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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忠勤侯府,忠勤侯世子殷烁叩了叩书房的门,得了允后方推门进去。

    殷章成正忙于公务,见到殷洵进来,他便问道:“如何?叶瑾陌什么反应?”

    “回父亲,叶瑾陌回府后便一直待在府上,不曾有什么动静。”

    殷章成问道:“你怎么想?”

    “回父亲,如今来看,要么墨繁千与叶瑾陌达成了合作,要么郦氏女不是墨繁千。儿子认为可以向叶瑾陌假意投诚,先借刀杀人,然后再过河拆桥。”

    殷章成欣慰地一笑,“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安排吧。”

    “儿子定不负您的期望。”

    ·

    小厮将殷烁来访的消息告诉惊蛰后,惊蛰正想找个理由拒客,屋里却传来了声音:“有客来,当然要见见。”

    殷烁等了许久,叶瑾陌才姗姗来迟,面色如常,全然看不出半个时辰前他濒临死亡。

    “殷世子今日登门,莫不是这城中又有了什么乐子?”叶瑾陌靠着凭几,支着一条腿,随意地坐在榻上。

    殷烁却起身,走到堂中,对着叶瑾陌行了个大礼,“臣殷烁,拜见城主。”

    “殷世子这是做什么?墨城主可还没死呢。”

    “实不相瞒,墨城主并不是昏迷,而是失踪了。”殷烁垂在一旁的手握成了拳,“自从三年前墨繁千理政以来,忠勤侯府的权势被削弱,如果不是有兵权在手,恐怕殷家早就没落了。所以我殷家,愿意助叶城主成为大商新帝,只希望叶城主荣登大宝之日,能记得殷家的一份功劳。”

    “你怀疑墨繁千故意失踪,所以昨日诱我去见郦家小姐,想利用我来判断郦家小姐是不是墨繁千。你们忠勤侯府想坐山观虎斗,这算盘打的可真是响啊!”叶瑾陌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案上,冷笑着说道。

    殷烁心中是不甘的,他自从被封为世子后,除了父亲,便没有人这样训斥过他,尤其叶瑾陌还小他几岁,如今他还要低声下气地讨好叶瑾陌,简直是对他的折辱。不过为了大计,殷烁忍下了这口气,“城主息怒,忠勤侯府从前心存侥幸,今后定然以您马首是瞻,绝不行背叛之事。”

    良久,才听叶瑾陌说道:“那你说说,如何能让墨繁千现身?”

    “回城主,墨繁千看重权势,如果有人威胁到她的地位,她一定会动手。前些天一个名唤陈洵的男子找上了侯府,自称是皇族遗孤,如今被苏丞相留在相府,不妨以他为饵,引墨繁千出现。”殷烁低垂着头,缓缓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屋中一片静默,令人心慌。殷烁的余光瞥见叶瑾陌的衣袍一晃而过,听到他轻笑一声,说道:“殷世子,莫要让我失望啊。”

    殷烁起身看着叶瑾陌离去的背影,压下心底翻涌的杀意,弓身说道:“是。”

    “爷,这殷世子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 清明走时悄悄回头看了眼,恰好看见了殷烁眼中的杀意。

    “他爹蛰伏了二十年,怎么会甘心继续做一个居于人下的臣子?”叶瑾陌弯弓搭箭,五脏六腑还隐隐作痛,他压下不适,利箭破空而去,堪堪射中靶心,他啧了一声,道:“还是得尽早拿到解药啊。”

    ·

    西穆的尸身被放在一座木台上,祭司围着他跳送灵舞,用独属于伊达族的语言唱诵着他的生平。

    美丽的雪山神女啊,请来接引英雄的亡灵吧;威武的天狼神大人啊,请允许他走向新生吧!

    最后一句唱罢,祭司走下高台,拿过火把,点燃了木台。

    乌图怔怔地看着火苗一寸一寸攀上高台,在夜幕下不断挥舞着爪牙,直到将一切烧成灰烬才肯偃旗息鼓。凛冽的寒风扬起灰烬,带着雪花降临此地。

    他在心中发誓,一定,会杀了陆青天。

    ·

    玄雍澧都,平荣郡主府。

    扶霜漓已经昏迷了好几日。那日宫中来人,言皇后有请,她正好想进宫向太后请辞离开玄雍,便应下了。

    岂料在她去太后宫中的路上,路过一个小湖时,光线昏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将她推下了湖。天寒地冻的,湖面都结了一层薄冰,她会泅水,但铺天盖地的寒意袭来,束缚住了她的身体。

    扶家一案是上官太后授意,户部尚书所为。扶霜漓此次平反,上官泠便舍弃了户部尚书这颗棋子,户部尚书全家抄斩。

    裕阳长公主与户部尚书的女儿交好 ,如今好友被斩,她对扶霜漓心生厌恶,便故意请皇后召她入宫,派人在路上等着,乘机将她推下水。

    岸上的小太监许久不见扶霜漓上来,怕人真的死了,连忙下水将人捞了上来,此时人已经晕过去了。

    宫中的御医对此束手无策,皇帝云宏便提起了近来为太后诊治头疾的小医圣商九寒。

    裕阳长公主平日十分得上官太后的喜爱,上官泠也不希望扶霜漓因此死了给太傅一党留下话柄,便让商九寒留在郡主府医治扶霜漓。

    ·

    临近年关,城中也渐渐热闹了起来,近日来最热闹的,还是一对夫妇在丞相府门前大闹,嚷着让丞相府交出皇族遗孤。

    看热闹的人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原委。当年叶秦谋反之际,太子妃陈氏受到刺激早产诞下麟儿,并派人偷偷送到了陈家,陈家恐自身难保,又将孩子送到了陈家的一个不起眼旁支中。既然当年墨知麟口口声声说不愿称帝背叛皇族,那如今孩子长大了,理应助他拿回皇位。

    在看热闹的人不多时,丞相府便开了门请二人进去,不过只有二人中的男子进去了,留下了妻子刘氏在外,说是怕丞相府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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