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一会，岽离勉强找回理智，问他：“你怎么不去前面看比赛？跑这里躲懒，你的师长不会打你屁股吗？”

    纤晴又挪近些，说悄悄话似的靠过来：“师傅说我愚钝，看了也是白看，不如去万云山逛逛玩玩，也不算白来。”

    日月峰是万云山诸峰里最高的一座，观光的摆渡的确每天都有几班。日月峰站的站牌还是她帮师兄准备的呢！

    岽离下意识压低声音，也说悄悄话似的靠过去：“你怎么也被师傅说愚钝，我看不像呀。”

    “不像什么？”

    “不像愚钝。”

    “姑娘这么看得起我，实在......”

    岽离把食指放在双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她最怕聪明人自谦。

    他们自谦了，让那些真愚钝的人怎么办呀。魔族少年一看就是被父母老师从小夸大的孩子，他就长了一张聪明脸蛋。若是真的愚钝，师长根本不会带他出门，更不会将那对铜精护腕交给他戴。

    纵使岽离没见识，但她感受得到护腕上传来的灵力波动，绝对是已经开了智的灵器。以灵力波动的频率来看，器灵此时可能还在和这自称纤晴的少年对话呢。

    越是漂亮，越是有毒。岽离在心里摇头晃脑，都说她呆呆傻傻，但这种道理还是懂的，更何况......

    她再次打量好奇打量少年的容貌，他并不掩饰自己赤红双瞳的魔族特征，甚至向她歪歪头，更显得两分无辜，两分无害。云层阴影投在他的脸上，光丝绸般流动，岽离在阴影转到某个角度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舌头再次不受控制地动起来：“纤晴道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纤晴挑起半边眉毛，右手撑在艳若春桃的脸庞上，作出苦苦思索的样子。岽离更觉得熟悉。

    好像真的曾经与这么一个人对坐，她说了些什么，对面的人便蹙眉思索，纤指托脸，很苦恼的样子。他也会来拉她的袖子，轻轻的，只有一下。但岽离确定那人并不是纤晴，她就是知道，是非真假在她眼中清楚得像写在纸面的小说设定，只要打眼读过去就能明白。

    纤晴睫毛微颤，说：“岽离姑娘这么一提，我似乎也觉得......”

    岽离的恍惚被身后一阵咳嗽打断，谢无忧敲了敲殿柱，让她赶紧回神。比赛告一段落，他们要趁中场休息赶修被打坏的赛台，时间紧，任务重，否则谢无忧也不介意小师妹继续谈情说爱。

    他来了有一会了，就看这愣傻傻的小师妹和魔族人越靠越近，挨在一起亲亲热热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都很高兴的样子。

    谢无忧愁云满面地看看天，刚进师门的小师妹都有桃花，相貌嘛虽然普通了一点，远不如他，但不管好坏吧，他这个天下第一大帅哥怎么一朵桃花都不曾有呢？

    直到站在碎成渣的废墟擂台旁，谢无忧还是一副低落的样子。岽离则是开始动手清理之后才反应过来：她没有和那魔族少年互通玉牒！

    她丢下活计转头就要往日月峰跑，被谢无忧提着后脖颈拎回来：“他如果真是来观摩的弟子，到时候在来访名单上一查就知道；如果不是，那就是什么惹不起的角色，你真要了也要不到。”

    岽离叹了口气，知道师兄说得没错。可还是不死心地问：“师兄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谢无忧翻了个白眼：“废话，他浑身魔气缭绕，一副遇到人就要冲上来咬两口的样子，不是坏人也是潜在危险分子。”

    岽离深以为然地点头——师傅总说师兄傻，也说她傻，但事实证明，师兄聪明，她也聪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