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礼

    “嗯,我厉害吧。”他骄傲地笑了笑,满脸的求表扬。

    楚银晴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推了他一掌,以示最高等级的“表扬”。

    他连忙配合地捂了一下脑门,做出了个很痛的样子,迫于她的淫威,终于交出了份满意的答卷。

    “不过,也是有人能替我说话的。所以我今天就特意跑过来请这位高人出山。”

    看来指的是爷爷,楚银晴刚舒了半口气,却看到这人眼神直勾勾的,心里不禁一阵发慌,试探性地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

    “嗯,咱俩的结婚证不小心被大家发现了。”他重重点了点头,轻描淡写道,“所以,可能要麻烦楚小姐演好我的新婚妻子,替我抵挡一下几位长辈的怒火。”

    “你做梦!”

    楚银晴真没忍住破口大骂了。还“一不小心”被大家发现了,看他那样子真是生怕大家发现不了似的。她就知道她那天不该心软地去和他画那77美元的大句号!

    骂完之后她就不想理他了,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但没走两步,却又被那人钉在了原地。

    “唉,我本来也以为能圆回来的,结果没想到有些人早几天直接把‘结婚照’寄给我外公了。”

    “什……什么结婚照?”楚银晴重新走了回来,“我明明就没和你照过……!”

    话说到一半她就说不下去了,一阵心虚在全身漫开。

    虽然她的确没和他照过结婚照,但是和他拍过一张合照。而且她的确是把那张合照寄给了他外公,连同那张蒙塞拉特山明信片一起。

    当时她只是想要问问老人家,他们这样算不算破解成功。只是后来,她好像就自发地得到了答案。

    “想起来了?”那人反问道,语气和表情上好像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味。

    刚刚他托着腮笑着盯着她说不出来话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把她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这下见她的注意力终于回来了,他又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

    “唉,拜楚小姐所赐,我的指鹿为马战略一败涂地,紧急求助了一下白马非马,结果雪上加霜。”

    又讲成语大全,还嫌她的大脑不够乱吗!楚银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他外公收他明信片的时候会是那种昭告天下风格,她绝对不会那么莽莽撞撞的。

    她这一脸茫然的样子显然又给他找了个乐子。这人安静地笑了一会儿,终于换了个她能听懂的说法:“总之,我外公说了,这么喜欢做魏居安就好好做,要有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精神。我妈也说,她生不出我这么能干的儿子,让我另谋高就。”

    楚银晴古怪地瞄了他一眼。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他们戚家人的说话风格,“好自为之”从这些人嘴里都能变成“祝你好运”。

    像是察觉到她的一点点同情,这人立刻得寸进尺道:“那么,冒冒失失杀了我个措手不及的楚小姐是不是得对我的悲惨遭遇负点责任呀?”

    “戚烨霖你别来卖惨!”

    听了他这格外玩味的语调,楚银晴的心硬得不得了,立刻就拆穿了他的苦肉计,有理有据道:“我是在和你交往的时候寄了照片,你是在和我分手之后故意露出了结婚证。而且你做魏居安的事也是你瞒着家人的,所以现在被骂也都是你自找的。”

    像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逻辑清晰,这人脸上得意的笑容凝固了一下,然后立刻撑了下额头掩饰了一下表情,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是是,全是我自找的。”他认输一样地摇了摇头,“昨晚在祠堂跪一宿是我自找的,今天为了见楚小姐一面在你家干了一下午农活也是我自找的。”

    楚银晴皱了下眉,不禁回想了一下他刚刚龇牙咧嘴的样子。

    怪不得他刚刚走路都没之前那么大步流星了。

    不过,让他跪祠堂的是他外公,指使他干农活的是她爷爷,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银晴又理了理自己的逻辑,重新绷住了表情。

    大概见她依然没被打动,这人终于放弃了这个拙劣的计划,边说着他边系好了安全带又启动了车子:“算了,楚小姐不帮忙,我只能躲在C城查案子了。”

    正要升车窗,他却又变了个表情幽幽道,话里有话道:“不过吃水不忘挖井人,楚小姐明天吃团圆饭的时候可得好好记着点,粒粒皆辛苦啊。”

    这阴魂不散的挖井人好烦,真想一把给他推到井里面去!楚银晴憋了口气,拳头都攥紧了。

    大概见她好几句话都没搭腔,这人吐了个舌头,自讨没趣地把车窗重新升了上去,终于要走了。

    坎坎坷坷地终于进行到了挥手送别,楚银晴才意识到手里还拿着他的那份礼物。

    刚刚已经错过了推脱的最佳时机,现在再把东西退回去显得像她没吵赢所以生气了似的。思来想去,楚银晴还是没忍住敲了敲窗户散发了一阵爱心:“戚烨霖你等一下,我给你拿回礼。”

    车窗再次降下,这人探出脑袋,兴致勃勃道:“来吧,肤浅的,深入的,都行。”说完就把眼睛闭了起来,微微怒了努嘴,暗示意味十足。

    真一点儿好脸也不能给。楚银晴一掌给他推了回去,顶着颗七上八下的心脏重新跑回了屋里。

    本想去酒窖里拿瓶差不多价位的红酒给人打发了,返回了一半她又跑到放药的位置翻箱倒柜地找了找爷爷的药油,试图拯救一下他遭殃的小腿和膝盖。

    不管怎么说,楚家人的确要对他的腿伤加重负点责任。10%,不能再多了!楚银晴自己说服了一下自己。

    爷爷当然不会允许有人动他的宝贝药油,宝贝孙女也不行,所以很快便在她身后咳了一声,找了下存在感。

    人赃俱获,楚银晴被吓了一跳,僵硬地回过头去打了个招呼,连忙把药油换成布洛芬,示意自己只是生理痛,然后又催老人家赶快回去睡。

    “门外吵吵嚷嚷的,我睡不着。”

    爷爷的脸板了一半便板不下去,又叹道:“不过,倒是久违这么热闹了。”

    楚银晴听后不禁无地自容,连忙道了个歉,说会马上送他走,收回这阵很不合时宜的热闹。

    爷爷不置可否,又问她:“那把他送走之后,明天能不能答应爷爷多吃两口饭?”

    心脏一颤,眼睛莫名发烫,楚银晴重重地点了两下头,然后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5天失恋假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她攥着那盒布洛芬使劲忍了下眼泪。

    爷爷没拆穿她,只是长叹口气,又摆了摆手:“外面凉,还有话没说完就进屋讲。”

    谨遵爷爷的教导,楚银晴一言不发地把那两瓶子东西塞给他之后便要转身走,结果这人却又笑了出来,调侃道:“这么有趣呀,兑在一起做鸡尾酒?”

    好离谱。

    “戚烨霖你不要瞎搞,这个是喝的,这个是抹的。”考虑到爷爷那瓶药油从印度进口,或许上面的火星文让人有点困惑,所以楚银晴还是耐心解释了一下,“你洗完澡之后就涂在你腿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正常走路了,很管用的。”

    “行,谨遵医嘱。”

    他今晚可算是乖了一句,像是知道天色已晚,终于不闹腾了。楚银晴正要欣慰,却又听他得寸进尺道:“那我明天再来复查一下。”

    然后完全不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油门一踩潇洒地离开,徒留她一位“医生”站在原地凌乱,半天才目送着他那车尾灯跺了两下脚,然后返回房间。

    有些人说来复查就会来复查。除夕当天,楚银晴一推开房门,就又看到了一楼正厅里那颗栗棕色的后脑勺。

    场景和昨晚相似程度80%,唯一不同就是这人这次向她挥手致意的时候,手里拿着根毛笔,而不是茶杯。

    楚银晴立刻退回房间重新钻进被窝,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还没清醒。

    今天,她本来定了8点钟的闹钟打算帮爷爷奶奶做些过年准备。这下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由她勤劳勇敢的前男友代劳了,她再补个回笼觉应该问题不大。

    正这样自暴自弃地想着,房间电话就响了两声。

    爷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起床了就下楼吃早餐。”

    勉强回忆起昨天答应老人家多吃两口饭的,而且也不想学她前男友一样大过节的给自家老人添堵,楚银晴别扭地嗯了两声,慢吞吞地洗漱完后还是乖乖下楼了。

    餐厅离正厅还是有一点距离的,但是那边关于书法艺术的切磋实在不绝于耳。爷爷可高兴有人能和他聊这些东西了,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座大宅里,只是很遗憾的是他的后代里没一个人把兴趣点往这上面放。

    这样想着,楚银晴便放弃了冲过去把这人丢出家门的想法,三心二意地听着那俩人推推敲敲地商量对联内容,不自觉地就喝完了一碗海鲜粥。

    时间才刚过9点,爷爷家的宅子离市区距离有点远,会起个大早赶到这里的除了某些“谨遵医嘱”十分有病的病人之外,还有一些“不想当医生的校长不是好爸爸”的她老爹。

    楚银晴正在和闺蜜们发拜年消息,就听到门响了一下,紧接着父亲的声音就由远及近地传到了她耳朵里:“爸,妈,我们回来了。小晴起床了没有?还是胃口不好吗?”

    她心中暗叫不妙,连忙煞有介事地放下了大菠萝,从沙发区快速跑到门厅去给父母拿了下拖鞋,兴高采烈地回答道:“爸,妈,我特别好!都长胖了几斤!”

    她的精神状态没那么值得关注了,父亲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骨子里热情好客基因也就放心地觉醒了。

    “嗯,那就好。”父亲随便哄了她两声,又问道,“是有客人到了是吧?爸爸妈妈先去打个招呼就来哈。”

    显然也是发现了门口这陌生的车子,所以说完就要往正厅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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