下。

    “怎么,你还真想以身试法?”姚芙皱了皱眉。

    “总之你今天不给小爷赔罪,就是不能走!”谢长林梗着脖子嘴硬。

    姚芙都快被他气笑了,刚要张嘴,忽然从酒楼里又走出来一个人,二十多岁,中等身材,看上去一脸和气,一双眼睛里却透着不动声色的算计。

    谢长林顺着她的目光回头,脸上立即一松,笑着迎上去:“吕兄,怎么把你也惊动了?”

    姓吕的男子拍了拍谢长林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很明显对目前的情况已经很了解了,笑盈盈地朝着姚芙走了过来。

    “在下姓吕名晏,是吕楼的少东家,是在下招待不周,才能谢公子和尊驾生了误会,不知可否给在下一点薄面,进酒楼一叙,化干戈为玉帛?”

    果然不愧是生意人,说话就是好听,开来以后这个对手不好对付,幸好有暴君做后盾,这些人应该不用她来应付。姚芙心里感慨了一番,却压根就不打算冒这个风险。

    “在下姓姚……萧,名遥,只是关心朋友安危,并非有意生事,就不打扰了,来日有缘再见。”

    她学着对方行了一礼。

    “萧兄且慢。”

    吕晏拦住他,看了看谢长林,又看了看顾准,才继续和她商量:“顾公子是谢公子的客人,又是萧兄的朋友,在下愿做东,一来给顾兄醒酒,二来看萧兄气度非凡,谢公子系出名门,顾公子也是才名远播,三位相聚,说不准又成全了吕楼的一段佳话。”

    谢长林听了,不情愿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谁和他有缘,有也是孽缘!”

    姚芙立即抓住机会:“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看还是各走一边的好,省得一会再把吕兄你的酒楼搅乱了。”

    趁着吕晏去劝谢长林的功夫,她转身就走。

    “姓萧的,吕兄好言相劝是给你脸面,别给脸不要脸,有种的,就和小爷进去!”

    姚芙没想到,吕晏竟然这么厉害,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让谢长林想开了。

    唐唐皇亲国戚,竟然对酒楼的少东家言听计从,她都有点同情暴君了,这都是什么糟心的亲戚。

    “我当然不能和你比,别人给什么你都兜着,也不动脑子想想,这法子若是行得通,别人自己不用,反倒担着天大的干系送到你头上。”

    她话音刚落,那边的吕晏和谢长林齐齐变了脸色。

    “你怎么知道……你敢胡说八道!”

    “我说什么了?我只不过是告诉你,以后别再打顾准的主意了,你若正经要读书,就去请个先生,皇宫里的翰林还不由着你挑,就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皇上,何必拖别人下水。”

    她说完扶着顾准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她身后,谢长林愣了一会,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愤愤地看了吕晏一眼,拂袖而去。

    吕晏盯着她的背影,挥手招来一个小二,嘱咐了他几句,小二鬼鬼祟祟地朝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去了。

    “临近科考,我还以为你忙着读书呢,没想到竟然和谢长林混到一块去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顾准人清醒了,脑袋还晕乎乎的,姚芙陪着他往住处走,瞧他一副狼狈相,忍不住打趣。

    顾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两条腿上,勉强让自己的身影不乱晃,听完自嘲地笑了笑,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没走几步,跟在她身后的护卫忽然出声,说是有事要离开一下,让她们先走一步。

    姚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后面有人跟着,我去去就来。”护卫嘴角挂着一丝不屑。

    姚芙下意识往后看,又硬生生忍住了,顺势在一旁的茶铺上坐下,冲护卫点了点头。她和茶铺老板搭讪的功夫,护卫已经消失在人流中。

    “要三份茶,一份浓些的,醒酒用。”

    姚芙要好茶,才回头对目光古怪的顾准说:“有什么想问的,等喝完茶再说。”

    顾准点点头,两人手捧着茶,慢慢喝着,目光都看向方才过来的方向。没喝几口,护卫就回来了,仍旧板着一张脸。

    “酒楼的人?”

    “嗯。”

    “喝口茶吧。”

    护卫也端起茶,默默喝起来。

    吕晏的反应这么快,她是没想到,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但凡让那些人给盯上,他总归有办法查清楚,至于想不想让对方查清楚,就看暴君是什么意思了,根本轮不到她来操心。

    等顾准放下茶碗时,惨白的脸色已经有了一丝血色,精神也好了很多。他起身理了理衣襟,对姚芙两人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方才多谢萧兄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姚芙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坐下:“好说好说。”

    顾准依言坐下,眼里依旧疑惑:“恕在下愚钝,看萧兄虽觉面熟,却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实在惭愧的紧。”

    姚芙这才想起来,她现在穿的是男装,略一犹豫,也不打算瞒着他:“你还记得之前在街上买画时,遇到一男一女看画,你还恨不待见吗?”

    顾准眼神一亮,激动之下又起身要行礼,被她一把拉住了,读书人的礼是真多。

    “原来是恩人的亲眷,难怪我只觉得眼熟,实在是眼拙,不知那位夫人是萧兄令姐还是令妹?”

    姚芙一口水差点噎住,不知道是他太单纯,还是纯粹眼神不好,自己有那么大的变化吗?话到嘴边,她眼神一转,索性顺水推舟:“那是令妹,顾兄严重了,上次还要多谢顾兄你拾金不昧。”

    轮到顾准不好意思了,得知她的身份之后,明显热络了许多。

    言谈之中,得知他被灌的烂醉成这样,还不知道谢长林请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由哭笑不得。

    按照小说中的剧情,不知道谁给谢长林出的馊主意,说是让他买通顾准,到时候再想办法从考官那里提前获得考题,让顾准提前做好了,他带进去抄写,从而一举成名,让不待见他们谢家的皇上刮不相看。

    科举考试时,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殿试时,顾准当众揭发了舞弊一事,在痛骂了暴君一顿之后,死在了大殿上,虽然是自杀,罪名却是暴君的,一时间,引起天下学子的一片愤慨。

    “上次我……我妹妹不是给了你钱吗?你怎么会答应来见他?”

    “萧兄误会了,莫说有令妹的资助,在下即便是饿死,也绝不可能和那等纨绔沆瀣一气,是他命人硬是把握架过去的,哎,说来实在是惭愧。”

    她当即了然,一直待在宫里,对眼下的社会状况,她还是不够了解,还真当这里是法治社会呢。

    瞧着顾准手无缚鸡之力的身板,她决定,回去就找暴君告上一状,一定要让谢长林以后都再不敢找他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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