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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斯内普再次来到斯莱特林长桌时,他的座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远处的麦克威茨朝他眨了眨眼,斯内普立刻理解了她眼中的讯息,在某种意义上,他们都得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无法做到像交际花一样接受别人拙劣的示好,那些纯血巫师抱着魔药课本违心来向他提问的样子就如同被迫微笑着处理炸尾螺,不过他承认这样的感觉不赖。因为人总是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在三层蛋糕架上的黄油司康变为花生曲奇的间隙,他越过许多黑黢黢的脑袋,找到了格兰芬多长桌上那个火红的背影,格兰芬多之花张扬的颜色现在看起来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而她身旁果不其然又坐上了那个波特家的小子,以及一位布莱克。

    斯内普不清楚西里斯·布莱克究竟是因为厌恶他的家族而进入了格兰芬多,还是因为进入了格兰芬多才与家中争吵不断,以至于他甚至没有去参加姐姐的订婚宴。不过毫无疑问,那个擅长在他袍子后面黏鼻涕虫的布莱克一定会告诉莉莉,参加宴会的人中有一个三年级的斯内普。

    突然,莉莉转过了头,不过她并没有一下子就找到斯内普。

    斯内普没有坐在那一堆刚升上三年级的学生里。

    “看吧,我就知道鼻涕精已经混进了那群毒蛇里。”波特也将脑袋扭了过来,从斯内普这里望过去,他的眼镜反射着一种不祥的光。于是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头用勺子分割一块布丁。

    没过多久他就感受到莉莉找到了他,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的心正在被正义灼烧。身旁七年级的马库斯激动地宣布他的父亲决定拿出金库里一半的加隆支持那位大人,博得了众人的喝彩,桌上的人纷纷举起乘着南瓜汁的高脚杯,模仿酒会上的行径,他也不得不加入其中。

    干杯,马库斯将南瓜汁一饮而尽,斯内普端着杯子尝了一口。今天厨房的南瓜汁有些不同,它金黄的色泽让他不懂自己喝下的究竟是福灵剂还是加多了膨豆荚的毒药。

    令斯内普更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莉莉甚至没有来找他,她选择用沉默回应他的欺骗。而他几乎没有时间为此悲伤,因为马尔福要求他在这个学期哄哄斯拉格霍恩那个老头,找到延长生死水时效的新配方。

    波特邀请莉莉在十月一同前往霍格莫德村,她想拒绝,她心中埋着的地雷被引爆了,但玛丽连着一周都在宿舍里说渴望能够得到一个与布莱克逛街的机会,好吧,她心软了。这让波特很高兴,玛丽也是。九月末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没有人再提到斯内普了,莉莉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西弗勒斯的选择理所当然,只有她,只有她还在因为这件事而伤心。

    在给妈妈寄去霍格莫德村同意书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人,于是迫不及待地又写下了一封信。

    希望贝利还记得那儿的地址。

    “天呐,佩妮,快来看这是什么!”布兰迪在窗边发现了一只不愿离去的鸟。此时佩妮正在完成她的文学课论文,她从未觉得学习如此有趣过,假如巴特先生愿意再多布置两份作业就好了。

    “别写作业了好吗,佩妮,你真令我害怕。”布兰迪发现她的室友自从升入初三之后就展现出了对学习的巨大热情,“这是猫头鹰吗?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猫头鹰。”

    可恶,佩妮辛苦用作业纸建立的保护罩是如此脆弱,她竟可耻地还为猫头鹰的到来而感到兴奋。冷静点,佩妮,别太高兴了,她用铅笔后端的橡皮戳了戳自己的额头。

    贝利还记得这个人,当它见到佩妮抬头的时候兴奋地用爪子拍了拍窗锁,示意佩妮为它开窗。布兰迪没有理解小猫头鹰的动作,但被它的动作逗乐了,“它竟然一点儿也不怕人!”她笑着看向室友,而佩妮正板着脸孔。

    “怎么了?佩妮,你怕鸟吗?”

    没怎么,她只是在为自己刚才的雀跃感到羞愧。

    “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可以用扫帚赶走它。”

    “不,不,”佩妮制止了布兰迪,“我想它是来找我的···”虽然我想见到的不是它。

    “酷!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用猫头鹰来寄信!”

    佩妮本来并没有打算放这只讨厌的家伙进来,可布兰迪不忍心看它在窗外扒着窗框,那太危险了,她说。可是它本来就会飞!佩妮反驳。但没什么用,那只比上次见面大了一圈的猫头鹰已经在布兰迪的桌上吃起了零食。

    “你的妹妹在哪里上学?离弗诺克远嘛?”布兰迪把手伸进猫头鹰翅膀下的绒毛里,羽毛梗挠得她咯咯直笑,“你说猫头鹰能飞多远?”

    佩妮很少见地没有理会她,布兰迪以为她的室友又开始沉迷狄更斯或是奥斯汀,她回头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看到的却是佩妮将原子笔狠狠地压在纸上,像是在发泄些什么。雾都孤儿里的费金有这么令人讨厌吗?

    莉莉的这封信写得很动人,比她之前寄来请求和好的那些信要生动许多,佩妮能从中读出她的崩溃与伤心。她用了一整张羊皮纸来写斯内普。

    可是斯内普的背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佩妮的指甲掐在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月牙形印记,我和斯内普没有一点关系!

    “······西弗选择了靠近一个很恐怖的阵营······我害怕他会做出不好的事情,这太可怕了······”

    如果你写信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你非常喜欢叫他的教名,那真是太浪费了。

    “······他进入斯莱特林后变了很多······你还记得吗布莱克吗,佩妮,我和西弗在第一次去霍格沃茨的列车上遇到了他,他全家都是斯莱特林,但他选择了格兰芬多,这是正确的。但是西弗不那么认为。”

    布莱克,如果是那个连路都不会走的黑色卷毛的话,我想我还记得他,我认为斯内普不愿意和他在一个学院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已经开学两周了,西弗勒斯每天都与那些马上要成为食死徒的人坐在一起,也许你还不清楚食死徒是什么,或许你知道Nazi,他们憎恶一切麻瓜,以及麻瓜中产生的巫师。我真的像不同为什么西弗会与他们呆在一起······”在这一行的最后几个单词上有一些水渍,龙胆汁做的墨水不会洇开,但佩妮还是能看出羊皮纸因浸湿而产生的收缩。

    厌恶麻瓜······她不可否认自己的心因为这几个字而刺痛了一下,是的,她也厌恶麻瓜,她厌恶这个单词,这个单词被发明出来的时候就带着无法消除的贬义,而她现在却不得不对号入座。

    我想斯内普先生对麻瓜的厌恶一直表现得很明显,如果你一直没有感受到的话那只能说明你缺乏敏锐。你被保护得太好了,莉莉,显然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尊重别人的选择,这个地球并不是围着你转的好吗。以及斯内普先生为什么不能与其他人待在一起?难道他要像一只巡回犬一样每天在你身边吐舌头吗。

    别给我写信了!我根本不在意什么食死徒,也不在意什么巫师,就算魔法世界毁灭了也与我无关。

    因为我只是一个麻瓜。

    佩妮很快就写完了回信,她没有注意任何文法或者标点,只是将心中的话一股脑儿写在了纸上。因为太过用力,原子笔在几个首字母上留下了一坨坨深蓝色油点,不经意间被她的手蹭花了,看上去与被泪水打湿的效果很像。

    她粗暴地把信绑在了贝利腿上,猫头鹰惊叫着扑进布兰迪的怀里。

    “佩妮!你今天怎么了!”布兰迪安抚着白色的毛团,将它送出了窗外。看着小家伙的身影逐渐远去,她看向沉默的佩妮,“我们得谈谈。你看上去糟透了。”

    佩妮思考了一下究竟是先承认她的妹妹是个巫师,还是先坦白她喜欢上了一个巫师,或是直接告诉布兰迪,她喜欢的巫师喜欢她的巫师妹妹。不过以她对布兰迪的了解,只要她开口,她应该能直接才到最后的真相。

    “我妹妹和她的朋友吵架了。”最终她还是决定不要说出巫师这个词,因为她不愿意让布兰迪也被动地成为一个麻瓜。

    “所以?”布兰迪挑眉,“你不会要告诉我这就是你冲着那只猫头鹰发脾气的原因?让我想想,你上一次这么难过还是因为那个布莱克。”

    “别提他了!我早就忘记他了,”现在的布莱克在他心里是一个黑色卷发的油滑鬼。

    “唔,我猜你喜欢她的朋友,是吗?”佩妮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倒在了床上,她拿枕头蒙住了自己,“噢布兰迪,别说了。”

    “天呐!这太正常了!我喜欢过起码五个不喜欢我的男孩!”布兰迪大喊着,然后拿起自己的枕头向佩妮拍去。

    “但你起码与另外五个男孩恋爱了!”佩妮回敬了她一记枕头。

    “所以你应该赶紧放下狄更斯!”布兰迪扯了扯佩妮的脸,“赶紧去邀请一个万圣节舞会的舞伴!”

    她松手,又仔细看了看佩妮,“或许你可以再等等,我想会有人来主动邀请你的。”

    “你真的很不错,佩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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