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折腾

    迷迷糊糊间,姚芙感觉到又有人来,她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萧恪就这么一直走到她跟前,她双手抱膝,在床上靠墙坐着,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这样也睡得下,这个世上怕是没有什么能值得她在意了。」

    如果在她被抓进来的那一刻,萧恪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会为他这样的想法感到愤怒,现在她的心里已经激不起任何波澜了。

    萧恪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最后落在她身底下的衣物上,眉头微蹙。

    「顾准竟然如此不靠谱,她还真是什么都敢收!」

    姚芙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再不靠谱还比得上他?再晚些时候,他估计都可以直接去菜市口收尸了!

    她把头往怀里埋得更深了。

    萧恪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她恍若未闻,甚至犹豫着要不要打个呼噜。

    「猪都比你警醒,谁这么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咬了咬牙,只希望他赶紧滚。

    牢门上的锁链打破四周的沉寂,牢门被轻轻打开,她耳朵竖了起来。

    “既然醒着,就别装了。”

    她刚要抬头,又怕实在诈她,硬生生忍住了。

    “你若是喜欢在这里呆着随你,不后悔就好。”萧恪转身往外走。

    一听这话,她猛然抬起头,生怕他真的走了,做出刚睡醒的样子:“原来真的是陛下,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萧恪转过身,没有理会她的伎俩。

    “陛下是来带臣妾出去的吗?我就知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臣妾,陛下也不会不管臣妾的!”她可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和他置气。

    她满怀惊喜地从床上跳下来,坐的久了,腿有点儿麻,差点没站稳,萧恪板着脸,伸手扶稳了她,她顺势抓住他的胳膊,眼神带光地看着他:“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替臣妾洗清了冤屈,咱们快点出去吧,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萧恪迟疑了下,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

    “陛下?”她茫然。

    看着情形,可不像是来拯救她的,难道大半夜来都她玩,还是想直接灭口?

    她心里一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酒楼的事,朕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只是你暂时还要在这里待着。”

    “哦。”她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低头走到床边,做回原来的位置。

    “你……可有什么要求?”

    姚芙无力地垂着头,犹豫了一下,问出了一句:“这些事,都在陛下的计划之内吗?”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

    她点了点头,重新把自己缩起来。

    萧恪走到床前,朝她伸出手,在掌心要触碰到她的头顶时,被她及时地躲开了。

    他默默地收回手,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朕还有事,你好好待着。”

    随后,带着一丝温热的衣裳落在她身上。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她死死地闭上眼睛。

    离开大牢,萧恪就停了下来,凌寒跟在他身后,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你告诉过顾准,让他好生照顾她吗?”

    “回陛下,属下亲自和顾大人说的,可能……是属下没有说清楚,属下有罪。”凌寒强忍着郁闷,背下黑锅。

    “你再去找他,直接说换地方,起码得能躺下来睡觉。”

    “是,属下这就去,亲自看着顾大人去做。”

    他心里一喜,其实不用萧恪交待,他也肯定是不会放过顾准的,刚才看到姚芙的牢房,堂堂贵妃娘娘,竟然只能坐着歇息,简直太过分了!他都忍不住要怀疑,顾准是不是个表里不一的白眼狼了,否则就冲姚芙对他的恩情,也不至于被这么对待。

    这回他就算是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要让姚芙住得舒心些!不然以后他恐怕是很难再在陛下身边出现了。

    姚芙再次被吵醒的时候,恨不能直接把人骂出去。

    好在凌寒及时出现,才把惊惶中的狱卒安抚下来。

    他也是没办法的很,没想到顾准就像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无论他怎么软硬兼施,始终坚持已经给了姚芙最大的照顾,不肯再破例了。

    没办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直接找到狱卒,事情反而好办多了。

    姚芙看到他,也就不计较了,跟着狱卒出了牢房,一番折腾,终于到了一个可以躺着歇息的房间。

    在凌寒离开时,她叫住了他,询问酒楼的情况。

    得知除了她,其他人都还在酒楼,酒楼虽然不再开门,却也没有被封,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娘娘放心,陛下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她不想为难他,让他离开。

    在外面,酒楼的事越闹越大,朝廷上下对萧恪放置不管的行为非常愤怒,使臣团也是异常气愤,声称,如果他再不严惩凶手,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就要重新考虑两国之间的关系了。

    在这种关乎国家安危的压力下,刚考完科举,依旧聚集在京城的学子纷纷请愿,要求严惩芙蓉楼,解释清楚,进贡的胡姬是如何变成酒楼舞姬的,并一致推举王大人站出来主持公道。

    芙蓉楼被逼关门,吕楼的生意也受到严重影响。

    吕晏居高临下地看着冷清的门口,眼神深不可测。

    “你当真把药包藏在芙蓉楼了?”

    “我亲手放的。”

    “那为何搜查的人什么也没有找到?”吕晏专注地看着手中的雨过天晴茶盏。

    “这……我也不清楚,当时正好碰到姚夫人开门,惊到了萧公子,我怕她们多心,还上去搭了几句话,没感觉她们有发现异常。”

    吕晏冷笑了一声:“那只能说是老天在帮他们了?”

    “瑶娘办事不利,甘愿领罪。”

    “既然是老天帮忙,我罚你有什么用?”吕晏气定神闲地起身,从她身前走了过去,背对着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在姓萧的身上却不灵了,你屡次失手,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你的魅力已经消失了。”

    瑶娘浑身一凛,眼神中透出一丝恐惧,连忙委身在地上,不住地祈求:“还望主人开恩,给瑶娘一次机会,瑶娘一定不会再失手了!”

    “算了,你也替我办事这么久了,该知道我的脾气,最近董大人说了几次要你进府去侍奉,你好好准备准备吧。”

    瑶娘立即面如死灰地跪坐在地上。

    外有学子静坐请愿,内有大臣一波一波进谏,萧恪的耳边几乎没有消停过。

    “陛下如此枉顾祖宗社稷,实在让满朝文武、天下学子心寒,微臣斗胆请陛下速速审理,不然,微臣空食君禄,却不能替朝廷分忧,实在惭愧,深感有负众望,为表微臣之志,陛下一日不下令,微臣就在大殿外长跪不起!”

    姚大人的一腔忠诚好像并没有打动铁石心肠的萧恪。

    短暂的沉默之后,萧恪痛快地准了他的请求。

    姚大人嘴角颤抖,半天也没有吐出“谢主隆恩”几个字。

    “去吧,告诉外面的人,有和爱卿一样想法的,不必一一进来面见,外面宽的很,随便跪,别挡道就好。”

    萧恪无情的话像一阵寒风,吹得姚大人身形也跟着摇晃起来。

    “还望陛下三思。”

    “这天下是朕的,还是卿等的?”

    姚大人形容惨淡地退了出去,率直一众官员,在外面跪了一片。

    目光从大殿外一个个的脑袋上扫过,萧恪的最条挑起一丝冷笑,外面跪的不是像姚大人这样被人当木仓使的,就是无关紧要来凑数的。

    他把三宝公公喊了进来,让他去传旨,既然主审官在这跪着,案件总要有人管事,让中书省商议,推举出一名能够担当重任的官员出来。

    没几个时辰,宰相就把人员名单呈了上来。

    萧恪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把名单往旁边一丢,觉得都不合适,把三司在推荐名单上的人去掉后,所剩的就不多了,大理寺负责审理的就落到了寺正顾准的身上。

    当听到萧恪的安排时,王大人老成持重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客人虽然少了,吕楼的灯火依旧。

    不显眼的后门处,几个身形高大的黑影悄悄钻了进去,在伙计的带领下,直接通过暗道到了顶楼的雅间。

    雅间里除了已经备好的酒席和舞姬,吕晏也端坐其间。见来人急不可耐地扑向舞姬,他的眉间露出一丝厌恶。

    “这个时候,你们不应该这么冒险。”

    “吕大人,何必这么小气,我们可是搭上全族的性命和你们合作,享用些酒水美食,算不得什么吧?”来人丝毫不以为意,粗鲁地拿起酒壶,对着嘴直接喝了起来,喝完一抹嘴,带着一丝不悦:“这两天窝在那个鸟驿站里,我的骨头都要生锈了,今天必须一醉方休!”

    吕晏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关上门口,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为免夜长梦多,有些人怕是留不得了。

    他让人喊来瑶娘,把一把酒壶递给她,向她使了个眼神:“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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