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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关于深名奈奈的一切

    “我们——很熟吗?”

    她努力地传递出自己真诚发问的眼神。

    空气在瞬间陷入死寂。

    斯库瓦罗,传闻中打败剑圣杜尔的传奇剑士,在此刻深深地、深深地别过了头,用义肢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这家伙……明明失忆了也还是和往常一样,根本不管什么气氛不气氛或者是谁在说什么话——

    她根本是自我到一定程度了。

    记忆片段在斯库瓦罗的脑海中浮现出:聊生以太杀人的时候说想吃马来西亚的菠萝炒饭;还有在城堡开会的时候旁若无人地拿着旁边人的肩膀当靠枕睡觉……

    “哦?”Xanxus的尾音缓缓勾起,带着习惯的、居高临下的傲慢的嗤笑意味,眼底的阴翳伴着剧烈且□□的杀意,

    “——这种事情,自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垃圾。”

    Xanxus右手的大空火焰缓缓燃起。与本人如出一辙的愤怒之火剧烈地跳动燃烧着,分明是与沢田纲吉那般相似颜色的火,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暴戾姿态。

    ——但,除了Xanxus本人外,他的火焰也一样没有让聊生以太的潜意识有所动作。

    她的眼里倒映着那团剧烈燃烧的火。但火却并没有将她的眼底照亮,反而倒是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宛如被蒙上了一层黑纱。

    聊生以太看着那只即将穿透自己胸膛的、燃着火焰的手,想起她刚刚的阻止Xanxus的攻击也完全只是出于自己内心那种“可以阻止”的想法。这种想法和感觉甚至稳压了她给自己定下的“平静生活不被打破”的想法一头。

    随后她就去做了。

    就是这么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理由,好比打开line时候看到联系人的一栏出现了一个红点时,就会点进去一样。——啊,这么说好像有点不近人情、她并不是不在乎其他人的生命哦。

    就在Xanxus燃着火焰的右手已经对准聊生以太的心脏部位时,沢田家光这才姗姗来迟,一击便熄灭了那藏着剧烈爆炸能量的火焰。

    “慢着!Xanxus!——到此为止了!”

    他的声音打破了聊生以太与Xanxus几乎旁若无人的气氛,沢田家光的视线微不可察地从那只即将穿透聊生以太心脏的手上扫过,单手拿着两只卷轴,正色道,

    “这是九代目的令状…刚刚送到。”

    “哼……真是爱管闲事啊,家光。”Xanxus轻嗤了一声,暂时性地收回了手。

    “垃圾,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我会直接宰了你。”

    ……

    “……因此,这次要进行的是大家都接受的彭格列家族公认的决斗。

    “亦即是说…

    “拥有同类型指环的人,进行单打独斗。”

    随着沢田家光的讲解完毕后,两名自称是接到九代目首领命令的切尔贝罗在此刻突兀出现。她们自认为命为裁判后,便开始说是解释、实则自顾自地定下了规矩。

    ——什么异议没有用、需要双方以性命来证明……聊生以太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此刻只想赶回家去和库洛姆一起睡觉。她的余光瞥见三浦春——不同与往日三浦春脸上常常挂起的充满活力的表情,此刻她面色冷凝,手指不断摩挲着衬衫扣子,眉头紧皱思考着什么。

    “……明天晚上11时,在并盛中学见面。”

    “再见。”

    两名切尔贝罗轻巧地跳上房檐,随后踏着月色双双离去。

    “……呵。”

    Xanxus扯起嘴角,将卷轴随意往后一扔,由斯库瓦罗将其收下。

    他双指拎起一条银链,在聊生以太的面前晃了晃,那上面正拴着半枚彭格列的云之指环。

    “瓦利亚的云守。”Xanxus猩红色的眼珠缓缓转动,酷似某种大型猎捕动物。他指根一点点攥紧,直到把那枚指环完全地包在手掌里,“你的指环——我就先拿走了……再见面的时候,它会成为你的祭品。”

    随着他的转身,黑色皮衣划出一抹凌厉的弧度。浅金发色头戴一顶斜斜王冠的少男侧过身子冲她摆摆手挑起唇,“嘻嘻……再见咯……就算是被boss杀掉了,我也还是会把你片成生鱼片的哦。”

    身穿斗篷,只甚甚露出下半张有着两个倒三角印记的脸的小婴儿紧跟其后道,“还有你欠我的钱……也要全部还回来才行。”

    剩下的几人似乎也想再说些什么,但在Xanxus瞥过一个眼神后则纷纷闭了嘴,朝她抬了下手后就纷纷都消失在了视线范围之内。

    聊生的视线只最终停留在那个巨大的机械仿体上,用排除法了解一下其他人对她的熟悉度,这个家伙应该就是现在的云守了吧——连人都不是啊。

    她回想了一下云雀恭弥的实力,在心底摇摇头。

    这个大家伙给他当练手的都不够。

    [……不过,今晚倒是收获颇丰。game里解锁的新人物新篇章……一个断臂剑士,一个刘海遮住眼睛的自称王子,一个跨性别者,一个亚文化爱好者,一个紫色婴儿,一台机器。]

    至于Xanxus……比起解锁这个概念而言更像是从未知的过去里复苏。

    聊生以太转过头看向沢田家光,略有新奇地用拇指摩挲起下唇询问起来,

    “据现有记忆来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改的记忆,不过怎么着也得有挺久了……”那双狭长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沢田家光看,

    “——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什么…啊、瓦利亚的云守吗?”

    “……不。”沢田家光冷静道,“你与彭格列瓦利亚签订协议的是三年。早在你离开那里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契约时间。”

    聊生以太没有错过对方提到的“彭格列瓦利亚”一词,并非是刚刚只单独列出的“瓦利亚”。

    [那么,签订的协议大概是和彭格列的主要掌权者进行的——结束了,也就是和我想的一样……即使是所谓被洗掉了记忆,也还是会有许多的印象在。

    ……像解谜游戏一样啊。

    还有这个被称为门外顾问的人,那天便利店里自来熟的语气,也是和我认识的吧。]

    沢田家光不动声色地朝她露出一个笑。

    “你和奈奈……”

    “已经离婚了。”沢田家光回答道。

    “哎??!!!”沢田纲吉震惊道,“什么、什么……??妈妈和你……”

    中年男性转过身,挠了挠头,“啊,没错,纲吉。就是这样。奈奈和我离婚了。我找了另一个临时住处,靠近在并盛商业街那边。……奈奈也要从房子里搬出去了。”

    “为什么?!”沢田纲吉脱口而出,“你搬出去也就算了,妈妈为什么也……”

    沢田家光沉默了一下,“你还是少叫‘妈妈’这个词吧。”

    “……”沢田纲吉陷入深深的沉默里。

    少男捂着脸,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怎么这样……难道我今后就要和这个人……”

    “喂喂,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沢田家光一脸嫌弃地打断他,“只是奈奈比起做一个母亲,更应该去做她想做的其他事情。如果她要去环球旅游的话,你总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妈妈妈妈地叫着求助吧。”

    他叹了一口气,“但,当然。纲吉,我对你也很抱歉。我没有尽到身为丈夫的责任,更没做过一个父亲该做的事。如此,你却仍要背负身上的血脉,成为彭格列的十代目。”

    “所以、……我才不想做什么十代目啊!”

    “已经来不及了。”沢田家光平静地注视着他,“黑手党的血深埋在我们体内,从出生开始就必不可免,从出生开始已然既定我们无法平稳地生活于世。”

    “纲吉,告诉我,你在被人欺负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反击回去吗?”

    沢田纲吉咬住唇,“这是、任何人都会有的想法……”并不能够代表什么。

    他生理意义上的父亲却只是轻松地笑了一下,没再说任何话。

    “十代目……”狱寺隼人低下头,“非常抱歉,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没有向您告知。”

    “唔、”沢田纲吉抓住自己的头发,“没关系……狱寺君。只要是妈妈——奈奈……”他的声音放轻,还没有习惯这样去称呼自己的母亲,眼神有些游离。“只要是她的想法的话……我并没有关系。”

    母父离婚是不应当被孩子干涉的。他不应当成为深名奈奈因此的任何一丝犹豫理由,深名奈奈不应当因他而停下自己的脚步、干涉自己意志的决定。

    “我想……先回家。”沢田纲吉说。

    三浦春眨了眨眼,道,“我陪着阿纲先生一起去吧!”

    山本武抓了抓头发,“唔、反正这么晚了,店早就关了……也不需要我的帮忙。怎么样,阿纲?”

    “什么?!你这个棒球混蛋休想趁着我不在夺走十代目左右手的位置!可恶!十代目……拜托了!请让我也一起去吧!”

    “哥哥,我们也一起吧。”笹川京子轻轻歪头。

    “喔!!已经充满了热血!极限地保护沢田回家吧!”少男热血沸腾地握紧了拳头。

    [……显然,只有这位搞错了情况。]

    聊生以太轻轻叹气,刚把魔方揣进兜里,低头便看到Reborn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

    ……哦。这小婴儿在撒娇。

    聊生以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想起奈奈和许久未见的碧洋琪,沉默半晌,抬脚。

    ==

    沢田宅依旧亮着鹅黄色的灯。窗帘还未遮上,这是深名奈奈的习惯。

    沢田纲吉屏住呼吸,握上门把手。

    “你打算把自己憋窒息吗?蠢纲。”

    耳边突然炸开的恐怖魔王之声让沢田纲吉下意识地用力——把自己摔进家门里。

    “哈哈,小纲还是这么不小心啊。”深名奈奈坐在沙发上,仰头笑起来。

    “哦?隼人也来了。正好,我和奈奈做了蛋糕……”碧洋琪从厨房探头。

    “狱寺君!!”

    “喔?!章鱼头怎么昏倒了?难不成这里极限地有敌人出没——”

    “冷静一下啦,哥哥。”

    深名奈奈笑着看他们。

    “我本来是想在蛋糕店买一个来庆祝的,”她有些苦恼地说,“但是蛋糕店不知道为什么重新装修了,还没有开门。”

    “呃……”沢田纲吉迟疑,干巴巴地安慰道,“下次我看到店开的时候会给你带一份的……奈奈。”最后那个名字他说得很小声,祈祷不会被听见,但显然这祈祷是件无用功。

    深名奈奈惊奇地瞪大了眼。

    “欸?小纲你……”她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看着沢田纲吉从抿唇到眼神游离到不安地闭上眼——深名奈奈轻轻笑起来。她抬起手,摸上男孩柔软发发顶。

    “小纲。”深名奈奈说:“我很高兴你对我和家光离婚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反应。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去重新寻找我的爱好、娱乐,以及朋友。我可能会到很远的地方去,也可能会改变很多。”

    她俯身,抱住沢田纲吉。

    “小纲叫我奈奈,我很惊讶哦。从母亲这个身份中脱离出来,我此刻仍觉得像梦一样。小纲现在有了很多伙伴陪在身边、也成长了很多。我全部都看在眼里……我们小纲真是个厉害的孩子呢。已经能够做到很多事情了吧?相信即使我不在身边,你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但小纲永远都是我的孩子,只要你愿意。”

    深名奈奈感到肩窝的衣物被润湿。她轻拍起着男孩的后背。

    “奈奈、妈妈……唔、奈奈……你的头发变短了……”

    沢田纲吉捻住她一小撮发丝,因为哭腔而有些语无伦次。

    深名奈奈本就是短发,但现在变得更短了,让沢田纲吉想用尺子来测量到底是几厘米。

    其实这发型变化得很明显,但他刚进门就被各种情绪冲昏头脑,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

    五厘米……还是六厘米?

    沢田纲吉用食指与拇指比划着她发丝的长度,听见深名奈奈说,“这个啊,因为我过几天要和许久未见的朋友们一起打拳击,所以先把头发剪短一点,不然到时候扎进眼睛就不好了。”

    “拳击……唔,笹川大哥也在打拳击……”沢田纲吉喃喃着。一天下来的疲惫与恐惧全部溶解在深名奈奈的怀抱里。

    “真好……妈妈。”他轻声道,“真好……你没有抛下我。”

    拥抱的力气变紧了。深名奈奈叹息着念他的名字。

    小纲。

    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会这么叫他。

    “对不起……妈妈。”沢田纲吉的眼泪再次涌出,“我一直以来都什么也没法做好,全都是帮倒忙、又总给你添麻烦……我会做好的。”他重复着,“我会做好的,打扫卫生、洗衣做饭……我全部都会做好的,你出去玩的话,要玩得开心。我在家里会磨练技术,做好吃的蛋糕给你……”

    沢田纲吉语无伦次地说着,把自己能想到的,自己所见过的深名奈奈在家里做过的家务事都说了个遍。他重复着自己会做到的话,几乎形成某种执念。

    深名奈奈抱着他,掌心安抚着他的脊背,从脊骨上端开始往下顺,说着“我相信小纲一定会做到的”“我一定会仔细品尝的”之类的话,一直到沢田纲吉在她的怀里逐渐没了声音,沉沉睡去。

    ……站着睡着了。

    深名奈奈亲了亲他的脸颊,随即把男孩横抱起来,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了笑,示意自己要先上楼一趟。

    她把沢田纲吉抱到卧室里,给他掖上了被子。

    ==

    “好啦,哥哥你现在可以哭出来了。”

    “呜哇——!!这可真是、极限地!令人感动……!!唔——”

    被突然堵住嘴,笹川了平怒视着狱寺隼人。

    银灰发少男的双眼显然也是红彤彤一圈,但恶声恶气地威胁道,“别再发出你那震耳欲聋的哭声把十代目吵醒了!”

    “呜……小春也好感动……”

    山本武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让我想起了过世的母亲……”

    聊生以太看到,不远处粉色长发的女性依靠在厨房门侧上轻轻叹息。她实在不想再被哭声包围,便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厨房,关上厨房门。

    “哦,你进来了。”碧洋琪看她一眼,“怎么样,小孩子很吵吧。”

    聊生看她抱胸盯着那块白色蛋糕,沉默半晌回复道,“你也是还是个未成年吧,碧洋琪。”

    “嗯哼,今年十七岁。意大利的法律是十八岁成年,明年,意味着已经很快了。”

    碧洋琪拿起一旁的刀子,朝着蛋糕中心用力刺下。

    咚地一声。

    刀子穿透蛋糕,触碰到底部的支撑板。

    红色的果酱随之喷涌出来。像极了刺穿人体时喷涌而出的血。果酱喷涌到半空中,而后随着重力的影响降落,洒在白色奶油蛋糕上,形成无规律的漂亮花纹。

    血溅到她的指尖、手背上。

    碧洋琪神色如常地继续落刀,把蛋糕均分成八块。她把其中一块盛起,放到白瓷碟上。

    “要来一块吗?”她单手托着碟子问,另一只手则伸到唇边,舔了舔溅上的果酱。

    白色奶油蛋糕上除了周围一圈的白色裱花外没有任何装饰,现在多了表面溅上的红色果酱。蛋糕切面是红色,基础款的红丝绒蛋糕,夹层是一层薄薄的奶油。

    聊生接过。

    “好。”她又从碧洋琪手中接过勺子,“谢谢。”

    [……非常美味。]

    ==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闹钟依旧是和往日一样的“滴滴”声。聊生以太摸索着按掉,随后从被窝里慢吞吞地爬起身,又开启了和往日一样的、平凡而普通的一天。

    ——此乃谎言。

    不说在转角路口遇到的沢田纲吉三人正探讨着接下来的指环争夺战,而惯用炸药的狱寺隼人则抱着一箱补给。

    聊生以太面无表情地走过——

    被叫住了。

    山本武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这很好,但是如果讨论的内容也没什么变化就更好了。

    聊生以太内心充满倦意。

    昨晚的信息量已经是显得够多了——熬夜玩解谜游戏,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但还是要更疲惫一点,谁让这个游戏的主角是她自己呢。

    她昨天晚上除了同沢田家光确认了自己不再是瓦利亚云守以后,便没再询问其他的事情。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她既然已经走人不当那个什么云守了,那为什么指环还会在她的身上?

    母亲给她的那段指环的记忆是虚假的吗?换个思路,再想想斯库瓦罗初遇时候同她说过的话——她记忆里的母父,是真的母父吗?

    倘若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她,那么也理所应当地可以做出这个猜测。但聊生对自己的记忆一向清晰,她又忽然不懂了。倘若记忆里的母父是虚假的,那么家里又怎么可能会留下合照呢?会有人这样大费周章地进行角色扮演来对她欺骗如此多年吗?

    虽然昨晚面对那个Xanxus时产生的情绪让她觉得有些新奇,但三分钟短暂热度过后内心还是只剩下“麻烦”这一想法。

    “哟!早上好啊聊生。”山本笑眯眯地拍上她的肩。一旁的沢田纲吉脸颊有些泛红,显然是不好意思自己昨晚的那些被大家看到,语气羞耻而别扭地道了声“早上好聊生桑。”

    “……啊。早……”

    她选择性地忽略掉一旁别扭别过头的狱寺隼人,结果却被对方拉了拉袖子。

    “喂…”他拎出一个蛋糕盒子,眼神瞥向一边,“给你的……别想多了,是作为上次的谢礼而已。”

    聊生以太沉默了一瞬,内心的无数弹幕般的词句在瞬间弹出浮现短暂的一秒,而后又迅速降下去。

    “……谢谢。”她略有郑重地接过把蛋糕盒揣在怀里,疲倦的灵魂在这一瞬间得到了一种极其甜蜜的慰藉。

    [哦,好开心。]

    狱寺隼人因为这声而转过头看了一下她的面部表情——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我走了。”她迟疑了一下,语气毫无波澜地鼓励道,“……你们加油。”

    早课被聊生丝毫没有犹豫地翘掉。她捧着蛋糕盒子去了天台,接着遇到了今日不普通事件NO.2。云雀恭弥和迪诺·加百罗涅打得浑身是血,且伤痕累累。

    [……哇哦。]

    她面无表情地感慨,侧头看了一眼显而易见是迪诺部下的那人,看了看被放在水管壁上以防误入战场的云豆。然后靠着墙体坐下。

    [……巧克力味,蛮好吃的。啊、感谢狱寺,我以后不叫你章鱼头了。]

    云雀恭弥微微侧头看向她,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他和迪诺打了很久,现在两人几乎都是强撑着站着的。

    聊生微微偏了一下头,放下手里的蛋糕朝着云雀走过来。

    “哦……”她看向站在另一侧的黑西装部下,“你有医疗箱吗?”

    ——这是打算插手停战的意思了。

    迪诺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下一秒身体不自觉向后仰去。他在内心默默苦笑着,感慨了一番云雀恭弥的体力支撑强度。但随后后脑磕到的居然不是冰冷的地面,反而意料之外地被柔软托住,随后才被缓缓放到地上。

    [真是……]

    在放松着、任凭自己睡过去之前,他隐约听到少年毫无波澜的语调。

    聊生把迪诺放到地上后转而朝着也隐约开始摇摇欲坠的云雀恭弥走去——她承认自己这样突然改变目标有些不厚道,不过此刻却并不想让安静的天台传来脑袋撞地的巨大“咚”声或者部下急切呼喊的声音。

    她微微弯着身子,把云雀的手臂抬起来放到自己的肩上,随后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朝着墙体走去。

    云雀微微阖眼,有些竭力所导致絮乱的呼吸在聊生耳边响起。她把他放在地面上,随后伸出手,抬起了云雀的下颚。

    那双眼的眼底已经出现显而易见的倦色,睫毛被阳光扫下根根分明的阴影。也许在旁人看来不太明显,但与对方相处已久、且有着某种潜意识记忆的聊生早在一瞬间就已经对比出了对方的精神状态。

    “——你需要休息。”

    她靠近他,轻轻地说。用一种不会打扰到对方但又能被清晰听见的声音大小。

    罗马里欧拿出医疗箱来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云雀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手臂。

    于是罗马里欧放下医疗箱,后退几步,对刚刚扶住自家boss的行为向对方深表感谢。

    聊生冲着对方微微颔首,随后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把对方的手指一根根拨开,然后放到自己的衣摆上。

    她把衣角攥起来放进云雀的手心。

    “先抓这个,我给你处理伤口。”

    云雀恭弥抿抿唇,本意是想顺着力道就放开,但手指似乎还在因长时间握紧浮萍拐而自觉形成着肌肉记忆,此刻便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塞进手掌里的衣角。

    聊生的唇边还沾着巧克力味的奶油,而她本人对此毫不知情。

    她俯身解开了云雀恭弥染血衬衫的衣扣,看着一道道被鞭子抽到而渗出血的痕迹,沉默片刻还是先用镊子将对方的衬衫与伤口分离开。

    棉球通过按压的方式来擦去血迹。

    专心地做某件事的时候,可以让聊生以太的头脑放空,短暂地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难得地享到了一小段的清静,眼里只有医药箱和云雀身上的伤口。

    在几年前他们一同合作肃清并盛的那段时间,他们也是经常这般相互处理伤口的。

    聊生一手扶着云雀的下颚骨,一手开始处理起对方面颊上的伤痕。由于没有布料的黏粘,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处理的部分。

    擦去血迹后开始涂碘酒——似乎无论是多细小或深重的伤口于云雀恭弥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存在。他面色毫无波澜,也一声不吭,就好像压根没有痛觉神经一样。

    云雀靠在冷硬的墙壁上,顺着聊生的手指微微抬起下颚看她。沾着碘酒的棉球带来许些凉意与刺痛。

    面前的少年正专注地凝视着他;由于距离稍近的缘故,那双极为熟悉的、没有一丝情绪与杂色的黑色眼眸里,此刻正倒影着他的模样。

    云雀移开视线,看着天空中缓缓被风吹动的流云。

    此刻,他的内心或许因为那双平静的、和他过分相似的黑色眼睛而平静下来。聊生帮他处理伤口这件事,在以前的记忆里和此刻也是相似的——二者都是静默无言的。

    云雀享受战斗的过程,他的打法显然更为激进。聊生则更追求以少博多,她不喜欢做太多事,总归是对小混混提不起太大兴趣。

    但总会遇到那么几个惹人厌烦的家伙。云雀恭弥偶尔会刻意把几个猎物让给她——当看着聊生以太神色冷淡而随意地拎着他们的头发朝墙撞上去时,他总会笑起来——出于看着那家伙似乎被激怒的满足感,亦或者在看到暴力场面时身体里的好战因子开始活动。

    随着二者相互搀扶着走出来后,乍一看都是如出一辙的血淋淋。受过的伤竟也辨不出是谁更重些。

    但先一个替对方处理伤口的人基本总会是聊生。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是她最先拎着医药箱把他按在沙发上,不过那种事情无所谓,云雀对其既不在意,也没觉得有什么深究的必要。

    次数多多少少地下来,是伤到腰还是大腿,总之也都没人在意什么女男之别,他们还是在草壁一次的询问里反应过来这件事——不过就算反应过来了也毫无改变。

    聊生以太和云雀恭弥,二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如此,既没有性别之分也没有年龄之分,对此谁都不在乎。

    ——云雀恭弥从久远的记忆里回过神。眯眼看着俯身在自己腰间缠着绷带的聊生以太,抬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包扎的功底倒是没退步。

    他漫不经心地想。

    一旁早已飞过来的云豆扇扇翅膀,落在聊生的肩膀上,“云雀!云雀!”

    云雀恭弥抬手,指尖伸过去顺了顺云豆的羽毛。

    聊生以太扎好了结,满意地点点头,又撕开一张白色创可贴,贴云雀恭弥划出较那道深口子的脸上。

    她掏出手机给草壁哲矢打了个电话,要他带三份早餐来天台。随后就靠着坐到云雀的旁边,一手端着巧克力蛋糕盒子一手拿着叉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

    云雀恭弥看着她的嘴角。

    那里沾上的巧克力色奶油从包扎前就一直放在那里,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

    [……要吃吗?]

    聊生以太察觉到他的视线,剜起一叉子巧克力蛋糕对云雀示意了一下。

    云雀恭弥沉默了一下,随后一手撑着天台地板,侧过身,另一只手伸出拇指从她的嘴角擦过去。

    云豆歪着头不说话,黑豆般的眼睛眨了眨,蹭蹭聊生的侧脸,随即便从聊生的身上飞到云雀的身上。

    [啊。原来是奶油。]

    “……哦。”那双漆黑的眸子眨了一下,随后微微瞳孔微微放大,看着云雀舔掉拇指上的那点巧克力奶油。

    “太甜了。”他评价道,然后握着聊生的手腕,微微俯身吃掉了对方叉子上的那勺,对自己的评价不置可否。

    “是么,”聊生也重新叉起一勺吃进嘴里,认真地品尝了一会,转过头看向云雀,做出思考状,“我觉得还好。”

    “我让草壁带了早餐,不过估计要等一会。”她问道,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平淡淡,“你饿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下一勺巧克力蛋糕已经递到了云雀嘴边。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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