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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病了

    李如阳趴在自己原先的工位上,双手摸着桌面冰凉熟悉的触感,险些泪流满面。

    她终于回来了……

    短短一个月发生了一堆事,工作量还比在这里多了五倍不止,这段时间的流速缓慢得仿佛有一年那么长。

    十月,秋雨一场接一场,气温逐渐转凉,已经到了穿长外套和披围巾的季节。

    也是容易感冒发烧的季节。

    李如阳照例准时八点钟起床,昏昏沉沉地站在镜子前洗漱,镜子里的人头发凌乱,双眼无神,这都是每个工作日的正常现象。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感到有些不大通气,身体也似乎有点难受。

    她把这些症状归咎于昨天晚上熬夜打游戏刷视频,换好衣服,半垂着眼睑走到玄关处,从挂钩上取下她的橘色薄围巾在脖子上随意绕了两圈后就出门了。

    直到下午,她的脑袋已经昏沉得后仰在办公椅上,整个人都埋在外套里都还是阵阵寒战,四肢乏力得抬不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是生病了。

    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三点半。

    还有一个半小时下班。

    忍忍就过去了,等下打车回去。

    拉紧了外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缩在角落里,两只手托着已经有些发烫的脸颊,看上去像是看着电脑在工作,实际眼睛早眯成一条缝,将将欲睡。

    连周引棠来了站在工位边上都没发觉。

    在她快睡着的时候,两声离她极近的清脆敲桌声在耳边响起。

    勉强睁开眼,看到桌上多了一只漂亮的手,顺着熨烫平整没有褶皱的白衬衫袖子望向来人,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心里一沉。

    周引棠怎么过来了?

    她可刚从他的魔爪逃出来没多久。

    “老板,有什么事吗?”

    她一张嘴,听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不像话,被吓了一跳。

    周引棠也明显听出李如阳的不对劲,看她通红的脸和没精打采的样子,宽大的外套和围巾都穿在身上,蜷在椅子里,不禁蹙眉问:“生病了?”

    “好像是。”李如阳摸摸堵塞住的鼻子,带有一点鼻音。

    “怎么不请假?”

    跟他共事一段时间后因为两人距离的拉近李如阳变得有些肆无忌惮,她毫不遮掩眼神里的无语瞟了一眼对方。

    资本家一开口就是何不食肉糜。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下班了,请假不是亏了吗?

    “没事,还好。”

    看她一脸恹恹地坐正身体,滑动鼠标唤醒电脑屏幕,要拖着个病体工作。他把来找她的目的暂时按下,“快下班了,休息下吧。”

    老板发话,李如阳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趴趴塌下去,光明正大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眼。

    不是情商低,而是她对周引棠的性格有了大概了解,知道他说这话并不是在跟她假惺惺客套。

    果然,周引棠就这么看着她倒下去并没说些什么,径直走开了。

    这觉一直睡到下班时间到了也没醒,还是同事叫醒她的。

    走出公司,一阵凉爽的风带着桂花的香气迎面吹拂而来,最近是秋桂的盛季,整座城市都像泡在蜂蜜里一样散发着香甜的味道,空气如蓬松的奶油般柔软。

    李如阳深深呼吸着户外的新鲜空气,晚风吹起她的刘海,脸上的热度冲散了些,加上刚睡了一觉,感觉精神饱满不少。

    走到马路边上,正准备打开软件叫车,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她面前。

    她认识的车标屈指可数,像眼前的这辆就不认得,但不妨碍从它与众不同的造型和极具金属质感的深色漆面中判断出——

    这车很贵。

    没来得及多想,后座车窗降了下来。

    “老板?”

    看清后座的人的样貌,她讶道。

    周引棠坐在远的一侧,身体往她的方向倾斜,颔首示意让她上车。

    李如阳像没听到似的,站在原地满脸困惑地望着他。

    周引棠见人没动,又转过头去漠然瞧她一眼,这下她才犹豫的打开车门钻进去。

    “你住哪?”

    一听这话,她诚惶诚恐问道:“老板,你是要送我回家吗?”

    他不置可否:“不是病了吗?你好歹是我的助理,捎一程不算什么。”

    李如阳把住址报给了司机,随后车辆发动上路,感谢之余她还不忘提醒周引棠:“老板,我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

    周引棠似笑非笑地看她:“我刚才找你就是想问你要不要回来继续做我的助理。怎么样?考虑吗?”

    她没有回答,却把抵触情绪都写在脸上,一览无余。

    周引棠倒不觉生气,好奇中又突然有了兴致:“三倍工资也不愿意?”

    李如阳摇摇头。

    “四倍?”

    她老神在在地靠着椅背。

    “五倍?”

    “……”

    李如阳很无语,怎么还唱独角戏加起价来了?!

    回归原来的岗位后,想到这一个月以来她累死累活给周引棠做事情,就坚定了以后不能再被金钱诱惑的决心。

    她索性更直白地拒绝这个提议:“老板,不是钱的问题,是我胜任不了这份工作,真的。”

    周引棠看此计不行,又换了个角度循循善诱:“你过谦了,这段时间你做得很好,我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可指摘的。呆在小公司或许很安逸,但学不到更多知识,积累不到更多的经验,不要误会,我只是替你的能力感到惋惜。”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的事业不应该止步于此,如果你爬到更高的地方眼界会更宽广,见识的人远远跟现在不一样,心态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到见识,她立马想到了那位飞扬跋扈的胡董事,一脸便秘。

    ……谢邀,她已经见识过了。

    谁知周引棠跟有读心术一样:“胡茵只是个例而已,你不必往心里去。”

    看他不死心,李如阳只好采取鸵鸟战术,不论他再说些什么都不肯开口。

    见她把整个脑袋都要埋进围巾李,他也颇为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这段时间他已经招到业务能力不错的人,原先的助理也已经复岗。

    他不缺人手。

    只是。

    偶尔,或者说是时常更为准确,他文件看到一半总会下意识抬头去看原先她习惯站着的位置,跟助理说话时一不留意就会叫错名字。

    以她的身高为基准的视线角度对助理投去目光时,两人身高有些差距,原因是她的个子矮了一截,致使他要在下一秒才反应过来,眼睛应该要再往上抬一点。

    失神望着沾了咖啡渍的文件,独自一人站在办公室里,竟平白无故生出一种空荡的感觉,连咖啡的气味都带着几分孤寂。

    他清楚自己的空虚从何而来。

    事实上,他并不否认对李如阳抱有好感。

    而他提出继续共事不是出于私情的考虑,更重要的是工作上他们合作得也很愉快,默契浑然天成。

    他知道她可能会拒绝,不过对方的过分油盐不进的态度依旧令他感到错愕。

    他,很差劲吗?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各自望着自己那一边的车窗玻璃,外面不断向后倒退的喧嚣景色衬托得车内静谧得不适的氛围更加浓烈。

    不知道是因为感冒发烧导致的呼吸不畅,还是车内低沉的气流使人憋得难受,她的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深了几分,微张着嘴巴做贼一样悄悄吐纳才勉强维持。

    李如阳出神地看着车流,阳光反射在车身上闪闪的金属光泽,有种目不暇接的眩晕感。

    车辆行驶进主道路口,周引棠出声跟司机说:“走左边的车道。”

    她提醒道:“应该是走右边的。”

    他没理会,等开了一段路后才继续说:“那边有个药房,先在那停一会儿。”

    之后才望着她带着迷懵的红扑扑的双颊,问道:“除了感冒药,还要买些别的什么吗?”

    “是要给我买吗?”

    她指了指自己,现在她的大脑有些混沌。

    “不然呢?”

    李如阳暗自感叹,说真的,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上司。工作上铁面无私公事公办,私底下倒蛮好相处。

    偷偷瞄了他一眼,他正专注地回复手机上的信息,俊秀的侧脸显得认真又严肃,估计是工作上的事情。

    李如阳眼睛骨碌碌来回转动,歪着头思考。

    虽然工作繁重,但也不至于厌恶,要不继续做他的助理试试?

    半小时后。

    “老板……这也太多了吧?”

    李如阳从周引棠手里接过一个大袋子,粗略瞄了眼,除了药还有一些维生素和口服液之类的东西。

    只是换季流感而已,没必要买这么多当饭吃吧?!

    从药店“采购”回来的周引棠利落关上车门,淡定回道:“有备无患。”

    ……她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是在用怀柔政策。

    他递给她一瓶纯净水,“先吃点药,吃完再送你回去。”

    下班时间,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一辆静静停在路边的豪车里,只有药片的锡箔纸被剥开的声音。

    李如阳想不通。

    为什么他这么希望她回去上班,要说是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就太自恋了,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他身边可是有那么多貌美身材好的女性,他还不是无动于衷。

    难道自己真的很有潜力成为事业女强人?问题是她没有什么事业心,她确信自己不会因为境遇而改变向往轻松生活的心态。

    现状,浑浑噩噩的大脑支撑不了她思考的问题,没由来地轻摇摇头,把药塞进嘴里含了一大口水咽下。

    身旁的男人正悄然注视她。

    周引棠即便坐着也比她高出半个头不止,将她的面容全收入眼底。

    李如阳的眼角被垂下的发丝半遮住,晚阳透过玻璃折射在她脸上,像铺了层绒光般显得柔和乖巧,脖颈处白皙的肌肤在随意缠绕的橘色围巾里若隐若现。

    听到药被放回袋子里窸窸窣窣作响,他回神,理好情绪,“好了吗?”

    她朝他点点头,张口正要回答,视线却被窗外的人影吸引。

    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对男女站在药店门口吵得不可开交。

    “你什么意思!是不打算负责了吗?!”长相美艳的女人不顾场合,拽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愤怒嚷道,致使许多路人频频侧目。

    被拉住袖口的男人平静得像个局外人,声音毫无波澜:“医药费和营养费我都会出,你还要怎样?”

    女人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抓着他衣袖的手指收紧,殷红的嘴唇不住发抖:“你就这么讨厌我?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连我们的孩子也不要了?”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对面的男人哂笑一声。

    “我们又不是情侣,为什么要留下它?赵婧,是你死皮赖脸分手了非要做什么朋友,还信誓旦旦说会保持朋友间的距离,这个胚胎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

    在男人的咄咄逼问之下,她的视线躲避似的盯着自己的白色高跟鞋鞋尖,脸上的血色跟着染上几分白。

    “是你装作喝醉以后爬到我的床上得来的——不是吗?”

    他慢条斯理地一字一句吐出口,“我的床上”四个字咬得很重,语气里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看她的脸一分比一分苍白,他的嘴角愈发上扬,深邃的眉眼中尽是报复般的快感,仿佛是在看一个跟他有血海深仇的人。

    李如阳震惊得无以复加,不知不觉就从座椅上起身,弓着腰往周引棠一侧的车窗挪动,直至整个人半蹲在他面前,全程眼睛都牢牢粘在那两个人身上眨也不眨,脖子伸得老长,就差把头探出去了。

    周引棠诧异于她的好奇心,但对上司机交递过来的询问眼神,还是做了个手势示意先不发动车子离开。

    事实上,不是她热衷八卦别人的家长里短,而是这两个人她都认识。

    化成灰也能认得出来的那种。

    那个男人,是她的初恋男友,薛蔚。

    而女人,则是在他们交往中横插一脚的,当时薛蔚的好友赵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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