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有恶报

    “陛下圣明!”

    珍妃喜形于色地拉着姚筝上前拜谢,还不忘得意地看她们一眼。

    姚芙心里却异常的平静,甚至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

    「真是蠢得可怜!」

    久违的,她又听到萧恪心里对她的鄙夷,她都头没抬一下,蠢就蠢吧,只要以后他能有点儿怜悯之心,放自己一条生路就好。

    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反倒让珍妃更加得意了,“陛下,方才若不是我及时扶住姚家小姐,还不知道结果是怎样呢,一定要还我们一个公道才是!”

    宝林忍不住了,从旁小声嘀咕了一句:“姐姐没证据,凭什么你说的就都是真的,姐姐还伤了手呢。”

    “陛下你看,她们胆敢公然藐视圣意!”

    姚芙把宝林往后拉了一下,主动领罚。

    萧恪也不多话,直接罚了她一年的俸禄,当做给姚筝的赔偿。

    姚芙偷偷撇了下嘴,暴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精打细算。不过对于她来说,也没多大的影响,她也就懒得诅咒他了。

    珍妃脸上的笑有一瞬的恍惚,大概也是觉得处罚的太轻了,又没有胆量让萧恪改变主意,失望、遗憾、不甘让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萧恪更不理会她们的反应,径直走到姚筝跟前,甚至还略微倾身,问了一句:“这样处置,你觉得如何?”

    姚筝一直低着头,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此时猛然抬起那张写满无措和羞怯的脸,还真是满怀委屈后的楚楚可怜。她张嘴“啊”了一声,躲开萧恪的目光,看向珍妃。

    “你是否满意?”萧恪追问。

    姚筝紧张地看了他一眼,连连点头,气得一旁的珍妃直咬牙。

    萧恪站直身子,看也没看众人一眼,转身离开。

    众人刚松一口气,还没动脚,跟在萧恪身边的三宝公公又折了回来,走到姚筝跟前,和声细语地交待:“陛下让小姐过去一趟。”

    姚筝又是一惊,有些迟疑不定。

    “小姐且跟老奴过去,陛下可是不等人的。”

    姚筝小步跟了上去。

    珍妃一直看着姚筝离去的身影,直到什么也看不见,才收起眼中的不甘和嫉妒。

    姚芙早就带着人回屋了,院子里只剩下她自己和满地的狼藉,她的怒火没处发泄,就迁怒到几个来打杂的小太监身上。

    “看什么看,都给我出去!”

    小太监巴不得的,立即丢了烂摊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珍妃往自己屋里走时,被地上的藤蔓绊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她还住在这里,待要去喊小太监回来,人早就没影了。

    她气得大喊了几声,用力踢开通往她门前的藤蔓。

    其他屋里的人都任由她发疯,刚开始还透过窗户看一眼,后来就只装听不见。

    忽然,她凄厉地喊了一声,紧接着大声喊着:“有蛇!救命,真的有蛇!”

    等她们跑出去的时候,珍妃已经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身体紧紧蜷缩着,双手死死抱着自己的左腿,一脸的惊恐。

    “救我,真的有蛇。”

    珍妃的嘴唇颤抖着,绝望的眼中流下泪水。

    众人被她的惨状吓坏了,想帮忙又不敢靠太近,毕竟谁也不知道蛇还在不在。

    “快去喊太医!”

    姚芙推了离得最近的宝林一下,宝林如梦初醒似的应了一声,飞快地出了门。

    “一定要快啊!”

    她不放心地大声喊,又回头问珍妃:“你看到蛇跑哪去了吗?”

    “跑了。”她用发颤的手指了指墙边,“从那边跑出去了。”

    姚芙想过去看看她的伤,被丽妃拉住。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咱们看了也没用,还是等太医来吧,省得回头她再反咬一口。”

    珍妃的脸色更不好了,几近哀求:“我说的都是真的,救救我,我不想死。”

    丽妃虽然气愤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可毕竟人命关天,看到她那么痛苦,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不想死就别哭了。”

    姚芙让她尽量平静下来,指引着她把手绢撕成布条,在被蛇咬的上方扎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宝林就拉着太医跑了过来。

    经过一番撕心裂肺的清洗伤口、敷药,珍妃的腿算是保下来了,临走时,太医还特意过来谢了姚芙,说她让扎住伤口上方的做法很是及时。

    命虽然保住了,珍妃却比上次挨板子还惨,半个小腿都肿成了黑紫色,每次换药都如同刮骨一般,还可能一不小心就留下残疾,惹得宝林等人都不好再说她什么了。

    她的伤丝毫不影响太后的好心情,只要姚芙被罚了,她就高兴,更觉得姚筝是她的福星,直接让人在她的寿宁宫里住了下来。

    一大清早,在姚筝的细心服侍下,她更是觉得自己独具慧眼,亲自拉着姚筝的手出门。

    “一会儿早膳的时候,好好尝尝宫里的点心。”

    “谢太后恩典,宫里的膳食,自是与外面的不同。”

    “旁的粥呀,菜呀的也就罢了,与宫外的,也只是做的更精细些,只有这点心,却是宫里人自己做出来的样式,我每日里都是少不了的。”

    “那我可是托了太后的福了,能有幸尝一尝。”

    见她如此乖巧,太后直接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不一会,早膳就摆起了,看着桌上摆的糖饼、乳饼、南瓜酥、云片糕、桂花糕、酥油玫瑰糕……太后的脸色却不好了。

    “清早怎么尽是这些油腻厚重的点心?”

    “回太后,今儿钟粹宫没有照常送点心过来,奴才怕误了太后用膳,只能让御膳房紧赶出这些。”

    “大胆!”

    “奴才不敢,太后息怒!”

    “钟粹宫为什么没按时送来?”

    “回太后,奴才差人过去问过,她们说是昨日太后命人拔了她们种来做秘制配料的香草,从今以后都没办法再敬献点心了!”

    “放肆,凭这种胡话也想蒙骗哀家,去把钟粹宫的人给我叫过来,我倒是要看看,她们胆敢造反不成!”

    不用太监去传,钟粹宫除了珍妃在床上养伤,其他人都来了,在寿宁宫外跪成了一排,说是前来请罪,说是那种香草只有姚芙知道,据说是在姚府别庄时,西域来的胡人给她的。昨日姚芙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都被拔干净了,姚芙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连点儿种子都没留。

    “哼,这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别以为皇上纵着你们,哀家就拿你们没办法!”

    太后铁青着脸,嘴上说得厉害,心里却是气闷不已。

    姚芙不在这里,她纵然想惩罚这些人,杀鸡给猴看,又怕得不偿失。这些人可不是姚芙那样的低贱身份,都是朝廷要员的心肝宝贝,没有她们撒谎的证据就加以刑罚,后果不是她能预料的。

    思来想去,她只能先训斥了众人一顿,把人赶回去,接着让人去宫外找姚芙。

    事可以慢慢地处理,可饭是必须按顿吃的。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再看看姚筝,她觉得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一想到以后都没有那些松软可口的点心了,她的心里更是和猫抓的似的,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

    出宫的人不久就回来了,依然没见着姚芙的影子,只是带回了她的话。说是这些点心都是小时候,一个西域来的胡人传给她的,连同那种不知名的香草,现如今被人连根拔起,毁尸灭迹,她也无可奈何,太后若是气不过,她愿意以死证明清白。

    太后的鼻子都被气歪了。

    她心里笃定了姚芙只是在报复昨日的事,可又不能明说。她是不介意要了她的命,可她和皇帝有言在先,皇后的人选她做主,但是姚芙的生死她不能插手。

    看在那些点心的份上,先留着她吧。她这么自我安慰,虽然恨姚芙恨的牙痒痒,可那些点心真的是她的命根子,一顿不吃,就觉得心里少了一块似的,日子都没那么舒心了。

    她又命人传了责罚姚芙用心寻找香草的话,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西苑里,姚芙指挥着大师傅和诸位师兄们做了满满一桌子点心,顺手还给在书房的萧恪送了一份。

    不是她嫌自己命长,去公然挑衅,她知道一切都瞒不过暴君,只是觉得大家都有,不给在眼皮子底下的他送一份不合适。

    果然,看着眼前的糕点,萧恪没有一点儿惊讶。

    「闻着就如此香甜,难怪太后喜欢。」

    「她是如何知道朕喜欢甜食的,莫非是凌寒告诉她的?」

    看着猜忌心起的萧恪,她慌忙一脸讨好地把盘子往远处拉了拉:“陛下不喜欢的话就留着给下人吧,我只是想谢谢陛下,以后我会更加用心的!”

    她本来想把点心拿走,一想从宫里到宫外,暴君还从来没有尝过她做的糕点,这种喜欢却又不让人察觉的强大自制力让她在敬佩之外,竟然还有一点同情。

    有了萧恪的默许,她就全然不把太后的事放在心上了,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酒楼的开业上。

    这日布置完酒楼回来,看到姚筝在她的院子里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忙晕了,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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