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可她丝毫没有顾忌她动作的尺度。

    这一刻连语言上的尺度也因为夜色深沉的缘故被放大：“大哥也会有那个时候吗？这个问题大哥当时还没回答。”

    “会有。”

    他斩钉截铁。

    “什么时候会有？”

    诸如此刻。

    但他不能说，不能放任她的行为，不能做她的导火索。

    “像Lucky说的那样？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哪样？”

    “自己给自己做，也会吗？”她试探，脸红心热。

    “会，而且不止一次。”

    他坦诚，他自认这种事没什么可避讳的，况且她是个成年人，如今也是他的女朋友，她有权知道。

    “大哥之前不是有女朋友吗？也会这样？”

    他笑，“当然，我必须尊重对方的意愿，不是我想就可以，大哥是人，又不是牲口。”

    “那大哥谈过几次恋爱？”

    “三次。”

    “每个都睡过？”

    “前两次是蜻蜓点水，和佳纯，确实有结婚的打算，所以两人——水到渠成。”

    “是我破坏了你们吗？”

    “不是——”他起身，将人从身上拎下来放在一边，继续说：“其实在你回来之前我们就有分手的打算，不过碍于双方年纪都不小了，答应再给对方一个机会，再相处看看。”

    “所以如果杪杪不回来，大哥你和佳纯姐就结婚了？”

    “我会找个人结婚，但不一定是佳纯。”

    她的心安稳了一些。她在意叶佳纯，妒忌她，也喜欢她。可这个名字会让她在矛盾中挣扎不安，她需要一些镇定剂，而这个镇定剂只有周衍行能给她。

    她爬上去在周衍行脸上亲了亲，问他：“我们在一起也有好多天了，大哥为什么不想和我睡？”

    他滚了滚喉结没说话，只看着她。

    “大哥你还记得第一天在窗户上你摸我大腿的时候吗？”

    “记得，怎么了？”

    “后来有一次我跟Lucky说那天你摸了我之后，我一直有反应，Lucky说是因为我喜欢大哥才会这样，所以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做？”

    他再次制止了话题，安抚她：“杪杪，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谈这个问题可以吗？你知道的，你在我心里跟别人不一样，我们之间不只有男欢女爱，我们之间还隔着姜叔，隔着一份超越爱情的感情，我需要时间，你也需要，在此之前，大哥希望我们彼此不要越界，因为有些事做了就无法回头。”

    “我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吗？”

    她有些天真，似乎并没有认清他话里的重点。

    他继续说：“对！所以大哥说过给你时间，给我们彼此时间。”

    “对大哥来说，我是不一样的，那就够了呀。”

    她扑进去他怀里，凑上去碰他的嘴，边碰边卖乖：“我们亲热吧，不要再说这些了，明天我们要分开一整天呢。”

    他反客为主，将人压着问：“明天不跟着我去公司了？”

    “Lucky明天回来，我必须去接她，不然她会杀了我的。”

    “那个鹦鹉小子？”

    说话间，他效仿她低头在她嘴上碰了碰，点到为止。

    “对，还有Ivan哥。”

    这个名字令周衍行的脸出现一瞬间的僵持，却被怀里的人铺天盖地的吻盖住了。

    第二天一早，周衍行晨练完，趁姜致远在楼下吃早餐间隙将房间里的人送回二楼卧室，一个人去了公司。

    朱颜把当天日程安排发过来了，开始每日的工作安排汇报。

    周衍行翻看了工作日程，再次向朱颜确认：“明天双方公司代表见面，代表公司出席的各部分负责人挑好了？”

    朱颜从一沓工作表中精准找出答案：“已经安排好了，这是名单，您看看，后面备注栏里有备用人选。”

    “奥邦代表团什么时候到？”

    “今天下午到，明天正式会面，大致安排是先参观我们的项目地，设计公司方案对接，最后才谈合同，顺利的话两周左右可以结束。”

    周衍行翻看了一遍材料，确认朱颜的汇报内容。

    “他们的下榻的酒店已经安排好，具体材料我交给公关部了，他们负责接人。”

    “每个人都要研究到位。”

    “您放心——”朱颜笑答，“一共五位，三个德国人，两个英国人，翻译由我们找人担任。”

    “用我们的翻译？不怕我们从中作梗？”周衍行玩笑。

    “他们的代表是德籍华裔，懂中文，您骗不了。”

    朱颜将资料递上去：“Ivan宋，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周衍行审视起资料。

    朱颜见姜唐没来，多问了句：“今天没看见您的Tinybaby？”

    周衍行笑起来，委屈道：“她朋友到了，扔下我去机场接人了。”

    朱颜被他假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开玩笑说：“周总，开玩笑可不适合您这种人。”

    办公桌后面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一切资料审视完毕，周衍行又问：“安排他们住哪个酒店？”

    朱颜回：“环贸大厦，我们公司上个月刚发售的精装酒店式公寓，正好让他们真实感受一下我们在酒店这一块的服务和质量。”

    “嗯，可以的话晚上约个饭局，我有时间。”

    “No——”朱颜收回办公桌后递来的资料，遗憾道：“我早想到了，不过那位Ivan宋今天不在我们酒店下榻，说有私事处理，所以饭局直接改到明天。”

    “私事？什么私事？”

    “这就不是我的工作范畴了。”

    朱颜无奈地耸耸肩，玩笑间拿着资料离开了。

    十二点多，从德国飞来的航班顺利抵达港城机场。

    姜唐早早在接机口候着了。

    飞机落地十几分钟后，陆续有旅客出来。

    姜唐在人群中一眼认出Lucky那五颜六色的鹦鹉头，冲他们招手。

    Lucky飞奔过去，将人抱起来一阵狂吻，引得周围来来往往一阵非议。

    姜唐回国久了，对她这热情的礼仪早也不适应了，脸上一阵发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着。

    宋谈添作为异性自然矜持一些，只是行了简单的吻手礼。

    姜唐打量着宋谈添，夸他：“Ivan哥今天很帅。”

    她知道他一贯有品位，细致到袖口这种不常暴漏的地方都极其讲究。

    Lucky在一旁起哄：“他是为了见你专门打扮过的，你看这头发。”

    “Ivan哥一直都这样，我知道。”

    Lucky不干了，说什么：“他为做这款头发跑遍了德国，还有——”

    端起宋谈添的袖子，“这是你送给他的袖扣，他非要戴着来见你，我说跟这件西装不搭配，他竟然告诉我who care？Polly，他上次为了一个袖扣能搭配他那件致爱的手工西装，把欧洲古董市场都跑遍了，你记得吗？这次就为了戴上你送的袖扣，他试了一晚上衣服，最后没找到合适的，我让他换一个戴，可他这次竟然告诉我who care？Polly，你才是他亲妹妹！”

    “真的吗？”她受宠若惊，“我的品味比不上Ivan哥，我下次买东西一定挑Ivan哥喜欢的。”她冲着宋谈添卖乖。

    宋谈添倾身下来行拥抱礼，在她耳边低吻：“没送你回国，是我的遗憾，好久不见，很想你，My little princess，my little polly～”

    她也热情回应：“我也很想你，Ivan哥。”

    两人互诉思念还未结束，一旁Lucky又开始叽叽喳喳：“你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Polly，我可是赶了一周的论文才被教授批准提前放假，你不要让我失望。”

    姜唐挽着两个人，一边一个，幸福的翘着嘴：“先回我家去，我要介绍我爸爸给你们认识！”

    “你见到uncle了？你跟他生活在一起吗？他对你好吗？”

    “当然——”她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两人，告诉他们：“他很宠爱我，他说这些年一直再找我，不是我妈妈说的那样不要我了。”

    Lucky这才放心，甜蜜地白了一眼身边的女孩。

    三人继续往出走。

    姜唐又说：“我爸爸要请你们吃饭，还说要你们晚上住在家里。”

    “那是必须，难道你原本想让我们住酒店？”Lucky反问。

    “当然不是！”

    Lucky满意她的回答，牵着姜唐继续往出走，撇下宋谈添不管，任他在一边跟着，边说：“不过我跟你住就好了，他有人接待。”

    姜唐侧目看向一旁的人，“Ivan哥不跟我们住？”

    他点头：“我这次是为工作回来。”

    “那要呆多久？”

    “短期内不打算回去，公司在港城有长期合作的项目，给我买了一套公寓，而且Lucky也马上毕业了，我们打算在国内陪陪你。”

    姜唐被这话暖到心坎里，激动地挽着两人回了家。

    姜致远也提早在家里候客。周衍行作为主人礼节上自然不会缺失，虽然人未出席，但也让小秦提前定了上门厨师，带了茶和礼物过去。

    一见面，Lucky热情的往姜致远身上扑，送上自己热情的拥抱。

    姜致远虽说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可一时还不适应年轻人的礼节，拍了拍Lucky的背，只道：“孩子，咱们回国了，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又凑过去问女儿：“这孩子说他叫什么？”

    Lucky热情回话：“宋筱筱，uncle 姜，你叫我Lucky也行，叫我的中国名字筱筱也行。”

    “叔叔可不懂洋文，还是叫你筱筱。”

    “OK。”

    轮到宋谈添时，他只是轻轻握了手，送上给姜致远带来的按摩仪，“我叫宋谈添，您可以叫我Ivan，第一次见uncle姜，不知道送什么合适，Polly说您身体抱恙，我就买了德国最新型的按摩仪，请您收下我的心意。”

    “好孩子，大老远来，还给我这一把年纪的人带什么礼物？你们来了叔叔就高兴。”

    说罢转头吩咐女儿：“杪杪，让你的朋友坐，先喝点茶，吃点点心，是你大哥专程让小秦买了送来的。”

    姜唐惊喜：“那大哥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晚点回来，尽量赶回来见你的朋友，但你知道，他最近正忙。”

    厨师早他们一步到家，彼时已经开始忙活了。

    几人在客厅休息闲谈。

    宋谈添安分坐着喝茶，可Lucky倒是不认生，脚闲不下来，独自在客厅转来转去。

    姜致远凑过去跟女儿念叨：“杪杪啊，这兄弟俩可一点也不像，老大好静，老二好动。”

    姜唐破涕大笑，纠正他：“爸爸，Lucky是女孩！”

    Lucky也被这话吸引，跑过来时带着一脸不可置信，委屈：“uncle姜，您的眼睛是怎么了？”

    姜致远有些哭笑不得，那一头五颜六色的短发，加之个性的打扮实在看不出是女孩。不过又庆幸，本来还怕女儿被这样的小子拐走，这下不用担心了。

    为了避免气氛尴尬，姜致远还是主动找小辈闲聊，聊到家庭，宋谈添回话：“我和Lucky从小就在德国长大，不完全算中国人，是德籍华裔。”

    “哦——那你们家里父母可还健在？”

    “我们没有父亲，只有一位母亲，她嫁给一个美国人，去美国生活了，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姜致远有些不可思议，追问：“很多年没见？叔叔看你们年纪也不大？难道你们从小母亲就不管你们？”

    “是的。”宋谈添倒不觉得什么，坦白道：“她有她的家，有她的孩子，与我们无关了。”

    “那你们——”

    “我们跟着养父长大，他是一位德国商人，在德国有自己的公司。”

    “好孩子～”姜致远感叹。

    他看看眼前的兄妹，又想到自己女儿，莫名有些心疼，抓着身边小人的手摩挲在自己掌心。

    “uncle姜，这是很平常的事。”Lucky从沙发后面探出头，看着姜致远，“您为什么伤心？”

    姜致远擦了擦泛红的眼睛，直言：“老了，人老了容易触景生情。”

    一旁的姜唐心里也莫名有些难受。

    姜致远又转了话题：“你今年多大了？妹妹多大了？你们做什么工作？”

    “我十九，刚毕业，学机械工程。”Lucky冒头，说完又继续四处晃荡。

    宋谈添礼貌回答：“我二十六，在德国一家建材公司工作。”

    姜唐补充：“Ivan哥是公司派往中国地区的代表哦，爸爸，他很厉害，他是英国皇家理工的硕士。”

    Lucky又抛来一句：“他已经申请剑桥博士通过了。”

    姜致远频频点头赞叹。

    “是养父的帮忙，他希望我以后为他工作。”宋谈添谦虚。

    姜致远又问：“那你这次回来是为工作回来的？”

    “是的，uncle姜，不过也是为了陪Polly，她上次回国的时候我不在，没有送她，我要补偿她。”

    姜致远嘴里连连说着“好”，笑得意味深长，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算盘。

    几人品茶闲谈到晚饭时分。

    姜致远热情地邀请兄妹俩入座，在他看来，这饭局主要是为感谢兄妹二人对女儿的照顾，又是晚辈，因而没那么多讲究，比较随性。

    姜唐热情给两人介绍晚餐的来意：“我爸爸说，你们很久没吃过中餐了，所以请了你们祖籍地的厨师。”

    姜致远附和：“杪杪说你们妈妈从前是滨城人，这厨师是我养子专门从滨城请来的，做了几个地地道道的家乡菜，另外怕不合你们口味，也做了其他特色菜，你们尝尝。”

    “uncle姜，你说的您的养子，Polly的哥哥，他会来吗？”宋谈添问。

    “他一会就来，实际上这是他的家，叔叔也是借花献佛。”

    Lucky又不合时宜地插进一句：“uncle姜，什么是借花献佛？”

    姜唐递过去一记白眼，无奈道：“让你早点学中文你不学，借花献佛意思就是借别人的地盘请你的客人。”

    Lucky拿着手机上网查询，调侃姜唐：“你说的也不对，你看。”

    姜唐嫌弃她：“中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意思对了就行了，不需要一字不差。”

    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周衍行方才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