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伤而已

    自从来了京城,莫耶自问已经看了不少美人了,可姚筝的美貌还是惊艳了他,连他的心都适时地狠狠跳动了一下。

    看着地上被吓坏了的美人,他连忙收起身上因酒意而激发的悍气,学着从书生们那里看来的动作,伸手要拉她起来。

    姚筝已经被吓坏了,见他又要靠近,胡乱的挥手让他让开,挣扎着想起来逃跑,腿已经被吓软了,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求求你们,让我走。”

    偏偏四下里一个过路的人都没有,看着对方高大粗壮的身形,她崩溃地祈求。

    “这位……姑娘,别怕,我扶你起来。”

    见她像受了惊的兔子,莫耶的心更软了,耐着性子用并不是很流畅的汉语和她解释,不由她分说拦腰把她拉了起来。

    被他强有力的揽在怀里,姚筝继续疯了一样的挣扎,大声呼救。

    莫耶本来就喝的醉熏熏的,心里的气血不断翻滚,再被她这么一闹,立即没了耐性,把她往肩上一抗,就要赶路。

    绝望之下,姚筝闭上眼,一口要在他的肩膀上,他被疼的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脖子。

    “王子不可!”

    手下人及时阻止他,被他凶狠地瞪了一眼,手上不再用力,也没有停下来,姚筝闭着的眼睛留下泪水,已经做好了宁死不辱的准备,看向阻止的人,心里又燃气一丝希望。

    “为何?”

    “这里是汉人的地盘,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哼,我们千里迢迢赶过来,萧恪却压根不把本王子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女子算什么?”

    “现在正是紧要时期,我们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莫耶不甘心地看了姚筝一眼,“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放了?”

    随从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她了。

    人都得罪了,更重要的是还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听到莫耶对汉朝皇帝的不满,若是此事泄露了出去,必然对他们不利。

    “那就先把人带回去,我堂堂一国王子,难道还辱没了她?明日找到她家,多给些钱财,纳她为妾也就是了。”

    姚筝心头一颤,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伸手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尽力气往他的胸口扎去。

    莫耶下意识伸手去拦,突然,他身形一晃,松开禁锢她的手,又摇了两下,整个人往地上倒去,吓得两个随从连忙上前察看。

    姚筝被摔在地上,回过神,只一眼,看到莫耶手上满是血迹,她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脑海中一片空白,狠狠地吸了几口气,趁着他们乱成一团,她咬牙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心好像随时都能从身体里跳出来。

    她不敢回头,生怕莫耶的鬼魂在后面追她。

    一切简直比噩梦还可怕,前一刻她还是父母捧在掌心里的千金小姐,京城上下人人羡慕的未来皇后,自己一时冲动,竟然成了杀人凶手,她努力地擦着眼泪,视线还是模糊了,深夜里,不辨方向地在路上奔逃。

    没一会,后面多了一个脚步声,不等她回头,人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看着两边高高的墙壁,知道自己插翅难逃了。

    追上来的是莫耶的随从,对方一脸凶狠地抓住她的胳膊,反剪在身后,硬生生把她拉到了莫耶的身旁,一用力,她倒在莫耶的身上,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那一下,竟然真的要了莫耶的命,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白的吓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杀害我们王子?”

    姚筝颤抖着缩成一团,压根说不出话。

    “再不说,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随从抬手向她劈过来,她下意识紧紧抱住头,没等来对方的毒打,却听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声音。

    “什么人,胆敢当街行凶,欺凌弱小!”

    听到这句话,她的心一下又活了过来,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摆,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韩祁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仔细一看,也是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她张了张嘴,嗓子发干说不出话,只顾摇头,满怀恐惧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莫耶。

    “你是何人?胆敢庇护刺杀莫耶王子的凶手!”

    韩祁更诧异了,他看了看哭成泪人的姚筝,又看了看对面的人,怎么也不能把姚筝和刺客联系在一起。

    不管事实如何,眼下被称作莫耶王子的人的确躺在地上,他报上自己的身份,把姚筝扶到不远的地方坐着,刚要动,姚筝又一把抓住他的手,怎么也不放他离开自己半步。没办法,他只能带着她,又回到原地,蹲下身察看莫耶王子的情况。

    依两个随从所言,莫耶王子是被姚筝用金簪刺死的,姚筝也没有否认,可当他把尸体仔细翻过来察看之后,发现金簪只是伤了莫耶王子的手,和胸口处的一点皮肉之伤,根本不可能是导致他死亡的原因。

    “你们王子的死应该和这位姑娘无关。”

    “哼,你们汉人自然是要替自己人撇开关系,我们王子在路上走的好好的,那是怎么死的?”

    “中毒,虽然我看不出是什么毒,但从他眼底的状况来看,应该是毒发身亡。”

    “你胡说!我们王子一向身强力壮,怎么可能会中毒?”

    “既然你们不相信你们的王子会中毒,那为何要抓着芙蓉楼不放?”

    “这……”对方语塞,态度仍旧强硬:“你虽贵为大将军,可一看就与这女子相识,我们可信不过你!”

    “那就报官吧。”

    “上次我们王子中了毒,你们官府至今还没有给我们一个解释,你觉得我们还应该相信你?”

    “我们要把这女子带回去,严加看守,直到你们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你们在我朝的国土上,就该守我朝的律法,我不可能让你把人私自带走,我同你们一起去报官,保证还给你们一个公道就是了,尔等如果再横加阻拦,耽误了审案,恐怕回去也不能向你们的国主交待吧?”

    韩祁丝毫不把他们的威胁放在眼里,只是担心,姚筝怕是要先去牢里受点委屈了。

    对方也听过韩祁的威名,眼下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依他,连夜赶到官府报案,一番审问之后,姚筝暂时被羁押在牢中。

    怕她害怕,韩祁心念一动,和狱卒交待了几句,姚芙就有了邻居。

    两人相见时,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两人几句异口同声。

    还是姚芙的反应快一些:“听姑娘的语气,你认识我?”

    太过惊讶,她把自己现在的身份都给忘了,只能连忙找补,虽然冲着姚筝刚才那句话,她多半也猜到了,姚筝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姚筝苦笑了一下,走近了几步,隔着牢房看着她:“原本我还不确定,你方才那句话,我就知道我猜的没有错了。”

    姚芙点了点头,也不再装了,看向她:“你怎么也进来了?”

    难道萧恪那个混蛋翻脸无情,不仅对她过河拆桥,还把姚家人都给牵连了?

    “我……”姚筝一想起莫耶的死状,浑身一颤,悲从中来,又掩面哭了起来。

    “你倒是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萧恪真的抄了姚家?”

    姚筝只顾摇头,好半天才缓过来,小声抽泣地说了一句:“我……我……可能杀了人了。”

    姚芙心里正又急又气,听了她的话,差点笑了:“你?杀人?”

    姚筝断断续续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姚芙简直目瞪口呆:“你为了我,大半夜冒险去找韩祁?”

    这下轮到姚筝为她抓重点的能力感到着急了:“莫邪王子死了,韩祁说是中毒,可我刺了他,恐怕是脱不了干系了。”

    “那是他活该!他当街调戏你,还想强取豪夺,你刺死他都属于正当防卫,既然韩祁说是中毒,那应该没错了,放心吧,你不会有大事的。”姚芙不以为然地替她分析,“倒是我就不好说了,他本来就声称在芙蓉楼中了毒,这下真的中毒死了,这下要闹得更大了。”

    姚筝满怀愧疚:“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算了,身正不怕影子斜,闹大了也好,就能早点结束了。”姚芙现在完全想开了,“倒是你,这么着急弄清楚的我的身份,难道是为了落井下石?总不会是为了救我吧?”

    姚筝气急:“你也把我想的太不堪了,你虽然不认我这个姐姐,可我什么时候做过伤害你的事?纵然有,也是之前我对你的做法有误会,听信了别人的煽动,我像你道歉,我可能怨过你,但从来没有想害你!”

    她这么情恳意切,姚芙倒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以前因为李祥表哥的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薄情寡义的人,现在我才知道,那些被表哥欺辱的女子有多么不幸,他完全是咎由自取,是我错怪你了。

    你说过李祥表哥也欺负过你,韩祁也说你在别庄过的不好,我以前都以为是你们的片面之词,现在看来,是我太相信母亲了,没有亲生经历过,我不应该固执地以自己的感受来批判你。

    你放心,就算接下来你有个万一,我也会恳求陛下让我替你去承担,只希望你以后能快乐幸福。”

    姚芙越听越觉得不真实,她隔着两个牢房之间的栅栏,把手伸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难道是被吓傻了?”

    再怎么说,她心甘情愿替自己去死,也有点太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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